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破綻

“媽,我不吃了,你們慢慢吃!”云雨蕾停下了筷子,捂著肚子,一臉難受的樣子。

“怎么了?這是?”

“姐你怎么了?”不但尹川大吃一驚,就連容安瑤與云雨菲也大驚失色,看見云雨蕾疼痛難忍的樣子,她們都摻著云雨蕾忙問。

“哎喲,我,我肚子有點疼,疼死我了,可能吃海鮮多了!”云雨蕾愛吃海鮮,容安瑤當然也準備了很多海鮮,只是一向吃海鮮沒事的云雨蕾,現在卻難受得連說話都打哆嗦。

容安瑤的反應最快,“快,快送醫院,怕是海鮮沒洗不干凈!”看了看身邊也同樣焦急的尹川,容安瑤忙拉著尹川的手說:“你,你來背,背!”

尹川當然義不容辭,也只能由尹川來背,尹川不但是個男子漢,還即將成為她們云家的一份子。雖然比起云雨菲,云雨蕾稍微豐滿些,但背起云雨蕾這樣的女人對尹川來說,卻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

“容阿姨,沒什么事的,你放心!”安慰了容安瑤兩句,尹川背著云雨蕾跑出了房間,身后,容安瑤喊到:“有什么事打個電話回來!”

西苑的配套設施很完善,小區里有醫務所,小區外不遠還有一家大醫院,像云雨蕾這樣嬌貴的人,當然要去大醫院。可當尹川滿頭大汗,氣喘噓噓地來到醫院時,身后的云雨蕾卻告訴尹川,她的肚子不疼了。

“不疼了?”尹川很奇怪,他想再證實一下。

“不疼了,一點都不疼,本來就沒疼過!”云雨蕾摟著尹川的脖子,趴在他的腰背上嬌滴滴地說道。

“什么?你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尹川簡直哭笑不得,他大叫:“快下來!”

“我不下,我要你一直背著我,剛才看見你那么著急我,我真的好開心噢,咯咯!”

云雨蕾在尹川的耳朵邊吹氣,把尹川吹得直搖頭。

“為什么?你為什么這樣做?這樣大家都著急,等會你怎么跟你媽說?”尹川一連四個為什么。

“不要問我為什么?你要先回答我為什么?為什么你要跟我妹妹結婚?你今天不說出道理來,我,我,我絕不下來”

尹川腦子飛快地運轉,他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你妹妹愛演戲,對不對?”

云雨蕾回答:“對啊,全家人都清楚!”

尹川再問云雨蕾:“但容阿姨不同意,對不對?”

云雨蕾點點頭:“對呀,我母親一向不贊成,她希望我們兩個都過平淡安穩的日子!”忽然,云雨蕾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接著問:“于是她就和你假結婚,然后去拍電影?”

“想不到你不但漂亮,還冰雪聰明,真讓我佩服啊!”尹川想笑,幸好云雨蕾看不見他的表情。

“也不看看我是誰!”云雨蕾一陣嬌笑,她得意又開心,畢竟有人說她漂亮聰明。所有的女人都喜歡男人贊美她智慧與美貌并存。

不過,開心歸開心,想到云雨菲的計劃這么大膽,云雨蕾還是很憂慮,“我這個妹妹也太不像話了,居然有這樣的想法,我看她呀,真是瘋了,還有你,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幫她?虧璟璟姐老在我面前說你好!”

背著一個大美女,尹川心里喜滋滋的,那兩團肉壓在他后背就如同一個天然的按摩器,和王璟激情四射后的疲倦感,在這個按摩器的碾壓下,全都消失了。

尹川又想到了應對的借口,他故意長嘆一聲,緩緩地說道:“其實,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云雨蕾問。

“你還記得上次我找云雨菲,也就是你妹妹拍廣告嗎?”

“嗯,我當然記得,在游泳池,你還認錯我是雨菲!”

“是啊,我們公司找云雨菲拍廣告,就是為了客戶的利益,如果云雨菲拍電影出了名,那我們的廣告就出名,也就更有市場價值了。所以為了我們的公司,也為了我自己,我就答應了你妹妹的要求!”

“哼,你也是很自私的嘛,為了你自己就不顧我妹妹了嘛!”云雨蕾大聲嗔怪。

尹川暗贊云雨蕾姐妹情深,他又嘆氣了:“王璟在你面前說我好話,她何嘗不是也在我面前說你好話?不過,她還說,男人要有錢才能對女人好,所以,所以,我只有拚命地賺錢,不能讓一個我愛的女人說我沒本事呀”

“那個女人是誰?”云雨蕾很想笑。

“這個女人很美,像雨中的花蕾一樣美!”尹川還在嘆氣。

云雨蕾再也忍不住了,她一點不顧女孩的矜持,像只百靈鳥一樣,咯咯地笑個不停。

“我們回去了好嗎?”尹川聲音很溫柔。

“不,你背我圍西苑走一圈!”云雨蕾已經開始撒嬌了。

“十圈都沒問題,但別讓你媽媽著急!”

