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雲州城內,一片寂靜祥和。
彭憐一身平常道袍,手上拿著一根桃枝,背上背著一個背囊,在長街上緩緩而行。
應白雪隨在他身旁,手上拿著寶劍,卻是一身勁裝,將美好身材勾勒得一覽無遺。
“相公,我看尋常道士做法,都要開壇祭天,怎麼你就要這一點東西就行了?”
應白雪白日裏采買了幾樣東西,卻與自己之前所見過的開壇做法不太相同。
彭憐搖頭笑道:
“不過市井之中欺世盜名之舉罷了。
那日你看恩師做法,可有那般繁文縟節,諸多瑣碎?”
應白雪想起當日玄真所為,果然毫無準備,便點頭說道:
“當時玄真師父以天地為壇作法,那般氣度恢弘,實在讓人心折……”
彭連笑道:
“有機會雪兒倒要與恩師比拼一下,看你們兩個在床上誰更浪些?”
應白雪嬌媚一笑說道:
“比別的奴自信不如玄真師父……
但若比床上騷媚,奴可是當仁不讓的!”
彭憐哈哈一笑:
“你倒是自信得緊!”
應白雪驕傲說道:
“那是自然!
便是對上傾城姐姐,奴也平分秋色,玄真師父便大膽些,也不會強出傾城姐姐太多!”
彭憐微微點頭不語……
隨即輕聲說道:
“一會兒進去,你便用我教你的心法,默念心訣,抱元守一,為我一旁護法便是,輕易不要近前。”
應白雪問道:
“相公放心,奴定護得你周全!”
彭憐笑道:
“護法不是護我,而是不要被生人靠近,倒不怕傷到我,而是怕我作法時傷到無辜的人。”
見應白雪不解,彭憐解釋道:
“道門開壇作法,乃是接引天地神靈之力,或開方便之門,或行雷霆手段,其實妖風肆虐、鬼氣盎然,凡夫俗子受了隻怕有損壽元。
若是不小心再被天雷殛體,隻怕這份因果倒要算在為夫頭上。”
應白雪懵懵懂懂……
隻是裝作懂了,促狹一笑說道:
“奴不管那許多,隻在旁邊站著,誰要靠近,無論生人還是走獸,俱都一劍殺了便是!”
以她如此年紀故作嬌憨之態,非但不讓人反感,反而別有一番韻味,彭憐心中喜愛,輕輕摸摸美婦頭頂,隨手握住應白雪臂膀,一起走上那宅院臺階。
之前白日裏來,二人翻牆而過,應白雪被彭憐抓住手臂,以為他要故技重施,誰料彭憐竟走上門去當頭一腳,直接將那兩片門闆踹飛。
“相公這是為何?”
應白雪又是一頭霧水。
“降妖除魔講究師出有名,此處宅院即為你我買下,有了官府房契文書,那便是昭告天地萬方,”
彭憐神情鄭重,肅然說道:
“為夫此來,自然要堂堂正正,大義凜然!”
應白雪掩口輕笑說道:
“那也不必踹門呀!
奴手裏有鑰匙的……”
彭憐面色一紅,嘴硬說道:
“踹便踹了,恁多廢話!”
應白雪低眉順目,強忍笑意躬身一禮說道:
“相公踹得好!
相公踹得妙!
相公神威蓋世,奴心裏景仰至極呢!”
