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林云，嘴里挪了挪，那意思很明白——還不快上。

林云撓了撓腦袋，沉了口氣，心里說道——人家薛姐，都不介意，我就不管了。

林云走到凌菲的身邊，雙手拉住了凌菲的小手，嘴里說道——小菲！薛姐剛才說得，都是對的，過幾天，你就會被調到我的診室來了，做我的跟班護士了，你愿意不愿意啊？

凌菲的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了一樣，她用小手打了林云胸前一下，嘴里說道——壞蛋！誰會不愿意啊。

林云看著凌菲，真的是激動了，他知道，現在是抱她的最好時候，可是一想起，房間里還有薛明紅在，他主動抱凌菲的念頭，就不敢實行了。

薛明紅站在一邊，看不慣林云這種，猶猶豫豫的行為，她走到林云的身后，用手輕輕一推林云的后背，一下子，林云就撲向了凌菲。

好像等待林云這個動作已經很久了一般，林云剛撲過來，凌菲就一下子撲進了林云的懷里。淚水一下子從眼睛里面涌了出來，嘴里哭道——壞蛋！以后這樣的消息，不要總是忽然對我說出來，讓人家一點準備的時間也沒有。

林云輕輕拍打著凌菲的背部，安慰著她。

面對此時的凌菲，心情的轉變，林云和薛明紅，深有感觸。

九十年代初的時候，國家戶口制度還沒有放開，一個農村人，想要獲得一個城市戶口是很難的，而作為一個農村人的生活，在鄉下的生活，除了勞作，還是勞作，與城市人的生活，可謂是天差地別，所以這種一步登天的感覺，對于任何一個農村人來說，都是異常美妙的，凌菲也不例外。

足足激動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凌菲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她雙手拉著林云的雙手，側著頭，看了薛明紅一眼，見到薛明紅正在看她，她臉紅了一下，立即把自己的手，從林云的手里，抽了出來。

“小菲！午飯吃了沒有，沒有的話，我給你下點面吧！”

“薛姐！我吃了……”凌菲沖著薛明紅點了點頭，然后說道——薛姐！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在座一會兒吧！”

“不了……”

凌菲回頭，感激著看了林云一眼，然后出了門。

薛明紅走到林云的身后，臉上略帶氣怒著，打了林云后背一下，嘴里說道——笨蛋，剛才怎么不留人家。

“你不是留了嘛？”

“我留，跟你留，那不一樣的。”

“什么不一樣，差不多拉。”

薛明紅聽著林云的話，臉上生氣了，嘴里說道——你是真笨，還是假笨啊！我留的話，她當是禮貌，你留的話，那是命令。

聽著薛明紅的話，林云笑了笑，嘴里說道——好了！薛姐！我認錯了，你干嘛一定要留她下來嘛！你不怕和她在一起，尷尬啊。

“尷尬個死人頭！”薛明紅白了林云一眼，嘴里說道——以后小菲，做了你的跟班護士，我和她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現在不相互了解一下，到時候我們兩個吵起來，你受得了嘛？

薛明紅的話，把林云給問住了，他嘿嘿一笑，嘴里說道——我倒沒有想到這一層。

“你呀！”薛明紅指了指林云的腦袋，嘴里說道——做主治醫生，融洽下面那些助理女醫生和跟班護士之間的關系，這個學問，你還要好好學了。

“好啦！薛老師，人家知道錯了，下面我就好好學習，不過在好好學習之前，能不能先給學生一點糖果吃呢？”林云壞壞笑著，低頭朝著薛明紅的胸前，張嘴吃了過去。

“呵呵……壞蛋，壞蛋……”

“啊！好吃，本壞蛋，再咬咬這顆葡萄……”

