第97章:女扮男裝的魔姬

川紫風開聲問:

“娘親,這就是神劍宗全部底蘊了?”

“沒錯,小宗門的底蘊終究不及大宗門,能拿出手的大殺陣和法寶甚少。”

娘親靈身如實說著,眸子掠向半空那百多人的神劍宗弟子,說道:

“只說一次,你們當中有誰想離開不參戰的弟子,現在退至一邊還來得及。”

只是在場的人,沒人應聲,禦劍在宗門半空,以殺意儼然來表明立場。

“休想擾亂我宗弟子道心,犯我宗者,別想著輕易離開。”

方淵河禦著飛劍,退至後方,臉上一片肅殺之意,冷聲道:

“神劍宗弟子聽令,殺陣攻擊,本座喊停才能停。”

方淵河心裏活捉白色玄裙仙子的念頭不減,對方受傷可以治療……

如此絕美的軀體萬一死了的話,就非常惋惜了。

動用宗門兩大底蘊,一是怕對方真的出乎意料的強大,二是又怕虛有其表。

所以,方淵也是考慮周到這一點……

不得不說,心思縝密。

“守護宗門,殺。”

執事和長老各司其職,推動一紅一藍兩大殺陣。

一刹那,無數劍芒化作光虹掠過天空,劍鳴聲不止,無數密密麻麻的飛劍蜂擁襲來。

瞬至在川紫風和清妙澹十丈之遙。

百丈金色巨人行動不慢,一雙眸子似是金色大燈籠,兩腿溢著璨亮的光芒,跑起來地動山搖,地面龜裂,抬起巨大的手掌揮出。

“風兒,你靜靜站在一旁,無需出手。”

清妙澹淡淡說了一句。

下一瞬,清妙澹身子湧出似雲水霧的金色仙韻,雙眸兩道金璨符文宛如焰火般閃爍,化作一團金芒在眉角搖曳,伸出一根似脆筍嫩白的食指,在半空輕輕朝下一壓。

刹那間,天空宛如傳出一陣支離破碎聲,驀地墜下一層實形的金色仙威。

金色仙威似延綿的山河降臨,覆蓋著這片天空,無聲無息砸在飛劍和金色巨人身上。

“喀錚~”

“哢嚓~”

頓時,傳來一陣陣斷裂、以及粉碎清脆。

萬柄飛劍在恐怖的仙威墜砸之下,所到之處,皆是斷裂粉碎聲,那金色巨人則是從頭部至腳,也驀然的湮滅消散。

也有數十個沖在最前方的宗門弟子,一聲不吭被仙威鎮殺,肉身化作一灘血水糊著猩紅的碎肉沫。

‘轟’的一聲巨響。

金色仙威直接落在大地上,大片硬實的地面一層一層往下陷去,直至數米深,神劍宗的大石門也化作灰燼。

兩大陣法輕易眨眼被破,看著毫不費力。

推動陣法的四名執事和三名長老遭到反噬,直接吐出一口鮮血。

神劍宗的弟子名們看著下方大地形成一個數十丈寬的大陷坑,底部還有大片血跡,驚慌失措,心神皆懼。

他們看著這一切,像是剛才渡道劫似的,地面凹陷數米,帶走了數十個宗門弟子性命……

這是何等驚絕的修為?

神劍宗所有人清楚了那個白色玄裙仙子的恐怖,實力差距懸殊,難以抗衡分毫,心裏生出一股強烈的挫敗感。

有人禦劍跪在地面上,喊到:

“仙子,饒命啊,我立刻離開神劍宗。”

求饒的人起了頭……

旋即一大群人飛到地面上,跟著跪拜哭喊饒命。

隨之越來越多人,黑壓壓的跪在地上。

方淵河心懼膽怯,何時見過這般恐怖的手段,一根手指就將一個宗門覆滅,刹那想到這個白色玄裙仙子,已經是傳說中的仙人境。

此刻,方淵河後悔得腸子都發青,不該對石牛鎮的韓秋打注意,強搶修煉秘法,招惹了強大的修者。

方淵河看著弟子們求饒,見大勢已去,頓時禦劍擇慌而逃。

即便現在求饒,也不得白衣仙子會放過他。

只是禦劍在半空僅飛出十米,一道指頭大的金芒淩空閃過,快到肉眼看不清。

方淵河覺得腦後一痛,細小的金芒從額心穿過,身子嘎然而停,眸子的神采迅速渙散,靈海的神魂似是鏡子般破碎得五分四散,身子緩緩潰散。

清妙澹抬著的玉臂,眸子看向跪地叩頭的一眾,那白色袖袍嫩白青蔥的玉指縮了回來,暗歎口氣,始終沒有痛下殺心。

“你們宗主已死,需重新立宗主,有想離宗的人,現在可以離開……

但還想留在神劍宗的,必須遵守我立下的規矩,我傳你們一些修煉秘法和煉丹術,你們有半柱香的時辰做出選擇。”

