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危機就是轉機

熙悅酒店遠處，Song唱片的會議室內⋯⋯

收到季思含短信的李一軒，突然感覺自己像被賞了一巴掌似的，耳中迴盪著“啪”的嗡鳴聲響。

他有些失措地看著手機裡，季思含那幾封像是在跟自己“分手”的信息，心裡五味雜陳。

李一軒當然知道這是季思含的拒絕，卻不知為何來得如此突然。腦中一片空白的他，下意識地在手機上敲出了【怎麼了？？】三個字，但卻在焦急地想按下發送鍵前，即時地制止了有些慌亂的自己。

不對⋯⋯自己不能這樣回⋯⋯

腦中閃過的一絲亮光，刺激得他突然睜不開眼。

恢復冷靜的李一軒醒悟到，自己不該做出這種膝跳式的反應，一定要讀出埋藏在字面背後的意涵！

仔細想想⋯⋯

明面上，季思含無庸置疑是在拒絕自己，但細看她傳來的文字，卻完全沒有出現“不”或“煩”這種直接了當的拒絕，更不用說是厭惡或排斥的情緒了。

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種繞著彎子，想減少跟自己碰面機會的扭捏作態⋯⋯就好像是想幹什麼，卻又說不出口，有種自己小時候拒絕爺爺奶奶給自己買糖果時的感覺啊！！

換句話說，這不就代表季思含心裡，事實上根本也在期待著自己，渴望著自己嗎！？

哇靠！！！

這是成了嗎！！！？？？

李一軒的心情如同雲霄飛車般，一下從從失望的谷底躍升到興奮的藍天當中。

自己差點就陷入過去長時間身為屌絲的思維定勢了！！！！

放在以前，這絕對妥妥代表著對方人美心善，是在用最委婉的方式，既不傷害自己，又在表示拒絕。

然而⋯⋯現在的自己跟以前怎麼會一樣！這不就是在表明，她對自己並非沒有意思嗎？？

不管是從兩人相處的實際過程去判斷，還是從更加間接的，自己的內在和外在條件出發，這不擺明，是對方在害怕！是對方在忌憚嗎！？

含姐顯然是在擔心跟自己見面時，會動搖、會情不自禁吧！？

“嘿嘿！”

心裡的小劇場瘋狂上演，李一軒瞬間被自己極有道理的分析給說服，忍不住‘淫’笑出聲。

會議室中的所有人也因為他得意的笑聲，紛紛轉頭看來，嚇得他趕忙趕忙搖手，朝著看向自己的其他人表示沒什麼事情，讓他們他們繼續開會，別理自己，然後獨自一人，繼續埋頭回到自己的“戰略佈局”中去了！

現在唱片哪有什麼重要的！

應付含姐才是正事！這可關係到自己未來長久的幸福呢！！！

思考片刻⋯⋯構思了無數語句，否定了無數方案，李一軒突然察覺，對自己來說，最好的方式，就是最赤裸直接的趁勢追擊！！！

既然佔據主動的是自己，那當然要把對方逼入絕境，只要拿捏好度，不至於迫使人家狗急跳牆就好了。

想到這，李一軒拿起手機，迅速敲下了幾個字，給季思含回了過去。

【忙也沒關係，我可以等妳，只要能見面就好！】

死纏爛打吧！！

既然這層若有似無地窗戶紙越變越薄，自己也不用再畏首畏尾了。

反正自己就是要持續施壓，繼續加大力度，不管是壞人還是舔狗都行。

不是都說烈女怕纏郎嗎？

何況自己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普通纏郎，而是一個多金、帥氣又有才華的完美纏郎啊！！！

滋滋滋～～～～

季思含放在桌上的手機一陣震動。

忐忑不安的她，終於在心焦中等到了李一軒的回應。

好緊張！！！

拿起手機，按下按鍵，季思含的眼中闖進了李一軒回傳的文字，瞬間感覺像是失明般，愣在當場，目不能視。

這、這、這⋯⋯

在她的設想中，李一軒不甘心的拒絕無疑排在首位⋯⋯但是，卻不是像現在這種！

這不就相當於明擺著告訴自己：“我，李一軒，就是在追妳”嗎？

你可是我妹妹的男朋友啊！！！

突如其來的直球對決，讓季思含一時不知該如何接招。

原本由他承擔的“來與不來”的壓力和決定，現在都完全都落在自己這側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

