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屐上霜(鎖情咒外傳)

雪凡 3931 09-10 19:28
余蓓家里畢竟只有這一個女兒,明里暗里知道已經和魏凌允整天泡在一起后,關于底線的教育自然也就頻繁嚴厲了很多。

她本身也很乖巧聽話,所以對于媽媽教的地方,一直都守得很好。魏凌允親臉蛋的時候往嘴角那邊接近一點她都會急忙提醒并給予黃牌警告。

但是,余蓓爸媽并沒有教過,關于腳丫子可不可以給男朋友摸的問題。

小情侶在這事兒上,很默契地提前領會到法無禁止即可為的精神。于是,撞了一個大包的那次,就成了他們之間一個新親昵方式的開始。

那天晚上,坐在小板凳上泡腳時候,開始格外認真搓洗還用上了香皂的余蓓仍不知道,她男朋友打開的這扇門,其實是直接拆了門板,再也沒有關上的可能……

只不過剛走進新世界的魏凌允,還處于謹小慎微一步步試探的狀態。

而且,他們北方的天氣變化很快,十月一開始,溫度就迅速下降,在十一月的暖氣開始工作之前,他也不好意思一有機會就讓自己女朋友光腳凍著。只好隔著襪子聊勝于無的磨蹭。

余蓓還是更喜歡拉手。但拉手的話他很快就會要抱抱,抱抱就要親臉蛋,有時候親耳根子親得她身上怪怪的,心慌,熱,燥得慌。所以出于安全線的考量,他愿意抱腿捧腳,那她也樂得找個取暖的地方,高興了還能往他懷里蹬幾下。

唯一的不好,就是一說不對付,他就撓腳心。

不甘心的余蓓很快學會了反擊,結果就變成了咯吱大戰。

魏凌允不能碰的地方一大堆,咯吱大戰當然是十戰九輸。

但說實話,這么可愛的女朋友倆手往腋下肋側之類的地方來回偷襲,就算癢癢的哈哈大笑,那也是一種享受。

十一月中,暖氣來了,天更冷了。

之前的期中考試結果,余蓓的成績稍微下降了一些,魏凌允的考試排名,則出現了從各科前五直落到二十名上下的大滑坡。

他拼命找借口,說幾何最近的課他都理解不了,說新換的語文老師不喜歡他作文的風格,反正東拉西扯,就是不肯承認,戀愛占據了他腦子里過大的比重。

從沒在父母面前正式說過在和余蓓談戀愛,但心知肚明的家長,還是給他撂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期末成績還是不見好轉,這個寒假,你就少往蓓蓓家跑,也少叫蓓蓓來陪你寫作業吧。”

父親的話,魏凌允知道沒有什么討價還價的余地。

幸好,他底子一直都不錯,在余蓓也幫著提醒他要收心好好學習的情況下,寒假與新年到來之前,他總算把成績拉回到了班級第三。

作為慶祝,寒假第一天,爸媽上班后,余蓓就帶著作業到了他家,寫了一個小時后,一起窩在沙發上看起了租來的光盤。

“樂樂,我腳冷。”她抱著靠墊,嘴里這么說,一只手卻伸出去,把厚厚的棉襪子脫了。

“我給你暖。”魏凌允笑著往她面頰上親了一口,掀起毛衣秋衣的下擺,就換個方向坐著,默契地把她雙腳裹緊了懷里,抱在了心窩上。

她的腳挺涼,放進來之前,紅的地方少,白的地方多,青青的血管都細了。

他在懷里用手幫她一下一下的搓,用胸膛的溫度幫她烤,他知道,很快,她的腳就會因為他而恢復成白里透紅溫溫軟軟的迷人模樣。

不知怎么,他又想起了阿紫和游坦之。

電視里演的什么,魏凌允已經注意不到了。

他猶豫了半天,小聲問:“蓓蓓,你說……是不是除了你不讓我親的地方,別的地方我都能親啊?”

“嗯。”余蓓正專注地望著電視里卿卿我我的俊男美女,看言情劇大概是她注意力最集中的時候,能超過期末考試。

他咽了口唾沫,猶猶豫豫的,尋思著要是被當成變態,是不是就玩砸了。

可那是蓓蓓誒,倆人一起玩都快十年了,不管怎么樣,應該不會被真的打心里討厭的吧?

