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紅塵染淫色

一宿纏綿,秦大公子滿臉疲憊地掀開凌亂不堪的被褥,從塌上掙扎著扶腰而起,隨手摸了摸濕意盎然的床單,心有余悸,扭頭對一旁梳妝鏡前的妖嬈女子長嘆道:“從前你不是這樣的……”

女子對鏡,綰青絲,神采飛揚,輕聲道:“從前那是奴家讓著你。”

秦牧生頭疼欲裂,扶額道:“沈傷春,我好歹是個男人,給幾分薄面,不過分吧?”可憐的沈大公子,一天兩夜,睡了不足個把時辰。

鏡前女子,沈傷春,狡黠笑道:“男人的面子,終究要靠自己掙的,時辰還早,公子若不服氣,大可將奴家壓在床上再欺負一回,奴家絕不反抗便是。”

秦牧生冷哼一聲,充耳不聞,不接話。

沈傷春撇嘴道:“當真沒用,忒不男人了……”

秦牧生漲紅了臉,一拍桌面,怒道:“沈傷春,你若敢再說一遍我就……”

沈傷春似笑非笑:“就什么?”

秦牧生頓時泄了氣勢:“就……就替你畫眉唄……”

沈大美人鄙夷地遞過眉筆,秦大公子相當狗腿地繞到佳人背后,俯首香肩上,勻紅點翠,手法竟是半點不顯生疏。

沈傷春緬懷道:“上回你替我畫眉,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秦牧生:“三年前的立春。”

沈傷春笑道:“這眉畫得,嘖嘖,連奴家都自嘆不如呢,說說看,替多少女孩子畫過了?”

秦牧生縱橫情場多年,當然不會在這種送命題上栽跟頭,從容道:“只為卿描。”

沈傷春眼波流轉,紫陌紅塵,玩味道:“此話當真?”

秦牧生哪還不曉得案前女子使出了那道“看破紅塵”的神通,只好汗顏道:“還有一個,是我師傅。”

沈傷春:“你師傅……是個女人?”

秦牧生悵然若失,似在追憶往昔,輕輕一嘆:“她叫曲夢素,她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沈傷春臉色微變:“多年前寒素宮的那位六境圣女,“一指素心”曲夢素是你師傅?難怪……難怪我一直看不出你師承,寒素宮的心法招式從來只適宜女子修行,曲夢素又怎么會收了你這么一個男人做弟子?”

秦牧生苦笑道:“圣女?在你們正道眼中,怕是魔女才對吧?師傅收我為徒時,已經境界盡失,命不久矣,她所傳我的修行功法,乃其自創,并非出自寒素宮。”

沈傷春皺眉道:“傳聞當年“一夢千年”別夢軒,一醉入夢,躋身六境,爾后趁曲夢素跌境之際,率群雄大破寒素宮,幾經艱辛,將宮中圣女曲夢素斃于劍下?”

秦牧生眼神一寒:“呵,你一定不曉得,別夢軒是我師傅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她唯一的一個男人。一醉入夢?說得好聽,若不是我師傅為他舍了大道,修那宮中禁典“欲女心經”,主動跌境,任他汲取氣運,就憑他別夢軒也想破入六境?”

沈傷春:““欲女心經”?這本傳說中由淫道合歡子撰寫的邪門秘典原來一直在寒素宮?”

秦牧生:“當年寒素宮慘遭滅門,一半是別夢軒那廝害怕師傅終有一日泄露他破境根腳,另一半就是為這本“欲女心經”而來了,此經也是離奇,女子修此法,可將自身修為悉數化作淫氣,若能壓制心魔,守身如玉,便能藉此精進修為,若是破身交合,便只能淪為那雙修爐鼎了。我師傅當年已是六境高手,淡泊名利,若不是瞎了眼喜歡上那衣冠禽獸,何至于修這邪法!”

沈傷春嘆道:“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秦牧生:“師傅傳我修行之法,便是盼著有朝一日,我這個做徒弟的,能替她討回一個公道。”

沈傷春:“別夢軒身為六境,即便你劍法大成,也難言勝算吧?”

秦牧生:“師傅臨終前煉制有一法器,名“碎夢珠”,用以壓勝別夢寒本命神通,而且我的那柄長劍“情人”,其實與你那桿“桃李”一樣,同是為仙兵。只可惜我才出江湖,那廝竟是死在了靈山上,這仇自然也就沒法報了。”

沈傷春:“不曾想當年之事,還有這么一段隱秘,那你如今改這名諱又是為何?當真是惹上了哪家千金?”

秦牧生沒好氣道:“別提了,有一幫子人,非要請我到那勞什子春潮宮作客,讓我揍了一頓,還是不依不饒,煩不勝煩,只好改了名諱繼續游歷江湖,而且那名字我早想換了,都怪我爹娘吃了讀書少的虧!”

沈傷春:“春潮宮?怎的我也沒聽說過?”

秦牧生:“大抵是騙銀子來的,哎,其實我就這身行頭值幾個錢,也不知怎的就被惦記上了。”

沈傷春:“那本“欲女心經”如今在何處?”

秦牧生搖頭:“當年師傅重傷遁走,未能一并帶上,想必應該落在別夢寒手上了,如今可就不好說了。”

秦牧生抬手,細細勾上最后一筆,凝望鏡中玉人,怔怔出神,烏黑發髻上那枚古樸紫玉簪子,映襯著素雅妝容,洗盡鉛華,沈大美人,眉如遠山。

沈傷春俏臉微紅,轉頭嬌嗔道:“看一晚上了,還沒看夠?”

秦牧生輕笑:“看一輩子都不夠……”

秦牧生輕聲哼唱著他們在不醉居初見時的那曲小調,昨夜陋巷醉酒時的那曲小調,也是多年前,那個傷心女子彌留之際低吟的那曲小調。

秦牧生:“師傅,這藥再不喝就涼了,師傅乖,趕緊喝了,徒兒這就給你燉雞湯去。”

曲夢素:“傻小子,師傅這身子如何,心里門兒清,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秦牧生:“師傅說什么渾話!”

曲夢素:“來,替師傅再好好畫一次眉,師傅呀,要漂漂亮亮地走。”

秦牧生:“師傅……”

曲夢素解下發端紫玉簪子,笑道:“這簪子本是寒素宮圣女信物,如今宗門覆滅,已是沒用,你收著吧,將來遇上心儀女子,不妨以此相贈,就當是我這個當師傅的給徒兒成親的賀禮了。”

秦牧生眼中醞釀柔情,心中默念:師傅,她戴這紫玉簪子的模樣,跟你當年一樣好看呢……

朱唇胭脂醉,秦牧生托起佳人俏臉粉腮,輕輕吻下……

道是無情,卻有情。

莫道不相思。

朝陽透過花窗落在青衫男子眼簾上,莫留行皺眉睜眼,茫然四顧,居然少有地睡過了時辰,昨夜夢中一幕幕慘劇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無辜女子的一聲聲悲鳴猶在耳邊回蕩。莫留行深深一嘆,正要起身梳洗,房門卻被一把推開。

“怎的門都沒鎖?莫公子,快起床了,我餓了,我要吃芙蓉餅,豆腐腦,三絲炒面,小籠包子,香炸脆兒,羊肉餃子,排骨粉伴香菜,還要打包一盒蓮蓉酥,一盒韭菜餅路上解饞!”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巧身影不由分說闖入房中,雙手叉腰,腮幫鼓起,發端拱起的一對包子發髻似乎在替主人發聲:韻兒很生氣,后果很嚴重,當真是可愛到沒邊了。

莫留行緩緩蹲下,卻是沒來由地濕了眼眶……

韻兒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軟聲道:“不哭不哭,公子放心好了,這一頓讓秦公子結賬!”

