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黑瞳

拉里很輕易就來到了礦洞之外。

抬頭看了眼密集的枝葉,他都有點迷茫了,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不過絕對不會往那個山洞的方向走去的。

躊躇片刻,拉里便往東南方走去。

森林很陰森,完全不透光,空氣給人一種極其潮濕的感覺,地上的枯葉也都腐爛泛著臭味,拉里偶爾還會看到野兔或者斑羅鳥從自己面前閃過,可惜都不是自己能逮著的,而且拉里更想找點水果吃。

鼻子一癢,拉里又打了個噴嚏。

「完蛋了,真的感冒了,」

拉里頹廢道。

走了好一會兒,拉里都沒有看到水果,倒是看到了不少爬來爬去的喜陰蟒蛇,這也難怪,誰讓威廉森林密得連陽光都無法穿透呢,也正因為此,這里才成為吸血鬼的據點之一,他們可以不分晝夜行走于森林的任何一個角落,但大白天的絕對不能走出森林,否則絕對被陽光焚化。

「我討厭這種地方,」

拉里停住腳步,只覺得前方似乎出現了一絲光明,難道他走到了森林的邊緣?拉里記得很清楚,威廉森林東南方應該就是斯蘭坦了。

從未離開過塔隆的拉里顯然有點興奮,遂疾步跑向前。

沐浴于陽光中時,拉里都有點睜不開眼,只覺得涼風陣陣襲來,深呼吸的他頓時覺得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當他睜開眼時,他差點發出驚叫聲,原來他是站在懸崖邊緣,如果再往前幾步,估計他已經粉身碎骨了。

懸崖下是一個非常廣闊的平原,一群群人工飼養的劍尾虎正在那兒互相追逐著,周圍還有十幾個馴獸師模樣的人在那兒揮舞著皮鞭,以保證劍尾虎不會囂張到襲擊馴獸師的目的。

劍尾虎奔跑速度非常的迅捷,攻擊力又非常出色,所以一些馴獸師專門在斯蘭坦境內飼養并販賣劍尾虎,從中謀取暴利,不過他們從來不把劍尾虎賣到斯蘭坦之外的地域。

再說得遠一點,斯蘭坦這個特殊的地域沒有國王,沒有專制,也沒有神圣教廷,它是一個由不同種族組成的混雜型地域,看上去非常的混亂,但這里的人都會遵守一定特定的規則,所以也很少發生大面積的流血事件。

當然,流血事件或多或少總會出現的。

聽到劍尾虎的咆哮聲,拉里本能地退后兩步,深怕自己會嚇得滾了下去。

只顧著欣賞遼闊草原及劍尾虎的拉里完全沒注意到一只樹妖正將枯槁的手狀枝藤伸向他,在拉里還沒反應過來時,枝藤已將他整個人包住,提了起來,正送向張開的嘴內。

「啊!」

拉里反應過來已經太晚,他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都被塞進那張丑陋至極的嘴巴內,同時,樹妖已合上嘴巴,打算將拉里咬成兩截。

危機時刻,一支箭矢射中了樹妖胸腔內的妖核。

「嗷!」

樹妖慘叫著,將拉里整個人都吐向了懸崖外。

下半身都已滑出懸崖,拉里忙用手指抓住懸邊的巖石,雙腳蹬著懸崖,大大小小的巖石落向崖底。

「原來你還活著,」

出現在拉里眼前的正是那個擁有一雙褐色瞳孔的短發少女邦妮,笑了笑,她遂伸出那只戴著露指獸皮手套的左手,「要命就抓緊我的手。」

用力過度的拉里雙手都在發抖,看著這個身段苗條的吸血鬼獵人,他艱難道:「我會把你也拉下去的。」

「你太小看我了,這是加強型魔力手套,別說一個你,就算是一捆,我也能輕易拉起來,還可以隨便扔來扔去的,」

見拉里還是沒什么反應,邦妮便氣道,「你如果想死,我現在就把你推下去!」

「不要!」

拉里一咬牙,使勁抓住邦妮的手。

「這才聽話,」

邦妮用力一扯,拉里就像蕩秋千般被她扔到了后方。

咚!