他伸進褲管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腿,這么細,難怪連八百米都跑不下來。

膝蓋以下的地方不管,余蓓翻了個身,干脆在沙發上換成側躺,枕著扶手依然看電視。魏凌允家里有最新款的DVD,盜版碟一張就能看好多集,她在這兒泡著都不想走。

他已經沒興趣看電視劇了。

屏幕上的女人是漂亮,但又遠又假,還滿臉濃妝,穿著高跟鞋,腳趾頭都有點變形,瘦骨嶙峋的,根本比不上身邊的余蓓可愛,他把身體挪了挪,變成和她平行側躺的姿勢,只不過頭放在了她膝蓋附近,換了個方向把她的雙足抱在懷里。

“你還能看清電視嗎?”余蓓回頭瞄了他一眼,“我腿是不是擋住你啦?”

“沒事兒,我不看電視,我看你就行。”

之前玩命學習的兩個多月里,魏凌允自慰的頻率足足翻了一翻,幻想余蓓所占的比重也加大到了接近七成。即便如此,他依然感覺自己忍耐了很久,小腹里憋的火,幾乎要化成精液從陰莖噴出去。

可他知道,不能的,就是不能。

他們畢竟還小。

他不能傷害余蓓,也還沒有作為一個男人承擔責任的能力。

他只有在這被允許的限度中,輕輕拉起她的褲管,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她的小腿。

她那里的皮膚不如腳上那么光滑,有一層細細的稀疏絨毛,嘴唇碰上去,會很輕微的發癢。

余蓓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拿起遙控器摁了暫停,“呃……樂樂,你干嘛呢?”

他用力在小腿肚上嘬了一下,看著白皙肌膚上浮現的小小紅印,回答:“你沒說這兒不許親啊。”

“哦。”她想了想,確實如此,就又摁下播放,繼續看起了電視。

魏凌允松了口氣,這相當于得到了準許,他低下頭,繼續輕輕親吻著她的小腿。

羊毛褲保暖,褲腿的彈性也不錯,捋上去后,就收束在她腿肚的上方,讓下面隆起一塊圓潤。

他緩緩吻過那個曲線柔和的小丘,順著平緩的下坡,緩緩吻向連接著赤腳的足踝。

這會兒沒顧上暖著,她的腳又有點涼,有點發白,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暖和點,她緩緩蜷伸著腳趾,兩只赤足也悄悄并攏到了一起。

他撐起身體,往另一頭又挪了挪。他和余蓓,已經快要錯開占據整個柔軟的長沙發。

他打量了一下余蓓的表情,跟著,試探著輕輕吻了一下那可以輕松握住的纖細腳踝。

她沒吱聲。

沉默,就是情侶之間最好的鼓勵。

魏凌允覺得心臟跳得飛快,血流也在加速,呼吸要控制得非常小心才能不發出類似喘息的聲音。

他的陰莖已經勃起,硬得像是手淫到最后射精前的時候。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亢奮成這樣,但他此刻也沒心思去想。他就是遵循著腦海里的沖動,握住她一只白生生的腳掌,嘴唇爬過突起的踝骨,迅速爬上了那能看到淡青色血管的嫩滑足背。

“樂樂……”余蓓皺眉看著他,“我……我可是穿雪地鞋和厚襪子來的啊。”

他努力克制著舔一下的沖動,嘴唇沒有離開,貼著她微微發顫的腳丫說:“我聞了,不臭,還有股檸檬香皂味兒,你昨晚洗腳用了吧?”