清妙澹轉身看了看天色,已經是午時了。

神劍宗兩百多弟子,死了六十多人,還剩一百四十人,聽到白衣玄裙仙子發話,跪著沉默不語。

川紫風看著下方弟子,娘親分身所作所為,也是深思熟慮,此舉想培養神劍宗。

此時,有些人懼怕被娘親靈身惦記,默默站起來,回到峰穀內,再也沒見人影。

小半傾後,神劍宗又少了一小部分人,同樣回到洞府修煉之處,拿著包袱不辭而別,禦劍向宗門外飛去。

略一算之下,五十多人離開。

這一部分是剛才不久前對峙之時,心懷不軌和蘊含殺氣是重的。

留在宗門怕秋後算賬,所以離開也很正常。

不到半柱香時間,宗門空地上還剩一百多人,包括兩名執事,兩名長老。

這些人都願意留在神劍宗,並凜然宣誓以白衣仙子的宗規所行事。

重新立宗主,定宗規,宗門端行品性,聽上去簡單……

但實行起來、以及做好本分,還得一段時間才能看出苗頭。

清妙澹看著神劍宗一眾,最終選了一個長老做宗主,傳了三張丹方、以及兩門修煉秘法。

三張丹方分別是煉凝氣丹,聚元丹,小壽丹,和一些大宗門比起來……

稍微差一些。

畢竟神劍宗的靈藥資源有限,煉丹師也是普通煉丹師,給再好的丹方也煉不出,反而會被其他宗門惦記上。

神劍宗這些弟子,大部分資質一般,靈根上好的只有寥寥幾個,所以傳授的兩門修煉秘法,無論是天賦差還是上乘,都合適修煉。

最後就是立宗規,無非就是不能欺壓老百姓,以強淩弱,宗門能力之內,遇事能幫則幫,不強求……

但絕對不能做涉及危害他人之事。

不過在這千裏之內,包括神劍宗,都是小宗,三足鼎立,所以也不怕孰強孰弱。

在神劍宗內安排好這一切後,已經是日落了。

清妙澹拉著川紫風的手腕,舒展道之念的仙秘。

兩人身影一晃而去,直接回到了虛靈界。

截仙門,仙臺之上。

不見姑姑的身影,只有一襲紫裙的宮謹妗,袖紗內隱現皎潔的手腕,系著一串小巧的銀色鈴鐺,柔嫩的雙手正捧著一卷泛黃的竹簡。

螓首紫發似雲瀑,肌膚玉白,宮謹妗靜謐的坐在玉圓桌旁邊的玉椅上,乳峰挺拔,身姿輪轂豐腴,裙紗內露出兩條修長淡紫絲纖腿,玉絲足踩著紫色錦鞋高跟。

旁邊桃樹的枝杈掛著秋千,不遠處一頭仙鹿頂著鹿角吃著月餅。

一聲細微的鈴鐺聲響起,竹卷簡輕輕合上。

宮謹妗將竹卷簡放在玉圓桌上,挺身而起,玉手輕捋耳邊的紫發,說道:

“師尊,紫風,你們回來了。”

清妙澹頷首道:

“謹妗,今天是中秋,我答應可和風兒去淩宴街逛逛,順便一起?”

川紫風也看著宮謹妗,心知師尊不喜熱鬧,今日是中秋,淩宴街比平常車水馬龍的情景還繁華,猜她不會擠身於人群。

然而宮謹妗的回答出人意外,微笑道:

“行,師尊,待會一起。”

說罷,宮謹妗看了川紫風一眼。

清妙澹點了點螓首:

“現在時辰還早……

等月出再前去,我去換身衣裳。”

等清妙澹飛身離開後,川紫風和宮謹妗兩人一下子沉默。

也不是說氛說尷尬,而是一種莫名的說不出話來。

說來道去,還是因為長生道侶畫卷中發生的事情。

最終,還是打破了寧靜。

川紫風向前一步,輕聲說道:

“師尊,葬仙之地發生那些事情,你還記得嗎?”

無論是自己,還是師尊宮謹妗,這件事總得要攤開說明,越是逃避,愈難受。

川紫風每次面對宮謹妗,心頭總像是被一塊石頭堵著。

這段時間,宮謹妗煉丹,叫他去三界抹去通往外域的陣紋,也不提教他穩固仙秘的事情,這一切,看著就像逃避。

驀然,風起,桃花落。

宮謹妗卻是默不作聲,轉身向那片十來棵的小桃林走去。

川紫風一愣,不知師尊何意,快步跟在宮謹妗後面……

直到進入小桃林裏。

“紫風,那件事,你忘了吧,我們還是師徒。”

宮謹妗站在一棵開滿花瓣的桃樹下,背對著川紫風,紫裙和從樹上飄落的白粉色的花瓣像似。

宮謹妗整個人似乎融入這方天地,語氣淡然。

畫卷裏,師徒兩人情關易過,畫卷外,情關卻是難過。

宮謹妗也無法忘懷畫卷裏發生的一切,每逢靜下來修煉時,和川紫風從交歡婉轉呻吟的情景歷歷在目,甚是擾道心。

川紫風搖頭道:

“師尊,我忘不了。”

宮謹妗猛地轉身,壓下似被激起漣漪微紊亂的道心,說道:

“為何忘不了?”