拉里撞到了已死去的樹妖根部,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告訴我那個吸血鬼的下落。」

「原來這才是你救我的目的,」

拉里坐在地上,鼻子都撞得紅腫了。

「我們必須從她那里知道維德的下落。」

「我不會相信你們的話,因為那個偉哥……偉茲差點連我都殺了,我已經說過,我是卡莉的兒子!」

拉里怒道。

「可你確實被吸血鬼咬了,不過剛剛你還那么開心的曬太陽,看來她沒有把你變成她的同伴,這樣子你就獲得活下去的理由了,」

邦妮反手抓捏著紫黑色短發,問道,「她在哪里?」

「不知道。」

「真是一個不聽話的家伙,唉,不過無所謂,反正他們會將這個森林翻過來,遲早會找到吸血鬼的,」

邦妮哼著歌兒,又打量了拉里一番,道,「如果你知道維德下落,你和我說,那樣子我們就不會再去找她了,反正她只是一個渺小的吸血鬼而已。」

「你完全沒有教徒的謙卑,」

拉里冷笑道。

「我的謙卑只對部長、教皇以及上帝有效,對你完全無效,而且我還會像個驕傲的公主般用四十五度目光斜視你。」

見邦妮真的在斜視自己,拉里都差點笑出聲,卻又裝得很生氣,問道:「你不覺得我如果死了,你更好交代嗎?」

「不會,你活著最好,因為當偉茲隊長和卡莉會面時,他會說我們從殘暴的吸血鬼手里拯救了你,要不然你已經變成夜行怪物了。」

「隨便你們怎么說吧,反正我現在要走了,」

拉里起身正要離開,邦妮卻抓住了他的肩膀。

「放開!」

「你必須跟我走!」

「我才懶得和你們這些惡劣的人為伍!」

「我可以像扔垃圾一樣把你扔到懸崖外,你相不相信?」

邦妮威脅道,并加重力道,纖纖玉指鎖住拉里的肩胛骨。

吃痛的拉里另一只手想扯開邦妮的手,可那只戴著魔力手套的手力氣大得驚人,拉里完全拿它沒轍,無奈的拉里只好妥協,道:「我聽你的,請你放手。」

「那樣子我就不會用四十五度目光斜視你了,」

邦妮笑著松開手,道,「我曾聽說過關于你的傳言,說你連一點的魔法力都沒有,現在看來這是事實,簡直和一個平民沒多大的區別,而且我還聽說你熱衷于成為亡靈法師。」

「那是曾經,我現在絕對沒有那種想法,」

拉里反駁道。

現在神圣聯盟公國視亡靈法師或者死靈師為眼中釘,邦妮又是為教廷服務的吸血鬼獵人,拉里必須將自己和亡靈法師劃清界限,否則就怕什么時候掛掉都不知道。

「你的眼神在閃爍,蹲下!」

「為什么?」

「因為你比我高,你不蹲下,我無法用四十五度目光斜視你。」

「我又不是神經病!」

拉里沒好氣道。

「好吧,那我暫時不斜視你了,」

邦妮檢查著十字弓,確認沒有問題便道,「這森林完全沒有人踏足,一些樹都成精了,我們要小心一點,跟緊我,我可不希望你變成樹妖的點心。」

「好吧,」

聳拉著腦袋的拉里只好跟在邦妮后面,目光一直在她那被紫色馬褲裹著的香臀處流連著,每次抖動發出的臀浪都讓拉里非常的激動。

走了一會兒,邦妮突然停住腳步,迅速轉身,箭矢隨即射出。

一聲凄涼慘叫后,一只小樹妖從上方跌落,差點砸到了拉里的腦袋。

拉里剛要質問,卻聽到四周傳來仿佛心臟被撕裂的吼叫聲,無數根樹藤正從四面八方飛來。

邦妮一邊后退一邊扣動扳機。

嗖、嗖、嗖……

當邦妮意識到箭矢都被射光時,她的臉上顯出恐懼,她可沒有像維德那樣隨身帶著七八樣武器的習慣,所以只好扔掉十字弓,左右手各抓住一根樹藤,用力一扯。

啪!

