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鏖戰

執法部門,年頭年底過年過節反而最忙,我是不是找錯工作了?……

“好險……”

看著胡人大軍退卻留下的一路煙塵,李星雨長舒了一口氣。她很清楚,這只是暫時的,當胡人發現并沒有遭到追擊的時候,也就是他們回馬再度兵臨城下的時候。

“胡兵退了,小姐神算啊。”

副將由衷地感嘆。

“這是沒辦法之下行的險計,恐怕只能用這么一次了。”

李星雨保持著一貫的冷漠與冷靜,“而且只是暫時的,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殺回來。”

“那我們怎么做?”

“你們繼續固守城池,我帶不死軍追擊胡人。”

“追……追擊?”

副將只覺得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不死軍再強也只有一千人而已啊。”

“準確的說是九百六十四人,昨晚有所折損。”

“那不就更……”

“還有半個多時辰……”

沒有理會他的驚訝,李星雨只是看了看天,黑夜的盡頭中一縷清晨的陽光已經在地平線上躍躍欲出,“草原上的那條暗河就會漲水,到時候,這九百六十四人足夠讓胡人三個時辰內前進不了!”

此時寧遠城外的荒原之上,一隊獸人正在快速行進。大群直立行走的野獸或奔跑或騎著一些看起來很像他們同類的東西以亂七八糟的隊形盡量快地行軍。

“快!快點!我們要在太陽神的注視下擊垮人類!”

一個看上去似乎是個小首領的家伙站在隊伍旁邊大聲吆喝著,一邊還要以高難度的動作不時回避著以大幅度動作奔跑著的獸人們跟著手臂一起揮舞的武器。

“小心點……別碰到我……啊!”

但悲劇終于還是發生了,一個牛頭人的斧柄很湊巧地掃過他的腦袋,這位仁兄立刻被撞倒在地,而后,他的軀體和慘叫聲一起被部隊行進揚起的塵土和亂七八糟的腳步聲所吞沒。

“嗯?咱們部落的頭兒呢?”

一個路過的獸人張望一番,有些奇怪地問道。

“不知道,剛才還在這里吆喝的……”

另一個看起來和他長得沒什么兩樣的“弟兄”似乎也很奇怪,“嗯?我好像踩到什么了?”

“是錯覺吧,別管了,趕路要緊。”

“說得也對……”

當太陽終于升起的時候,寧遠城附近的大營中響起了警報的鐘聲,士兵們井然有序地奔走在四通八達的跑馬道上,以最快的速度武裝起來,前往自己的戰斗位置。

經過朝陽下行軍的那支獸人部隊已經在距離對方較遠的地方布好陣勢,以躲避那些威力強大的火炮的攻擊。這支部隊完全由低級獸人組成,深色而粗糙的皮膚和充滿爆發力的肌肉顯示著士兵們的強悍。

與對面陣地中的炎黃帝國的甲士們所穿戴的映射著光芒的合金制作的鎧甲、飄著紅色羽林的頭盔、用金屬加固的硬木盾牌不同,獸人們則穿著防御力低下而且式樣五花八門的獸皮甲,很多甚至干脆赤裸著上半身,頭戴著木頭頭盔,手中則拿著木盾或皮盾。

武器同樣也是如此,青銅和鐵制的兵器,也遠遠無法與炎黃帝國軍隊的鋼制兵器相比,但這并不妨礙獸人們的氣勢,比他們遠祖猛獸還要強的氣勢,并且,即使裝備如此劣質,這些亞人類中最野蠻和最強壯的戰士也足以在近距離交戰中讓任何敵人覺得恐懼。

“咚……咚……咚……咚……”

伴隨著科多獸沉重的腳步聲,它們背上獸人唯一的樂器——鼓,奏出節奏動人心魄的巨響,獸人陣列最前面的部分開始移動了。前面幾排的獸人難得穿著重甲,強大的臂力使他們足以輕松舉起巨大的金屬塔盾。

在他們掩護之下的是獸族忠實的盟友叢林巨魔部隊。巨魔們沒有獸人那樣強壯異常的身軀,雖然他們比大多數人類都要健壯,但自古在叢林中狩獵的他們精于使用標槍,這讓他們被缺乏遠端攻擊力量的獸族所接納。

在他們后面的獸人們也未曾手持任何武器,而是扛著長而結實的攻城梯,這些巨大的梯子是用整塊的堅固巖石雕鑿而成,既結實又沉重無比,即使是臂力驚人的獸人,也要十人以上才能扛得較輕松,但這也使人類無法將它摧毀,同時也保證了諸如牛頭人這樣重量級的家伙們不至于將梯子踩塌。而后,是手持戰斧的普通的大量低級獸人士兵。

“這一陣大約多少人?”

