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節一◆痛苦

人,是為了什么目的而活著?

是享受名分?還是為了延續生命?

沒有人知道……不過,很多人寧愿相信……是為自己親愛的人們而活。

這些,再還沒有失去一些東西以前,人類根本就不會知道,生命中,到底有哪些事與物,在支撐著自己。

一旦把這些東西通通抽離開來,這樣的一個人,不知道該不該、會不會結束自己的生命呢?

人在最絕望、最困苦的時候,任何可以幫助自己站起來的動力,都會變成支撐自己存活下去的力氣,然而當這些勉強將自己攙扶起來的力量,都只是為了更用力摔倒自己時,這個人,就將連站立的意志力也沒有了。

“你是來向夢蘿說明情況的嗎?”最近在芳家豪宅內,難得有半日的清靜,衣著整齊的醫生,趁著天還沒黑、晚宴未開始之前,就先來到了夢蘿寢室前面。

“他呢?怎么沒有看見他?”

“他還沒醒,有什么事告訴我也一樣……”

“是嗎?”醫生對于妡蓉的反應有些意外,似乎……夢蘿發生了什么事情一樣。

“夢蘿還在吃這種“藥”嗎?”

“……”

“那種藥最好少吃……雖然會讓他看起來精神奕奕,其實很傷身體……”醫生沒有露出以往常見的笑容,只是略微猶疑了一陣,接著轉頭便要離開。

“站……站住!”

“你……你還沒說呢……芳云現在的情況到了什么地步?”對于醫生這樣自我為主的傲慢態度,妡蓉有些不悅的吼叫道,臉上急切的表情,似乎……跟以往也有些不同。

“就如同你也不需要問我一樣,嘿嘿……沒有什么事情會脫離我的掌握。”

醫生淡淡的幾句話,充分的透露出那種難以言喻的自信。

“你……”

“醫生,進來吧……”突然間,門內那股熟悉的甜美聲音,又一次的出現在醫生的腦海里。

幾天不見,床上映入眼簾的女子形影,臉上顯得有些憔悴,盡管他的氣息是剛強的,但姣好、完美的容貌上,還是難掩一絲疲倦的病態。

他的身子骨很單薄,原本就柔弱、纖細的形影,似乎又更加虛弱……

醫生反常的沒有向前為夢蘿診斷,他也算夢蘿的私人醫生,他可以很自豪的說,他對夢蘿身體的所有情況,了如指掌。

“告訴我,那賤貨現在的情形如何?”夢蘿所關切的,全在這個女人身上。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著,我們用三個禮拜的時間,讓她大腦習慣聽從別人的命令,用四周的時間,才讓她的肉體喜歡上做愛的刺激……總結在她離開以前,她目前的肉體狀況,已經跟一個十幾年來經常不斷性交的妓女,狀態差不多……”

“最明顯的地方就在于性器的發達,雖然因年紀的關系成長有些緩慢,但對于做愛的熱衷與渴望程度,已經由數天一次,變成了一天數次……”

“那……她現在是否可以進行下一階段的進度?”出聲發問的人……竟然是妡蓉……

“嗯,她的肉體成長的比想像中還快,是可以進入到下一階段……不過這樣緩慢的調教方式,一點都不適合用在像她這樣成熟的身體……”

“嗯……”妡蓉當然知道……這些計劃的每個細節她的知道得很清楚……原本……可以更快的達成……

“我說過不準你動她的身體!”夢蘿突然大聲的叫喊道,一旁妡蓉擔憂的走近他的身旁,小心翼翼的要照顧他。

“我……我要她,完完全全的……用自己的“雙手”改變她自己……”

“可是……相對的時間上就是一大問題,而且像她這樣成熟豐腴的胴體,只需稍微的小手術……立刻就可以產生出不錯的效果……”

“我不在乎花多久時間!”

“夢……夢蘿……”妡蓉露出訝異的眼神……她擔心極了夢蘿的身體,她想伸手去幫夢蘿擦汗,但抖動的右手,卻沒有辦法伸直過去……

“……你是個優秀的醫生,但你是不可能明白……那種恐懼……那種在絕望中好不容易點燃希望的火苗……是清晰……那是清醒的……咳咳……”

“……用最清醒的意志面對自己的墮落……這是最終極的甜美滋味,你這一輩子……都體會不到這樣的感受!”

