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妖人

一個太監闖后宮

風中嘯 8461 11-18 13:26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宮妃、公主酒醉半酣之時,人人面泛紅霞,互相嬉戲笑鬧,只覺身上發熱,有些美女便忍不住酥胸半露,倒讓旁邊一個沒閹干凈的小太監兩眼發光,拼命地用眼睛大吃霜淇淋。

李小民一邊看著不遠處辰妃和云妃微醉的嬌態,一邊心里暗自盤算:「喝醉了酒,這兩個小娘兒倒是誘人得多,今天晚上不如就宿在她們隨便哪一個的宮殿里,來個一龍雙鳳怎么樣?」

正想到妙處,李小民唇邊升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忽然頭上重重挨了一拳,將他從夢中打醒,痛得幾乎叫出聲來。

還好他當太監當久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宮中的規矩,硬生生地把慘叫咽到肚子里,不致驚擾了各位主子,回過頭,怒沖沖地看著向自己下黑手的那個人。

只看了一眼,他立即萎了,腰桿也再挺不直,躬身行禮,心中哀嘆,前幾天夜里占的那點小便宜,現在就要還回去了。

站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美貌至極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換上了公主的漂亮服飾,此時正氣鼓鼓地瞪著這膽敢非禮自己的小太監,抬起腿來,在他腿上重重踹了一腳。

李小民忍著痛不敢叫出來,被她一腳踹倒在地,捂著腿暗自叫苦。

這副模樣,倒有大半是裝出來的。要是自己一副沒事的樣子,安平公主看自己不怕踢,說不定更得生氣,下腳就會更狠。

安平公主看他被自己踢倒,心里的氣也消了一些,雖然還想要再狠踹他幾腳,為自己被他強行輕薄的事報仇雪恨,可是有幾個宮妃已經在向這邊看來,眼中帶有驚異之色,安平公主倒也不敢干得太過份,免得被母后看見,又要受到責備了。

她蹲下身來,揪住小太監的耳朵,咬牙低聲道:「哼,前些天你是怎么對我的,現在你說,該怎么補償我?」

李小民苦著臉,哀聲道:「奴才身無長物,實在沒什么可以賠償的。不如以身相許,公主說怎么樣?」

安平公主大怒,舉起小拳頭,一拳打在他頭上,打得李小民一陣頭昏,身子晃了兩晃,心中叫苦道:「你們姊妹是遺傳還是怎么的,個個都愛打人的腦袋!還好青綾不這樣,不然還有老子的活路嗎?」

正在發愁之際,忽然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叫:「皇上駕到!」

眾宮妃聞聲都是一驚,皇后的壽誕,李漁有十幾年沒來參加了,這一次,怎么會有興致來為皇后賀壽?

雖然納悶,眾妃嬪公主還是跪下迎接,嬌聲道:「恭迎皇上!」

李小民聽得大驚失色,皇帝來了倒也沒什么,可是自己實在不想沖這太監皇帝磕頭。要是向美女磕頭,將來還有希望在床上連本帶利收回來,向這太監皇帝磕了頭,難道要自己和他……

李小民用力搖頭,把這個惡心死人的念頭從腦海中徹底趕出去,趁著李漁還沒有帶人走到大殿里,連滾帶爬地從地上悄悄地向一邊的小門摸去,一頭鉆到門里,躲在里面死也不肯出來。

安平公主本來正想在他頭上再多敲幾拳,忽然聽到父皇來了,那小太監趁機溜到一邊的小門里,她卻不能象他那樣做出不顧身份的事來,只得跪倒在地向父皇行禮,心中郁悶,一心盤算著將來該怎么慢慢地收拾這個色色的壞太監。

大殿朝向南方的大門中,李漁邁步走了進來,一臉的憔悴,比之太監之前,已經消瘦了許多。

在他身后,一個身穿華麗袍服的青年緊跟著走了進來。李小民躲在小門里面向外偷看,但見他身穿皇子服飾,面色陰沉,在唇邊帶著一絲冷笑,似乎是有什么陰謀得逞的樣子。

李小民一看他,便覺心中不爽。倒不是這人長得太丑,說起來他的長相還算是十分英俊,只是身上那股冷厲氣息,唇邊殘忍的冷笑,都似乎在說明這個青年,本是一個性情陰狠之輩。若是有人得罪了他,只怕會死無全尸。