城樓上,紫藤默默地看著遠處正在前進的獸人,問道。

“八千左右,不到一萬。”

身邊的侍衛回答道。

這么大規模的試探性攻擊,看來獅族真的要拼命了,如此可見他們現在的處境,也許真的會成為轉折點吧。看看天色計算了下時間,“雪拉姐應該收到信了吧……”

這個時候,西陵王府中,拉克絲依舊習慣性地享受著晨浴,慵懶得躺在漢白玉的長榻上,身邊女神雕塑上流下的溫泉水沖洗著她雪白的肌膚。

拿著一張鐵板蠟畫心不在焉地欣賞著,這是遠在寧遠城的兒子命人連夜給她送來的,雖然看起來完好無損,但她很清楚,這畫到她手里之前在某些人的耳目的檢查之下恐怕就差沒被五馬分尸了。

有些諷刺地一笑,她的手不經意一抖,“很不小心”地把畫掉進了浴池里,“糟糕!”

故作驚慌地將畫撈起來,蠟制的畫面在熱水的浸泡下化作了液體,露出了隱藏在下面的文字。

這就是這對母子間一直使用的特殊的書信了,字體也是蠟寫的,但與作畫的蠟稍有不同,融化速度比較慢,如果不加以適當控制溫度的融化,無論用常規方法如何檢查,真實的內容也是不會被發現的。

不多時,字也消失成了液態,拉克絲皺了皺眉頭,“搞這么大的動作,這孩子想干什么呀……”

“少帥!獸人陣列已有一半進入范圍,是否開炮?”

薛伯仁跑上城樓請示。

“那些炸藥……”

紫藤低聲問。

“末將連夜派人檢查過了,確保沒有問題。”

“命令開炮。”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而后,一聲,兩聲,三聲……十門巨大的神武大炮幾乎同時發出了怒吼,炮彈落在獸人的隊伍之中引發了超乎想象的爆炸,無數死亡的火光破土而起,劇烈的爆炸聲宛如天崩地裂一般,空氣不斷地被波濤一般的沖擊波攪動著,一陣陣強烈的,如火焰一般灼熱的旋風在獸人中肆虐著。

預先埋設的大量炸藥在火炮的引發之下發揮出了百倍于那十門大炮的威力,即便是荒漠上那些堅固的巖石都在它的威力中顫抖著。

爆炸平息之后,戰場上出現了似乎是失去了一切生命跡象的寂靜,滿地都是獸人殘缺不全的尸體,幸存的也被劇烈的爆炸震得昏死當場。

片刻的寂靜之后,寧遠城上下爆發出了勝利的歡呼,紫藤卻絲毫沒有在意,他很明白,戰斗,現在才要真正開始,“通知所有總兵標統到大營點將!”

他令道。

“真是可怕的炮火!”

獸人營地中,老獅王也深深為之前“炮擊”的威力所震撼,“看來偵察結果沒有錯,人類在正面集結了一支大軍。”

“可那是不可能的,他們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集結如此大規模的軍隊?”

他的女兒羅莎似乎依舊無法相信。

“無論如何,這樣的炮火之下我們都是無法從正面強攻的,否則到不了城下就得被轟成渣了。”

穆拉丁說著沉思起來。

“那怎么辦?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也不是沒有辦法,再多的炮,如果看不見目標也是沒有用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穆拉丁起身走到地圖前,“你來看,人類防線的正面是一片河谷,我們從那里進攻的話無處隱蔽只能挨炮,但是他們的兩側卻都是山崖,正好擋住了他們大炮的視界。特別是南邊,那里的山崖不算太高,外側坡緩內側坡陡,正好可以做我們的突破口!”