“好的,但你要親我一下!”

“你不下來我怎么親?”

云雨蕾十分不愿意地尹川身上滑落下來,明亮的路燈下,她嬌艷萬分,尹川笑瞇瞇地把云雨蕾摟住,在她小臉上親了一口。

“說親一下就只親一下啊?”云雨蕾嬌羞地看著尹川,似乎有點貪心。

也許是待客之道,云雨蕾的打扮很樸素,白色的長袖上衣,以及過膝的褐色長裙,顯得婉約大方,別有一番韻味,讓尹川不敢輕易冒犯。只是云雨蕾充滿期待的眼神,才讓尹川有了吻你一萬遍也敢的勇氣。

可這一次,尹川不僅僅只是吻云雨蕾的臉,他還咬了咬云雨蕾的嘴唇,云雨蕾的嘴唇很美,猶如兩片花瓣,飽滿鮮紅,就連王璟都愛親,何況尹川這個大男人?尹川不但親,還咬了,他要感覺一下這個嘴唇為什么這樣迷人。

云雨蕾醉了,她從來沒有讓男人這樣咬過自己的嘴唇,夜風吹來,她倒在了尹川的懷里。美女投懷,這當然讓尹川大喜過望了,懷里的女人不但美得令人心跳,還很香,面對這樣的女人男人都會不老實,尹川是男人,所以他的手開始不老實了,雖然云雨蕾穿的是長裙,但渾圓的臀部還是顯現出誘人的輪廓,尹川的手就及時地出現在她的美臀上。

“尹川,你答應我!”云雨蕾也及時地說話了。

“答應你什么?”尹川收起了旁騖的心,也收起了放肆的手。

“我看得出雨菲很信任你,你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走。”趴在尹川的胸膛上,云雨蕾可以傾聽尹川的心跳。

“嗯,我答應,我盡量。”尹川點點頭。

“雨菲很天真,但心地好,你別欺負她。”云雨蕾又說道。

“不,絕對不欺負,我怎么會欺負她呢?”尹川有點不自然。

一輛救護車從醫院疾馳而出,發出刺耳的鳴聲,驚醒了尹川和云雨蕾。

“我們回去吧,媽一定很著急了。”離開了尹川的胸膛,但云雨蕾的手依然拉著尹川的胳膊。

走在回家的路上,尹川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他感覺自己戀愛了,突然間,尹川抓住了云雨蕾的手,十指相扣起來。云雨蕾笑了,她溫柔地配合尹川的牽手。

迎著微風,牽手漫步,那才是情人之間的浪漫,尹川需要這種感覺。雖然與王璟在一起也很開心,但有偷偷摸摸的感覺,與云雨蕾在一起卻是輕松,隨意,有很大的不同。

尹川又想到了王璟,想到身邊的云雨蕾還是王璟介紹和安排的,他心里有太多感慨,難道冥冥中,是上天安排王璟做尹川的命中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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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安瑤與云雨菲正準備去醫院,看到云雨蕾一臉無事地回來,容安瑤與云雨菲頓時松了一口氣。

“你的電話沒電,我姐又沒帶電話,正急著去醫院,你們就回來了。”云雨菲高興地對尹川說道。

“呵呵,沒事了,沒事了,你姐吃一點藥就不疼了!”尹川微笑地安慰云雨菲。

云雨蕾雖然一臉平靜,只是脖子的紅潮還沒有完全退去,她的眼神除了看尹川,就沒別的可看了。

“呵呵,沒事就好,來,我們吃飯!”容安瑤連忙招呼大家坐下,不過她很快發現云雨蕾吃海鮮的速度一點都不比平時慢。

“姐,你還吃那么多海鮮?”云雨菲也奇怪。

“沒事了,醫生說不是海鮮的問題,可以隨便吃,嘻嘻,大家一起吃。”云雨蕾胃口好極了。

“尹川,謝謝你,你看,請你吃一次飯還這樣麻煩,來,喝湯!”容安瑤親自為尹川盛了一碗湯。

“不用謝,這是應該的!”尹川趕緊接著,在容安瑤的“趁熱喝”的催促之下,喝下了這碗美味的熱湯。

坐在三個女人之中吃飯,尹川有恍如隔世的感覺,這三個女人都貌若天仙,又各具風騷。云雨菲天真可愛,云雨蕾嬌嗲動人,可是,可是,尹川尹川心里卻想著用什么詞來形容坐在他對面的容安瑤,尹川藉著喝湯,偷偷地瞧了容安瑤幾眼,他發現今天的容安瑤似乎比第一次見面時還美上幾分,滿臉容光不說,就是嘴唇也涂了口紅。

五十歲女人涂口紅不多,五十歲女人涂口紅讓人接受更少,但五十歲的女人涂口紅后讓人覺得很美,那就沒幾個了。容安瑤就讓尹川覺得很美。

美的東西,尹川當然看多幾眼,可就幾眼,就出問題了。

母女三人雖然也邊吃邊聊,但三人的目光和話題都離不開尹川,可尹川的目光更多地投向了容安瑤,雖然是偷偷的,但容安瑤能感覺得出來,她不但見過世面,還心細如發,一開始容安瑤覺得那是晚輩對長輩的敬意,但慢慢的容安瑤發現尹川看她的眼神都是偷偷的。

正眼看人一般才是光明正大,只有心虛的人看別人才會偷偷看。

尹川為什么心虛呢?

