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 感謝你對真神做出的貢獻

姑且不論神恩洗禮能帶來什么好處,光是往后要變成膻根教眾那樣,這就足以令白夜飛敬謝不敏。

參加神愛之夜是任務指定,但接受邪神洗禮,白夜飛一直也興趣缺缺,天曉得那是什么見鬼的歪路,這種來路不正的神明,一如黑社會,沾上了就麻煩,萬一受了點好處,卻被邪神趁機控制,這輩子都整個毀了。

……坦白說,白夜飛現在就隱隱感覺自己被某個邪神控制了……一個名叫“虛”的邪神!

不接受洗禮,但任務還是要完成的,特別是要弄清楚這伙人買兇綁架,是抱什么居心,真實目標又是誰?不把這些弄清楚,今天就是全身而退,也是后患無窮!

“張大哥為了完成你們的委托,不幸身亡,但……這也是他時運不濟,我可不同!”

白夜飛刻意擺出一副跩跩的痞子樣,“你們還要抓哪個?不會要把六個都弄來吧?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目標什么的,直接告訴我,我要立功上位啊!”

演技到位,周圍那些狂舞中的邪神崇拜者,都哈哈笑了起來,白夜飛入境隨俗,跟著舉起雙手,搖擺起來,嘗試讓自己看來合群一些。

“好!年輕人果然有志氣!我看好你!”

祭司一聲大笑,揮動骨杖,杖首的骷髏頭投放一道黑光,映在半空,漸漸分化出六個身影。

六個穿著黑色皮衣、皮裙,戴著黑手套的女郎,各具頸上有著金環裝飾,擺出各自的誘人姿勢,搖擺她們青春堅實的胴體,各具不同的風情,雖然聽不見樂聲,卻極具動感。

白夜飛剎時無語,類似的畫面,自己被虛一腳踢下來之前,已經先看過了,而且據自己對希望女團的了解,她們的演出服從沒有這種黑暗風格,這老頭放出的投影,是從哪弄來的?

……這里也流行腦補?或者,術式文明已經發展出PS的功能了?

白夜飛暗自好笑,就聽祭司聲嘶力竭的聲音,響徹全船塢。

“真神降旨,關系我教大興的圣女,已經降生在希望女團之內,為了不讓圣女被塵俗濁浪污染,必須要將她迎回,這就是我們的神圣使命!”

祭司的說明,一下就讓白夜飛愣了,自己原本希望能聽到一些實際、有說服性的動機,結果褲子都脫了,卻聽到這種“動機”?

但看周圍教眾搖頭晃腦,齊聲高呼的興奮模樣,白夜飛發現自己的思路有漏洞,這些家伙原本腦子有病,指望他們提出一個理智的動機,那就是自己的腦子也有病了。

“好,我明白了,后頭我肯定全力替大家完成使命,接回圣女。”白夜飛道:“但我們的圣女,有什么特征嗎?我針對目標去找,才不會撲空啊。”

“這個且不忙!”

祭司掃了白夜飛一眼,舉杖指向數十米外,那里用木箱搭起一個簡陋的臺子,擺著雞、羊、牛、豬的帶血肢體,并用鮮血畫了五芒星與圓圈,勉強要說的話,應該可以算是一座祭壇。

然而,看這座祭壇的搭建品質,白夜飛再次為了自家組織的財務狀況而感傷,膻根大神到底是怎樣的邪靈?怎么讓手下信眾混成了這德行?

“祭壇搭建完畢,只要獻上祭品,沾上圣水,就能引導真神的氣息,為你施洗。”

祭司像個寬厚的長輩,對白夜飛笑著點點頭,“張揚是本教區唯一的一元武者,金門開通,你若受洗成功,潛能激發,就能接替他的位置,成為本地的護法。”

“一元?這個分級稱呼未免有點……還好不是五毛……等等!”白夜飛脫口道:“受洗成功?怎么這儀式還會失敗的嗎?”

祭司笑道:“那可是神明的氣息,凡人血肉之軀,豈是這么容易受得住的?骨肉橫飛,是常有的事,但你既然想要搏一把前程,又怎么會畏懼這小小的代價?”

“這個當然,很是,很是……”

白夜飛干笑著應付,忽然手上一緊,卻是被翡翠悄悄捏了一下,他微微一愣,注意到周圍的斗篷教眾分散開來,斷了自己后路,更呈現包圍之勢,隨時都會發難。

……時間非常緊張,如果陸云樵、潔芝再沒有動作,就等不下去,一切得靠自己了。

“那……我們還等什么?”白夜飛笑道:“獻上祭品,然后開始啊,大家忙了整晚,總不會就只是在這里嘴炮吧?”

口中說話,白夜飛暗自準備,估算自己發難的一擊,是該揮光劍出手?還是召喚哪只異物?從帳面上看來,土蜘蛛的幼體,是性價比極高的好選擇。

“看來小兄弟已經急不可耐,好,那就上祭品吧!”