在那皇子后面,一個老道搖搖擺擺地走了進來。此人身穿一身嶄新的道袍,頭發高高束起,戴著道冠,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只是臉頰太瘦,長著鷹鉤鼻子,看上去象只老鷹一般,渾身上下,一股陰氣逼人,給人一股陰森森的感覺。

看到這個人,李小民比剛才還要難受許多。不知道為什么,只覺這人渾身上下,都在透著一股死人般的氣息,比和大群的厲鬼在一起更讓李小民難以忍受。

大批的太監簇擁著太監皇帝與這兩個人走了進來,穿過大殿,一直走到玉階之上。周皇后拜了幾拜,知趣地下了玉階,將這塊受眾人矚目的地方,讓給了李漁。

李漁在桌案后面坐下,輕咳一聲,有氣無力地道:「平身,都起來吧!」

眾嬪妃公主盈盈站起,在李漁的命令下,再度坐在桌案后面,聆聽陛下的訓示。

李漁環顧滿堂美人,慚愧沮喪的眼神從眼中流露出來,想要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酒,看著滿堂美女,呆呆地發怔。

躲在小門里面的李小民滿懷同情,看著他眼中的絕望之意,暗自嘆息道:「真的好可憐啊!有這么多漂亮老婆,卻是一個都無法享受,當太監,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李漁沉吟半晌,回過頭,用目光示意自己的長子李熊,讓他代自己把話說出來。

李熊會意,躬身向李漁施禮,走出來站在殿上,朗聲道:「父皇有旨,近日圣體違和,本是受陰人妨害,今日定當揪出這陰人,予以處置!」

此言一出,眾宮妃公主盡皆大驚失色。李小民也嚇了一大跳,暗自罵道:「敢罵老子是陰人,你活膩了?不好,這老太監是怎么知道是老子給他下的黑手,這可不太妙,看來這宮里呆不下去,我得趁早腳底抹油了!」

正在打著開溜的主意,忽聽周皇后上前稟道:「皇上,這是何意?所謂陰人,又是指什么人?」

李漁卻不答話,只將目光看向一邊消瘦枯干的老道士。李熊向周皇后躬身施禮,恭聲道:「啟奏皇后娘娘,這位東穎子仙師,法力通天,這次出山前來金陵,便是為父皇分憂,揪出那暗害父皇的陰人來的。父皇有旨,教他可在宮中便宜行事,一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那老道士慢條斯理地走出來,微一躬身,向李漁道:「陛下,請問當初病初起時,又是在哪位娘娘的寢宮中?」

李漁手持酒杯,微微皺眉,猶豫地道:「好像是在云妃的寢宮中。」

大殿中所有人都向云妃看去,嚇得她花容失色,拜倒在地,嬌軀顫抖,心里已經暗暗猜到,一定是那個會妖術的小太監做下的勾當,現在卻又要自己去替他頂缸了。

她的目光向一旁看去,看到小民子那閃閃發光的雙眼,絲毫沒有驚慌之意,頓時便將口中的話咽了下去,不敢開口告發小民子的卑劣行徑。

被李小民睡了這么多天,云妃早被淩虐得怕了,處于小民子的積威之下,不敢說出半點不利于他的話。何況自己若揭發了這妖監,他臨死前反咬一口,道是自己已經失貞,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過被賜死的命運。

東穎子淩厲的目光,穿過大殿,直射到云妃身上,看了半晌,冷笑道:「不錯,此女身懷陰煞,怪不得能妨害皇上!這不要緊,請皇上將此陰煞之女交與貧道,貧道定將其身上陰煞逼出,讓她不能再度害人!」

他這么云山霧罩地說了一番話,眾人都聽不懂,只是滿懷敬畏,知道這是仙家術語,他們這些凡人自然不能明白。只有李小民在一旁暗罵:「這老鬼,又在裝神弄鬼,想騙誰啊?什么陰煞,都是瞎編的!我跟她睡了這么久,她身上每一處我都看過摸過玩過,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難道我還不知道?」

李漁面現怒色,顫聲道:「原來果然是你害朕!仙師,你把她帶去,是死是活,都由你了!」

東穎子唇邊微微現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低頭領命。

看李漁一言便決定了云妃的命運,眾嬪妃都嚇得面如土色,拜伏在地,不敢出聲,生怕惹來什么禍端。

只有秦貴妃出身武將世家,膽量甚大,抬頭道:「皇上!這陰煞之說,誰也沒聽說過,只怕其中有些奇怪之處,還請皇上暫且收回成命,待事情查清楚,再行處理!」

李熊卻在一旁冷笑道:「請問貴妃娘娘,是父皇的圣體重要,還是身懷陰煞之女重要?貴妃娘娘置父皇圣體于不顧,又是何道理?」

秦貴妃被他這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俏臉現出怒色,卻被他大帽子扣下,無言以對,只能怒視著李熊,目光炯炯,怒中含威。