“妙啊……”

羅莎仔細看看地圖禁不住道,“那山崖頂上面積也不大,布不了多少兵力,內側只有兩條小路可上,人類的援兵也上不來多少,正好發揮我們近身混戰的優勢!”

“所以我決定立刻分兵,留下巨魔騎兵部隊看守輜重,反正他們也派不上用場。你帶狼騎兵奔襲人類防線北側,那邊是絕壁,難以攀爬,但應該可以牽制他們一部分兵力,如果他們小看我們干脆不設防的話,就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我帶步兵主力主攻南側,打開突破口!”

然而老獅王想不到的是,他的對手早已算到了他后面許多步。

寧遠大營中,紫藤正召集眾將布置防御。

“韓子良!”

“末將在。”

“你部分為兩隊,你率五千人多備箭矢槍彈,守備北側山地,但有獸人來襲,只管弓槍齊放迫其后退。”

“那……要是獸人攀山而上如何應對,五千人恐怕難以拒敵吧。”

韓子良小心地請示。

“那一邊外側都是懸崖,獸人又不是山羊,只要你們別睡著了,山羊也爬不上去。”

“得令!”

“吳孝杰,史忠義。”

“末將在。”

“你二人率本部人馬往南側山崖布防,把我的血衣衛也帶一半去,你們那邊會是主戰場,事關戰局,就是打到最后一個人也不許后退半步!”

“得令!”

“薛伯仁!”

“末將在。”

“你率本部兵馬會同韓總兵留下的五千人為預備隊,同時堅固正面防御。”

“得令。”

四個總兵都領命而去,只留下兩個騎兵標統大眼瞪小眼,眼見紫藤就要起身離開,吳俊義急問:“少帥,還有我們呢?”

“哦?”

紫藤回頭看看,漫不經心道:“你們?先晾著。”

說完一路回了大帳。只留下吳劉二人相視而呆,“晾著?”

“你在南側放的兵力是不是太多了?”

休息了一天的蘭華已經恢復了體力,跟著紫藤回到大營,她不無擔憂地問道。

“不算多,實際上留在正面的那一萬五千人也是為那邊準備的。”

“可是這樣正面就太空了,如果獸人從正面打過來……”

“獸人有八萬兵力,正面又無險可守,如果真的那樣,就算我把五萬人全壓在正面也沒用。”

紫藤打斷了她的質問。

“那你就賭他們不打正面?”

“不是賭,”

紫藤很輕松地回答:“我有充足的把握,獸人不會從正面來進攻,”

看看蘭華一臉不信任的神情,他露出了有些邪惡的微笑,“不妨咱們打個賭,如果你輸了的話,就陪我一起洗澡,我已經好久沒機會看蘭華姐洗澡的樣子了……啊?開個玩笑……”

蘭華的手已經按在了劍上,可理性還是讓她壓住了火氣,“那如果我贏了要怎么辦?”

她幾乎是咬著牙問道。

“如果那樣的話……”

紫藤的聲音突然有些低沉起來,“就算我不死在這里,回去也會有人逼著父王要我的腦袋的。”

此時塞北草原上,蒼天汗國的大軍已經返身準備殺回龍城,太陽汗突然接到一個有些不可思議的消息,一支千人左右的炎黃軍隊正擋在自己大軍的面前。

這些炎黃人瘋了嗎?就這么不懼怕死亡嗎?還是毫無意義的死亡。太陽汗實在無法相信世界上真有這種不怕死的瘋子,他斷定,那些炎黃人必定很快就會撤退,沒必要打這無聊的一仗,所以他決定等一會,他相信只要對方看清楚自己大軍的壯大規模,必然會夾著尾巴逃跑的。

大軍到齊了,對面那一千人還在,難道他們已經被嚇得動都動不了了嗎?他決定親自去看個究竟。

騎馬來到大軍陣前,對面的敵人卻不象他想象的那樣慌亂或呆滯,他們裝備精良,陣列威嚴,最要命的是,此時暗河已經漲水,那一千人占住的高地正扼住了唯一可以渡河的道路。仔細再看,黑色的陣列當中,一員女將一身紅裝,英姿颯爽。

“此乃何人?”