“因為我和師尊成了婚,也行了房事,所以不能忘,我知道師尊也不會忘。”

川紫風上前一步,臉色篤定。

畫卷裏的那一幕幕,在現實外,帶來的感同身受,師尊卻叫他忘了,心裏多少有些氣憤。

宮謹妗吸了一口氣,轉過身淡淡道:

“紫風,我是你師尊,以後你若是再提此事,我逐出師門。”

川紫風微愣,吸了一口氣,暗暗決定了什麼,猛地踏出兩步。

試探,才能得到結果,快刀斬如麻,是好是壞,不重要。

重要的是,宮謹妗是否對他有情意。

川紫風兩臂一張,從背後摟著宮謹妗柔軟的身子。

宮謹妗仙容失色,沒想川紫風如此膽大,更是怕清妙澹聽到,不敢有大動靜,咬牙道:

“紫風,你鬆開。”

“不松。”

川紫風摟著宮謹妗豐腴的身子不放,也是咬牙道:

“道祖天道在上,我想聽師尊的說實話,有沒有對徒弟有情意。

如果沒有,我便鬆手,離開截仙門,從此以後不打擾師尊。”

既然要試探,早就做好了被揍的念頭,無論師尊說什麼,或者打他,都不會輕易鬆手。

宮謹妗沉默,桃花樹上花瓣輕然飄落,無聲無息,香氣氤氳。

半傾後,宮謹妗道:

“你這是用道祖威脅師尊嗎?”

當初在畫卷裏。

兩人婚緣是天道作證……

如今被提及,宮謹妗再怎麼逃避不答,不免憤懣、以及生出揍人的念頭。

“算是吧。”

川紫風笑了笑。

得到了答案,川紫風鬆開宮謹妗的身子,退後一步,拱手道:

“師尊,剛才冒犯了。”

宮謹妗驚愕,下意識醒悟過來,雙頰出現微微的淡暈,吸了口氣,身影一晃,消失在桃樹林裏。

川紫風看著雲霧上空逃竄的紫色身影,呢喃道:

“結果和我想像的一樣,這下念頭通達了。”

是夜,月圓明亮。

川紫風,清妙澹,姑姑,洛雅月瑤、以及澹臺煙在淩宴街西側道河上一條畫舫上。

宮謹妗並沒有同來,原因也是在桃樹林裏被川紫風摟著,用道祖和天道做證對他有沒有情意一事,估計是亂了道心,所以藉口修煉不出門。

淩宴街人群人滿為患,所以川紫風和娘親靈身,姑姑她們包了一艘精美的畫舫,在粼粼發光河面上,觀賞月色。

畫舫閣樓共三層,飛簷雕花,紫青紗拂曳,簷梁掛滿了紅燈籠。

第三層樓閣內有各樣精緻點心,月餅和靈酒。

同樣,這道河上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畫舫,站在俊美道侶和百姓,散修們。

‘轟~~’的一聲響。

忽然,天空綻放著五彩煙花,在夜裏散開,綺麗無比。

川紫風站在畫舫的舫臺上,身邊幾個絕色仙子,吸引著其他畫舫眾人目光。

有人認出一襲金鳳裳的女帝,紛紛拱手相禮,女帝頷首回應。

一艘畫舫側邊迎面緩緩而來,舫臺站在一位灰衣錦綢帶玉的俊美青年,眉細狹彎,朱丹杏唇,玉簪紮著長髮,肌膚似玉。

俊美青年嫩得出水似的手掌握著一把玉扇,翩翩似玉,卻滿是股陰柔之氣,吸引了無數女修的目光。

川紫風站在舫臺上,和對面畫舫的俊美青年對視。

誰知這位青年打開玉扇,輕柔晃動,眸子不眨看著川紫風,朱唇輕抿,露出饒有意味的笑意。

川紫風打了個冷顫,移開目光。

忽然,他似乎覺察到什麼,又轉頭看向那位俊美陰柔的翩翩青年……

須臾間,露出驚愕的神色。

這人…竟然是女扮男裝的魔姬。

“小傢伙,中秋快樂。”

一道如潤珠滾動空靈熟悉的聲音傳入川紫風耳朵裏,心頭大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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