周皇后見狀,也要上前進諫,李漁卻一擺手,喝道:「不要爭了!仙師你說說看,還有什么女人對朕的身體有妨害?」

東穎子瞇著雙眼,舉目四顧,視線緩緩從滿堂美人臉上掠過。眾宮妃公主盡都驚慌低頭,心中懼怕至極,生怕被他看上,讓自己落到云妃那樣的下場。

東穎子緩緩看過來,突然眼睛一亮,伸出手臂,直直地指向一個宮裝美女,沉聲道:「此女不除,國無寧日!」

眾人大驚,舉目看去,那被他指著的滿臉驚慌的美女,卻是蕭淑妃。

李小民在小門里面捶胸頓足,心中驚怒交集:「你這死老鬼,敢隨便污蔑老子喜歡的女人!她那么好的氣質,溫柔婉約,嫻慧無比,肌膚嫩得能掐出水來,你竟敢說她禍國殃民!真是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病貓嗎?」

蕭淑妃一時震驚之后,迅速鎮靜下來,向李漁盈盈拜倒,平靜地道:「皇上,若說臣妾禍國,不知可有何根據?」

東穎子冷笑道:「你身懷邪煞,今日尚還未顯,他日若顯露出來,只怕宮中便要死傷無數!陛下,今日須得賜死此女,免得大患!」

說罷,他又鼓動唇舌,將蕭淑妃身上所懷邪煞說得恐怖至極,又道今日不除,過得幾日,說不定便會養成大患,那時宮中死傷大量宮女嬪妃還是小事,只怕皇上的龍體也要受到損害。

他說得天花亂墜,中間還夾雜著仙家術語,弄得李漁迷迷糊糊,不由得不信,擺手道:「就依仙師所言,賜死吧!」

眾妃都是驚呆了。只憑一個道人胡言,便賜死宮妃,這樣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賜死的命運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周皇后臉上微現怒色,跪在李漁面前,苦苦勸諫,卻被李漁搖頭不理,斥令她退下。

青綾從人群中跑出來,跪在李漁身邊,拉著他的衣衫,苦苦哀求父皇饒了母親的性命。卻弄得李漁心情煩燥,大怒將她一腳踢開,帶著李熊和一眾太監,怒沖沖地出門去了。

云妃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兩個太監架起她,硬拖著她跟著東穎子走了出去。

另有兩個太監守在蕭淑妃身邊,手持長長的白布,口傳諭旨,要她自盡,一定要親眼看著她死去,再去繳令才行。

青綾跪在她身邊,抱住母親,哭得昏天黑地,幾乎被這突來其來的慘禍震得暈了過去。

蕭淑妃的臉色卻甚是平靜,只是面容微微有些蒼白,撫著女兒的頭發,望著李漁出殿時冷酷的背影,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皇宮的東墻外面,與皇宮相距不遠處,是一座道觀。

這道觀,本來是皇帝賜與龜山派的清修之所,讓他們入朝伴駕時,有個住的地方。但龜山派莫名其妙地滿門失蹤、慘死,這道觀就空了下來,現在又被李漁賜給了新來的仙師東穎子居住。

沒有人知道東穎子的來歷,宮中的太監與朝中一些朝臣只知道他是由丹陽王李熊舉薦來的,曾在深山中潛修多年,如今出山,是為了安定大唐社稷而來。

說起來這倒也是正常情形。當今世上,各個國家的朝廷,都有一兩個修道的門派護持。就象西蜀有蜀山劍派的劍仙們護持一樣,大唐的護國法師,一向是龜山派的法師們,以他們強大的法力,保護了南唐數百年來的平安。只是近些年來,龜山派的法師們失蹤的失蹤,慘死的慘死,曾經聲勢浩大的龜山派,迅速衰落下來,直到滿派滅絕,讓朝中有識之士,盡皆驚悚憂慮不已。

朝廷與修道門派,本是互相倚仗扶持。沒有了修道門派的護持,一個國家的安全便成了問題。若是北趙大軍在嶗山派的修道者的幫助下,直殺入南唐國境之中,又有誰能對抗那些修道者撼天裂地的仙術?近來北趙軍隊調動頻繁,只怕也是聽說了龜山派衰落的消息。若非北趙大軍一時不能調集完畢,只怕一聽說龜山派覆滅,便要揮軍直進,痛擊南唐了。