莫留行破涕為笑,扶額道:“這個點了,秦兄還沒起來?”

韻兒笑道:“沒呢,公子昨夜千叮萬囑,今早千萬別敲他房門,他房里有吃人的母妖怪,嚇死個人哩。”

莫留行想起秦牧生昨夜“英雄一去兮不復還”的蕭瑟背影,打了個激靈,師姐……應該不會吃人吧……?

韻兒可憐兮兮地搖晃著莫留行右手,彷如那嗷嗷待哺的小獸,莫留行摸了摸少女臻首,豪氣萬丈說道:“隨我走,點菜去!”那氣吞山河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打仗……

在周遭食客瞠目結舌的注視下,韻兒風卷殘云般掃蕩著一桌子精致早點,小二與掌柜早見識過少女的恐怖食相,倒是處之泰然,只是望向莫留行時多了幾分憐憫,看這位公子衣著談吐,怎么也不像那大戶人家呀,這日子如何過得下去……

秦牧生打著哈欠緩緩下樓,遠遠招呼道:“莫兄,早啊,韻兒,慢點,還有沒有規矩了,你公子我還餓著肚子呢。”

韻兒一邊往嘴里填著美食,一邊含糊不清說道:“奴家昨天夜里隱約聽見公子的討饒聲,只道是母妖怪太兇狠,生怕今兒就見不著公子哩。”

大堂中眾人忍俊不禁,一陣竊笑。

秦牧生折扇一疊,橫眉豎眼,怒道:“什么話!本公子降妖除魔,何曾落過下風,怕是你聽錯了!”隨后又心虛地望了望閣樓,咳嗽一聲,說道:“再不濟也是平分秋色!”

莫留行豎起大拇指笑道:“秦兄好生了得,在下佩服。”

秦牧生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過獎!”

用過早點,秦牧生牙疼般接過賬單,仔細對過賬目,長嘆一聲,摸出腰間那枚清減許多的錢袋子,眉頭一皺,翻開卻發現無故多了一小疊銀票!頓時熱淚盈眶,到底是自己的女人貼心,知冷知熱,轉念間又覺不對,自己莫不是讓沈傷春給嫖了吧……?

三人一行,收拾妥當,便要出門取回馬車,去往東吳。

秦牧生當先躍上前座御馬,一陣愕然,回頭朝莫留行古怪一笑:“莫兄,看來你欠下的債也不少啊。”

莫留行一臉懵懂,不知所云,朝馬車內一看,不正是日前在路上巧遇的那位花裙女子?

莫流行抱拳道:“姑娘莫不是討要那天銀子來了?姑娘安心,在下未取分毫。”說著便從行囊取出那天馬匪所扔下的錢袋。

花裙女子慵懶地淡淡說道:“聽聞你們要去東吳,順道捎帶我一程吧,這銀子就當是付你們的車資了。”

秦牧生皺眉道:“姑娘,恕在下直言,我等此行可不是游山玩水……”

花裙女子不耐煩地打斷道:“小女子略會幾招刀法,沈傷春說路上若見你拈花惹草,就幫忙把你那多余的東西割了。”未了,還補充道:“放心,我的刀很快,不疼。”

秦牧生頓時覺得胯下一涼,這確實是沈傷春會干出來的事兒。

韻兒嘟嘴道:“公子,咱們這馬車也不寬敞……”

不等韻兒說完,花裙女子隨手翻出一盒蜜餞,層層打開,冬瓜條兒,陳皮,楊梅,藕片,紅姜,桃脯,金絲蜜棗,糖水枇杷等,琳瑯滿目,一看便知不凡,絕非那尋常鋪子能比。

韻兒兩眼放光,立馬斬釘截鐵說道:“擠一擠也是沒問題的!”

眼見秦牧生與韻兒先后投降,莫留行也只得無奈抱拳道:“在下劍閣弟子,莫留行。”

花裙女子背靠車窗,慵懶說道:“公子有禮,小女子叫顧芙影。”

許多年后,江湖人在酒肆間舉杯痛飲,每每說起一輛破舊的馬車,均心神往之,畢竟,那曾經是天底下最能打的一輛馬車啊……

一行數日,相安無事,顧芙影開始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做派,直到瞧著韻兒數次將秦牧生與莫留行折騰得沒了脾氣,終是難得會心一笑,上一次露出笑臉是什么時候?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秦牧生卻看著有些犯怵,金玉良言沈傷春,沈大美人要割他一個東西,就絕對不會只割半個!這姑娘說是使刀,可從未見她拿過刀呀。

某夜露宿,與顧芙影同宿帳篷的韻兒,第二天悄悄向莫留行多要了兩瓶藥,莫留行也不多問,慷慨贈藥。自那天后,顧芙影與韻兒兩位女子便像親近了許多,連帶對莫留行也有了好臉色。

日落西山,夕陽戀戀不舍地收起最后一道余霞,秦牧生一行策馬狂奔,總算在入夜前趕至一小鎮投棧打尖,雖都不是那嬌貴之人,可床板再硬,終歸比那馬車帳篷睡得踏實不是?何況同行兩位女子,野外總有諸多不便。

一行四人,尋得鎮上唯一一間客棧,安頓馬車,要了四間上房,便一道坐下點菜,秦大公子兜里有了銀子,連帶喊菜名時的調子都硬氣了許多,誰讓自己女人富可敵國?羨慕不來。只是沒要酒,不然跟誰喝去?一杯就倒的莫留行,還是兩個小娘子?自斟自飲,沒個意思。

小二將最后一盤醬鴨放到桌上,顫顫栗栗說道:“客官,菜……菜都上齊了,你們……你們慢用……”

秦牧生皺眉道:“你這小二也忒不大氣了,咱這一桌子一半女眷,點得是多了些,可怎么瞧也不像吃霸王餐的匪人吧?”

顧芙影卻搭住小二腕口,淡淡說道:“還少了一道菜。”

小二顫聲道:“姑娘,都……都齊了呀……”

顧芙影:“還缺了道解藥。”秦牧生訝然,韻兒瞇眼,莫留行面無表情,似乎早就察覺到不對。

小二雙膝一跪,慌道:“客官饒命,客官饒命啊,小的也是遭人脅迫,絕非有意加害各位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客官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小的吧。”

顧芙影手上加重力道,調子依然平淡:“是誰指使?說,或者,死。”

小二冷汗直冒,面容扭曲,一條被拿住的手臂因劇痛而痙攣著,卻依舊求饒道:“女俠饒命啊,小的說了,也是……死路一條呀……”

顧芙影:“說了,也許會死,不說,現在就死。”

“喲,這小娘子年紀不大,脾氣不小,動不動就要取人性命呢,不過大爺我喜歡!”

“這臉蛋嘛,馬馬虎虎,身段兒倒是不錯。”

“帶回去好生調教一番,興許比那些個千金大小姐更有味兒呢,咦?你們快瞧,她旁邊坐著那位看模樣竟是個極品的美人胚子呀。”

門口浩浩蕩蕩闖進一群頭覆兜帽的勁裝壯漢,為首一人,大手一揮:“我們只找那一桌子人,無關人等,不想死的,趕緊給老子滾!”

顧芙影慢慢松手,鼻涕眼淚花了一臉的小二,連滾帶爬與客人掌柜一道,爭先恐后逃出門去,轉瞬跑得干凈。

秦牧生看清來人,瞇眼道:“怎的又是你們,陰魂不散,有完沒完了,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怎的?記打不記疼,又挨揍來了?”