樹藤斷開,墨綠色的液體噴得到處都是。

正被樹藤攻擊的拉里抱頭逃竄,叫道:「太多了,贏不了!」

「看來是剛剛那只樹妖的叫聲吸引了它們!」

邦妮冷汗都冒出,正要抓住飛來的三根樹藤,卻忽略了背后,兩根樹藤各卷繞她的左右大腿,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與此同時,拉里也中招,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是雙手被卷住提起來,不會像邦妮那樣倒掛著。

被提起七八米后,周圍的樹藤開始趨于穩定,而那些隱藏著的樹妖開始往他們靠攏。

「這才困不住我!」

邦妮嬌聲一喝,上半身弓起,想去扯斷綁住腳的樹藤,可意圖一暴露,四根樹藤遂疾飛而來,卷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翻了個跟斗,這才不用像蝙蝠般倒掛著。

「嗷!」

樹妖發出怪叫聲。

拉里暗暗一數,心都涼了半截,這里至少有二十多只樹妖,而且都至少是千年樹妖!

「等他們趕來,你們這些菠菜都給我見鬼去!」

邦妮怒道。

這時,一根樹藤飛向邦妮,細細的前端拍打在邦妮胸前,白色背心遂裂開,露出深深的乳溝以及粉色乳罩,乳房上緣還留下一道四十五度傾斜的紅痕。

「無恥!」

邦妮叫道。

此時,離邦妮只有兩米多的拉里正盯著她的胸部看,完全忘記了自己被樹妖綁架了,甚至希望樹妖能將邦妮的衣服都脫了,好讓他看一看邦妮的內在世界。

啪!

樹藤又砸向邦妮,背心又出現一道裂口,接著又連續砸了數下,白色背心被砸得破爛不堪,布條飄得到處都是,而邦妮的上半身只剩下搖搖欲墜的乳罩,如玉肌膚顯出道道紅痕,但邦妮卻咬緊牙關,絲毫沒有痛苦的神色,倒是拉里那色迷迷的模樣讓她生氣萬分,叫道:「我以后都用四十五度目光斜視你!」

看著氣得雙乳聳動的邦妮,拉里苦笑道:「我覺得你還是像我這么的安靜好點,要不你的褲子都可能要被脫掉了。」

「如果那樣子,我會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讓你再看!」

「至少在死之前有人欣賞你的美麗,你應該感到開心才是,」

拉里挑逗道。

「我才不可能死在這里!」

這時,氣喘吁吁的安娜已經趕了過來,聽到他們的對話,安娜氣得想扔下拉里不管,可一想到今晚就是月圓之夜,她就壓住怒意,紅寶石般的雙瞳顏色加深幾分,吻了下龍戒,低聲吟唱著,周身就散發出金色光芒,褐色長發更是隨風肆舞。

片刻,安娜高高舉起右手,吟唱道:「暴風女神啊,您的仆人安娜?伯特向您祈求冰冷力量,為這些樹妖獻上最后的祭奠,獻身吧,暴風要塞!」

一看到安娜,拉里興奮得叫了好幾聲,換來的卻是安娜的鄙視眼神。

「色魔!」

安娜的話音剛落,一股股涼風以她的身體為中心刮向四周,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冷,而這些涼風也變得肆虐,更是夾雜著雪花,在上演著一場冰雪之舞。

怕拉里和邦妮凍死,安娜特意在他們周圍加持了魔法結界,而做為釋放魔法的她完全不用擔心會被凍死。

「暴風要塞,五階冰系魔法,她還真是年輕啊!」

邦妮感嘆道。

「五階?」

拉里吃了一驚,如果這是五階魔法,那安娜豈不是一名魔導士了?再上一級就是魔導師!

