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謹妗被川紫風措不及防抱著,眸子看向大殿門口,身子下意識掙扎了一下,卻沒有動用仙元將川紫風的身子震開。
身子傳來川紫風身上溫熱的氣息,她道心不禁有些紊亂,被抱了幾次,都是同樣不安的心境。
“為師給徒弟傳秘是應該的,不用說客氣話,即便是要道謝,你也不必抱著為師。”
宮謹妗又豈不知川紫風的心意,也不揭穿他,心若太狠,怕傷到他……
這是不願意看到的。
但不決絕,卻又留下了希望,宮謹妗從所未有的躊躇,也是因為被長生道侶畫卷影響的緣故。
以無情斬道成仙,是無牽無掛,將一切塵事斬斷,方能突破仙人境。
可如今——
川紫風抱著宮謹妗的嬌軀,淫念有隱隱驟起的勢頭,怕起事端,緩緩鬆開她的嬌軀,繞到她面前,笑聲道:
“我去一趟女帝殿。”
說罷,川紫風行出煉丹房,宮謹妗兩條淡紫色絲襪長腿輕晃著紫色裙紗,紫色高跟傳出陣陣清脆的噠噠聲響,立身在小殿宇門前,抬起螓首……
只見雲霧中那道身影遠去,不由輕歎了一聲。
川紫風禦著青蓮法器向女帝宮飛去,還有幾裏路之遠,卻發現無數劍虹飛天而起,大批修士密密麻麻禦著飛劍在天空,再看遠處周邊幾個方向的半空上,矗立著五個形似鳳凰的玉牌。
細看五個玉牌,透著金色火焰,聚成紅彤彤的鳳凰。
修士們知道這是女帝的傳音玉牌,一般發生大事才有這種跡象,議論紛紛,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一頭七彩尾羽的金色鳳凰從空中飛過,渾身金芒璀璨奪目,鳴叫長空。
同時,五個火紅色的玉牌,傳出女帝威嚴的聲音:
“虛靈界諸位道友,經銀衛外出數萬裏探查,沉寂了兩百年的妖族,死灰復燃,有數萬妖軍,三日後將到達虛靈界周邊……
請各大宗門、以及散修,做好迎敵準備……
虛靈界乃是我人族祖祖輩輩修煉之地,也是一片不可侵犯的淨土,更是我們後世的根基所在,不容那些異族踐踏,介時,請諸位出手鎮殺妖族,護我人族。”
修士們聽後,一臉驚愕,面面相覷,反應過來時,個個神情義憤填膺。
有些宗門修士臉色沉凝,禦劍快速分散,趕回宗門稟報。
離虛靈界的幾百里、以及千裏之外,也有鳳凰玉牌傳出女帝的聲音,一些外出做任務的修士、以及散修,神色驀然驚變,終止在身任務,禦著飛劍立刻向中樞飛去。
川紫風禦著青蓮法器在半空,心有感觸,要和妖族開戰了,到時人族修士也會死傷無數。
和妖族戰鬥過的川紫風,深知妖族的強大,體魄強悍。
如果是一些修為不高的修士參戰,吃虧不小。
妖族的數量有數萬之多,人族修士也會傾巢而出,守衛人族,死傷無法避免。
半空盤旋的金色鳳凰,墨黑的眼珠碌碌轉著,似乎覺察到了川紫風的氣息,化作一道金色流彩,快速向他飛來。
川紫風眸子閃爍,這頭仙古時期十大之一的凶獸,一瞬間飛到他面前,用腦袋親昵的磨蹭著他的臉頰。
上次給它大半截火龍屍,就對川紫風產生了難以想像的好感,溫順的像大鳥似的,哪里像仙古的大凶獸。
“帶我去女帝宮見姑姑。”
川紫風伸出大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金鳳凰鳴叫一聲,馱著川紫風,金色翅膀舜然一展,七彩流芒閃爍,似一道金色閃電消失在半空。
半路上,還是第一次坐在凶獸金鳳凰背上的川紫風,被它的速度所震驚。
他向金鳳凰詢問,姑姑是不是在女帝殿,還有沒有其他人之時,金鳳凰十分通靈性,鳴叫回答。
來到女帝宮上空,金鳳凰直接馱著他飛往女帝殿,川紫風考慮其他原因,叫它在女帝殿上空將他放下即可。