祭司舉起白骨杖,發號施令,立刻就有教眾掀開旁邊的一塊帆布,露出底下的兩個人。

白夜飛兩眼一下瞪大,萬萬都沒想到,一直都沒有聯系的陸云樵、潔芝,竟然早就給人五花大綁,嘴上塞布團,給扔在船塢一角,這等同直接把自己最大的倚仗給廢了。

祭司臉上的笑,此時滿是猙獰,“這兩人鬼鬼祟祟,在外頭窺探,還試圖跟蹤你們,居心叵測,我們就順手拿下了。”

潔芝、陸云樵被麻繩捆得結實,前者身上沒什么,后者卻是一堆拳痕、腳印,嘴角還破裂流血,顯然被擒的時候,沒有少挨拳腳,料想他當時豁了出去,保護女性同伴,自己雖然落敗被擒,可沒讓潔芝受半點傷。

白夜飛暗自感嘆,本來以為陸云樵深藏不漏,拖他下場,他潛藏的實力能在關鍵時提供保障,哪想到他的潛藏實力不如預期,非但當不上保障,還落敗被擒,成為當前的大拖累。

單純要突圍外闖,辦法有很多,可是要帶三名同伴一起殺出,單靠光劍或召喚物都是做不到的,白夜飛緊張的心,在這一刻冷靜下來,拍了一下胸前口袋,口袋之內,那塊綠色果凍一樣的護符,無聲無息開始崩解,往周圍蔓延。

祭司念了幾句咒語,白骨魔杖再放邪光,碧綠邪芒閃映下,木臺上鮮血畫出的咒圈,發著黑紅交織的穢光,當中也塌陷下去,成為一個不見底的黑黝黝洞穴,詭異的邪氛,從當中不住涌出,整間船塢的溫度開始下降。

“法陣已經準備好了。”祭司取出一把匕首,陰森笑道:“你親手獻祭,以祭品的鮮血獻給真神,化為圣水,再進入陣中,就能接受洗禮,成為神使。”

白夜飛是真沒想到,圣水居然就是祭品的鮮血,這個教團果然不是好人,開明獸的吐息已經激活,不知還要多久才能起作用?自己恐怕得爭取些時間了。

“怎么了?為什么不接圣器?”祭司寒聲道:“你該不會是下不了手吧?或者,這兩人與你有什么關系?”

“沒、沒有……怎么會呢?”

白夜飛嘻皮笑臉,伸手過去接祭司手中的匕首,就是與張揚所用一樣的邪器,“我現在就親手祭神,祭司大人你要相信我,我和你們是一家人,怎會與這兩個人有什么關系呢?”

看見白夜飛要去接匕首,神智未失的潔芝喉間嗚噎有聲,拼命搖頭,眼中焦急,想要攔阻。

潔芝緊張而不安的眼神,同樣令白夜飛很不好受,心里早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一秒都要想上十幾遍,那見鬼的麻藥什么時候才能起作用?

祭司將匕首交到白夜飛手里,“兩個祭品,你先選一個殺,真神會嘉獎你的虔誠,你要重重下手,不可容情!”

“哈哈哈,真神想太多了,我干這事輕車熟路,絕對不講人情的。”

白夜飛握著匕首,看著被牢牢綁住的兩名同伴,潔芝顯然很緊張,但望過來的眼神,并沒有責備的意思,還是那么溫暖得一如午后春光,似乎打從心里相信眼前人,信任他不會傷害自己。

陸云樵則是另一種眼神,他被毆打得很狼狽,可面對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匕首,他目光坦然,淡定到讓人有些惱火,好像在對人說:夠膽你就刺下來!

“這男的,他這眼神……看了很火大!”

白夜飛緊握匕首,對著陸云樵的脖子比劃兩下,猛地刺下,卻是繞過了他,刺向正俯身近距離觀看的祭司。

這一擊,事先已經算好了角度和距離,白夜飛自信十中七八,哪知匕首刺去,祭司似乎早料到有此一著,老朽的身軀異常靈活,白骨杖下擊,打在白夜飛的手腕上,無比劇痛襲向腦部,宛如千針亂刺,拿握不住,匕首掉落地上。

“哈哈哈,姓白的小子,你以為我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們早把你的事查清楚了,你自作聰明,想要虎口拔牙,就正好是把自己腦袋送到老虎嘴里!”

祭司凄厲的笑聲,在半夜中猶如夜梟,周圍的教眾也笑起來,一下包圍上來,還有人伸手去拉翡翠。

“感謝你為真神做出的貢獻,帶來了這么優質的仙品爐鼎,等會兒我們好好享用她的時候,每個人都不會忘記你的,哈哈哈哈~~”

獰笑聲中,血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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