此時,意識到安娜才是最大敵人的樹妖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像安娜,無數根如刀刃般的樹藤同時襲向安娜,卻都被凍住了。

「去死!」

安娜手一揮,暴風雪變得更加是肆虐,凍住的樹藤都斷裂開,落得滿地都是,而樹妖本身也被凍住,妖核更是因為氣溫的驟冷而破裂。

「這次許愿有點過頭了,」

安娜嘀咕著,只覺得胸口隱隱傳來疼痛。

當樹妖都被消滅后,上空的拉里和邦妮都落到了地面。

拉里先落地,而邦妮一屁股坐在了拉里臉上。

快被悶死的拉里手到處亂抓著,還用力捏著邦妮臀部。

邦妮像被刺中了般跳起來,指著面露淫笑的拉里,怒道:「我這輩子都會用四十五度目光斜視你!」

「抱歉,」

拉里見眼前的兩位美女都一臉的陰沉,他忙裝出一副的正經,可還是忍不住偷瞄著邦妮上半身,直到邦妮將繡花大衣裹緊為止。

「現在拉里是我的,你愛干嘛就干嘛去,」

安娜冷冷道。

「他怎么是你的了?」

有點任性的邦妮可不依,叫道,「他看了我的身體,他應該就是我的!」

「那算什么,我還和他上過床呢?」

安娜氣呼呼道。

「有嗎?」

拉里疑惑道。

「閉嘴!」

兩女同時指著拉里。

「反正他現在和我在一起,你去找你的獵人兄弟們吧,」

安娜抱拳道。

「好吧,我也不想再爭論了,到了布魯克我們也許還能見面,」

邦妮聳了聳肩膀,一腳勾起十字弓便離開了。

見拉里還盯著邦妮的背影,安娜氣呼呼道:「有種你就跟上去!」

「不敢,」

面對安娜這個能使出五階冰系魔法的魔導士,拉里怎么敢亂來呢,就怕被當場冰鎮了。

沉默片刻,拉里問道:「現在回去還是?」

安娜看了眼拉里胸前的黑晶項鏈,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道:「明天再回布魯克。」

「可現在才中午,我們豈不是要在這森林呆上十幾個小時?」

拉里叫道。

「晚上不能呆這里,很容易被襲擊,」

安娜分析道,「那幾個該死的獵人絕對還在森林走來走去的,所以我們還是先呆在這里,晚點再出森林吧。噢,對了,抓走你的吸血鬼呢?」

知道安娜是自己人,拉里便道:「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休息,她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

「隨便吧,反正不關我的事,你只要乖乖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了,而且……」

安娜瞇眼笑著,「今晚是月圓之夜,你會喜歡那輪圓月的。」

「索菲亞挺喜歡看月亮數星星的,」

拉里脫口而出。

「你真是個到處拈花惹草的人,不過最好別對索菲亞下手,她很小,而且不知道你的邪惡之處。」

「我哪里邪惡了?我純潔的很!」

拉里拍胸脯道。

「你如果純潔,天使都會變成惡魔,」

笑著,安娜已經走開,「那邊有光嗎?」

「那邊是斯蘭坦。」

「很好的地方。」

聽得有點懵懂的拉里只得跟了上去。

安娜將白色長靴脫下坐在懸崖邊,回頭道:「知道我這靴子多少金幣嗎?」

拉里搖了搖頭。

「每只靴子鑲兩條金絲,一共四條,你猜要多少金幣,」

安娜露出迷人的笑容,嘴角上翹,梨渦盡顯,那頭褐色長發隨風飄舞,時不時撫摸著她的俏皮臉蛋。

從未見過安娜笑得如此曖昧的拉里全身寒毛豎起,問道:「你臉蛋怎么了?」

「什么?」

安娜收斂笑容,伸手摸著臉,「哪里怎么了?」

「你笑得很恐怖。」

「難道要我對你兇,你才覺得我很正常嗎?」

安娜氣得抓起靴子扔向拉里,叫道,「為了追你,我這雙價值連城的靴子都快磨爛了,快去把它洗干凈!」

抓住靴子的拉里一臉無奈,道:「森林里只有爛泥臭水,你要我用那些洗嗎?」

「你自己看!」

「好吧,你等著,」

拉里轉身救走,嘀咕道,「惹不起,難道我還躲不起不成?」

拉里離開后,顯得有點失落的安娜雙手撐著下巴,正望著蔚藍天空發呆,嘟喃道:「昔拉,如果以你的意志,我絕對要拿到項鏈,可我突然覺得這對拉里很不公平,他會覺得我是一個賊的,把他最重要的東西偷走的賊。」