“這些……我要她徹徹底底的反覆體驗……咳、咳……”夢蘿反常的不停咳嗽,雖然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少因痛苦的顫抖,不過精神上可以看得出,他完全是用自己的意志在支撐著一切……

“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持要這樣做,我也無話可說。”

“記著……除非我的命令……否則不準動她身上一根汗毛,我……要她死!

要她用自己的雙手殘害自己!我要她生……要用最卑賤的自我茍活殘存……不生不死……不死不生……我要這一切都是完美……都是最完美的……哈……哈哈……”

瘋狂的聲音……夾雜著痛苦的喘息聲,回蕩在狹小的房間內,這些人……似乎只有更偏激、更加的兇殘……在無止盡的深淵里,繼續的催化一切……

“你們是在愚弄我嗎?這簡直是在浪費我的時間!”一名外科醫生不耐的看著兩個女人,滿心里充滿著被作弄的情緒。

“世界上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我想你需要找的是心理醫生,而不是我……”

以神經外科知名的大醫生,也對這兩個女人做出一樣的反應……

“請你按時吃下這些藥……這會讓你安定下來……也許……你就會覺得好一點……”

“不!我不是瘋子……你們不能把我當成瘋子一樣!”芳云砰的一聲,將藥粉灑落一地,她再也忍受不住,抱著頭歇斯底里的叫喊著,每當聽完一名醫生的說詞,她的心里就多一分冰寒與恐懼。

“我需要病人的配合……她的確有必要留下來好好觀察一陣……”醫生在努力安撫躁動不已的女人無效后,眼睛無奈的看著穆清,一會門外的護士們都聞聲的趕了進來。

“嗚……啊!!”芳云失控的在診療室里放聲痛哭……似乎……多日來的折磨,已經將她變得很脆弱、很無能……她,真正需要好好的將這種孤獨、無助的情感,徹底的宣泄一番。

“芳姐……芳姐!鎮定一點。”

“護士小姐……麻煩你了……”穆清假意的試圖安慰芳云,一面讓護士小姐對芳云注射安定的藥物,等她反抗、抽搐的睡著后,才跟醫生說了幾句。

“那……很遺憾,恕我也無能為力。”醫生面有難色的說道,似乎面對這樣棘手的奇特病例,一樣束手無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聽從家屬指示,他們若不愿配合,自己也做不了這個主。

看著昏迷過去的女人,穆清臉上顯露的是那么的神秘而詭譎,眼前的男人,已經是她們所見過的第五位心理醫生,但是,似乎沒有人會相信,世界上真有人在意識清楚的狀態下,肉體會受別人控制這等荒謬事情。

她們整整兩個多禮拜的時間內,已經看過了各種類型的大小醫生,無解……

似乎是一貫必然的回答。

“你們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嗚、嗚……”每當聽完相似的一致論調后,芳云都會激動的咆哮大哭。

(嘿……嘿、嘿……這女人已經快不行了,若是我再給她一點點壓力……哼哼……)

穆清總是在一旁冷靜的看著她,痛苦的發泄著,個中滋味她可是知道的很清楚……

而且,更加難受的恥辱她都品嚐過。

(這是你應得的報應,是你害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我要你比我更凄慘,更加絕望!)

惡毒的眼神在芳云的背后閃爍著,一股莫名的勢力,正在她看不見的黑暗深淵里張牙舞爪,芳云并不知道……這場惡夢一旦清醒過來,這些一點一滴啃食著自己的……不是別人,是自己最親信的,甚至……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或者應該說……是她自己才對!

“穆清!穆清……嗚、嗚……”芳云抱著穆清的臂膀放聲痛哭……女人脆弱的一面在這個驕傲的身軀里,肆無忌憚的宣泄著,她從來都不會這么樣的絕望、懦弱,她也不曉得……自己……現在還是不是原來那個堅強的自己。

“別怕……別怕,放心的……不用擔心……”穆清眼睛看著遠方,用一股溫柔的聲音,慢慢的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我該怎么辦?嗚嗚……我……我逃不開他的魔掌!……不!不會的,這不會是真的!不能這樣!”