為首之人陰惻惻說道:“秦壽!上回我等好言相勸,你不領情,今天我再問你一次,跟不跟我們走,奉勸你一句,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秦……壽?

顧芙影別過臉去,腮幫蠕動,韻兒低下臻首,緊咬朱唇,莫留行正襟危坐,正經得不能再正經,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古怪……

秦牧生無奈扶額:“你們想笑就笑吧……”

顧芙影第一個繃不住,一笑破功,韻兒掩嘴,聲如銀鈴,莫留行拍打著好友肩膀,明明笑得最歡,嘴上卻說道:“秦兄,我沒笑,我真的沒笑……”

顧芙影笑吟吟問道:“你就是江湖上那個五境劍客,“情人劍”秦壽?”

秦牧生氣道:“本公子如今叫秦牧生!”

莫留行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說道:“說起來,我師傅他老人家當年好像提起過秦兄,對你的本事贊譽有加。”

秦牧生當然知道莫留行師承上代“劍圣”李青藍,當即喜道:“此話當真?他老人家如何評點在下劍法?”

莫留行:“咳咳,說的是秦兄討女子歡心的本事……”

秦大公子只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為首之人看著桌上四人拉著家常,完全無視自己一眾兄弟的存在,怒吼道:“你們笑夠了沒有!我倒要看看一會兒你們還笑不笑得出來!樓上的弟兄們,都現身吧,把姓秦的和那兩個小妞都弄回去,剩下那個宰了。”

閣樓上黑壓壓冒出三排玄衣男子,各持兵刃,氣息沉穩,步履輕盈,顯然皆是修行者無疑。

莫留行,韻兒,顧芙影臉色如常,秦牧生卻是一驚,樓閣上這三排伏兵,竟不乏四境強者,這等陣容,剿滅一個小幫派都夠了,如今只為了抓自己回去?難道這伙人不是來騙銀子的么!

秦牧生低聲道:“莫兄,顧姑娘,你們先帶韻兒離去,交由我斷后,我好歹也是五境巔峰,撐個一炷香不成問題。”

顧芙影抬了抬眼簾,有些意外,秦牧生五境巔峰不假,能撐個一炷香也是實話,可他就再也休想脫身了,只會是個被活活耗盡真氣的死局!不曾想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秦大公子,碰上事兒好像挺男人的,也沒沈傷春口中那般不堪嘛……

顧姑娘哪里知道,沈大美人所謂的忒不男人,指的是床上……

莫留行笑道:“秦兄莫慌,好了,顧姑娘,韻兒,今個兒就說明白吧,你們藏了多少?”

顧芙影舉了舉手比劃道:“就這么多。”

韻兒將小手提到唇邊,覺得不太厚道,又悄悄舉過頭頂,怯聲怯氣道:“不能再多了。”

莫留行將手舉得略高于顧芙影,正色道:“那就開打?”

秦牧生一頭霧水。

眾人眼前一花,莫留行與顧芙影倏然失去了蹤跡,秦牧生剛想拔劍躍起,卻被韻兒一手拽回到椅子上,呆呆望著身旁這個相伴多日的小琴侍,秦牧生心中驚駭,這是街頭那位連飯都吃不飽的賣藝少女?

韻兒糯軟嬌聲道:“公子坐好,不許亂動!”七弦瑤琴已不知何時橫臥在韻兒膝上,藍裙少女,纖纖玉指,輕輕柔柔地摘過琴弦,彈奏出第一個音符,大音,稀聲,大象,無形。

哐當一聲,一對沉重萱花巨斧,毫無征兆地落在樓閣地板上,持斧壯漢,眼中泛著迷茫,七竅流血,雙手拼了命地在臉上刮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最終兩手掐住脖子,向前一栽,從二樓墜下,手腳一陣抽搐,不再動彈,死得不能再死了。

門口為首一人目睹著這看似荒誕的一幕,隨即警醒,高呼:“當心,他們全部都是修行者!”身子卻是悄然一步步向門外挪去,以他四境的眼光,硬是沒瞧出那位小娘子是如何出的手,而且能讓那位“情人劍”乖乖坐在椅子上看戲的人,能是一般修行者?原以為只針對一人足矣,如今看來,那秦壽仿佛是他們中最弱的那位?想必那幾位大人,也不好怪自己辦事不力吧?

韻兒撫琴,余音裊裊,一弦彈盡深秋蕭殺,一指訴盡落葉悲歌,聲聲鏗鏘,月下殤,縷縷琴意,解人愁,人生在世,何人不愁,唯死人不愁耳。

閣樓中自有強者不甘坐以待斃,自持人多勢眾,剛有動作,腳下影子中便繞出一道曼妙身姿,切掌為刀,秀秀氣氣地抹過咽喉,干干脆脆地了結性命,不等旁人反應,女子身形憑空消散,形如鬼魅,如夢似幻,那緊緊捂著喉嚨的可憐高手,眼如銅鈴,空有四境修為,卻一招未曾出手,便死得不明不白,如何能瞑目?

一時間人人自危,混亂中,花裙女子閑庭信步,行走其中,柔荑巧手悠然勾勒著絕望的線條,淡然地收割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只像踩過路邊的蟲子般漫不經心,我要殺你,與你何干?有數人怪叫著縱身躍出窗去逃命,人尚在半空,皆被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符箭射穿要害,待落地時已然是一具尸體。

莫留行收起手弩,全身拳意游走,大步流星,竟是如箭矢般悍然直接鑿進那人群中,雙膝一頂,迎面將一惡徒連人帶棍一道撞飛,左掌壓下來襲單刀,右手格開鐵錘,使巧勁一引,左右兩顆頭顱結結實實地磕在一起,頭破血流,癱倒在地,莫留行也不回頭身子往后一靠,手肘勢大力沉地頂在一位偷襲者肋骨上,來者胸口凹下一大塊,氣若游絲,顯然是活不成了,躍起隨手壓住一顆腦袋,仙人壓頂,往下重重一按,將一顆頭顱嵌入地板。

閣樓中諸多修行者,無論如何出招,均被眼前青衫男子輕描淡寫般破去,而對方每每出手,看似平平無奇,殺力卻出奇的驚人,不說勝負,直分生死,惡徒們頭皮發麻,哪冒出來的拳法宗師?瞧著年紀輕輕,正氣凜然,出手卻比那些個成名多年的邪道高手更要狠辣幾分?

前有青衫少年揮拳攔路,后有花裙女子追命索魂,下有藍裙琴侍勾弦斷腸,惡徒們心中哀嘆,敢情埋伏于此的這數十位修行者,被三個人圍剿?打不過,退不得,降?那也得看這幾位殺神答不答應啊!浩浩蕩蕩的幾十號人,最終逃得性命者,不過一手之數。先前門內的領頭者悄然退出鎮外,翻身上馬,回首遠眺,眼中盡是陰霾,狠狠一夾馬腹,駿馬嘶鳴,絕塵而去,領頭者隨手翻開兜帽,滿臉疤痕……

秦牧生眼瞅著桌上三人下筷如飛,胃口如常,一陣無語,菜還是那些菜,人還是那些人,可這樓上樓下都是死人啊!你們幾個都沒點忌諱么!這血腥味你們是聞不著還是怎的!

韻兒伸出小指頭戳了戳秦牧生胳膊:“公子,除了最后那盤醬鴨,其余的盡可放心食用,而且難得這頓不用結賬啊。”

秦牧生無奈扶額,大小姐,這是錢的問題么?

秦牧生小心翼翼賠笑道:“敢問三位大俠,尊姓大名?”

