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的歌詞，都讓我有一些錯覺和頓悟，好似講的就是嫂子一樣。像她看向遠方。目光落寞。像她，宛若清幽，淡雅一切。

這首歌我反復聽了幾遍。竟然忘記給嫂子回信息，沒過多久就到了陸家嘴。這才關了歌。給楚雨柔打了一個電話。

我停在她家的地下停車場，她時間觀念很好。沒讓我等多久，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她穿的略顯寬松和舒適，一襲淡灰色條紋連衣長裙。裙擺百褶開衩。走動間裙擺飛舞，風吹裙擺，猶如清冷的女神謫塵。她的腰間一條束腰，腳下是一雙白色的高跟涼鞋。走動間步履穩定而輕快，看起來好好休息了一上午。身體恢復了許多。

我看她徑直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直接去醫院嗎？”我發動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

“嗯。去醫院，耽擱了一上午。一堆的事情要處理，對了。院辦那邊給我來電話了，你的轉正申請應該遞交了吧？”楚雨柔問道，看向我的時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皺了皺眉。

“嗯，上午提交上去的。”我嗯了一聲，心底多少有些擔心，她會發現什么。

不過我多慮了，她什么也沒說。

“檔案室那些人肯定會背后咬舌頭，別理他們就好，人活著是給自己看，是給上面的人看的。”楚雨柔嗯了一聲，深深看了我一眼，繼續言歸正傳道。

我稍微平復了一下心神后，感謝的看了一眼楚雨柔，她話不多，卻總是關鍵時候提攜自己。

“轉了正，接下來就要想辦法再進一步，這個位置上不要待太久，久了，就容易懈怠，你有什么打算？”楚雨柔直接挑明了說。

“導師的意思？”我怔了一下。

“這就要看你的意思，是想走專業類，當主治醫生，走向手術臺，還是行政崗，偏管理類的。”楚雨柔嗯了一聲道。

“偏管理類的。”我想了想認真道。

“你可要想好了，五年醫科大學，一旦真正的走了行政類，專業知識可就放下了，再回頭，可就錯過很多機會了。”楚雨柔嗯了一聲瞟了我一眼道。

“你是我的導師，我聽您的。”我毫不猶豫的表態道。

“呵呵，你倒是會推卸責任，你的性格在我手下磨練了快一年，說實話當主治醫生綽綽有余，原本我也打算把你放下去，算是給醫生選了一個人才。不過現在看來，你肯定不想花五年乃至十年的時間，只當一個主治醫生，拿著每個月一兩萬的工資而已。”楚雨柔扭頭道。

我有些默然，放到過去和老婆關系好的時候，當個主治醫生，利用專業所長，每個月如果有個兩萬多的收入，哪怕這樣過一輩子也是心滿意足，但是老婆的事提醒了自己，要么有足夠多的錢，要么有足夠大的權利，不然很多事情都會由不得自己做主。

現在看來，最了解我志向的竟然是她楚雨柔。

“嗯，導師我會努力的。”我認真道。

“這樣也好，行政崗我還能幫你，如果真的是專業崗位的話，那真的只能靠你一步步的走了，畢竟手術臺上決定的不只是個人的前途，更是病人的生死，我也沒辦法幫你。”楚雨柔好似早就料到，我會這么選擇的。

“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我認真道。

“轉正就是踏入這個圈子的一個臺階，我故意壓了你一年，這個時間段即沒有實習生派遣過來，關系戶都安排好了，加上南京之行的活動是去年就定好的，是你轉正的最佳的機會，畢竟第一次申請不通過，二次申請機會會更小，嗯，有時候晚一點轉正，并不是壞事。”楚雨柔嗯了一聲，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我心底卻是波濤洶涌，沒想到自己被耽擱了近一年，原來是這個原因，她之前卻從來沒和自己提過。

“你能在我手下，忍這么久，這個機會是該給你的。”楚雨柔若無其事的望著前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扭頭冷冷的補了一句，“換做其他人，能熬過來，我也會這么做的。”

我苦笑一聲，做好事她還要補一刀，可不管如何，自己還是很感激她的。

“好了，說點正事，原本想給你的助理醫師的職稱給了顧小魚，原因你是知道的。如此一來，就必須再給你爭取一個職稱，有了它，你才能更進一步。”楚雨柔皺了皺眉。

“導師，有什么困難嗎？”我緩緩放慢了車速，這樣她容易思考。

“困難倒是談不上，只是找別人搶一個罷了。”楚雨柔看了我一眼。

“只要有機會，我不會讓你您失望的。”我嗯了一聲，在市醫院近一年的時間，受盡了白眼和冷落，更何況老婆的事情給了自己一個教訓，人不自強，只能被人左右。

“我還以為你拗不過這個彎，看來這一年的時間，讓你學會了很多。”楚雨柔語氣依然清冷。

“女人會讓一個男人很快的成長，過去我不相信這句話，現在信了。”我呵呵一笑，說完之后就歉意道：“不好意思導師，我又說工作以外的事情了。”

“在醫院外面，不用這么拘謹。”楚雨柔淡淡道，隨后她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和安排。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到了市醫院，我把車開到了后門停車場，等下了車的時候，她再次恢復了清冷的神情，一步在前，讓人不禁生出些許的距離感。

我本能的退后一步，跟著她后面走向辦公室。

我們科室是負責對外聯絡和活動支持的科室，統稱宣傳科。

如果放到小醫院，這就是一個冷衙門，可上海市醫院，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大醫院，加上上海的港口地理位置和國際地位，醫療上的新技術和新思想大多在我們醫院實踐和驗證，一般每個月都要舉辦很多大中型的交流和招商活動。

而我們這個科室，可謂是最有油水的部門之一，不過平常的活動，都是交給一些第三方的活動支持的公司進行安排。

我剛剛聽她的意思，是打算獨立籌劃和安排。

我心底明白，她是打算招兵買馬，而自己作為她的實習生，承擔的責任自然更大。

有了責任，自然會有更大的權利。

我望著她走向辦公室，第一次發現她原本堅強和冷傲的背影，那肩膀看起來有些單薄，她好似承受了很多壓力。

同樣是女人，為何老婆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我默默的走進了辦公室，望著這不大的辦公室，抽了兩根煙，一直等四點多的時候，開始把手頭上的工作處理一下，接下來的悠閑的日子就不多，要盡快把之前的工作給處理好。

快下午六點的時候，工作才處理完，走到隔壁敲了敲門進去，看到楚雨柔還在工作的，我走進去后，她才抬起頭，問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