“先別慌……芳姐,你先別急,事情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

“不可能這樣的……不可能的……嗚、嗚……”芳云嘴巴喃喃的說著,最近她常常一個人自言自語,好像生了病一樣,絕望的挫折感,似乎總是圍繞著自己,怎么樣也揮散不去。

她不敢讓人發現……其實她的病已經十分嚴重,嚴重到……甚至只要任何人出口指使、命令她,這殘破的軀體……都會不由自主的完全照做。

不需要白面具的男人出口,如今只要這副身體接受到命令的訊息……盡管再難受的事情,肉體也沒有辦法做出拒絕跟反抗。

當然,穆清是不會說出命令她的話語,她知道自己沒有這樣的權力,身處在芳云的身邊,她的每一項行為、動作,其實……都受到嚴密的監控著。

(枉你一向自負天資聰敏、自視甚驕……嘿嘿……你可知道,這張臉皮的主人……

現在正在男人的胯下為他們服務著……哼、哼……)一想到男人的那根猥物,穆清的身體就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下體的貞操帶,已經整整穿戴了一個多月之久。

每當注射完一根醫生提供的毒針,濃烈的性慾就會燒的她快要崩潰……每次每次……都是在昏昏沉沉的手淫酥胸下草草結束……慢慢的,得到快感已經變成了腦子里唯一的信念。

她偶爾也會變得癡呆,尤其在意淫的時候,不過這些在芳云的眼睛里是那么的不明顯,因為……跟一切的不幸遭遇比起來,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值得芳云留意。

“芳姐……這也許是我們最后一個希望了,相信我……我有一種預感,他一定能夠幫得了你的。”

“……”

“嗯,你們來了……進來吧。”診所內的男人,翹著二郎腿坐在舒服的椅子上,用嚴肅的聲音,招呼進門的兩個女人。

“這位醫生不但是皮膚科的專家,同時他也是一位專業的整型醫生。”穆清簡單的為芳云介紹了一下醫生,似乎跟他頗有交情,芳云不曉得穆清為何帶她來找這個男人,也不太知道現在究竟該找誰看病……對芳云這種人來說,醫學的科別似乎只是稱呼上的不同而已,并沒有多大的區別。

只要能救得了自己,管他是誰都行……然而不知怎么的,穆清在言談神色中,似乎,一直都很懼怕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嗯,脫光你的衣服坐在這個位置,讓我看看。”醫生面對著芳云,竟然如此直接的就這樣命令道。

“你……你……”充滿威嚴的聲音,看似隨口一句,卻是芳云內心里最大的恐懼,只見芳云不斷的搖著頭……雙手卻顫抖著朝自己胸部前進……指尖微微的,一個紐扣、一個紐扣的解了開……緩緩的褪去身上的衣物。

眼前這個男人身材中等,頭發卻很油光,好像涂抹過濃濃的一層發蠟,白色的醫師服上面,口袋里還放著兩根雪茄,臉上神態自若的輕松表情,似乎有著一股很強烈的高度自信。

“不……不要……不要命令我……不!……你不可以……不可以……”芳云紅著眼睛大叫著,臉上的表情難過極了,似乎……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現在的身體,做出任何不愿做的事情。

沒有什么事,會比身體主動違反自我意志,更讓人吃驚、懼怕的。

“是嗎?芳女士你別擔心,我只是要先確認一下你的狀況罷了……”醫生只淡淡的微笑說道,手上一面記錄著芳云身體的各種情況。

“你!……別……別再說了……”手一解除控制,芳云立刻滿臉羞紅的快速穿回衣物,一面努力的要維持自己羞赧的自尊與清醒的意志……

“雖然穆小姐已經告訴我大概的經過,不過,我還是想先聽聽看你自己的說法,最好是從頭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這次芳云并沒有敞開自己的心房,她曾試圖努力的把這副身體如何失控、如何委屈的情形說給每一位醫生聽,但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這種力氣……只淡淡的說了幾句,眼睛卻已經擋不住的,滑下滾滾的淚珠。

“也許你還不能信任我,不過沒關系,我相信這世間上沒有解不開的病因,只要你愿意接受我的幫助,這問題遲早會有解決的一天……”

“我……”芳云的內心稍微的暖了一些,似乎受到了一點鼓勵,一旁的穆清趁機安撫、慫恿了一會后,接著,她才斷斷續續的、避重就輕說出這一切經過。

“嗯……嗯……”醫生面色凝重的聽著,并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只默默的聽著芳云口中,一點一滴說出許多荒誕詭譎的事情來。

過了許久,這怪異的醫生都沒有任何應答,只是靜靜的思考著、沉默不語。

芳云以為他正在為自己的身體設想解決方法,卻不知醫生腦袋里想的……是她身體目前已經進展到了什么情況。

“醫生……你……說話啊,我到底該怎么做才好……”過了許久,醫生手里始終都在計算著兩人看不懂的每一道步驟,一旁穆清呆訥的不敢出聲,芳云這時卻已忍不住的向前問道。

“嗯。”咚一聲,醫生放下了手上的紙筆,轉過頭來對著芳云說道。

“看來,現在的情況是沒有辦法用正常的方式解決了……不過,我心里倒是有個方法,也許可以試試看……”

“什么?你……你說得是真的?”