因此,李熊舉薦的這位護國法師,便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據說在他的身后,也有著一個龐大的修道門派,實力不弱于從前的龜山派,若能請得這個門派出山相助,由朝廷給予他們崇高的地位,對于修道門派來說是無上的榮耀和無盡的好處,而對于南唐朝廷來說,也可以對嶗山派的威脅高枕無憂了。

此時,這位法師便已帶著十幾個道童,挾持著青絲散亂、花容失色的云妃,走進了道觀的大門。

按照師父的吩咐,那些道童把云妃將道觀大殿中一丟,便退出屋去,回自己房里休息,不敢去窺探師父今夜到底要對這美女做些什么。

站在大殿之中,東穎子倒背雙手,絲毫不去管上方供奉的三清神像,只顧在殿中踱來踱去,臉色陰沉而得意,不時發出嘿嘿的陰笑。

云妃跪在地上,美艷容顏上,盡是驚惶恐懼,淚水混著柔柔的發絲,覆蓋在玉容之上。看著不遠處在殿上漫步沉思的東穎子,惶恐不已,不知道他打算怎么處置自己。

東穎子沉思了一陣,邁步走到殿門處,手捏法訣,念動真言,將整個大殿周圍布下了禁制,讓所有人都無法隨意進出,這才走到云妃面前,低頭打量著她的花容月貌,嘖嘖稱奇道:「好鼎爐!有這樣的鼎爐助我修煉,何愁我仙法不成!」

云妃其實已經被李小民作為鼎爐修煉雙修之法多日,卻還是第一次聽到「鼎爐」之名,又驚又怕,顫聲道:「仙師!你在說什么?」

見四下無人,東穎子忍不住仰天放聲大笑,聲音凄厲,恍若貓頭鷹夜鳴,滿心的張狂得意,盡皆表露無遺。

就象一切得意忘形的壞人一樣,東穎子終于在這任其宰割的美女面前,露出了本象,上躥下跳地大笑道:「痛快,痛快!修煉了這么多年,裝了這么多年正經人,今天也輪到道爺痛快一把!哈哈哈哈!」

其實象搶男霸女的事情,道爺在暗地里也未曾少做過,只是這次弄到的是身份尊貴的皇妃,又在皇宮附近的旺地修煉,足以讓他的道術再上一臺階,不由得仙師不心花怒放,語無倫次了。

他撲上去,伸手抬起云妃的下巴,嘖嘖稱羨道:「真是漂亮的小模樣,讓道爺我見猶憐!今天就把你拿來做我的鼎爐,助我修煉,他日再多弄幾個象你這樣身份尊貴的鼎爐,還怕道爺我大道不成么?」

云妃又驚又怕,流淚顫聲道:「仙師,你在說些什么?」

東穎子得意地放聲大笑,捶著胸膛狂笑道:「道爺是說,你這皇宮本是旺地,被這南唐狗朝廷占了這么多年,真是浪費!你們這些皇妃,在宮里呆了這么多年,也染上了滿身旺氣,體質比之宮外的女子大不相同,用來作為修煉的鼎爐是再好不過!其實你也未必便比別人強些,只是傻皇帝第一個把你推出來,道爺也就勉為其難,先干了你吧!他日道爺略施小計,再多弄幾個皇妃到手里,干得她們雞飛狗跳,有這般上佳的鼎爐相助,道爺大道得成,一劍在手,叱吒天下,把什么蜀山、嶗山、茅山這些烏七八糟的小門派都踩在腳下,那是何等的榮耀!」

聽了這道士的大逆不道之言,云妃驚得花容慘白,抖抖索索地道:「你怎么能說這等話!龜山派的法師,法力通天,如何能容得你這般胡為?」

她出身富家,家族中人就象南唐別的百姓一般,對龜山派崇敬有加,也曾請過龜山派的法師到家中驅除邪祟,因此耳濡目染,只道天下最有名最強大的修道門派便是龜山派,此時脫口而出,便將龜山之名說出來了。