吻了下龍戒,安娜自問道:「我該怎么辦?」

此時,拉里正站在一棵大樹后面,回頭確定安娜沒有出現,他就解開褲頭,掏出肉棒,將龜頭對準靴子臟掉的地方,悶哼了聲,尿流遂灑在靴子上,拉里還像射精了般打著寒顫。

抖了抖肉棒,確定尿干凈了,拉里忙收起肉棒,將樹葉放在靴子上,腳則在上面來回蹭著。

一會兒后,拉里用樹枝挑開樹葉,驚奇的發現靴子竟然比用水洗還來得干凈不少。

「也許這個拿來洗澡也不錯的,」

傻笑幾下,拉里就捏著這雙還散發尿味的靴子去見安娜。

將靴子放在安娜面前,拉里很自豪地昂起頭,道:「就像新買的一樣。」

「你竟然……」

聞到怪味的安娜氣得渾身發抖,抓起靴子就扔到懸崖下,叫道,「晚上我絕對弄死你,我不管了!」

「我真的弄得很干凈,」

拉里辯解道。

「你真的要氣死我了,早知道當初就不做你的什么助手,還惹來一身騷,」

安娜氣得都想打死拉里,卻又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只得哼了好幾聲,扭頭不再理會拉里。

「如果樹妖來了,你會掉下去的,」

拉里道。

「我寧愿掉下去也不想面對你!」

「我就那么的不堪入目嗎?」

「非常!」

「也許有一點,」

叼著樹葉的拉里問道,「你會五階魔法,又會簡單的風系魔法,還會像牧師那樣幫別人加持狀態,我真的猜不透你是什么職業。」

「我是全職業者,我都已經說過了,不過你最好別和別人說這些事,我不希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安娜伸了個懶腰,道,「走過來。」

「干什么?」

「不走過來,我就讓你和樹妖一個下場了!」

受到威脅,拉里只好走過去。

「躺下!」

「額?」

「橫著躺下!」

難道安娜打算來玩女上男下式?

略顯激動的拉里忙躺下,正要說話,安娜卻仰面躺在他的小腹上,并道:「昨晚因為你,我都沒有睡覺,找你找了好久,我要好好休息,讓我睡到自然醒,千萬別吵醒我,否則我會讓你和上帝見面的。」

「噢,好。」

五分鐘后,安娜已經睡去,呼吸均勻,睫毛還時不時微動著。

拉里慢慢撐起身體,讓安娜躺在自己大腿上,怕她不小心滾到崖下,拉里還將手放在她的膝蓋上。

注視著熟睡中的安娜,拉里倒覺得此時的安娜看上去有幾分的淑女相,一點也不會野蠻,可惜她是拉里見過最野蠻的女人,比二姐還野蠻不知道多少倍,不過拉里又覺得有時候處于野蠻中的安娜挺可愛的。

拉里忙搖頭,好讓自己摒棄這種荒唐的想法,他必須將安娜放在野蠻少女的行列,要不然和她太過于親近倒霉的還是自己,可……

看著懷里的安娜,拉里不自覺露出笑意,嘆息道:「可現在的她真的挺……」

話還沒有說完,身子輕微挪動的安娜后腦勺就恰好壓在拉里肉棒上,本就有點勃起的肉棒經這么一壓,拉里痛得差點叫出聲,可又不敢吵醒安娜,只好弓著身子,試著讓肉棒移到一邊。

搞定之后,拉里長松了口氣,可還沒來得及呼吸,再次挪動身子的安娜后腦勺又壓住可憐的肉棒。

「我快要崩潰了,」

拉里頹廢道。

「別亂動,要不然你死定了,」

半睡半醒的安娜嘟喃著。

拉里只好硬著頭皮承受安娜后腦勺的擠壓,不過幸好肉棒慢慢軟下。

看著細皮嫩肉的安娜,拉里目光慢慢爬向那遮掩住雙乳的部位,看著雙乳隨著安娜呼吸而鼓起下落,拉里的肉棒又起了反應。

(不能看!