被說中了,余蓓臉上一紅,撅了撅嘴,“不管,你……你要親臭腳,今天都不許再親我臉。不然……感覺跟我踢了自己一下似的。”

“哦,那我明天再親臉蛋。”他痛痛快快答應下來,樂呵呵繼續小口小口啄。

“樂樂,我……我癢。”不一會兒,余蓓的臉更紅了,她用另一只沒被握著的腳輕輕踢了他一下,小聲說。

“我沒碰腳心啊。”他已經快親到微微蜷曲的腳趾,誠實面對自己的欲望后,他很滿足于這樣不會讓余蓓受什么傷害的親昵方式。

“可你這樣,我覺得……怪怪的。”

余蓓也沒想到,這本該換來兩句嘲笑的行為,竟然讓她渾身發燙,發軟,不知不覺連心思都沒法集中到電視劇的情節上,烏溜溜的眼睛不由自主就看向了自己被他當寶捧著的腳丫上。

“難受嗎?”魏凌允把下巴擱在她的腳背上,很擔心地看向她。

“沒。”她搖搖頭,跟著為難地說,“就是……怪怪的。而且,你眼神也變得……怪怪的,我看了……心慌。”

“蓓蓓,我……我也是個老大的男生了,光是拉手,我真的……真的不能特別滿足。”

余蓓扭身坐起來,把雙腿抽回去,抱著膝蓋,直勾勾盯著他,“可以前咱倆在一塊的時候,你沒這樣也挺開心的啊。”

“以前你不是我女朋友,我想也不敢啊。而且……而且那時候咱們不也還小么。”魏凌允撓了撓頭,“你想吧,咱剛認識時候你撒尿還不避著我呢,現在你內褲都不給我看。”

“男生是不是一長大就都……都流氓了啊?”余蓓咬了一下紅紅的嘴唇,皺著細細的眉毛說。

“我不知道別人,反正……反正我見了你就想抱你親你。蓓蓓,你看的小說漫畫里,男主角喜歡女主角不也是要親熱的么。這是正常沖動啊。”

“那……那你為什么親腳丫子?”她猶豫了一下,瞪著他問。

“因為這邊……不是安全么。”魏凌允撇撇嘴,跟著又補充上了最重要的理由,“再說,我覺得好看,你夏天穿涼鞋我都光怕你腳背曬黑。又好看,又不是你給劃的禁區,這我碰碰……不挺正常的么。”

電視劇里的女主角淚流滿面對著男主角叫喊著什么,但沙發上的倆人都沒在聽。

不一會兒,片尾曲響了。

余蓓扭了一下身子,把墊子往扶手上一靠,側躺下去,拿遙控器摁了下一集,把腳伸回到他懷里,“我怕涼,你……你別給我留口水上去。一會兒給我暖暖。”

魏凌允抱著她的小腿,猶豫了一下,“蓓蓓,你……你不會覺得我是個變態吧?”

“不知道。”余蓓小聲說,“我覺得……應該不算吧。我也見我爸給我媽洗過腳,還讓我趕緊回屋睡呢。”

“等咱將來結婚了,我也給你洗。”

她紅著臉瞥他一眼,忍著嘴角的笑說:“那你就盼著我將來別遇到其他白馬王子吧。”

“遇到我也不給你機會,看我以后不天天纏著你。”

魏凌允說到做到,整個寒假,除了過年串親戚回老家那幾天,他天天影子一樣跟著余蓓。逛書店,租光盤,轉商場,去公園,溜馬路,寫作業,打電動。

能如膠似漆的日子,本以為只是個開始,沒想到,卻是他們少年時代的峰值。

那個寒假結束后,魏凌允父母買的新房裝修完畢。

冰川初融燕兒歸的好時節里,他們一家搬去了新居,把這里租給了要讓孩子上小學的一個表姨。

雖然在學校總能頻繁碰面,但已經需要自行車上下學的魏凌允放學后就很難再陪著余蓓把作業寫完——余蓓媽媽下崗,家里一直有人。

學習任務加重后,只有打著輔導的旗號,他才能在周日下午陪著余蓓安安靜靜待上半天,但是,阿姨每隔半小時就會進來看一眼,唯恐發生什么似的。

升初三前的那個暑假,余蓓家搬去了她爸爸單位分的最后一批福利房。

那個容納了他們全部童年,和大半少年時光的家屬院,就這樣,成為了記憶里的一個符號。

那個暑假結束前的一天,魏凌允和余蓓一起回了271一趟。

他們手拉著手在每一個熟悉的地方走了一圈,包括那條已經干涸到更像是臭水溝的小溪。

然后,他們拉著手離開。

離開了他們的舊時光。

從此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