東穎子笑聲頓歇,低頭看著這渾身顫抖的美女,面露憐憫之色,輕蔑地道:「笨女人!你還不知道龜山派完蛋了吧?知道是誰干的嗎?」

云妃大驚,失聲道:「怎么會!那些法師法力通天,怎么會失敗!難道說,是你……」

東穎子搖頭得意地笑道:「雖然不是道爺我一個人干的,可是道爺可是起了很大作用哦!嘿嘿,我們陰山派的強大實力,怎么是龜山派這種小門派可以相比的?何況我們還處心積慮,布置了幾十上百年呢!」

他忽然收住口,抬手輕輕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怎么把實話都說出來了!嘿嘿,等修煉完畢以后,說不得要殺你滅口了!」

云妃聽得他要殺自己,嚇得幾乎流淚,為了找些話題來引開他的注意力,讓自己多活一會,慌忙道:「你要我是來修煉,可是為什么要殺蕭淑妃?」

東穎子皺眉道:「你說那個氣質憂郁的女人嗎?這種女人我一看就心煩,玩起來一點都不騷浪,要來有什么意思!而且她的體質很是特殊,道爺我曾經練過幾個僵尸,沒有一個能象她有那么好的資質!象這么好的資質,不去做僵尸實在是太可惜了,今天先借傻皇帝的手把她處死,明天我再想辦法弄到她的尸體,在她絕命七日之內將她煉成僵尸,那等威力,可不是那些修煉了幾十年的普通僵尸可以比擬的!」

說到這里,他不由面露興奮之色,仰天狂笑道:「真是痛快!一個美貌僵尸,還有這么多源源不斷的優質鼎爐,道爺我這回可是賺大發了!嘿嘿,讓那些笨蛋師兄弟們不敢做出頭鳥,道爺我先來探路,賺的也是最多!等道爺把肉吃光了,讓他們在后面喝西北風!」

他得意地大笑了一陣,扭頭看向西方皇宮的方向,嘿嘿陰笑道:「現在,那個氣質高雅的女人只怕已經吊在房梁上僵硬了吧?沒關系,等明天尸氣積聚,道爺我再把她弄來煉成僵尸,也不晚!」

得意的目光在東穎子眼中閃爍,他摸著下巴上的胡須,陰笑半晌,忽然想起云妃還跪在地上等候自己發落,這么美貌優秀的鼎爐,可不能浪費了。當即彎下腰,伸手去摸她的臉蛋,淫笑道:「小美人兒,別怕,道爺我現在還不想殺你,就算殺,也要等玩夠了你再說!嘿嘿,道爺的床第功夫可是不得了,不活活弄死你,道爺就算白混了這么多年!」

云妃早就嚇得嬌軀抖個不停,現在又聽到這般恐怖的話語,不由呻吟一聲,幾乎嚇得暈了過去。

就在東穎子準備動手脫去她的衣衫,大干一場之時,手忽然停了下來,臉上淫笑頓時收去,換作一副冷酷凝重之色,霍然回過身來,嘶聲道:「什么人,敢來打攪道爺的好事?」

在他身后的陰暗角落,一個人影緩緩出現,卻是一個身穿太監服飾的俊秀少年,冷冷地看著東穎子,淡然冷笑道:「你想碰我的女人,是不是忘了問我一聲?」

東穎子面色獰惡,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少年,咬牙道:「想不到在這里還有同道中人!嘿嘿,化妝成太監,穢亂宮禁,你好大的膽子!」

李小民冷笑道:「比不上法師你膽子大,玩女人也就算了,還要在玩夠之后把人弄死,這等黑心,小爺實是不敢相比!」

東穎子冷笑道:「女人不就是用來玩的!玩夠了做成僵尸,這也算物盡其用,也省得浪費!」

云妃本已嚇得昏昏沉沉,陡然看到李小民,就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失聲叫道:「主人!求求你,救救奴家!」

李小民冷笑不語,只顧凝聚仙氣,凝神面對東穎子,防備他驟起發難。

云妃在地上連滾帶爬地來到他的身邊,抓住他的衣擺,顫聲哭道:「主人,奴婢在這里,求你救奴婢一命,奴婢此后一定對你忠心耿耿,再不敢起二心!你要奴婢做什么,奴婢一定盡心盡力地做好!」

她雖然對李小民又恨又怕,可是現在也知道,李小民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若是他不肯相助,自己只怕就要被這恐怖的道士玩死玩殘,最后還要被制成僵尸,永遠供其驅策。

