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聽了不爽，沖武通天叫道：“武通天，你笑個什么勁兒？你拾到金子了嗎？這么高興。”

聽到了笑聲，唐吉感到羞愧，象是做什么壞事，讓人拿到了把柄。

武通天手扶欄桿，說道：“唐吉，恭喜你當了白骨那惡婆娘的‘面首’，當‘面首’一定很舒服吧？”

說著又笑了起來。

唐吉已經猜到他在嘲笑自己被白骨夫人玩了。唐吉很不服氣，反駁道：“什么當‘面首’呀，這么惡心。我唐吉沒有那么窩囊，我是給她當了把男人，讓她知道男人可不是隨便騎的。”

武通天冷冷地笑道：“只怕你沒有這個膽子吧。那婆娘在床上還不榨干你呀。”

唐吉嘿嘿一笑，得意地說道：“讓你失望了。這回她不但沒有榨干我，還叫我殺了個人仰馬翻。怎么樣，武教主，我挺象個男人吧。我為那些受她污辱的男人們爭氣了。你一定也替我高興，我也算是替你教訓了她一把。”

話一說完，唐吉發現自己的話里大有毛病。這武通天曾是白骨夫人的男人，自己干了白骨夫人就等于讓武通天當了王八。知道自己當了王八的男人如何會高興得起來呢。于是唐吉笑了笑，說道：“實在對不住呀，武教主，我倒忘了，她是你的女人呀。”

武通天哼一聲，說道：“她早就不是我的女人了，我早就跟她一刀兩斷了。她愿意跟誰好，是她的事。哪怕她跟一只狗好上了，也與我無關。”

唐吉聽出這是罵自己是狗。看來這武通天還是有點在乎這事的。唐吉設身處地地想，如果我是武通天的話，得知曾經是自己的女人的女人跟別的男人上了床，我會沒有感覺嗎？不會的，不會的，我還會吃醋的。

于是唐吉笑了笑，不想再刺激他。唐吉換了個話題，問道：“武教主，我說的合作的事，你想得怎么樣了？”

武通天沉吟著說道：“我基本都考慮清楚了，我同意跟你合作，而且還想出了具體方案。”

說這話時，武通天的聲音壓低了。

唐吉心花怒放，問道：“是什么具體方案，你快說說。”

武通天緩緩地回答道：“借你的手，報我的仇。”

唐吉聽了不解，說道：“武教主請說得詳細一點，讓我明明白白。”

武通天不慌不忙地說：“你也知道，我已經成了廢人，等于沒有手，沒有腳，沒有眼睛，我心里雖想找那婆娘報仇，無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想親自動手的話，那只好等來生了。”

說到這兒，武通天嘆了一口氣，接著又說道：“可是不報此仇，我死都不能瞑目。我武通天也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吃了這個大虧，我不能就此罷休。”

唐吉接話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你讓我幫著報仇，那不是開玩笑嗎？你也知道的，我的武功太差。雖然劍法好些，可是手里沒有了劍，我就是廢人一樣。還有呀，就是我有了劍，我也殺不了她。她的功力太高了，我不是對手。”

武通天嘿嘿一笑，說道：“唐吉，我既然說借你之手，替我報仇，我自然是有辦法的。只是你肯不肯替我報仇。”

唐吉轉動著眼珠，說道：“假如我替你報了仇，你是遂了心愿，可是我呢，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武通天回答道：“你主要能獲得自由跟武功，這還不夠嗎？”

唐吉問道：“這話又怎么講呢？”

武通天頓了頓，說道：“唐吉，你是被白骨婆娘封了內功吧？”

唐吉回答道：“不錯呀，我那點內功封不封無所謂的。反正我也斗不過她。”

武通天得意地說道：“我有辦法讓你獲得蓋世武功，打敗白骨夫人。不但能獲得自由，你還能成為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你說這樣好不好？”

唐吉聽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緊緊抓住欄桿問道：“這怎么可能呢？就算你傳了我什么蓋世武功也是沒有用的。過不幾天，白骨夫人就可能要我的命。我進步再快，也不能那么快變成蓋世高手。這條路只怕行不通。”

武通天聽了直笑，說道：“唐吉，你信不信，我雖然成了一個廢人，但我要殺你的話，也仍是輕而易舉的事。”

唐吉聽了嘴一撇，說道：“武教主，你是在說故事吧。如果是從前的話，我相信你的話。可現在你都這樣了，只怕沒有那個能力。”

武通天哼道：“我知道你不信，咱們可以試驗一下。不過不拿你試驗，如果你死了，我的什么希望都沒了。”

唐吉問道：“怎么個試法？”

武通天提醒道：“唐吉，你看準了。”