自己在看到簡訊後，內心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大大鬆了口氣⋯⋯就像是在為李一軒不放棄糾纏自己而感到雀躍，是在為他拒絕自己別再見面的要求而慶幸。

不知為何，季思含忽然隱隱有種感覺⋯⋯這，已經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拒絕還是忽視？？？

自己只要繼續堅持不在碰面，就相當於在兩人間畫出一道清晰的界線——即便是日後李一軒依舊不放棄，自己也能夠更有底氣，不至於越陷越深⋯⋯

然而⋯⋯明明這麼簡單的意思，自己卻完全不知該如何表達！

“我們之間不可能！！！”

這句清楚而又直接的話，自己卻無論如何都不願說出口⋯⋯彷彿⋯⋯就是想在這完全不現實的狀況中，為自己保留那麼一株希望的火苗。

【但我不想再見面了⋯⋯】

思前想後，傳出去的竟然只是一句近似哀求的拒絕。

哈哈！！

看到這保留無限希望的回答，李一軒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心裡樂開了花。

他不再猶豫，繼續加碼。

【含姐，妳不想見面沒關係，但我就想見妳！】

【妳知道我因為發佈會的事情每天沒日沒夜，就只有跟妳和思卉見面時我才能真的放鬆下來。】

【妳們的支撐，是我堅持下去的主要動力；也是因為妳們，才讓我覺得自己的努力有價值！！】

連番的訊息轟炸，傳達得已不再是曖昧，而是赤裸裸的告白。

收到信息的季思含腦中一片空白，知道自己已經被逼上了非黑即白的選擇邊緣。

如果不直接拒絕，就相當於同意了⋯⋯

理智不斷催促著自己，但手就像是上了栓一樣，怎麼也按不出類似【別再騷擾我了！】之類的字眼。

不管心裡如何強硬，話到手中總是會變成拐彎抹角的：【你有思卉就夠了，我相信她會給你足夠的支持！只要你們兩個過得好，我也會很開心。】

季思含自己都搞不清楚這樣到底是在撒嬌還是在拒絕了！！

手機狹小的屏幕上，“我想但我不行”的意涵撲面而來，溢出的糾結就像是在哀嘆著惋惜，透露出極端的難以割捨。

而她這些充滿曖昧的文字，就像興奮劑一樣，刺激得李一軒越看越來勁。

【夠，但也不夠⋯妳們兩個少哪一個，都不完整！】

李一軒的訊息愈發露骨。

【我跟思卉好還遠遠不夠！對我來說，只有妳們都好我才能好！】

【幸福是種專屬的體驗⋯⋯思卉有思卉的，含姐有含姐的！！！而我，保證會一分不少的讓妳們都能擁有！】

也不再等季思含回信，李一軒又繼續傳到：

【不管妳說什麼，我都不可能放棄！】

【我反正會一直堅持！含姐，妳想見我也好，不想見我也沒關係⋯⋯但是，妳只要知道，我一直都在妳附近就可以了。】

本就意志不堅的季思含，在看到李一軒霸道卻深情的文字後，覆在內心的甲冑逐漸崩解。

她感覺自己既感動又無奈。

本來是想主動斬斷情絲的自己，現在卻把自己套進了另一個名為“情感”的枷鎖當中，進退失據，動彈不得⋯⋯

算了⋯⋯

只要自己堅持不越過那條線⋯⋯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她，也只能這樣繼續自己騙自己。

已經變成鴕鳥的她，似乎完全忘記，自己原本就是因為擔心守不住那條線，才會出現現在這段對話的了！！

看到季思含沒再回信，李一軒清楚這場博弈是自己勝利了。

太棒了！！！！！

心情大好的他有如神助，僅僅一個下午，就將本該佔據兩三天的發佈彩排給佈置完成，把Song的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本來看他整場會議都心不在焉地忙著敲手機，他們還在擔心這不知道還得拖多久呢！

沒想到這小伙兒這麼可靠，都是在忙工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