“此人叫李星雨,據說是李勇之女,昨日在龍城下敗我大軍的就是她。”

“炎黃又出良將了,”

太陽汗嘆道,“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啊。李勇的女兒嗎,有意思!”

說著,他騎馬上前,周圍衛兵一驚,忙追上去,大軍之中也是一陣騷動,幾乎就要發動沖鋒。

“都回去,本汗只是想和老朋友的女兒談談。”

他一路向前呼道:“不要緊張,本汗是你父親的朋友。”

“朋友?哪里有互相打了一輩子仗的朋友?哪里有殺死朋友的朋友?”

李星雨冷語回應,眼中殺氣直射向那馬上的威嚴男子。

“本汗和你父親確實是對手,但你父親的為人和能力都令我深為欽佩,至于他的死,那不過是你的國家造就的仇恨的犧牲品。”

“荒謬!”

李星雨大喝道:“你屢屢興兵犯我邊界,殺我軍民,塞北各地哪里沒有我炎黃將士的墳塋,做出如此有違天理之暴行,還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算什么男子漢?”

“荒謬的是你,被仇恨和狹隘的民族心蒙住眼睛,你只看到你炎黃將士戰死,可你可曾見到過我們漠北的土地?那里也布滿了墳頭!有違天理?兩百年前你炎黃興不義之師侵襲我塞北草原,我汗國五萬將士血灑疆場,那時候,天理在哪里?一百年前你們撕毀盟約再舉大軍進犯,我汗國軍民十萬慘遭屠戮,被迫舉族北遷,那時候,天理又干什么去了?如今我們不過是要拿回祖先留下的土地,有哪里有違天理了?”

“……”

李星雨啞然,她完全想不到最后居然會是自己理屈詞窮。

“本汗很欣賞你的父親,可惜……如今我希望你不要步他的后塵,讓開路吧,我這二十萬鐵騎只要每人射出一支箭就能遮蔽天空,你擋不住的!”

“多謝大汗的愛惜,不過,我是李家的后人,如果退讓,即使茍活下來,將來也無臉面去見先祖和父親。”

“……”

太陽汗惋惜地搖搖頭,回馬而去,“可惜啊……”

回到陣中,他一抬手,十萬人搭箭拉弓的聲音蓋過了暗河的水流聲,李星雨抬頭看想天空,一片陰影遮蔽了她頭頂的太陽,十萬羽箭如暴雨一般襲來。

“盾墻!”

她喝道,黑色的盾牌組成了密不透風的墻壁,金屬的撞擊聲此起彼伏,雨點般的箭雨被黑色的墻壁硬生生給擋了下來。

又有聲音遮蔽了水流,那是騎兵沖鋒的馬蹄聲,三千鐵騎沖向了黑色的墻壁。與之前射擊的輕騎不同,這三千騎兵是名副其實的鐵騎,鎧甲散發著逼人的寒光。太陽汗相信,這三千鐵騎足夠將對方的一千人趕下河去了。

“對騎陣!”

李星雨再次喝道,黑色的墻壁迅速散開,方陣瞬間變成了一個三角形,沿著指向前方的角的兩條邊上,黑色的長戟和帶著鋸齒的盾牌密集排列著,里面,一張張強弩指向前方。

鐵騎的洪流很快撞了上來,三角陣對敵角上閃爍著寒光的長戟逼迫著他們分開兩路沿著兩條邊而行,掉進了死亡的行進陷阱——那里是更多的長戟。

一個個騎兵被長戟刺下馬來,一匹匹戰馬被盾牌上的鋸齒劃斷了腿,跌倒在地,更多的騎兵則是被那些黑色的強弩射出的箭穿透身體,直接跌下了河去。有違軍事常識的一幕出現了,盡管被包圍著,但數量處于絕對劣勢的步兵在騎兵的沖擊之下沒有一點退縮,反而在緩緩前逼,將無數的胡人騎兵刺落馬下,而那些幸存的騎兵則被逼下高地,推進河中……

太陽汗瞪大眼睛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三倍的騎兵被步兵逼退了,甚至被步兵趕下了河!

“大汗!我上!”