金鳳凰也是聽話,川紫風看著越來越近的女帝殿,直接從它背上跳下來。
川紫風對著飛離上空的金鳳凰擺了擺手,轉身偷偷溜進女帝殿,見到娘親靈身和姑姑,以及十多位宗門的宗主,在商議對抗妖族之事。
他站在一邊角落,沒上前打擾,看著娘親靈身與姑姑……
然而她們早發現了他,在商議應對妖族的戰事。
兩人眸子對川紫風露出柔和目光,傳音示意他找個椅子坐下。
川紫風見到大殿內還有椅子。
不過卻沒有動身,對娘親靈身和姑姑傳音,說不用理會他,和這些宗主坐在一起,他的身份不合適,語氣有開玩笑的意味。
女帝給川紫風投來一個無奈的眼神,娓娓傳音,說他是她的侄子,身份哪里比上在座的各大宗主,傳音的語氣有幾分嗔怪。
何況川紫風的一身修為,這些宗門的宗主,也只有幾個勝於他而已。
川紫風還是笑著眨眼搖頭,紋風不動站在偏僻的角落,女帝瞥了一眼川紫風,也就任由他了。
畢竟川紫風的身份有些特殊,他身為清妙凝的兒子,清妙凝也斬殺過不少為非作歹宗門,侄子的存在,越少人知道,反而對他來說,事端就越少。
娘親靈身坐在最上左側,白色玄裙襯著無瑕似玉的肌膚,臉容用秘術幻化,隱去了道息,沒人認得她是清妙凝的靈身。
川紫風目光從這些宗主身上掠過,有幾個宗主十分熟悉,分別是神穀宗的浦茂崇,道教的呂松伯,佛教的玄雲心,兩教執掌人都是通神境巔峰,浦茂崇則是在通神境第五境。
虛靈界名聲鼎盛的三教,只來了兩教,卻不見儒教的張公逍。
川紫風若有所思,上次去了瀚風學院,見到了張公逍,得知他丟了聖人至寶墨硯,就有所懷疑他是故意丟失的。
如今妖族即將進攻虛靈界,張公逍身為聖人座下的嫡傳弟子,在虛靈界開宗立派,各大宗門前來女帝殿商討戰事,張公逍不來。
川紫風確定了他大有問題。
大殿內兩旁坐在的各大宗門的宗主,自然也發現了這個俊氣少年……
除了兩教執掌人和浦茂崇認得川紫風,其他宗主對他甚是陌生。
女帝沒開口介紹,他們也識趣的當作川紫風不存在,能進入女帝殿的,定然和女帝認識。
川紫風站在不遠處,聽著姑姑和各大宗主商議,到時妖族到來之時,佈陣設陷阱……
然後圍而攻之。
說白了,對付妖族,不必講什麼正面對戰,出其不意,儘量減少人族修士的傷亡。
足足談論了兩個時辰……
最後決定了半路截殺妖族,這兩天,由銀衛在外面幾萬裏,觀察妖族的動向,到時候修士們出擊即可。
商討好對付妖族的計畫後,各大宗門修士離開了大殿,呂松伯和玄雲心,浦茂崇對川紫風寒暄了幾句,也相繼行出大殿。
川紫風見大殿只剩下娘親靈身和姑姑,向兩個姿容絕色的至親行去。
“娘親,姑姑。”
川紫風嘴角噙笑,全程聽了對付妖族的計畫,心裏也沒有其他問題,笑聲道:
“姑姑,你這裏有吃的嗎?”
他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以他目前修為,不消耗仙元的情況下,憑靈氣蘊養身子,可以半年不食……
但他卻有吃東西這個習慣,改不了。
“你站了兩個時辰,不累嗎?”
女帝第一時間嗔聲道,好氣又好笑,不由伸出嫩白的食指在川紫風鼻子刮了一下,說道:
“我叫膳房的人準備一下。”
川紫風看著姑姑寵溺的表情,以及她身上傳來的幽香,絕色的姿容勝萬世韶華。
他心頭莫名跳動,剛想說話,感覺臉上傳來一陣清涼的柔嫩感,是娘親靈身的一只玉手貼了過來。
清妙澹恢復了原貌,清冷的姿容不失柔和,玉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她表情有些詫異,看得川紫風有些疑惑。
川紫風詢問道:
“娘親,怎麼了?”