彭憐也不理她,信步朝著內院而去。
夜色深深,宅院廣大,天上月明星稀,正是綺麗長夜。
隻是盛夏時節,門外時還暑氣逼人,一進門來,便覺寒氣浸人骨髓,應白雪打了個冷戰,趕忙潛運心法默誦口訣,這才覺得心神稍定。
夜風嗚咽,宛如人言,應白雪環目四顧,卻並無任何異常,她心中嘀咕,連忙快走兩步,隨著彭憐進了後院。
宅院年深日久,一磚一木皆是深藏古韻,便是拆了異地重建,怕也是價值不菲。
彭憐大步而行,竟是毫不停頓,當先到了後院正房……
隨即便在庭中將背囊解開,將其中香爐點燃,又取了燭臺立在身前。
應白雪也將背上行囊解開,取出內裏黃紙朱砂等物。
彭憐神情肅穆,她也不敢胡言亂語,心中隻是好奇,為何玄真隨意便能做法,自家相公雖然不必開壇,卻也要擺弄這些東西在此。
似乎心有靈犀一般,彭憐輕聲說道:
“神明在上,其目如電,供奉香火,卻需厚積薄發,這些東西,乃是超度亡魂所用。”
他一揮桃枝,隨意說道:
“我內功深厚,道法修為卻比不得恩師,多少還要借助外物,雪兒且退遠些,一會兒無論如何不要靠近我身邊三丈之內。”
應白雪點頭答應……
隨即遠遠推開,一陣夜風拂過,她隻覺身軀一陣冰冷,連忙再運玄功抵抗森然冷意。
彭憐左手戟指成訣,右手桃枝揮舞不住,虛空之上,夜風忽然沉靜下來,天地間再無聲響。
在他頭上,一道璀璨金光憑空而顯……
隨即一閃而逝。
彭憐轉過身來,又用桃枝在身後虛空勾畫。
片刻過後,又是一道金光一閃而逝。
他如是施為,連畫八道金符……
隻是每道金符所需時間越來越長,最後一道竟是花了半柱香功夫方才畫好。
應白雪看得目眩神馳,如此神跡。
若非自己親眼所見,哪裏肯信?
但想到先有彭憐讓自己起死回生,後有仙師玄真以天地為壇作法驅邪,她便又心中釋然。
若非如此,自己又如何會這般死心塌地誓死追隨自家相公?
最後一道金符畫就,彭憐隨手扔去桃枝……
隨即跌坐在地,雙手各捏法訣,輕聲吟道:
“天地為壇,乾坤借法,敬奉東嶽大生天齊仁元聖帝,賜我開闢地府,一窺生門!”
隨他聲音落地,一道深沉歎息響徹雲霄,天空中現出一團飛雲,忽聚忽散,時放時收,最後竟變幻成手掌形狀,朝著彭憐所在位置輕輕拍下。
彭憐仰首望天,定定看著那雲團掌心,眼見飛雲便要及體,忽而陣風吹來。
那團飛雲幻成的手掌倏忽不見。
應白雪看得清楚,卻難以置信這是真的,她猛然搖了搖頭,那團飛雲早已消失不見,卻見彭憐仍舊仰首望天,默然無聲。
應白雪正自好奇,忽然覺得額頭一濕,仰天看去,不知天上何時已經飄來一團烏雲,一粒雨珠輕飄落下,又打在了她的眉梢。
夜風驟起,烏雲越聚越多。
不過片刻之間,便將天空完全遮蓋起來,隻留下一道淡淡月光,灑在二人身側。
應白雪從未見過如此奇景,彭憐身處光圈之內,他身外卻昏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那股冰冷寒意驟然濃烈起來,任應白雪如何催運玄功默誦口訣都無濟於事,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開始擔心起來。
光圈之內,彭憐不再仰天注目,轉而看向那內宅正房,朗聲說道:
“天地兩分,陰陽相隔,輪回大道,天威難測!
生如夏花,死如秋葉,前塵往事,難分難舍!
爾等纏綿在此,所求為何?”
無邊黑暗之中,忽而探出個頭來。
那人一頭烏黑長髮,肌膚如玉瑩白,面容精緻,眉眼如畫,唇紅齒白,竟是個美貌女子,她嬌滴滴對彭憐說道:
“公子如此英俊,不如與妾身做個長久夫妻如何?”
那女子神態嫵媚,言語間風情無限,應白雪看在眼裏,便似看見了自己一般。
她被那陰寒侵蝕入骨,腦中開始渾渾噩噩起來,眼前泛起諸多幻象,有逝去的父母,還有亡故的丈夫,還有那些死在她劍下的亡魂,不一而足。
“咄!”
彭憐輕聲一喝,卻如炸雷一般在應白雪耳邊響起,她凝定心神,眼前幻象便即煙消雲散。
“我好心超度於你。
若是不知好歹,便休怪小生無情了!”