一個一身銀甲手持兩把彎刀的騎士說道,太陽汗點點頭,他就率領一隊同樣銀裝的騎兵沖殺而出。這是汗國的精銳飛騎營,打頭的正是四勇之一的刀狂。

銀白的騎兵沖向黑色的三角陣,強弩射出的箭被他們用刀格擋打落,眼看就要撞上那長戟組成的死亡墻壁之時,騎士們卻突然站上馬背,而后,揮舞彎刀躍入三角陣中砍殺起來。

這就是飛騎兵的作戰方式,他們在馬上是嫻熟的騎士,下了馬同樣是強大的戰士,依靠這樣的戰術,他們曾無數次將普通騎兵無法沖垮的步兵陣列撕得粉碎!

很快,雙方陷入了膠著,但這樣的混亂也只維持了一會兒而已,突然那黑色的三角形爆開了,下一刻,更多的飛騎兵踏入了三角形的碎片之中,三千飛騎兵加速地魚貫躍入每片零散的黑色,仿佛要把對方的整個陣列吞食殆盡般,漸漸地,黑色仿佛要完全被吞沒了。

飛騎兵似乎已經勝利在望了,然而這卻是對方的計策,對騎陣確實是不死軍的殺敵利器之一,但當散開陣形放下長戟拔出雙刀之后,他們卻能更加徹底地釋放令敵人恐懼的力量。

很快,飛騎兵們陷入了與前一夜圍攻龍城的胡兵同樣的絕望境地,眼前這些幾乎殺不死的怪物如同地獄中死亡的使者,鋒利的刀鋒擄獲身邊所有的飛騎兵,強制地把他們送入地獄,讓他們的無助哀嚎回蕩在整個草原上。

刀狂的雙刀揮舞得如同旋風一般讓身邊黑色的刀鋒無法近身,他是為數不多的還能勉力抵抗的人。

“飛沙走石!”

將劍從一個飛騎兵胸口抽出,李星雨又將護手靠到嘴邊,而后揮拳砸向地面,無數飛石襲向刀狂,他奮力揮刀抵擋飛石,很快露出了破綻。

李星雨鬼魅一般的身影飛躍而去,右腳重重地踢上了對方的胸口,刀狂慘叫一聲向后倒去,兩個黑甲武士各揮一刀向他砍去,他下意識地舉刀架住這兩把刀,可惜很快,那兩個黑甲武士的另兩把刀刺進了他的胸膛……

廝殺聲漸漸平息,當黑色的陣列再度整齊之時,地面上已經躺滿了白色的尸體,盡管這一陣廝殺明顯讓黑色的武士少了一些,但他們依舊扼守著高地。

太陽汗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活生生的悲劇,他先后派出了兩支平日可以輕松消滅幾倍敵人的勁旅,結果只損傷了對方的少數兵力,那片令人心煩的黑色還堅定固執地壓在唯一的通道上,而他一時間竟無法可施了。

而幾乎同時,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況出現了,一支大軍正出現在前面遠方的地平線上,很快,那些李字大旗已經隱約可見了。

“撤吧……”

太陽汗無奈地接受了現實,他明白繼續打下去會演變成毫無意義的大會戰,自己不能把有限的國力和兵力耗費在沒有意義的戰斗上……

“星雨……”

李敢有些激動地看著眼前的侄女,滿肚子的話都被對方那充滿怨恨的眼神壓了回去。

“既然叔叔你回來了,我就可以放心地回去為父親守墓了。”

“叔叔知道你恨我沒有為你父親力爭,可是……”

李敢欲言又止,“至少,讓叔叔做點事多少補償一下……”

“那就給我一千個俘虜和死囚吧,不死軍需要補充。”

沒有回頭看哪怕一眼,李星雨帶著不死軍徑自離去……

塞北的激戰落下帷幕,寧遠城下的戰斗卻剛剛開始,北側的山崖上已經響起了密集的火槍聲,南側的山崖下,獸人大軍也已經逼近了,甚至,一群身手靈活的森林巨魔已經開始攀登而上了。

然而,山崖上卻全無動靜,甚至一個守軍也看不見,難道人類沒有在這里布防嗎?獸人們疑惑了。

“推!”