顧芙影還是那副風輕云淡的清冷調子,斜眼道:“小女子顧芙影,信不信由你。”

韻兒低頭折著衣角,嬌聲羞赧道:“公子不認得我啦?我是韻兒呀……”

莫留行抱拳拱手朗聲道:“在下劍閣弟子,莫留行。”

秦牧生扯了扯嘴角:“戲子!都是戲子!”

莫留行?:“秦兄,這些都什么人啊,你平日里是有那么一點放浪形骸,可總不至于招惹出這么大陣仗吧?”

秦牧生沒好氣道:“我怎么曉得他們什么來歷,說請我到什么春潮宮作客,天地良心,那地兒我聽都沒聽過。”

無形威壓驟然而起,氣沖云霄,殺意彌漫,隨即又緩緩散去,莫留行收斂氣息,咬牙道:“春潮宮乃真欲教總壇,他們是那邪教中人!”

秦牧生奇道:“真欲教?從未聽聞,莫兄與他們有舊?”

莫留行:“血海深仇!我此番下山,就為他們而來。”

秦牧生皺眉道:“劍閣近百年來高手輩出,如日中天,你師姐更是天下劍道至尊,一小小邪教,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敢與你們劍閣為敵?”

莫留行:“秦兄有所不知,今夜這數十位教眾,僅是那真欲教冰山一角。”

顧芙影,韻兒,秦牧生三人聞言心中一驚,各有所思。

顧芙影悠然道:“莫公子自詡初出江湖,可這殺人手段,怕是比許多老江湖都來得熟稔啊,方才公子所使招式,有軍中行伍擊技,五鶴山的摔打擒拿,翻江門的觀潮拳,南安慶家的七掃腿,出云觀的合道掌,還有一些個連小女子都看不出門道,莫公子身為劍閣弟子,身手很不劍閣呀。”

莫留行笑道:“顧姑娘端的好眼力,在下佩服,姑娘那七十二式拂春指和縫影步,江湖上失傳多年,今日有幸得見,教莫某大開眼界。”

都是行家里手,兩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秦牧生郁悶道:“都在顯擺不是?”

韻兒怯怯道:“公子,韻兒可乖巧得很,只是坐這兒給顧姐姐和莫公子撫琴助興哩。”

你管那叫乖巧?眾人立馬有種想吐血的沖動。

顧芙影摟過韻兒香肩,語重心長說道:“韻兒,記好了,行走江湖,須厚道些,做人不能太“禽獸”!”

本名秦壽的秦牧生一聲哀嚎,我招誰惹誰了!

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一行四人,自然不好繼續在鎮上投棧,只好略作休整,連夜取了馬車出鎮露宿,本可舒舒服服地梳洗身子再美美睡上一覺,如今卻只能繼續餐風飲露地野外留宿,莫留行倒無所謂,顧芙影與韻兒兩個小娘子少不得給秦牧生一頓白眼,秦牧生破罐子破摔,雙手一攤,嘆道:“怪我?”

留行入夢,光陰流轉,窺探未來。

春潮宮內,淫女殿中,燈火通明,燭影搖紅,神秘教主端坐墨玉王座上,周遭陰氣縈繞,目光所及,只能依稀辨認出身影。

“沈大當家,果真不負“十丈紅塵”之名,自投身圣教為奴,每日插穴玩奶,吞精泄身,服食春藥,嘗遍淫刑調教,仍能護住心氣不墜,以至“真欲印記”每次發動僅能維持不足半個時辰的“淫墮”,身在風塵,心比天高,著實教本座既憐惜又嘆服,沈傷春,再問一次,你當真不肯屈服?本座耐心有限,指不定會使出什么過分的手段,到時候再后悔,可就晚嘍。”真欲教主沉聲道。

“呵,藏頭露尾的鼠輩,也妄想叫你姑奶奶我屈服?你也配?”雙手被縛的沈傷春厲聲質問,掙扎著爬起,旋又被兩旁面無表情的美婢按著香肩跪下。

教主聞言,一笑置之,往殿外傳喚道:“既然沈大當家不領情,把他押上來吧。”

鐐銬聲起,一位衣衫襤褸的高大男子拖著鐵鏈,遍體鱗傷,神色萎靡,步履蹣跚,緩緩走入殿內。

沈傷春驀然轉首,失聲道:“你……怎么會?”

來人不正是秦大公子,秦牧生?或者叫秦壽?

秦牧生與沈傷春久別重逢,四目相對,心如刀割,沈傷春眼見情郎傷痕累累,腕口腳踝皆有結疤,怕是已被挑斷手腳筋骨,全身各處埋有紫幽透骨釘,真氣凝滯,形同廢人,口中塞有一團濕漉漉的暗紫布料,隱約是自己昨夜遭那調教師輪奸玩弄時所穿的丁褲?秦牧生眼見自己這位紅顏知己身著透光長裙,受不得半點污穢的她此刻卻是雙膝跪地,裙擺盡濕,顯然小穴內被強行插入某種器具,例如那“神仙棒”?

沈傷春怒道:“畜牲,你們這群天殺的畜牲!”

教主打了個響指,護衛拔出利刃,手起刀落,秦牧生左臂齊肩而斷,血流如柱,秦大公子臉色蒼白,冷汗滲過額角,死死咬住布團,硬氣地一聲不吭。

沈傷春悲呼道:“不要!”

教主笑道:“勿慌,他還有一條胳膊兩條腿,還有一身肉,沈傷春,你盡管頑抗,本座慢慢割便是。”

沈傷春面如死灰,依依不舍地瞧了一眼情郎,低下臻首,細聲道:“沈傷春愿意……愿意……屈服淫墮……求你放過他……”

教主:“沈大當家這是悔不當初了?無妨,本座也不是那小雞肚腸之輩,來人,將沈傷春帶下去好生調教,還愣什么呢,趕緊給秦公子包扎傷口呀。”

沈傷春被美婢拖曳著項圈從偏門爬出,出門一瞬,俏臉回首,但見,淚痕深。

教主并未多作留難,掏出一顆晶瑩剔透如核桃大的珠子,細細把玩,喃喃道:“不惜折損陽壽,還真把這“碎夢珠”給煉出來了,夢素,你這是有多恨我?”

秦牧生口不能言,橫眉怒目,死死盯住眼前仇家,一對通紅眸子像要滴出血來。

教主并未理會,依然徑自說道:“從前你就是個極聰慧的女子,本座確實不曾想過,你曲夢素一個寒素宮的圣女,居然會收一個男人做關門弟子,以至讓你瞞天過海多年,可這又如何?人算不如天算,你處心積慮,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便如本座一般,機關算盡,還不是沒算到李青藍臨死前那一劍之威,竟連天地氣數亦能一并斬斷?這命吶,得認!”

教主對秦牧生饒有興致說道:“修習過《欲女心經》的女人,身上皆有淫紋,春情勃發則顯于玉臀與小腹,淫紋以花相為尊,唯有練至頂層方能消去,你師傅既被本座多次破身,想必是練不到那境界了,你可知你師傅淫紋花相,是什么花?”

秦牧生扭頭,充耳不聞。

教主悵然道:“本以為她收你為徒,是怕情欲迸發時無處宣泄,如今看來,倒是本座小覷了夢素,她的淫紋花相,是一株菖蒲呢,配上那絕世容顏與玲瓏腰身,姿色不輸當今江湖八美任何一人。”

教主隨即又玩味一笑:“你猜猜,沈傷春若是練過《欲女心經》后,臀瓣上的淫紋又會是什么花?”

