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試探

以為李一軒跟姊姊在那件事之後就不曾見面的季思卉，興高采烈地談起了即將到來的發佈會，幾乎把現場安排的所有流程，都給季思含又覆述了一遍。

“⋯⋯⋯⋯”、“⋯⋯⋯⋯”

季思含跟李一軒有默契地對望了一眼，同時露出一絲尷尬地笑容。

但能怎麼辦呢！？

季思含也只能假裝第一次聽到，表面裝作好奇的東問西問，然後不時怒瞪著自己漂亮的大眼，回應著李一軒眼神中透出的“含姐，妳很會裝啊！”的幸災樂禍。

不知為何⋯⋯

自己突然有種好像在背著妹妹偷情的罪惡感，忍不住心頭一緊，暗自決定，自己一定得做點什麼，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當然⋯⋯這感覺如果那麼輕易就能抹去，本來也就不會繼續。

隨著話題慢慢轉向Frank那個人渣相關的事情後，季思含對妹妹的歉意，也很快被心中升起的怒意給填平。

除了連聲怒罵那個混蛋的種種劣跡外，自己也忍不住想起了李一軒的幫助和付出。

在這件事情上，所有重大事件李一軒都有跟季思卉同步。

所以季思卉也很清楚當前的大致進度，也知道有專門的“人士”負責處理，繁瑣的事情都不需要他們去操心。

因此，季思卉真地關心的也就是姊姊的近況，想問問她的身體、心理還有工作，有沒受到什麼影響而已。

那⋯⋯

說到影響，季思含肯定是不太好受的！

只是，好像也沒這麼難受⋯⋯

小軒⋯⋯確實幫了自己很多！

這段日子在自己身旁鍥而不捨的陪伴，對所有事情都能有條不紊地應對，曾幾何時，自己都沒發現，自己似乎已逐漸走出Frank的陰影了。

對那個人，自己現在除了憤怒和厭惡，根本不覺得有什麼麻煩或噁心可言，非常單純。

過去那些縈繞在心頭的，對自己未來的擔憂，對周邊人被傷害的恐懼，早已煙消雲散、不知所蹤！！！

對季思含來說，如今最難處理的，早就不是Frank的遺毒了。而是⋯⋯自己在李一軒“死纏爛打”下，日益萌生的，越來越強烈的情感。

危險！而又不應該！！！！

就好比現在⋯⋯⋯⋯

在沒有與妹妹見面時，自己還能假裝無知，覺得一切可能都是自己想太多。

然而⋯⋯在妹妹面前，一股油然而生的羞愧情緒，讓自己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是在騙自己！

有些裝不下去了！！！

雖說是李一軒主動，但自己不但從未拒絕，甚至還有些享受。

他對自己的關心，早已明顯超越所謂女朋友姊姊該有的程度了！！更不用說他時刻散發出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態勢，一點都沒把自己當成長輩，完全就是一個男性在追求女性時的樣子。

自己還要裝多久！？還能裝多久！！？？

季思含在心底暗罵自己混蛋。

面對李一軒妥妥的渣男行徑，自己不但沒有制止，甚至還有些期待。

而他渣的對象⋯⋯居然還是自己妹妹！！！

季思含！！！

妳到底是在想什麼！

真得不能再繼續這樣錯下去了！

剛剛升起的罪惡情緒再度籠罩全身，讓她整個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暗自下定決心，一定得找個機會好好說清楚了。

“姐～姐～”

季思卉擔憂地連聲呼喚。

見季思含突然一言不發還突然激靈一下，她感覺有些奇怪，很怕她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妳沒事吧？冷嗎？”

“啊？？？”

“妳剛剛突然放空，然後還抖了一下！！妳是不是太累了呀？”

知道姐姐工作起來常常不顧日夜的，季思卉關心道。

“如果太累，要不要早點回去休息？”

“沒、沒事！”

季思含搖頭否認，拍了拍季思卉的大腿讓她別擔心。

“姊姊就是突然想到一些工作上的事，一下走神了。”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李一軒，雖然不清楚具體細節，但大概也能猜到季思含的內心波動。