突然間山崖上一聲令下,無數的石頭滾落下來,攀登中的巨魔紛紛被砸落下去,山腳下的獸人也被砸得慌亂而逃。

無數的旗幟和士兵冒了出來,山崖上那些堆得高高的石頭原來不是天然形成的,它們不但隱蔽了守軍的士兵,也成為了粉碎獸人第一波攻勢的利器。

然而獸人的第二次進攻立刻又開始了,迎接他們的照例是密集的箭雨,無數的獸人中箭倒下,但他們知道絕對不能在這里停下腳步,不前進只會有更大的傷亡,無暇顧及傷者,獸人們半步也不停地繼續向山崖猛沖過去。

很快,隨著獸人的接近,山崖上響起了沉悶的槍聲,而后,槍聲被慘叫聲壓過,火槍發射的鉛彈在中槍者的身體上爆裂出血肉模糊的喇叭一樣的可怕傷口,即便被擊中的不是要害,這樣的傷口也足以致命。

可惜火槍的裝填需要太多時間了,沒有等第二陣槍聲響起,已經有不少獸人沖到山崖下攀登而上,山崖一陣陣躁動,轉眼之間無數檑木滾石對著攀登的獸人打將下來,城墻的高度給予了這些落石巨大的威力,被砸中的獸人無不立刻腦漿四濺,翻落城下,但一批掉下去,卻有更多的繼續不要命地向上攀登著。

不多時,已經有不少獸人逼近了崖頂,甚至沖上了山崖,盡管多數很快被長矛挑了下去,但是獸人強悍的戰斗力在這狹小的山崖上發揮出了可怕的威力。

明顯占數量優勢的人類將他們圍住,但是戰斗中卻絲毫占不到便宜,沉重的戰斧在野蠻的怪力的驅使下揮出致命的攻擊,所到之處,大陸上人類所制造的最重的步兵鎧甲、重達三十斤的明光甲竟如紙糊的一般毫無作用。

雖然也不斷有獸人倒下,但是每一個戰死的獸人的戰斧,在它的主人倒下之前,至少都已經將幾倍的人類變成了尸體。

山崖上的人類越打越少了,獸人卻越來越多了,崖下的吳孝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怎么搞的?多上些人啊!”

“將軍,山路太窄了,上不去啊!啊?那是什么?”

吳孝杰沿著部下手指的方向看去,沉重的車輪聲中,一座座高大的攻城塔正被推過來,上面不但有大量的士兵,甚至還有火炮。

“用這個送人上去嗎?”

吳孝杰恍然大悟,“想不到,少帥連這一步都算到了。”

“媽的,難道今天要死在這兒了嗎?”

山崖上揮刀力戰的史忠義同樣心急如焚,眼見身邊的部下越來越少,援軍卻遲遲上不來。他已做好了戰死的準備,腳下一個踉蹌,一把斧頭已經砍到眼前,他本能地側頭一閃,斧頭砍進了左邊的肩膀,“啊!”

慘叫聲中,左臂落在了腳下,他忍痛橫揮一刀,砍掉了面前獸人的腦袋。

“將軍!”

周圍幾個部下拼命搶過來護住他,正在絕望之時,卻聽到了近在咫尺的炮聲,幾十座攻城塔被推到崖下,塔上的火炮噴射的火焰在遠處獸人的隊伍中炸出死亡的火焰,數千名士兵涌上了山崖,戰局幾乎一瞬間改變了,這一支數量龐大的生力軍迅速將獸人又壓回了崖下。

“將軍,援軍上來了,獸人被打下去了。”

部下欣喜地叫道。

“好,好啊,”

史忠義忍著劇痛道:“跟著少帥打仗,我就知道錯不了。”

之后的戰斗成了毫無新意的重復,獸人一次次沖上來,人類依靠攻城塔強大的投送能力一次次把他們壓回去,拉鋸一樣的戰斗一直持續到黃昏時分,筋疲力盡的雙方才停止了廝殺……

夜幕降臨,鏖戰了大半天的雙方近乎默契地各自舔著傷口,為下一個天明后必然將繼續的廝殺做著準備。

在城樓上關注和主持了一天戰局的紫藤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身體,回到元帥行轅,推開房門,迎面而來的是,雙份的少女沐浴后的體香和睡眠中微微的鼻息聲——月牙兒正將貓女當作抱枕平靜地睡著,兩張貼得很近的小臉上都滿是幸福的表情。