此時，春色在小小的單元房內，蔓延了開來。

中午休息時間不長，林云和薛明紅也就是折騰了一會兒，兩人就上班了。

上了班后，事情還是蠻多的，因為于龍泰和他的兩個跟班護士，搬走了的緣故，一些他們沒有帶走的東西，林云和薛明紅要清理一下，然后診室后面的那間診療室中，那些床單和被套，按薛明紅說得那樣，上面都是腥臭的味道，是要清理清理了。

清理的事情，由薛明紅來做，林云這里，去了院長辦公室，先把提議凌菲，成為他這個診室，一個跟班護士的要求提了提。院長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一副埋怨林云最近提得要求太少了的表情，擺在了林云的面前，嘴里還說道——小林啊！我擅自做主，將你的工資水平和福利待遇，調整為正式的主治醫生。還有啊！你診室里，薛明紅旁邊的單元房，我要求后勤部門，給你騰出來了，只等你診室內，兩個跟班護士的名額定下來，她們就可以搬過去了。……你看，我的決定，您是否滿意。

徐青還真會做人，換做林云肯定是做不出他現在的這幅樣子的，堂堂一個市級醫院的大院長，向一個代理主治醫生，說話竟然是用請示的口氣，聽著直讓林云心中發毛。

客氣了一聲后，林云匆匆離開了院長辦公室。回到了自己的診室內。

回到診室后，醫院上下，得到林云成為主治醫生消息的一些人，紛紛過來道喜，有請喝酒的，有說好聽的話的，當然其中還有一些求情幫忙的。

林云一一應付著，他以一種謙虛，謹慎的態度，應付著這些人。

這些人中，最難對付的，是一些病房護士，這一類護士，在醫院工作了一定的時間，清楚的知道醫院內的這些潛規則，其中一些為了簽訂一個病房合同，早就和某些醫院內的領導，發生過關系了，如今看到醫院內，多出了兩個跟班護士的名額，個個是爭前恐后著，朝著林云的診室擠了過來。

整整應付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林云見還有不少病房護士，往診室內趕來，無奈中的他，只好提前關了診室的門，帶著薛明紅，回去了。

走在醫院走道中，林云顯得小心，時刻低著頭，防備著那里忽然竄出來的，可能求情的護士。他的小心，沒有看到所謂的護士，卻發現了高松，他站在林云診室的外面，用目光冷冷看著林云。

“老高！你怎么在這里，來了也不進來一下。”

“你那診室內，都被那些騷娘們，擠爆了，我還湊哪門子的興趣啊。”高松無奈著表情，走道了林云的身前，嘴里說道——你手中的兩個跟班護士的名額，送出去了沒有？

“還剩一個？”林云疑惑了一下，嘴里說道——怎么？你不會也是來求情的吧？

高松也不跟林云閑聊，嘴里說道——有一個就好。晚上醫院旁邊，那家星風院，你過來一下，有飯局。

高松說完話，轉身就走。

“哎！什么樣的飯局啊？”

高松回過頭來，嘴里說道——你只管來就行了，到時候就知道了。

林云站在原地，伸手摸了摸鼻子，嘴里說道——高松這家伙，搞什么鬼啊？

“別管這些，晚上去就是了？”薛明紅拉了拉林云。示意著林云去吃飯。

無奈中的林云，搖了搖頭，暫時選擇性忘記了，猜測高松飯局的各種可能。

夏天的夜，來得晚，趟在薛明紅單元房內躺椅上的林云，聽著卡帶式的耳機，里面傳出來鄧麗君悠揚的聲音，讓林云的心思，飛到了天上去。林云的身邊坐著薛明紅，她手中拿著一把大的蒲扇，將兩人的身體，同時扇帶著。屋子角落里，一個點著了的蚊香，還黑色的角落里，冒著火星，散發著絲絲香味，彌漫在小小單元房內。

薛明紅的目光從電視屏幕上移開了，看到了掛在墻角上的一個擺鐘，看了看里面的時間后，她伸手推了推，懶在躺椅中的林云。嘴里說道——七點多了，再不去，要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