抱住李小民的大腿,云妃放聲大哭,嬌軀拼命地扭動,用豐滿酥胸在他腿上磨擦,只望能以自己的身體誘使他不要拋棄自己。

李小民被她的色誘弄得心緒不寧,生怕被對面的大敵趁機偷襲,只得用力一抬腿,將她踢到一旁,喝道:「退到我身后去!」

云妃聽他的意思,是要救自己的命,不由又驚又喜,慌忙連滾帶爬地逃到他的后面,縮在墻角處瑟瑟發抖。

東穎子面色一沉,「鏘」的一聲,揮手從腰間拔出寶劍,劍尖直指李小民,嘶聲喝道:「小子!道爺修煉了這么多年,豈是你這小輩可以相比!你若跪下叩頭,道爺還可給你留一個完整的尸首,不然的話,道爺便將你的魂魄打入九幽深淵之下,讓你永世受苦,不得超生!」

他手中寶劍的劍身,黑白相間,上面鬼面交錯,看上去陰森無比,透出陣陣陰氣,讓人看得心中發寒。

李小民面色凝重,輕輕一按腰間軟劍上的叉簧,緩緩將晶瑩刃拔出,用力一抖,劍尖指向東穎子,沉聲道:「賊道!今天小爺便要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妖人!」

東穎子大怒,大步躍出,人劍合一,化為一道黑光,直向李小民射去。

李小民輕輕咬牙,不敢大意,揮劍擊出,劍上運足仙力,如閃電般地,直向那道黑光擊去!

晶瑩刃上,寒光迸現,與黑劍甫一接觸,便發出一聲震天巨響,兩劍相交處光芒大作,耀得角落里的云妃眼睛都睜不開來,耳朵也幾乎被震得聾了。

整個大殿,轟然搖動起來,發出隆隆的響聲,直到半晌之后,震動方才平息。

東穎子就象一只飛鳥一般,被震得倒飛出去,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穩穩地落在地上,獰視著李小民,嘶聲笑道:「好東西!想不到你這小鬼手中,拿的倒是一柄神兵利刃!」

一震之下,李小民也無法站在當地,整個人平平地向后滑出數步,咬住牙不敢出聲,只覺胸中氣血翻涌,生怕一張嘴,便要噴出一口血來。

二人舉劍對峙,暗自平復胸中翻涌的氣血,誰也不愿先動手進攻,努力尋找著對方動作中的破綻。

半晌之后,還是東穎子先撐不住,腳下一用力,干瘦的身軀如鬼魅般飛射過來,自側方向李小民刺出一劍。

李小民想也不想,隨手還了一劍,當的一聲,將劍勢擋開。身子如游魚般滑開,閃電般地繞到東穎子身側,順勢還了一劍,直刺東穎子脅下。

東穎子揮劍擋開,劍如閃電,直刺李小民的咽喉,卻被他一劍揮開,晶瑩刃所攜勁力強大,震得東穎子手掌一陣發麻。

二人劍來劍往,猛烈搏殺。云妃躲在墻角偷看,但見二人動作越來越快,腳下奔行絲毫不停,最后化為兩道人影,在大殿中穿梭追逐,已看不清二人的面目衣著,只有寒光閃閃,耀遍整個大殿。

東穎子一邊揮劍狂擊,一邊大聲呼喝,越斗越是心驚。眼前這小太監,雖然對敵經驗明顯不足,但其力量強大,劍法精妙得令人難以置信,又手持神兵,已彌補了經驗不足這一缺陷,讓自己幾次志在必得的攻擊徒勞無功。況且他小小年紀,功力強盡,竟似不在自己之下。難道南唐皇宮這片天生旺地修煉出來的人,真的能有這么強么?

二人如閃電般地搏殺追逐,動作越來越快,百招后,李小民已經漸漸熟悉了東穎子的劍法,對敵經驗也得以加強,已經開始從守勢轉向攻勢,劍勢如風,一招招地向東穎子逼去。

東穎子被他連環劍法使開,逼退了數步,心中悚懼。若按這等勢態下去,只怕敵人越斗越勇,遲早要將自己擊敗。

想到這里,東穎子虛晃一劍,抽身飛退,口中發出厲聲嘶嚎,召喚著幫手前來援助。

李小民一怔,感覺到他的嘯聲中似有靈力波動,慌忙抱劍凝神,準備應對他的下一步攻擊。

大殿地面上的方磚,忽然轟然破裂,向上翻開。

緊接著,一支枯瘦如鳥爪的手從地下伸了出來,直直地指向上空,指縫間黑氣繚繞,挾著強大的力量,重重地擊在地上,將地面上的方磚,震碎了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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