看著眼前溫情的一幕,紫藤微笑著給她們蓋好被子,卻發現自己似乎與房間中的環境很不和諧,與兩個女孩子的體香相比,自己現在身上的味道可實在談不上好聞。

輕輕的走出房門,小心地將門關上,紫藤一路走向浴室,卻發現有人捷足先登了,再看看門口那雙紅色的長靴,再熟悉不過的場景了,雖然從王府移到了寧遠城。

一切輕車熟路,紫藤悄悄地摸到窗戶下面,一點點把頭伸上去,突然,窗戶“嘩!”

的一聲被拉開了,“每次都這樣,你不會厭嗎?”

眼前蘭華不知是因為被偷窺還是蒸汽太足而有些紅的臉上充滿了無奈和習以為常的表情。

“……蘭華姐你越來越警覺了呀……”

紫藤已經做好被一桶水從頭淋到腳的準備了,然而等來的卻是已經無奈的聲音,“說的話總得算數……你進來吧……不過下不為例。”

紫藤這才想起了之前那個近乎玩笑的賭局,這個女人一絲不茍的性格也還有可取的一面嘛,他迫不及待地脫掉衣服跑了進去。

但是,很快他發現情況并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蘭華一句“眼看手勿動。”

把兩人間的界限劃分明了。

于是乎,紫藤只能坐在浴池的一邊用眼睛收賭債。盡管如此,那具結實中不乏性感的身體,尤其是幾乎占了身高三分之二的長腿還是很快讓他起了很正常的生理反應。

“你……”

看著紫藤粗大的肉棒從水下迅速升起,蘭華臉更紅了,“快把你那個丑東西壓下去!”

“蘭華姐,你這不是難為我嘛,”

紫藤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它是看見姐姐太激動了,我有什么辦法,要不姐姐你幫幫忙,啊?”

蘭華終于忍無可忍了,起身一腳直接踢向了紫藤的命根子,紫藤趕忙雙手死死抱住她踢過來的腿,“這里可不能亂踢啊,會絕后的。”

“我管你?你活該!”

蘭華氣沖沖地要收回腳好再踢出去,卻發現對方似乎根本不想放手,“你放開!”

她叫道。

“不要,”

紫藤卻更加得寸進尺地將臉枕到了她修長的小腿上,“蘭華姐你知道嘛,你身上這雙腿最性感了。”

“快放手!”

蘭華已經羞憤難當了,現在這個姿勢,紫藤的眼睛正好可以看見她分開的雙腿間女性最隱秘的部位。

“打死我也不放,”

紫藤玩起了無賴的招數,“除非……”……

同樣是夜幕下,陰山就顯得詭異了許多。一片山谷中,一千名胡人戰俘被集中起來,周圍的山地上到處是持弩戒備的不死軍武士。

俘虜們的眼睛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一邊的高地,那里的那個女人此刻掌握著他們的生殺大權。

高地上的李星雨冷冷的聲音傳來,“你們聽著,按我的脾氣本來就該把你們全埋了,不過,今天我網開一面。從現在起,勇者活,懦者死,只有最勇猛的戰士,我才會饒他一條命!”

此話一出山下的俘虜一片議論,個個惶恐不安,都在猜測這個冷酷的炎黃女人到底想把自己怎么樣。

下一刻,無數的彎刀被扔下了山谷,“拿起刀來,殺死你面前的人,每一個人,只有最后的兩百人可以活命!”

此刻李星雨的聲音在他們聽來已經仿佛是地獄中魔鬼的吼叫了。

然而那聲音卻是不能違背的,每人揀起一把刀來,互相成迎敵狀刀刀相對,俘虜們猶豫著,刀鋒在他們手中顫抖著……

“哼!”

李星雨很不滿意地一聲,不死軍強弩齊發,幾個手抖得最厲害的立刻成為箭靶,“怯戰者,以此為戒!”

