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鳳兒

“主上又開鳳兒的玩笑,鳳兒是的一切都是主上給的,自然應該在旁侍奉主上,少主是人中之龍,遲早有一天,要龍翔于天的!鳳兒那里敢胡思亂想呢。”莊志平的話音剛落,旁邊的陰暗角落里驀然閃現出一條娉娉裊裊的身影,靜立在莊志平的旁邊,蒼白卻不失美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包括聲音都聽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動。

“你這丫頭,是跟著我長大的,我那里會不知道你的心事,更何況,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男歡女愛,本是人之常倫,也不是什么壞事。”莊志平的臉色突然變得有點傷感,道,“這么多年,一直讓你生活在陰暗之中,也委屈你了,你也應該出去走走了,你去吧,去追求你的幸福,丫頭,如果你不嫌棄,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老頭子的義女了,怎么樣?這樣,師姐追師弟,沒有什么顧慮了吧?”

“鳳兒……女兒拜見義父!”鳳兒開始還有點不可置信,但是看著莊志平臉上的親切的笑容,臉上蒼白的顏色泛起一絲紅暈,隨即便拜了下去。

她的腦海里浮起了那張臉,那張年輕輕,天底下最英俊的卻永遠似乎帶著一絲蒼桑,帶著一絲落漠的臉。

“好,好,我莊志平又多了一個女兒了,鳳兒,從明天開始,你就回去找你師弟吧,雖然你練的武功,不是我逍遙門的,我也沒收你為弟子,但是你如今也是我義女了,也算是小鋒的師姐了,就這么決定了。”莊志平的話里不容鳳兒置疑。

“義父……”鳳兒看著眼前這個老人,心里全是感動,她想說點什么,但是卻好像被什么梗住了一般。

“不必說了,你去吧,現在就去準備一下。”莊志平揮了揮手道。

看著鳳兒慢慢隱入黑暗之中,莊志平心里暗嘆了一口氣,小鋒啊小鋒,看來,你這輩子,注定情劫纏身了,既然來了,就讓它順其自然吧!

這時,莊志平不由得想起三年前的時候,終南山的那個老道說的那番話來,‘莊先生,這個擔憂全無必要,他之一相,面相過雜,老道亦無法看出什么端倪,但可以肯定,他絕非我道中人,即使全天下的紅塵男子都看破了紅塵,他亦仍是紅塵中人!他的一生,注定有著無法解清的情緣’

心里不由得暗暗感嘆,這個糟老道,看來還真的是有兩下子啊,這些道門玄術,看來還真的是有點門道的,可惜自己天生無道根,雖為道門一支,師門之中也多有這些道門玄術的記載,自己卻并沒有怎么看過,只顧著提升武道,鉆研武道一途了。

如今年紀大了,也沒了那番精力了。

突然,莊志平的臉色一變,他突然想起了五年前帶著許劍鋒去見終南山的那個老道時,說的話,兩個人說的話,當日他只當一個笑話來聽了,此時,他的三年前說的,既然都成了真了,那么他五年前說的話,如果也是真的話,那……!

“老道士,你整天講道,什么是道?”五年前,十三歲的許劍鋒第一次跟著莊志平去見到老道士時,在聽老道講道時問。

“道可道,非常道,故道即是道”老道的眼里露出一個贊許的眼神,不過并沒有難倒他,反而他有意考驗一下許劍鋒。

“道即是道,這是你們的心中的道,而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他自己的道,在大多數的人看來,道很簡單,道就是路,人走出來的路!而在我看來,我即是道!”許劍鋒搖了搖頭,眼里射出一絲光芒,那時的許劍鋒,剛剛開始參透魔道無邊大法和逍遙心法之間的矛盾,意氣風發。

而莊志平卻不知道,他當時只是以為他是小孩子心性,胡說的無心之話。

老道卻震驚了一下,之后便閉口不言道,后來臨走的時候,他曾專門找莊志平,私自和他說了一番話,‘莊先生,你這弟子,不墜六道,入非凡之道,是為無道之道,以我為道,日后之路,實非人力所能窺測,但你要注意一點,日后要慎防他墜入旁門左道啊!’

而莊志平一直沒把這話放在心里,他覺得一個小孩子氣般的說出一句,我即是道,有什么古怪的,此時看來,老道當時的話,絕非毫無根據之言了!

旁門左道?自己走的,何嘗又是什么正道來了?我逍遙門,名為逍遙,心亦逍遙,自己又何必去擔擾這些?就算他走邪門歪路又何?成一魔頭又如何?我逍遙門古往今來,被人稱之為魔頭的人,又何嘗曾少過?

想到這里,莊志平的心中豁然開朗,忽然覺得此刻心胸之中,竟是從未有過的開朗和通明,一股氣自丹田而出,貫徹全身,很久沒有突破的逍遙心法在這個時候竟然再一次的作出了突破,他本來早就已經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什么突破的了,有了聽他由命的覺悟的了,沒想到,竟在此時,更上了一層樓!

哈哈……,我明白了!原來,這逍遙心法,名為逍遙,心若并不逍遙,又何來逍遙?妙啊,妙啊!想不到,我莊志平自負武學奇才,亦是涉八十之齡方才悟透!小子啊,看來我這個當老師的,的確不如你小子啊,你才幾歲啊,居然便能悟透?

他那里知道,許劍鋒能悟透,靠的,確并非完全是他的天賦,還有他前世的那種性格,那種比之他莊志平更完全的灑脫,甚至可以說是任意妄為,他當年,縱橫江湖,那里曾有過許多的顧慮?他做的那一件事,又不是隨意而為的,他殺人可以不需要什么理由,他做事更不需要什么理由!

許劍鋒那種放眼天下,盡在我手的感覺,我自為我道的大膽狂妄,正是莊志平他所缺乏的,而且,莊志平后來走上了那條權力和錢勢之路,心便更有了拘束,而許劍鋒卻沒有,他跟著莊志平的那八年,心里面無拘無束,腦子里全是提升自己的實力,甚至,在最后,他連對逍遙心法都心灰意冷了,因此他才能有這么快的突破逍遙心法的極限。當然,許劍鋒本身的武學宗師級的見地,和他本身對武學一道的非凡領悟力,也是一個很主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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