清妙澹眨著清澈眸子,認真道:
“風兒,你瘦了。”
女帝也在旁附和點著螓首,這更讓川紫風摸不著頭腦。
川紫風不由摸了摸臉孔,順手握著了清妙澹的柔嫩清涼的玉手,手感嫩到心頭微顫。
“真的瘦了?”
川紫風握著清妙澹的玉手不放,垂在兩人中間,目光詫異的看向姑姑,感覺她們怪怪的,又像是一種捉弄人的表情。
女帝卻是絳唇輕抿,說了一句姑姑去膳房叫人準備膳食。
金色鳳裳下,邁著兩條淡銀色的修長圓潤的絲腿,踩著金色鳳凰騰雲高跟,纖背盈挑,螓首青絲如流雲,向大殿的後方庭院行去。
清妙澹被川紫風握著玉手,視而不見,嘴角噙笑說道:
“騙你的。”
川紫風心頭一動,好笑道:
“娘親也學會騙人了。”
“娘親何時騙過你……
即便是有,也只是這一次,嗯,去庭院坐坐。”
清妙澹拉著川紫風,行到後殿的大庭院,金色銀杏葉鋪滿了地上,像是鑲上了一層金輝。
川紫風嘴角微動,感覺娘親靈身不像娘親那般清冷,也從不會主動拉他的手,娘親的無欲無念,幾乎可以用旁若無物來形容。
他在娘親身邊十多年,最熟悉不過了,深諳清妙澹誕生了和本體不同的性格,似乎不被娘親的意念和感知所影響,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人。
注意到娘親靈身這一點,他湧出難以言喻的喜悅。
靈身和本體,兩種性格,兩個都是最熟悉的人,並不會因為是靈身而感到陌生——
清妙澹拉著川紫風行到銀樹下一張長玉椅坐下。
兩人身子依得有些近。
銀杏葉脫落而下,秋黃金燦,正是秋冬交替之際,大庭院吹來的微風,夾著少許微涼。
修仙之人,不懼寒冷,川紫風卻是有取暖的念頭,下意識朝娘親靈身挪去,直至兩人身子挨在一切。
清妙澹神色淡若,置若不罔,絳唇噙笑。
川紫風嗅著娘親靈身傳來荷花的清香,無形的千絲萬縷在鼻間輕盈蔓延,慢慢的滲入靈臺,心起漣漪。
記得上次中秋,他在石牛鎮牽著娘親靈身的手走過掛滿紅燈籠的街道,前天在虛靈界外面相擁看落日晚霞。
雖然很短暫,卻是無拘無束,逍遙自在。
“娘親。”
川紫風側頭凝目,清妙澹媲美絕代風華的姿容映入他眼簾,在淫念暗中的作祟下,呢喃癡迷。
他雙臂一張,將娘親靈身柔軟的嬌軀抱著,荷花清香撲鼻,想起了在小靈界的點點滴滴……
但所有記憶都是竹林的閣樓看各種道經,要不就是在攀天峰上修煉。
娘親則是在一旁盯著,一身白色玄裙若雪,所見都是她清冷的姿容,儼然肅厲,容不得他有半分惰情。
從小到大,川紫風心裏就一直深愛著娘親……
但娘親的清冷,讓人卻然止步,生不出有絲毫褻瀆的念頭,最多修煉累了,娘親也只是讓他枕在她膝蓋上,當是苦修的獎賞。
“風兒,怎麼了?”
清妙澹絳唇玉潤似水,眸子看向川紫風……
即便是被兒子摟著,心中也能做到淡若止水。
兩人身子相挨,蔓延著溫熱的氣息,清妙澹意識到川紫風的異樣,自知他體內淫念所致。
清妙澹不由暗歎,紫風從小熟讀各種道經心法,也深得精髓,修身修心,穩固心神,斬滅一切心魔……
但也不能制心萬物。
魔姬在她的風兒體內種下淫念,相信他早用各種道經心法煉化,卻還是抵擋不了被吞噬神志。
雖然身為靈身……
但母子相連滾燙的血脈,清妙澹知愛兒時刻抵擋著淫念的吞噬,感同身受的心疼。
可惜目前只有本體三分之二的修為,否則她一開始就橫跨妖魔界,將魔姬鎮殺,封其神魂,煉獄千年,感受一下其中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