拉里忙別過頭,有勃起征兆的肉棒又軟了下去。

忍不住誘惑的拉里又往安娜胸部瞄去,意淫還不到五秒,不爭氣的肉棒又勃起,拉里只好再次別過頭。

如此重復五次,拉里都有點無奈了,想看又不敢看,所以他就開始緩慢挪動身子,讓安娜的頭移到自己膝蓋位置,可覺得那兒不夠軟的安娜本能地將后腦勺移到拉里胯間。

最終,拉里決定做一個純潔的魔族,將目光投向飄渺無云的天空,都覺得會不會有天使在看著這一切。

「咕嚕……咕嚕……」

色心一落,肚子就開始打鼓了,為了能讓安娜睡好覺的拉里只能忍受著饑渴以及美女的誘惑,悵然欣賞著天空的美景。

過了半個小時,拉里是又困又餓,餓得連色心都起不了,就以最溫柔的動作將安娜整個人抱起來,和她一塊躺在樹下,這次不是讓安娜躺在大腿上,而是讓她靠在自己胸前,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拉里心里蔓延開,心跳更是都跳出了嗓子眼。

看著安娜那熟睡的模樣,拉里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甚至很想品嘗一下安娜微濕的薄唇。

拉里干干一笑,也收回了手,閉眼開始打瞌睡,安娜睫毛動了動,之后也沒有什么很大的反應。

像戀人一般的拉里和安娜靠在樹下睡著了,幾只青鳥從遠處飛來,落在他們周圍,歪著脖子看著他們,卻因為拉里手的輕微拂動而飛開了。

趕走青鳥,拉里就繼續睡覺。

當拉里再次睜開眼時,太陽已快被遠方的山峰遮沒。

拉里正想叫安娜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夕陽,卻發覺自己懷里什么都沒有,拉里當即被嚇得完全清醒。

「安娜!」

拉里跳起來叫道。

「噓~~」安娜正從叢林走向拉里,「你叫得那么大聲,就不怕樹妖都跑來嗎?」

「我以為你不見了。」

「給你,」

安娜遞了兩個紅透的蛇果給拉里。

「哪里弄來的?」

拉里驚道。

「不用你管,反正可以吃就是了,」

安娜哼道。

見安娜還是赤著腳,拉里都有點心疼了,忙將自己的靴子脫下來,道,「你是伯爵的女兒,細皮嫩肉的,森林里那么多刺,你怎么會受得了呢。」

安娜將拉里的靴子穿起來,跺了幾腳,道:「這尺碼太大了,穿起來真不習慣。」

「總比光著腳丫好,」

笑了笑,拉里張嘴咬下果肉,甘甜可口汁又多,而且很脆,加之拉里餓了一天,所以他覺得這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囫圇吞棗般咽下,又咬了好幾口。

拳頭大小的蛇果不到一分鐘就被拉里消滅了。

「你會噎死的,」

安娜白了拉里一眼。

「總比餓死好,」

拉里笑道。

「夕陽快下落了,」

安娜眺望著遠方,縷縷殘陽灑在她身上,她臉上卻沒有開心神色,反倒染著淡淡的憂郁,「拉里,今晚是月圓之夜。」

「那你是不是想在這里和我一起賞月?」

「是啊,拉里,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某天你的朋友奪走你最心愛的東西,你會如何對待她?」