說著話，他隨便地向地上吐了口口水，撲地一聲，地上現出一個拇指粗的小洞來，看不清多深。唐吉看得驚叫一聲，這家伙還這么厲害呀。要是這口水落到自己的臉上，只怕腦袋也會被射出一個洞的。

那可真是死翹翹了。想到可怕處，唐吉拉大跟武通天的距離。

武通天哈哈一笑，說道：“唐吉，這一手怎么樣？你也來試試。”

唐吉笑了笑，說道：“武教主，不用試了。別說唐吉功力被封，就是沒被封的話，在地上也留不下什么痕跡來。只是你已經成了廢人，怎么還會有這份功力。

武通天面現得意，說道：“實話跟你說吧。我雖然成了廢人，但是我的功力還在。”

唐吉說道：“想不到白骨夫人這么粗心呀。她看來可不象一個粗心人吶。”

武通天反駁道：“唐吉，你說錯了。她不是粗心，她是故意不廢我的功力的。”

唐吉問道：“這是為何呢？不怕你生事嗎？”

武通天發問道：“唐吉，你說一個練武人最大的痛苦是什么？”

唐吉想了想，回答道：“對你來說，最大的痛苦莫過于失去武功。”

武通天夸道：“你說得太對了。那婆娘知道我生平最愛是武功，向來以武功自負，自覺得滿天下能勝過我的不多。那婆娘便讓我變成廢人，可又不廢我的武功，就是讓我干著急，沒辦法。我雖然沒失去武功，但是沒手沒腳，沒有眼睛，那不是更痛苦嗎？”

唐吉心中一冷，說道：“她也真夠狠毒的，一般人真不想不出這招來。”

武通天說道：“我關在這里也有段日子了，她除了來嘲笑過我兩回之外，再也沒有來。我之所以沒有自殺，就是想著有一天能有人幫我報仇。”

唐吉問道：“我就是你在等待的人嗎？咱們可是仇人呀。”

武通天回答道：“咱們的仇一筆勾銷了。往后誰也不要提。現在咱們共同的敵人是那個惡婆娘。”

唐吉問道：“那你怎么能很快地讓我武功提高上來呢？我的時間只怕不多了。七天之后，我能不能活著就不好說了。”

武通天沉聲說道：“我想把我的功力傳給你，這樣你就可以報仇了。”

唐吉聽了之后，萬分激動。按說他早該想到這一點的。他不也跟文姑娘玩過傳功嗎？只是男女之間的傳功跟眼前的傳功法只怕不一樣。

唐吉啊了一聲，說道：“武教主，你就這么信任我？萬一我出去之后不管你了呢？”

武通天回答道：“我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你一個了。如果你不替我出力的話，那也只好由你了。我沒有法子。”

唐吉想了想，說道：“好的，我一定替你報仇，將她殺掉。”

武通天說道：“在傳功之前，我還是有條件的。”

唐吉問道：“什么條件？你不會讓我發毒誓，讓我殺死白骨夫人后，再自殺吧。我跟你說，這個我可做不到呀。”

武通天搖頭道：“我武通天不會那么干的，那么干的人都是傻瓜。”

唐吉的心里稍安，問道：“既然不是這些，我倒可以聽聽你的條件。”

武通天沉默一會兒，才一字一字說道：“我要你拜我為師。”

語氣很鄭重，沒一點玩笑的意思。

唐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什么？你要我拜你為師？你沒有聽錯吧？我可是你的仇人呀。”

武通天說道：“我已經說過了，過去的仇恨都算了，不必再提。我要傳你功力，當然你就是我徒弟。如果你不拜師的話，我就不信任你。俗語說得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想，你成了我徒弟之后，你總不會傷害師父吧。”

唐吉表示：“就是現在吧，我看到你這樣子，我也不會傷害你的。我跟你沒有什么解不開的大仇。”

武通天問道：“唐吉，你愿意當我的徒弟嗎？”

唐吉不好回答。讓他拜一個大魔頭，大仇人為師，傳出去多可笑呀。自己從沒有想過要拜他為師。在他的想像中，他和武通天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出現這種局面，倒是挺有趣的。

武通天再度追問道：“唐吉，你肯不肯呢？”

唐吉想了想，說道：“你可不可以讓我好好想一下，這個問題很重要的。”

武通天問道：“你要考慮多久？你的好時光只怕不多了。”

唐吉回答道：“我看你給我一夜時間吧，明天早上，我會給你一個答復的。”

武通天嗯一聲，說道：“好吧，如果你不同意的話，咱們就只好死在一起了。”

這天夜里，唐吉躺在草上，翻來滾去的睡不著，象一個皮球在運動。他不停不停地思考著這個難題。我真的為了逃生拜一個魔頭為師嗎？如果真的拜了，我就得履行當人家徒弟的職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