他沈默但堅定地望向季思含，目光中透著一種“我不可能放棄”的氣勢。

感受到他侵略性的目光，季思含心中微微一顫，低頭避開他的眼神。

“我們走吧！”

她有些承受不住地說到。

“明天我是早班，你們也還得忙的，早點回去休息吧。”

雖然知道她在逃避，但李一軒也無可奈何，只能同意，起身結帳。

然後⋯⋯

三人就在新一輪的瘋狂騷動下，排除萬難地，像是西天取經般地好不容易回到車上！

送季思含回酒店的路上，氣氛明顯有些不同。

剛剛來時的高昂情緒有些消散，季思含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著季思卉的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搞得季思卉完全摸不著頭腦。

但儘管察覺到異樣，不明覺厲的她還以為姊姊是又想起跟Frank有關的事情，只能不停地勸她放寬心，不要在意。

只是⋯⋯

她不提還好，一提季思含就想起李一軒為自己受傷的樣子（明明就毫髮無傷），內心無比煎熬。

她的心裡益發感到不是滋味，搞得車內的氣壓也越來越低。

本來短短半個小時的路程，這次開起來卻顯得格外漫長！！

好不容易⋯⋯頂著詭譎的氣氛，李一軒終於將車開回了酒店宿舍。

⋯⋯⋯⋯

“你們快回去吧！”

開門下車時，季思含邊揮手邊對兩人說到。

“你們最近準備活動太忙太累，如果沒事就別來了！”

說完，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駕駛座上的李一軒。

“沒事，之前沒車都不累！”

李一軒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卻堅決不肯退讓。

“現在有車了，隨時都能來看含姐了！”

李一軒的大手雖然拍得是身旁的季思卉，但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車外的季思含。

哀⋯⋯

看見他無法撼動的堅持，季思含心裡嘆了口氣。

我該怎麼辦！？

毫無辦法的她，只能輕聲向兩人道了聲“晚安！再見！”，無奈地轉身上樓。

“軒⋯⋯姊姊是怎麼了？”

目送季思含走進宿舍大門後，季思卉才終於將忍了半天的問題說出口。

“怎麼突然變得怪怪的。”

她疑惑的向李一軒問到。

“哎⋯⋯不知道，可能突然想到什麼麻煩的事情吧。”

李一軒輕嘆一聲。

“不知道含姐是不是一個人慣了⋯⋯很多煩惱她都選擇自己默默承擔，總是害怕麻煩別人。”

“她這樣實在是太累了⋯⋯⋯⋯”

“嗯⋯⋯⋯”

李一軒的話讓季思卉聽著有些難過。

她想起自從父母過世後，姊姊就一直獨立承擔著所有的責任，不管是照顧自己還是照顧她，遇到所有委屈也都自己扛著，哪怕是遇到像Frank這麼嚴重的事情，也從不肯讓她分擔半點。

姊姊實在是太辛苦了！！！

“思卉～”

傷感中，她聽見了李一軒突然喊了自己的名字。

轉頭過去，她看見李一軒正深情且堅毅地望著自己，用一種既像提問又像宣示的口吻，對自己緩緩說道。

“我想一輩子照顧思含姐好不好？”

“我是真得、真得、真得⋯⋯不想讓她再一個人承受這麼多了。”

李一軒無比嚴肅的神情，讓季思卉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太清楚他說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她感覺到，自己的直覺不斷提醒著自己，讓她不要輕易答應。

但茫茫之中，似乎又有著另一種聲音，誘使著她，勸她給出肯定的回答⋯⋯

猶豫徬徨間，她看見李一軒炯炯有神的雙目，迸發出讓她不知該如何拒絕得精光，她只感覺他渾身都散發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不斷壓迫著她⋯⋯

在自己意識到以前，自己的腦袋早已連點了兩下！！

“哇！思卉，謝謝妳！！”

耳邊響起李一軒興奮的聲音，自己的雙唇旋即被一股溫熱包圍。

“妳太棒了！”

都還沒確定自己究竟答應了什麼，李一軒的吻就像雨點般地灑在了自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