彭憐右手向前,食中二指遙遙點向那座燭臺。
清亮金光之中,那燭臺無火自燃,先是一燈如豆……
而後火光大作,將周邊照得一片通明,便連應白雪也被囊括進來。
應白雪隻覺周身一暖,那份陰寒再不存在,心中佩服彭憐之餘,不由暗自嗔怪自家相公,怎麼不早點用這個手段。
周遭黑暗褪去數丈之遠,空地之上卻留下幾道輕煙,應白雪清楚見到幾道孤影被燭光驅散,正不明究竟,卻聽彭憐又道:
“聖明燭火,以示懲戒,若再冥頑不靈,莫怪小生無情!”
那女子幻想身上面上冒出徐徐輕煙,卻若無其事掩嘴笑道:
“還以為公子是個體己之人,誰曾想竟這般心狠手辣!
幾條孤魂野鬼,傷了也就傷了,當真以為這些旁門左道,能傷的了本尊麼?”
她話音剛落,忽而周遭陰風四起,狂風呼嘯嗚咽,將屋舍磚瓦門窗吹得劈啪作響,一時間天地喧囂,吵鬧不已。
其中仿似有人哀嚎大笑,又有人低聲咒罵,不時還有小二啼哭,雞鳴犬吠,各色聲響,不一而足。
隨著聲音越來越響,風聲越來越烈,那光圈竟被周遭黑暗壓了回來,應白雪有心躲到彭憐身邊……
但想到他命令自己不得近身,便無奈硬著頭皮重新步入黑暗之中。
那股陰寒之意千百倍濃烈於前,隻一瞬間,她便被那股寒意侵入心肺……
而後深入骨髓,整個人都渾渾噩噩起來。
“螢火之光,也與皓月爭輝!”
彭憐冷哼一聲,手指輕輕引動,從那微弱燭火之中分出八道璀璨金光,分列之前他畫符位置。
火光映照,八道金符同時憑空浮現……
隨即“嗡”的一聲,地上光圈重新擴大開來,又將應白雪囊括進來。
彭憐眼皮低垂,輕聲吟唱:
“天意昭彰,接引八荒。
萬古長明,浩浩湯湯!”
隨他吟唱完畢,一道璀璨月華自天而降,在其映照之下,那八道金符驟然張大……
隨即推向八方!
“轟!”
天空中一道閃電橫貫雲霄……
隨即一聲炸雷轟然而響!
無數哀嚎聲瞬間響起……
隨即便煙消雲散,之前呼嘯肆虐的夜風驟然停息,仿佛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一般。
一滴雨珠墜落塵埃,濺起一片泥點。
又是一滴。
又是一滴。
傾盆大雨瓢潑而至,暴雨之中,那燭臺竟長燃不滅,便連那壇中香火,也是繚繞不絕。
應白雪周身盡被大雨淋濕,夏衣纖薄,露出其下美好曲線,她隨手抹去眼前雨水,手搭涼棚看著遠處彭憐。
彭憐身周大雨滂沱,丈許方圓之內,卻是乾燥如初,一滴雨珠也未落下。
暴雨之中,八道金符漸漸消散,光圈隨即消失,天地間重新黯淡下來,隻留下一點燭火自在燃燒,竟不隨狂風搖曳。
黑暗之中,那女子重新浮現出來……
隻是她面容枯萎,再不是之前那般明麗可人、風情嫵媚。
女子跪伏在地,無邊雨珠落在她身上,冒出呲呲水汽,她哀聲求道:
“仙長饒命!
小女子知錯了!
求仙長放我一條生路!”
彭憐輕身站起,沉聲說道:
“你等違背天意,在此竊據人宅,已是幹妨大道;
而後恃強淩弱,緻人死傷,更是有損天和!
我乃天地公認此間主人,便是直接鎮殺了你等也是理所應當……
隻是天地生養萬物從來不易,其中悲憫之情不可不察,你若真心悔改,不如就此歸去,重入輪回,再世為人如何?”
那女子悲聲哭道:
“小女子與此間宅院舊主成親……
而後所托非人,便於此間投井身亡,其後百餘年間懵懵懂懂……
而後神智忽開,又與此間主人之子人鬼絕戀,其後那人遠走,獨留我一人在此淒涼惶恐,這才有此悲憤之舉,還請仙長明察!”
“兒女情長,人鬼殊途,你既已心生悔意,那便就此放下,重入輪回去吧!”