「斷交。」

「就只有這種途徑嗎?」

「既然自稱是朋友,那就沒有理由背叛我,更沒有理由奪走我的寶貝,如果你要說其他途徑,那可能是生命的凋零。」

「噢,」

應了聲的安娜就不再說話了,而是無神地望著快被完全吞沒的夕陽。

站在安娜身后的拉里打量著靜態的安娜,總覺得穿著白色連衣中裙的她非常苗條,而且看上去很文靜,不過平時的行為舉止就非常大咧與粗暴了。

看來如果安娜是一尊雕塑,那絕對比愛神阿西娜還要端莊幾分。

太陽殘輝還在,圓月已經從另一邊探出了頭。

感覺到胸口很悶的安娜已經知道比月經還精準無比的變化即將開始,為了不讓拉里看到那一幕,安娜便低下頭,道:「我去噓噓。」

「要不要我陪你?」

「下輩子!」

冷哼了聲,安娜已走進森林,靠在一棵很大的樹后面,胸口劇烈顫抖著,臉色忽白忽紅,柳葉眉都快擠在一塊了。

「我討厭這種感覺!」

安娜握緊拳頭,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快要被人抽干了,更覺得一股全新的血液正在往她身體里灌,讓她分外的難受,都差點把嘴唇咬破了,可十八年以來,安娜每個月都會經歷一次,應該習慣了才對。

身體的痛苦她確實習慣了,可心靈的創傷是永遠都愈合不了的,而此時染血的記憶變得分外的明顯,讓她忍不住發出了低微的哭泣聲。

完全不知道安娜在偷偷承受痛苦的拉里正在想象著安娜尿尿的模樣。

安娜喘息著,紅寶石般的瞳孔睜得非常的大,兩行血淚從眼角流出,滑過還帶著幾分青澀的臉蛋,落進她的乳溝內,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安娜那紅寶石般的瞳孔變得越來越暗淡,一絲絲黑水正從眼眶的邊緣流向瞳孔,正吞噬著紅寶石色。

「媽媽,我好想你,」

安娜囈語道。

心情沉重的安娜將眼睛完全閉上,當她再次睜開時,瞳孔竟然是充滿死亡氣味的黑色!

安娜是魔族?

安娜使勁抓著長發,弄得亂蓬蓬的,吐氣道:「每次的血液轉化都會帶來太多的悲傷,而每月都要重復一次,我遲早會崩潰的。」

睜眼看著四周,安娜都覺得好像看到的事物都和原來的不一樣,這也許是因為瞳孔顏色改變的緣故吧?

等到夕陽完全下落,圓月升起,安娜才走向懸崖。

(至少這樣子拉里看不到我的變化。

「你去了好久,」

拉里笑道,「月亮都升起來了。」

「久一點難道不行嗎?」

安娜嚷道。

「好,好,好,我又沒有說不行,我只是隨便說一句而已,嗨,這景色真好看,一切都朦朦朧朧的,近乎真實,但又覺得一切都是幻覺,云里云外的,真好!」

看著一臉輕松笑意的拉里,安娜便問道:「布魯克不好好的呆著,干嘛要和那個女人跑到威廉森林?」

「你有看到安西婭嗎?」

拉里忙問道。

「安西婭?你是說我們學院的占卜師嗎?」

「我口誤,是黛茜,就是那個在山洞里暈倒的女孩。」

「不知道,當時吸血鬼抓走了你,獵人就追了出去,我也就跟在他們后面。」

「完蛋了,我一直以為吸血鬼獵人救了黛茜,沒想到都把她扔在那里了,我現在必須回去看看,要不然我絕對睡不著覺的,」

說著,拉里就想鉆進森林。

「不行!」

安娜抓住他的手,道,「這森林生物種類繁多,晚上最好別亂走,很可能會沒了小命!」

「可做為男人,我總不能將一個女的扔在那里吧?也許還會被狼叼走,」

看著安娜,拉里問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嗯,不過你沒有靴子,我之前都是用魔法行走的,所以都不會被傷到,你都沒有魔法力,這靴子還是你穿著吧,」

安娜忙將靴子脫下。

「回去后,我一定買一雙非常好看的靴子給你,鑲著紅寶石的!」

聽到「紅寶石」三個字,安娜忙低下頭,都覺得拉里發現自己瞳孔的顏色了,如果她知道拉里的瞳孔原始顏色也是黑色,她絕對會大吃一驚!