秦牧生目眥盡裂,喉中喘息憤恨,咬牙切齒,卻也只能從口中那條心上人所穿過的丁褲里,咀嚼出幾滴淫液罷了。

自浩然天下那八位六境美人兒崛起于江湖,酒館里便有了兩樁為人所津津樂道的談資,一為“生死針”寧夫人的屁股,一為“十丈紅塵”沈傷春的奶子,男人們聚在一塊兒插科打諢,不就為了聊些葷段子,吹噓睡過幾位大家閨秀,平日里看得見摸不著,還不許人家逞點口舌之快了?境界高了不起?還能堵住悠悠眾口不成?身段兒長得這般色氣就別怪人家覬覦!

人生在世,總得有些念想不是?況且這兩位熟婦,一位后庭渾圓挺翹如蟠桃,一位胸脯山巒疊嶂如丘壑,即便隔著層層布料,遠遠看著也是極好的風景,想象她們婉轉承歡的嬌媚模樣,也不失為一大樂子嘛。

蒼天有眼,那位性子清冷的寧夫人,連同兩位嬌滴滴的寶貝女兒,竟是一道失陷那春潮宮內,母女三人眾目睽睽下脫光了衣裳不說,還翹起玉臀任人輪奸,三個屁眼兒被插得紅腫,不知遭了多少罪,更有好事者在數輪顏射后,逼迫臉淌白精的大小美人,面朝留影石,吟誦諸如寧家母女后庭花,瓊漿玉液斟不盡的淫詞艷句。

大屁股的寧夫人已然淪為性奴,大奶子的沈傷春還會遠么?江湖中世道人心便是如此,只計較自己占了多少便宜,誰管那大道理,邪教又如何,能讓那幾位眼高于頂的仙子們放下身段乖乖挨肏,這就是實惠,這就是功德,比那些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名門正派靠譜多了。

江湖正道百年積弊,腐朽不堪,人心浮動,真欲教一朝踩斷正道各派風骨,看似偶然,何嘗不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這一天,萬眾期待,浩然天下,花瘦樓大當家,六境修行者,“十丈紅塵”沈傷春,公然獻身受辱!

沈傷春一襲紫衣,神色黯然,悄悄從起伏不定的胸口,取出那枚尚且溫熱的紫玉簪子,看了又看,仿佛永遠都看不夠,她咬了咬唇角,顫抖著將簪子收入首飾盒內,轉身跨過門檻而去,她知道,這一去,委身為奴,再難回頭,這一刻,傷春女子,悲秋淌淚。

別了,請你,忘了我吧……忘了這個……即將淪為性奴的我……

十二道鼓鳴如春雷炸響,紛紛攘攘的人群頓時寂靜無聲,老色痞與小色狼們默契地收起話頭,墊高腳尖,拉長脖子,翹首以待,緊緊盯著淫女殿那扇斷送無數清白的大門,眾人心中揣測,花瘦樓這位美艷的沈大當家,將會穿著怎樣不要臉的衣裳開門迎客?

那抹黯紫,就這么直白地壓下秋瑟,霸道之極地奪去所有目光,天地間,萬物俱寂,只余紫魅妖嬈,再容不下任何顏色,她獨立特行,她艷冠群芳,她從不在意世人目光,坊間非議,因為她是沈傷春,那個曾讓天下男人求而不得的沈傷春。

美是真的美,色也是真的色,唯有這一縷輕衣,配上此間美人,方為傾盡人間美色,男人眼中,美與色,從來都難分彼此。

佳人綰青絲,發梢攏起回心髻,雙鸞紫金釵一端垂掛流蘇,隨風蕩漾,鳳目輕揚,顧盼流轉,眼角眉梢不經意間流露熟女風情,直撓男人心窩,勾起絲絲獸欲,朱唇微微翹起,似在輕蔑天下須眉,也似自嘲這身放浪裙裝,窄身絲絨魚尾長裙曲線畢露,將沈傷春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勾勒得淋漓盡致,胸口相當不負眾望地不作任何遮掩,兩顆沉甸甸的豐腴雪乳就這么明明白白地挺立在眾人視線內,彈性十足地起伏晃動,波濤洶涌,盡顯崢嶸,兩顆嫣紅裴蕾分別傲立穹頂之上。

嬌艷欲滴,一對肥碩的大白兔兒,尺寸竟是比傳聞中更略勝幾分,教眾們方才驚覺,莫非沈大美人平日出門,已是有意束胸?只是這等要命的天賦,又豈是區區布條所能禁錮,一些個散仙野修心底已是有了決斷,就沖著這對江湖中首屈一指的奶子,入教也不虧!

紫霞長裙腰身猛然收束,至臀圍卻又豁然開朗,沿玉腿蜿蜒而下,沒過腳背,綻放魚尾裙鋸,數朵艷紅牡丹花飾點綴在小腹至裙腳的布料上,時而含苞待放,時而爭奇斗艷,變幻莫測,雍雍華貴,如此繡工定是仙家手筆無疑。

紫衣少婦,絲毫未有掩胸遮羞的意思,溫婉地踏著碎步,從階梯頂端拾級而下,越過眾人時,教眾們目睹美人背影,又是一陣驚愕,繼而曖昧一笑。魚尾長裙背后,自腰身至腳踝處所用絨布,不知施什么神通,竟是完全透光!

渾圓肥美的挺翹玉臀,一覽無遺,丁褲樣式更是別致,系帶未曾綁在腰身,卻是一字形扎在盤骨下方,后庭的最開闊處,橫跨臀瓣,另一條細帶從中間引出,勒入下半股縫,繞向私處,便像一位身段婆娑的胭脂美人,迫于無奈套上那尺寸偏小的貼身丁褲,從后瞧著竟是比上官姐妹那身開襠裁剪更淫糜幾分。

行走間,大腿根部似有異物突出,暗示著明面上淡然自若的沈大美人,胯下卻不見得歲月靜好。

百步階梯兩旁,臨時搭建有六座平臺,四周皆豎起那繪有美人圖的絹素屏風,以作遮掩,看不清內里乾坤。六道屏風上的彩繪美女各不相同,栩栩如生,沈傷春眼瞳微縮,她如何不認得,這六幅美人圖所繪之人,便是她的六位花魁弟子,莫非……?

春潮宮內,哪有什么莫非!

第一道屏風撤下,琴魁蘇倩,衣裙不整,端坐一猥瑣男子懷中,素手撫琴,只是平日里被莘莘學子奉為天籟的絲竹之音,此刻卻紊亂得如同一團亂麻,不堪入耳。

座中男子神色閑適,一雙手探入懷中美人衣襟內,肆意輕薄,笑道:“蘇倩,你不是宣稱對我這等粗鄙之人彈奏,如對牛彈琴么?嘿嘿,害我被那些書生恥笑了好些日子,今日老子我就當一回牛,犁一犁你這塊肥田,看看能種出什么花來!”

看著琴魁弟子求助的眼神,沈傷春絕望地搖了搖頭,細聲道:“倩兒,從了吧……”

裙底濕漉漉的丁褲被男子一手撕破,扔在腳邊,蘇倩淫叫,高潮迭起。

蘇倩:“劉爺,求您憐惜些,輕……輕點……啊,啊,啊,倩兒愿意一邊挨肏,一邊給您撫琴,奏那曲賤……賤人吟……”

沈傷春不再多言,往下走去,第二道屏風撤下,棋魁李靜,跪坐棋盤一側,捻子長考,下體微微顫抖,良久,終于緩緩落下一白子,對面書生,眉清目秀,笑道:“李姑娘此著甚妙,堪比國手,哎,只惜碰上了在下。”

書生挽起袖子,竟是一次從棋盒中取出兩枚黑子,貼在棋盤上,悠然將被黑子吃掉的五顆白子遞到李靜身前,說道:“李姑娘,請。”

沈傷春皺眉,這書生她認得,對靜兒一見鐘情,可棋力平平,雖數度死纏爛打,卻依然不得佳人垂青。若是尋常博弈,即便讓上七子,書生也不見得有勝算,可如今對方一次放兩子,這棋還怎么下!