“其實,這只是我的判斷……就算現在身體控制不了被操縱的狀態,但如果有一股更強烈的力量加諸在你的體內,甚至大過原本的力量,相信你的身體就可以恢復正常……”

“真……真的嗎?這是真的嗎?”芳云臉上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多日來不斷的壞消息,嚴重的打擊她的信心與自尊,就連擅長隱瞞的情感,都變的直接、而毫無隱藏。

“太好了芳姐,你總算找到能解救的方法……不,不管如何……至少目前是有了目標不是嗎?”

“你們先別高興的太早……這條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怕到時如果這種局面沒有解決,卻染上了另一種更危險的情況……”

“什么……你……你到底在說什么?為何我都聽不懂……更直接一點告訴我!”

芳云臉上十分難看,這個男人擺明是在刁難自己,一會說有辦法,一會又說沒把握……十足的吊人胃口。

“我是擔心你的身體,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了……”

“受得了的……我一定受得了!”

“嗯,能夠有這樣的決心是最好……”醫生緩了緩口,拿出雪茄嗅了一下,才繼續對著芳云說道。

“方法其實很簡單,就一個字。”

“什么字?”

“痛。”

“痛?”芳云滿臉疑惑的問道。

“雖然我查不出來那些人在你身體上做過什么,不過你要知道,當人的痛苦到達一定的程度時,身體的肌肉就會完全的放松開來,你是否還記得,當你由演講臺奔到洗手間的這段時間里,你并沒有照他的意思去做……”

“……是……好像是的……”芳云在努力的回想著……當初……自己是否有聽見對方的命令。

“那是你的肉體已經忍耐到了崩潰點……在你力盡虛脫的時候,你的雙手是否就違反了對方的指令?你先好好的想想看,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證明我的觀點沒有錯……”

“是,是的……是這樣沒錯!”

“嗯,如果真是這樣,那問題就有得救了……”醫生嘴角上的微笑,無疑是芳云現在最大的強心劑,多日不曾見過的笑容……慢慢的,就快要在芳云的臉頰上綻放開來。

“只是……”醫生突然又放低聲音,吞吞吐吐的說道。

“只是什么?”

“這種痛是很極端的,大概沒有幾個人能忍受的了,像這樣的情況也只能預先想像……真的做下去……我也沒有多大把握。”

“不,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幫我……求求你一定要幫我……”芳云滿是急切的說道,似乎只要可以解除現在的狀況,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與一切苦難相比起來,痛……也只是渺小而微不足道。

她不會知道,那種痛的背后……才真的會叫自己“死去活來”……

可悲的女人,一點都不知道眼前的道路,根本就是別人設計好了陷阱,已經不能后退的她,就好像瞎子走到了峭壁中的懸崖,只要稍微給她催促的力量……

她就會義無反顧的向前沖上去……

“方法是有,不過……必須長時間的治療,我……我實在不方便這樣做,這點,可能需要你親近的女性才能幫忙……”

“這……”芳云似乎了解他的意思,一想到可能發生的景象……她的臉頰就有些紅暈。

她還沒開始意識到……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也許穆律師會愿意幫這個忙。”

“穆……穆清……”芳云的臉上……是這樣的充滿期待與希望……

“我……嗯……我知道了。”穆清略微的沉默一陣,似乎面有難色,過了一會,才故作姿態的緩緩……吐出這樣的幾個字。

“穆……妹子……那就拜托你了……好妹妹……”芳云認命的看著穆清,眼神中充滿著信賴,現在,她把全部的希望都交給了這兩個人,這是她僅剩下來的一切,也是她精神上,最后的堡壘。

她不得不這么做……因為,這是她要回“自己”的最后一條路。

(你真是白癡!哼、哼……你就放聲的痛哭尖叫吧……這肯定會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刻……能讓你主動懇求我的折磨……一……一定會很爽的,爽到……

爽到……忘了所有一切……哈……哈……)

再一次背對著芳云,穆清的雙手失控的在自己身上游走,到處充滿著邪惡的可怕慾望……正在這具虛假的美麗胴體內,恣意的擴散、飛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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