最后的希望破滅了,終于,俘虜們喊叫著瘋狂地撲向了自己的同胞,刀鋒碰撞,鮮血飛濺,不多時已有半數倒在血泊之中非死即傷。然而沒有人停下來,因為那個魔鬼說得很清楚,她只要二百個,不是五百個,因此,還有三百人必須要死。

已經失去了一切理智的他們,繼續以死相拼,越殺越狠,吼聲震天,血流遍地……更多的死傷者倒地不起……

“停!”

終于只剩下兩百人了,終于那個魔鬼滿意了,李星雨走下河谷,邁過一具具尸體,“好,很好,現在還能活著的你們,是我要的人,不,準確的說,是我要的軀體!”

筋疲力盡渾身浴血的二百人立刻發現噩夢遠沒有結束,一群黑甲武士撲了上來,將他們按在石壁上,控制住他們的手腳,而后,在聲嘶力竭的慘叫聲中,他們的身體被插上兩根竹管,一根放光他們紅色的血液,一根將一種綠色的渾濁液體注進他們的身體。

血液一點點流盡,生命卻沒有衰竭,相反的,肌肉變得更加有爆發力了,皮膚象被灼燒過一般卷曲起來,牙齒也變得如野獸一般鋒利尖銳。

覆蓋上黑色的鎧甲和斗篷,戴上惡鬼一般的面具,配上統一的黑色裝備,新的不死武士誕生了,不死軍重新恢復了一千人的規模。

“當!”

一個杯子摔碎在了李星雨的腳下,身邊捧茶的雪蓮為眼前恐怖的情景而驚愕,呆在了那里。

李星雨皺著眉頭看著這個胡人美婦,因為龍梅是龍城的守將,她只帶了母女中的母親回到這山上。一把抓住婦人的頭發,將她拉到自己腳下,“舔干凈!”

婦人不敢違抗,只能伸出舌頭仔細地將靴子上沾著的茶葉清理掉。胡人是馬背上的民族,為了方便騎馬,女人的旗袍也是緊身的設計,被衣服襯托出的那一對豐滿的乳房隨著她身體的動作晃動著,不由得又讓李星雨看得火起。

抓著婦人的頭發將她擰上來,一把撕開她胸前的衣服,兩個碩大的乳球立刻滾了出來,撩起自己的短裙,異化出的肉棒興奮地跳動著。

全身都長期被奸淫的婦人很清楚這代表什么,她跪坐在李星雨胯下,雙手將自己的巨乳并攏,那對豪乳就緊緊地靠在一起,長長的乳溝顯露了出來,肉棒立刻對準那條乳溝插了進去,一種與肉穴不一樣的感覺洶涌而來,被柔軟而富有彈性的乳肉緊緊地包圍著的肉棒,在縫隙中摩擦進出著,每一次退出,先前的空間迅速被乳房填滿,就如同一個永遠保持著同樣的緊湊程度的蜜穴一般。

李星雨快速地抽插著,雙手抓住婦人的肩膀,同時操控著兩個人的動作。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她的喘息聲也越來越粗……

此時相隔千里的寧遠城中,還有另一個人也在興奮地喘息著。

元帥行轅的浴室中,蘭華已經無奈地做出了妥協,此刻她那一雙性感而結實的腳正夾著紫藤火熱的肉棒揉搓著,十個細白嫩滑的腳趾交替著在敏感的龜頭上滑動著。

紫藤只覺得自己全身血脈賁張,躺在浴池邊上的身體禁不住顫抖著,抬起頭睜大眼睛,眼前就是蘭華雙腿間棕色的恥毛,視覺與觸覺的雙重刺激讓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向一個地方涌了過去。

此時,蘭華的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她只覺得雙腳間那巨大的東西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熱,燙得自己雙腳又酥又麻瘙癢難熬,感覺到肉棒跳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已經是過來人的她知道,對方快到極限了,“你要出來的時候說一聲,別弄我身上。”

“嗯……好……啊……”

紫藤迷糊地答應著,卻同時已經射了出來。一股股精液破關而出,直直地噴上半空,又像雨點般灑落下來,弄得蘭華的兩條長腿上到處是白色的污濁。

“你這混蛋!”……

一陣慘叫和鈍器擊打頭骨的聲音過后,蘭華怒氣沖沖地出了浴室,只留下倒栽蔥地栽倒在浴池中的某人,露出水面的雙腿撲騰掙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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