李靜接過棋子,俯身,掀起裙擺,褪下丁褲,將白子一一塞入屁眼內,塞至第三枚時,卻無論如何也填不進去了,心高氣傲的天才女子,此刻泫然欲泣。

沈傷春一嘆:“靜兒,投子認輸吧……”

李靜聞言,半晌,終是俯身翹臀,哭道:“李靜輸了,依賭約,任公子操弄……”

繼續往下,第三道屏風撤下,書魁簡溪,雙手捻起短裙裙擺,相當不雅地張開大腿蹲在一幅宣紙之上,丁褲已然被甩在一旁,下身完全暴露的小穴中,竟羞人地夾有一桿細長的狼毫,以書法著稱于世的乖巧少女,眉心緊蹙,小心翼翼地挪動著三寸金蓮,憑那胯下筆鋒,書寫正楷。

一世家子弟嗤笑道:“小娘子,你若再寫不好,可就別怪本公子不講情面了,這可都是上好的宣紙,老值錢了,可經不起你這般揮霍的!”

簡溪咬了咬牙,專心落筆,并未理會,眼見還差一句便大功告成,世家子弟朝不遠處的家中四境供奉努了努嘴,供奉心領神會,悄悄屈指一彈,一縷真氣打落狼毫,少女簡溪,功虧一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明知道那無賴公子使壞,可又哪里來的實證?退一步說,即便有了實證,又能如何?

簡溪回頭,怔怔望著身穿露乳裝束的恩師,輕輕一嘆,羞赧地走向那靠在長椅上的世家子弟,雙腿盤住男人腰身,玉臂繞上后頸,少女簡溪,神色悲苦,默默挨肏。

再往下,第四道屏風撤下,畫魁裴幸,上身一絲不掛,正楚楚可憐地用雙手從胸脯兩邊擠壓玉乳夾住畫筆,描繪丹青。酥軟奶子本就極為敏感,作畫又是最講究穩重的細活兒,裴幸若是手持畫筆,自是信手拈來,不在話下,可如今被迫以胸口那兩團軟肉壓筆作畫,那便難說得緊了,畢竟尋常人等,哪想過會練這種技藝!

一中年畫商,摳著鼻孔不耐煩地說道:“裴婊子,要你畫幅春宮圖而已,怎的還沒描好,怎的?嫌我出價低,不樂意?好,就給你加到兩文錢!你就值這個價,不能再高了!”

平日里千金難求一畫的裴幸,如今卻讓心中向來鄙夷的畫商用兩文錢羞辱,咬了咬唇角,瞥了眼一旁的銅鏡,繼續彎腰作畫。

幸兒為何一邊照鏡一邊作畫?沈傷春定神一看,悲從中來,自己這位精于畫道的得意門生,此刻竟是在描著她自己的春宮圖!難怪要以乳肉夾筆作畫,皆因她所畫的正是《裴妓獻乳圖》!

畫商起身,嬉笑著走到裴幸身后,撩起長裙,撕開丁褲,就這么挺起肉棒頂入小穴,笑道:“無妨,你畫你的,我操我的!”

筆下染春宮,身后活春宮,裴幸難幸,春潮宮中作春宮!

沈傷春不忍相看,往下走去,第五道屏風撤下,舞魁柳夢,雙眼蒙起,衣袂飄飄,一身淡青色輕紗舞裙,襯著曼妙舞姿,端的是賞心悅目,回味無窮,教周遭教眾看直了眼,皆因這位醉心舞道,向來對客人不假辭色的舞姬,此刻衣裙一件件落下,跳得卻是那羞于示人的脫衣艷舞。

泰昌城王太守的獨子王大公子,此刻懶洋洋地坐在一旁,手指豎在嘴前,笑容玩味地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沈傷春不得做聲。

王公子:“嘖嘖,柳夢,你這舞跳得當真風騷,是沈傷春那淫婦教你的么?”

柳夢:“師傅……師傅不曾教過夢兒這些……”

王公子:“哦?此話當真?如此說來,這不要臉的淫舞乃是你自己領悟而成了?說起來啊,我家里那幾條惡犬,發情之時最難管教,可那天聞過你那貼身衣物,竟是搖起了尾巴,嘿嘿,看來它們都愛騷娘們呢……”

柳夢臉色一變,忙道:“夢兒記錯了,這淫舞確實是沈傷春那個大婊子所教,她還強迫夢兒以此勾引那些個江湖人士為花瘦樓所用,夢兒絕非那不知廉恥的蕩婦,興許是衣物上不慎沾染了沈傷春的氣味……騷的是沈傷春……”

王公子笑道:“如此甚好,柳夢,反正都脫光了,不差這一點,將眼罩也摘下吧。”

柳夢摘下眼罩,赫然看見恩師遠去的背影,啞口無言,王公子招呼手下,一道向前,開始輪奸這位可憐的舞姬……柳夢姑娘,風騷浪叫。

臨近階梯盡頭,第六道屏風撤下,詩魁花錯,抹胸裙擺均已扯落,丁褲褪至雙膝,仰臥案上,正遭那斯文敗類前后奸淫,少女玉腿被高高架在溫姓夫子肩頭上,小穴處撞擊不斷,檀口被宋姓夫子塞入肉棒,俏臉往下倒仰含棒,慘哼連連。

沈傷春眼尖,認出那兩位年過半百的夫子,正是半年前不服錯兒才名,與錯兒斗詩大敗而歸,繼而淪為文壇笑柄的學宮教習,看著兩個人面獸心的老畜生當面奸淫自己最寵愛的得意弟子,沈傷春心如刀割,須知道,當日自己離開前,錯兒還是處子之身,不禁怒喝道:“你們兩個老東西枉為人師,錯兒她才十四歲,你們也狠得下心糟蹋她一個小姑娘?”

宋夫子按著少女臻首,笑道:“年方十四就有這般身段,不挨肏,還能干啥?呸,還說什么七步成詩,我都在她嘴里射七次了,不還是沒把詩作出來?”

溫夫子喘氣道:“宋……嗯,好爽,宋兄所言極是,小女娃,倒是拿出你當初恥笑我們的氣勢呀,你再不吭聲,伯伯的精華可就要按奈不住了,你的小屁股都被老夫灌滿了,接著可別怪我射在你子宮內,嗯,嗯,這小穴兒夾得……忍不住了!給老夫生孩子吧!”

未等少女賦詩,兩道白濁一前一后,分別灌進咽喉與花芯,一滴嫣紅墜入凡塵,詩魁花錯,嬌軀亂顫,破瓜成奴。

沈傷春眼中悲戚,緩緩走下階梯,登上廣場高臺,為教主脅迫而徹底放開心防的花瘦樓沈大當家,眼看門下悉心教導的六位花魁弟子,因自己當初失策而接連慘遭凌辱,心中愧疚難當,紅塵道心搖搖欲墜,心湖盡染墨色,識海一片迷蒙。

“十丈紅塵”沈傷春,心氣消散,喃喃自語:“倩兒,靜兒,溪兒,幸兒,夢兒,錯兒,為師……對不起你們……為師能為你們做的,唯有陪著你們淪為性奴,陪著你們……淫……墮……吧。”

沈大美人,墮落了……

袁恨之躍上高臺,抱拳笑道:“沈大當家,別來無恙?”

沈傷春冷笑道:“袁恨之,當年你走投無路,是誰收留了你?便是養條狗,也曉得知恩圖報!”