彭憐歎息一聲……
隨即戟指成劍,遙遙指向東方,隨手勾畫起來。
“且自歸去,步履匆匆。
且自歸去,萬事皆空。
十方化號,普渡眾生!
敬奉太乙救苦天尊,急急如律令!”
他話音剛落,東南方向滿天烏雲忽然洞開,一道青色天光播撒下來,天地間忽然響起一聲深沉歎息……
隨即道道光影,循著青色天光飛騰而去。
彭憐左手負在身後,右手橫陳胸前,仰望天邊盛景,心中感慨萬千。
應白雪仰頭去看,天上雲收雨散。
不過片刻,便又是晴空一片。
地上水窪猶在,一切若非親眼目睹,誰肯相信如此神跡?
她輕輕邁步越過兩處水窪來到彭憐身前,輕聲叫道:“相公?”
彭憐大手一伸,將美婦攬進懷裏,歎息說道:
“人鬼殊途,尚能癡情如此,世間之事,實在匪夷所思!”
應白雪被他緊緊抱著,心中徹底凝定下來。
她仰首望天,喃喃說道:
“那女子倒也可憐,先是被人辜負,後,又遭人拋棄……”
彭憐輕輕一勾她的秀美下頜,笑著說道:
“雪兒倒不必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為夫貪花好色,卻非薄幸之人,做不出那喜新厭舊、始亂終棄之事來!”
“哼!”
應白雪嬌俏挺了挺鼻子……
此時四下裏無人,她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方才明明有那般玄奇的招數不用,害得奴寒意入骨,差點就失了心智!”
彭憐搖頭說道:
“隻是一時迷亂罷了,你身上殺伐之意甚重,尋常鬼物根本不敢近身,不是那女鬼修為身後,怕是根本影響不了你分毫!”
應白雪好奇問道:
“相公知道她修為深厚,卻是一點都不怕的麼?”
彭憐笑道:
“我們真金白銀買下此處,便是天地公認的此間主人,她修為便再如何深厚,終究是鳩占鵲巢,名不正言不順;
再者為夫又有真靈護佑,任她如何修為深厚,又如何能傷我分毫?”
“不是知道你殺氣濃郁神鬼不敢近身,為夫也不會帶你來為我護法。”
聽彭憐如此解釋,應白雪大緻明白了些……
隨即嬌嗔說道:
“奴也沒護得什麼,倒是淋了個落湯雞!
早知如此,還不如在家等相公回來了!”
彭憐聽她這麼一說,才發現朦朧月色之下,美婦人衣衫盡濕……
此時纖毫畢現,竟有別樣誘惑之美。
“既然濕了就莫要再穿了!”
彭憐戟指成劍隨手一劃,美婦衣衫便應聲而斷,露出其下魅惑身軀。
應白雪年屆四十,本就是熟透了的身子,生死之間受彭憐滋養,機緣巧合之下,竟有返老還童之相……
此時肌膚白膩嫩滑吹彈可破。
若非親眼所見,誰人肯信她已是不惑年華?
眼見彭憐將自己衣衫劃斷褪下,應白雪隻是嬌嗔不已,心中卻雀躍不已,她心中愛極彭憐,便是捨身赴死都無所畏懼……
如此暗夜宣淫,更是絲毫不在話下。
“好相公,真要在這裏麼……”
應白雪嬌軀滾燙,眼波流轉瞥了情郎一眼……
隨即轉過身去雙手扶住腿彎,將豐臀高高翹起,嘴上說著疑問,身體卻已做好了承歡的準備。
眼前美婦肌膚白膩光滑,身形曼妙多姿……
尤其應白雪每日習武練劍,身軀強健遠勝常人,一雙修長美腿結實有力勻稱修長……
此時繃得筆直,望之便引人垂涎。
彭憐撩開道袍引出腿間陽物,也不多做前戲,便將粗壯陽龜送入婦人陰中,直頂到盡頭,這才停下說道:
“諸神護佑,鬼祟已然盡去,你我敦倫一二,正好播散生機,滿天神魔注目之下,才知此處乃是我家!”
應白雪被他粗壯陽根入體,本就無比飽滿歡愉,聞聽丈夫此言,不由更是喜上眉梢,她媚笑回頭,深情注視彭憐,歎息說道:
“好相公……好哥哥……就被你這麼一說……奴便險些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