接下來,兩人并肩而走,森林內部完全沒有光線,安娜遂催動魔法,讓指尖燃起火團,輕輕呵氣,火團飄向前方,像引路的精靈般,帶著他們往山洞走去。

走了沒一會兒,拉里便拉住安娜的手,安娜手抖了下,卻也沒有反對。

「這樣子就不會丟了。」

「噢。」

走到山洞前,拉里才松開安娜的手。

在火團引導下,拉里幾乎將整個山洞都轉了一遍,就差沒有將棺材都挪開了,可還是沒有看到安西婭,不知安西婭下落的拉里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可他不知道貪財如命的安西婭已帶著金礦石回了布魯克。

見安西婭沒有在山洞里,又沒有明顯的搏斗痕跡,拉里只好潛意識地認為安西婭已經脫險了。

「這里挺不錯的,我們晚上就這里過夜吧,」

安娜提議道。

「這里也很安全,不過下午睡了那么久,現在都不困,太早了,可外面又不敢亂走,這可真夠矛盾的。」

「我們就在這里聊天,想睡覺了就睡,這樣子挺好的,」

安娜坐在一塊棺材板上,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么要跑到這里。」

「你為什么來找我?」

拉里反問道。

「是我先問你的,」

安娜沒好氣道。

「難道是因為你愛上我了嗎?」

拉里嬉笑道。

「我寧愿愛上一只貓一只狗也不會愛上你的!」

「那你就把我當成阿貓阿狗吧。」

「真沒見過你這么無恥的人,這和我見到你的第一印象完全不一樣,當出我還覺得你人挺不錯的,很安靜,沒想到和你熟悉了,你就暴露出色狼本性了,哼!等本小姐回洛朗,我絕對要讓整個洛朗人都知道身為大魔導師卡莉?亞晉之子的拉里?亞晉是一個大色狼!」

「我只是覺得你沒有理由出來找我,我才胡說的,你不用介意,我一個零階的亡靈法師怎么會配得上你這個伯爵之女呢!」

坐在棺材板另一頭的拉里笑道,火團正在他們之間飄動著。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為什么來這里。」

「為了一個疑惑,一個也許永遠也解不開的疑惑,」

拉里嘆息道。

「什么疑惑?」

他來這里是為了找到誰奪走他第一次的答案,可這似乎很渺茫,就如大海撈針,也許連針都不是,簡直就是大海撈精子!

這怎么能撈到呢?

「到底是什么疑惑,也許我可以幫你解開,」

安娜重復道。

「連我自己都解不開,你又怎么可能會解得開呢。」

「是你自己不說的。」

「我想想該怎么和你說,」

頓了頓,拉里繼續道,「某天,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被一個女的強奸了,但是不知道是誰,后來我就覺得我真的被強奸了,所以想知道是誰強奸了我,所以我就來這里了。」

聽到這話,安娜忍不住笑出聲,道:「你這個理由可真夠特別的,既然不想說我就不多問了。」

「那你為什么來這里?」

「因為……我把一個男的強奸了,而那個男的逃跑了,為了讓他知道是我干的,所以我要找到他啊。」

拉里嘴角浮起笑意,問道:「那你找到了嗎?」

「唉,找不到啊,可能被狼叼走了,」

安娜感嘆道。

「他真的好可憐,」

頓了頓,拉里問道,「你會在布魯克呆多久?」

「你希望我一直都在嗎?」

「當然!」

「這么想我留下啊?」

安娜抿嘴而笑。

「因為沒有你,我無法獲得魔法力,也無法進行亡靈召喚,你知道你有多重要了吧?」

「僅此而已?」

「要不然還有什么,你難道以為我喜歡你嗎?」

「才不要你這種完全沒有建樹的人喜歡!」

安娜像高傲的公主般昂起頭,卻又斜眼盯著拉里,問道,「如果我真的要回洛朗了,你會不會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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