袁恨之:“敢問沈大當家會為了區區在下,與我兩個侄女為敵么?不會吧?這天底下,也只有真欲教能遂了我這夙愿,大當家,你的大恩大德,袁某來生再報。”

沈傷春:“你想對花瘦樓做什么?”

袁恨之:“從此以后,花瘦樓就是一座真正的窯子,任何人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都能肏到樓里的婊子,包括你的那六位花魁愛徒。”

沈傷春一陣黯然,認命般不再反駁什么。

袁恨之微微一嘆:“大當家,脫了吧,他們可都盼著呢。”

他們是誰?是無惡不作的邪道魔頭,是衣冠楚楚的正道君子,是市井閑漢,是走卒販夫,是覬覦她身子的男人,是嫉妒她容貌的女子,是這個江湖,是這個浩然天下。

沈傷春怔怔望著這方天地,望著臺下那一雙雙炙熱的眼睛,望著這世道人心,緩緩拉動背后細繩,一襲紫衣,無端落下,袒露出那具能教任何人為之驚嘆的絕美胴體,周遭針落可聞,人們似乎忘卻了呼吸,玲瓏嬌軀顛倒眾生,一顰一笑傾國傾城,大抵也不過如此吧。

所有男人心底都涌起一個邪惡的念頭,侵犯她,狠狠地侵犯她,永無休止地侵犯她,這個女人,生來就該被壓在床上輪奸侵犯,獸欲,純粹的獸欲,不帶一絲理性的獸欲,是男人蹂躪美麗女子的原始本能,是數千年來本性被禮教壓迫的瘋狂吶喊,需要理由么?不需要了,凌辱一個性奴,天經地義。

沈傷春將最后一條潮濕丁褲順著修長大腿扒下,褪至腳踝,脫得干干凈凈,低眉順眼,側身將玉手疊放腰間,斂身施了個萬福,媚聲道:“圣教五品畜奴沈傷春,見過諸位主人。”隨后將穴內那根沾滿淫液的“神仙棒”取出,放至嘴邊,含羞舔舐。

“輪奸她!”不知是誰喊出了第一句,瞬間群情洶涌,污言穢語,此起彼伏。沈傷春看著臺下那狂熱的教眾,沒來由地想起那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俊俏面孔,自嘲一笑,低聲呢喃:“幸好沒嫁與你,不然你那綠帽子怕是要頂到天上去了……”

袁恨之雙掌下壓,人群喧嘩漸息,只是褲襠里的那根,卻怎么也壓不下去了,袁恨之滿意地打了個響指,一排木枷被幾位壯漢合力搬到臺上,陳列在眾人眼前,木枷分為七格,顯然不是單獨為沈傷春所準備。

沈傷春一眼看透邪教用意,皺眉道:“袁恨之,她們幾個丫頭打小就對你尊敬有加,視你為父輩,你就沒有一丁點惻隱之心?”

袁恨之:“當她們徹底淪為性奴后,說不準還會感謝本護法呢。”

沈傷春別過臉去,話不投機半句多,對一個下令將自己兩個親侄女調教成性奴的男人,沈傷春不覺得有什么道理可講。

琴魁蘇倩,棋魁李靜,書魁簡溪,畫魁裴幸,舞魁柳夢,詩魁花錯,六位昔日花瘦樓的頭牌花魁,曾幾何時,敢將君王轟出門,敢教權貴不登樓,敢言將軍不仁義,敢笑夫子學識淺的清高女子們,此刻卻絲毫不敢違逆那幾位牽著自己項圈的粗使美婢,顧不得尚在滴落精液的小穴,一個個搖晃著小屁股,翻著乳浪,順從地攀爬到臺上。

在袁恨之的示意下,極不情愿可又無可奈何地與恩師一道俯臥在木枷半月形格子中,上方木閘落下,與下方木枷格子剛巧合成月圓形狀,緊緊鎖住腰身,木枷高度不足半身,腰身以下鎖在木枷后,膝蓋被冰冷鐐銬套住往兩邊拉開,迫使女子們翹起玉臀,雙腿彎曲向外張開站立,姿勢極為淫穢不雅。

上半身被木枷分隔在前方,雙手越過頭頂并攏,手腕被拷住吊起,七對白皙奶子就這么無助地在匍匐在秋瑟寒風中,準備成為男人們手中或口中的可悲玩物。木枷格子頂端與底座均嵌入留影石,將影像投射入高臺后的布幕上,邪教為凌辱這些女子,不可謂不縝密周到。

王五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是江湖中人,他只是一個乞丐,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乞丐,每天偷雞摸狗地過活,白日里在路邊擺個破碗兒,不停地朝衣著光鮮的路人磕頭,求幾個打賞錢,夜里悄悄摸到花瘦樓后門的那條暗巷中,在后廚丟棄的殘羹冷炙里撈些尚能入嘴的吃食,碰上手頭緊時,便只能昧著良心在來往人群中掏那錢袋子,也有失手的時候,被揍個半死,躺上幾天,又得出門忙活,他的地盤兒就在花瘦樓附近,打賞多,上貢也不少,乞丐頭兒可不會因他身子瘦弱,便少收他租子。

他原本不是泰昌城里的人,家鄉鬧了瘟疫,一家人死得干凈,只有他僥幸逃了出來,從前學的都是農活,沒一技傍身,最終只能做這不光彩的營生,他就這么渾渾噩噩地活著,只有看著花瘦樓那些個漂亮的姐姐們從眼前姍姍而過,眼中才會冒出這個年紀的少年所應有的神采,夜里,單薄的被鋪下,王五只能用雙手撫慰那根焦躁不安的肉棒,想象將花瘦樓那一位位花魁女子擁入懷中,細細憐愛,有時候是那清冷的蘇倩,有時候是那嫵媚的柳夢,有時候是那嬌俏的花錯,但更多時候,是那位花瘦樓的大當家……他做夢都想把沈傷春抱上床去!

某天,來了輛馬車,捎給王五一封信,還有一袋子銀兩,他認不得字,只好花了一文錢請不遠處的老童生讀信,竟是花瘦樓的大總管邀他到一個叫春潮宮的地方辦差,要求也是古怪,著他一路上不得梳洗,乞丐頭子連說他撞大運了,須知那袁大總管,可是連官老爺都不敢開罪的人物,王五收拾好行囊,便跟著馬車走了,同行的還有幾個人,均是附近相熟的乞丐,蓬頭垢臉,臭氣熏天!

幾日后,幾輛馬車終于抵達春潮宮,遠遠望著那氣派的門面,王五看著自家長衫上的破洞,嗅了嗅腋下,自慚形穢。

他們被一路帶入宮內,見著了那位傳聞中的袁大總管,不愧是大人物,涵養極好,非但不嫌棄他們衣衫襤褸,反而好酒好肉地招待著,只是仍然不許他們梳洗,管他呢,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這天,酒足飯飽,王五剛躺到床上小憩,卻被一個壯漢吵醒,帶到一處廣場上,另外幾個乞丐也陸續帶到,他心中略有不滿,可很快又釋然,寄人籬下,這點氣,比起從前,毛毛雨,委屈都算不上。

他們一行數人,登上高臺,看傻了眼……

臺上被鎖在木枷中那幾位漂亮得不像話的姐姐,不正是花瘦樓的六位花魁與沈大當家?而且,全都被人脫光了衣裳?這都是什么狀況?

王五頓時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袁大總管朝臺下朗聲笑道:“諸位興許有所不知,花瘦樓的沈大當家,素有潔癖,言傳身教下,連帶她教出來的六位花魁弟子,對素凈極為講究,最厭惡污穢之物,今日她們既淪為我圣教性奴,受我圣教奸刑,本護法也不得不花點心思,省得遭人詬病,說我袁恨之徇私,對原來東家多有寬恕。”

袁大總管招了招手:“王五兄弟,你們都過來吧,本護法要你們要辦的第一件差事,就是輪奸這幾位如花似玉的美女,別擔心,她們如今只是本教的性奴,地位可沒你們高。”

六位花魁女子拼命掙扎,扭動著誘人嬌軀,紛紛低聲下氣地向袁大總管討饒,蘇倩與裴幸更是一反常態地淫語百出,只求袁大總管高抬貴手,別讓那乞丐與自己交合,她們自小在花瘦樓長大,見多了達官貴人,寒門子弟,唯獨不曾與那滿身污穢的乞丐打過交道,乞丐連大門都進不去,還妄想著登樓不成?

沈傷春一言不發,冷眼旁觀,只是起伏不定的胸脯,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邪教那些個調教師與自己行歡,少不了梳洗一番,她哪料到袁恨之竟會找一群骯臟的乞丐輪奸自己與幾位弟子?

乞丐們愣了半晌,終于明白自己究竟碰上了什么好事,滿是油污的臉龐逐漸浮現出扭曲的笑容,茫然神色慢慢化作暴戾,王五心中一陣躁熱,血液瘋狂朝大腿根部涌去,他邁開步子,朝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沈大美人沖去,他此刻只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袁恨之暗笑,在他們飯食里下的藥,勁頭是挺大的,無妨,年輕氣盛,即便身子骨弱些,也能扛過去。

王五一把扯落褲腰帶,提起比平日粗壯了足足一圈的猙獰肉棒,都懶得清理蘑菇頂上的尿垢,就這么迫不及待地頂入夢中佳人小穴中,他是處男不假,可多多少少還是看過坊間流傳的艷情話本與春宮圖的,更在床上無數次地預演了與胯下女子的合歡交媾,當下水到渠成,襠下一往無前,處男乞丐的第一次,不曾遭遇那一插即泄的尷尬場面,反倒硬生生操出幾分血戰沙場的慘烈意味。

沈傷春不用回頭也知道,自己正被那生平最厭惡的骯臟乞丐抽插凌辱,男子身上所散發的惡臭,熏得自己幾欲作嘔,難以想象如今正在小穴中抽插的肉棒,究竟多少天未經洗刷,等等……不!不要!不要這樣!那個該死的乞丐……他怎么能做出這種事,居然……居然在自己小穴中尿了出來!

春水混和著溫熱淡黃尿液,簌簌而流,慘遭玷污的沈傷春,像遭遇了世上最恐怖的事情,雙目失神,欲哭無淚。可四肢被刑具所束縛的她,能怎么辦?唯有繼續受罪罷了……

又有一識貨乞丐,抓起沈傷春那對冠絕天下的豪乳,反復摩擦,夾弄肉棒,那滿足的神色,仿佛享用著世間最頂尖的美味。

即便面對那經驗豐富的調教師,沈傷春也從未像這一刻般絕望,那種浸淫到肌膚里的體味,骨子里透出的骯臟,讓她幾近崩潰,誰能想到,軟硬不吃的沈大美人,居然就臣服在兩個尋常乞丐胯下?

哀嚎四起,六位曾自命清高的花魁女子,迎來了她們人生中最凄慘的一幕。

一根根能搓出泥垢的肉棒,洋溢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毫不留情地插入她們口中,穴中,屁眼中,乞丐們完全沒有下限地互相調笑著,彷如自己輪奸的只是一群下賤的母豬,而不是昔日花瘦樓上千金難見一面的矜貴女子,啪的一聲,王五在沈傷春吹彈可破的嬌臀上留下一個清晰無比的掌印,胯下美人吃疼,忍不住一聲嬌吟,落在王五耳中,如同又一劑春藥,再度奮起挺進,忘情抽插。其余乞丐見狀,紛紛效仿,一時間,后庭亂顫,抑揚頓挫,淫叫起,鶯啼燕語,欲罷不能。

臺下教眾,嗤笑著指指點點,不曾想這群沒見過世面的乞丐,玩起女人來倒是無師自通。

蘇倩哭道:“別……別再讓這些乞丐奸我了,大總管,倩兒就范了,倩兒愿意淪為性奴。”

李靜咬唇:“不要碰我!你們這群惡心的家伙,別……別!那里……那個洞不行!”

簡溪閉目:“今日欺我簡溪者,他日定有回報,啊,啊,為什么……為什么被乞丐肏也會高潮啊!”

裴幸顫抖:“袁大總管,饒了幸兒吧,幸兒的小穴被他們玩得好難受,啊,啊,不要,不要把手指一起通進來啊,會……會壞掉的!”

柳夢低眉:“這些乞丐……好臭……,啊,啊,啊,噢,他們這性急的丑態,和王家那幾條狗有什么分別!”

花錯飲泣:“大當家,嗚嗚嗚,我們以后每天都要被男人們如此作踐么?啊,啊,輕點,輕點啊,錯兒今天才剛剛被開苞破處啊。”

王五一陣沖刺,肉棒根部狠狠撞擊在沈傷春股肉上,濺起朵朵水花,每撞擊一回彈開,顫顫巍巍的屁股觸感總讓他說不出的滿足,沈傷春竟是被乞丐肏出了快感,嬌魘潮紅,香汗淋漓,白皙臀肉上點綴著滴滴晶瑩汗珠,一顆奶子被身前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扭捏出各種淫糜形狀,撫慰著那根青筋驟起的灼熱肉棒,不經意間張開檀口,吐出香舌,舔舐乳溝內往上突出的馬眼,眼神呆滯,意亂情迷,任憑欲望主宰身體,侍奉著心中最抗拒的邋遢乞丐,她隱隱覺得,她的肉體,已然開始淫墮……

沈傷春小穴內的緊致肉壁收縮著,毫無間隙地貼合著王五的處男肉棒,像那癡纏的情人,死死舍不得分離,王五四肢百骸,無不舒暢,肉棒深入淺出,特別是肉溝磨過穴內皺褶,更是勾魂攝魄,其滋味無言語能形容其萬一,噢,這就是女人啊,難怪有那紅顏禍水,教君王舍棄江山。

王五腰身一挺,銀槍突入子宮,悶哼一聲,粘稠精液悍然噴發,灌入子宮,沈傷春碩乳所夾肉棒默契地同時發射,陣陣白濁顏射在沈傷春那張宜喜宜嗔的誘人臉蛋上,精液從淫穴涌出,從下顎滴落,“十丈紅塵”沈傷春,紅塵道心,轟然崩碎!

一聲聲淫緋浪叫陸續響起,六位花魁弟子接二連三地慘遭乞丐們強奸內射,各勝擅場的如花女子,一個個花枝亂顫,放蕩不堪,從高高在上的青樓花魁,跌落神壇,零落成泥碾作塵,淪為那一雙藕臂千人枕的下賤性奴,中間只有一群不起眼的乞丐罷了……

剛在夢中情人小穴中盡情內射,王五卻仍覺得意猶未盡,輕輕掰開沈大美人的菊穴,皺眉說:“不如在這里也插上一根?”

沈傷春默默望著臺下躍躍欲試的教眾,久久不語,忽覺后庭一涼,異物捅入腸道。

又要……開始了么……

蘇倩焚琴弦難續,李靜輸子后庭芳。

簡溪筆折穴下香,裴幸自照畫春宮。

柳夢艷舞衣衫薄,花錯落紅不成詩。

昔日閨閣佳人笑,一朝為奴紅顏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