想到這個問題,容安瑤臉上有點發燙。她知道自己容貌的威力,她甚至清楚從九歲到九九歲的男人見到她后,都會有非分之想。所以一直以來容安瑤很刻意地低調,她幾乎沒有什么緋聞。單身了幾十年,她對男人幾乎失去了興趣。

可這幾天容安瑤就感到奇怪,奇怪腦海里老有一個人影出現,她心里也不清楚為什么,而這個人卻只是一個相貌平平的男人,何況,這個男人是女兒的男朋友,也許還會是自己未來的女婿。

雖然尹川相貌平平,但鼻子高挺,眼睛深邃,有點憂郁,更重要的是,他渾身散發出一種很男人的氣息,這種既堅強又柔情的氣息很矛盾,但似乎尹川都具備,也就是這種奇怪的氣質,強烈地吸引著容安瑤。

容安瑤特意為今天的晚飯,而專門去買了一件無袖的時尚套裙。乳白色的筒裙,配上墨綠色的無袖上衣,雖然領開得有點深,隱約可以看見乳溝,但一眼看上去,顯得簡約端莊。她甚至把腋毛都剔光了,因為無袖子的上衣出現不雅的東西會另人難堪。

尹川仍然在偷看,這越發讓容安瑤不安,她有些惱怒,但更多的是無奈,于是,容安瑤故意問了尹川很多問題,工作啦,親人啦……但尹川與第一次見面時相比,顯得笨拙了很多,幸好云雨蕾,云雨菲這兩個寶貝興奮得像兩只小鳥,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容安瑤才沒有很尷尬。

不過,容安瑤很擔心,她有必要提醒尹川。

“尹川,愛一個人就要專心愛,千萬別三心兩意,世間的女人很多,但只有小菲是最愛你的,你別對不起她!”

“那當然,那當然,我會用一輩子的愛來保護她。”尹川的表白讓云雨菲很開心,但云雨蕾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尹川感覺到飯桌底下,云雨蕾給了他狠狠的一腳,尹川無辜地瞄了一眼云雨蕾,剛想再說點什么。突然,他發現容安瑤盯著云雨蕾幾眼,又看看自己幾眼,尹川不禁頭皮發麻,暗叫不妙,心想,難道人老成精?

果然,飯剛吃完,容安瑤就說了:“小菲,小蕾,你們兩出去走走,我有事和尹川談談。”

云雨蕾與云雨菲兩人互看了一眼,吐了吐舌頭就離開了房子。

偌大的房間里就只剩下了容安瑤與尹川。

尹川不停地搓著雙手,心里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不知道容安瑤要和他談些什么。

“尹川,你以前認識小蕾?”容安瑤不慌不忙地問,語氣溫柔,但卻直點主題。

“不……不認識,但見,見過!”尹川小心地應付著,他知道,容安瑤起疑心了。

“哦,但我看小蕾好像認識你!”容安瑤故意不看尹川,她捋了捋額頭上的秀發,眼睛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

尹川的心已經狂跳了,但他只有否認下去“沒有啊,可能是剛才送她去醫院后,大家都熟悉了,所以說話隨便點!”

“小蕾說話不隨便,但她的表情告訴我,你和小蕾不但早認識,而且……”

尹川的心都到嗓子眼了,他沒思考就沖口問:“而且什么?”話一出口,尹川臉就悔綠了,他內心大罵自己是頭蠢驢。

果然,容安瑤笑了,笑得風情萬種,笑得有些得意,“如果你不是早就認識小蕾,你又怎么會問”而且?“你們瞞不了我的。”

尹川想不到容安瑤不但風華絕代,還狡猾過人,設了一個圈套,自己沒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了。

“我,我們,沒認識多久!”尹川這句話是實情,他確實認識云家兩姐妹的時間并不長。

但容安瑤卻不相信,她收起了笑容,冷冷地告訴尹川:“我的女兒想什么,我做媽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一舉一動,我都了解,你們從醫院里回來后,她就一直看著你。開始我以為這孩子感謝你,感謝你背他去醫院。但看她繼續吃海鮮后,我就知道有蹊蹺,因為,我略懂一點醫學常識,無論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肚子痛,醫生都不會讓病人吃海鮮。小蕾不但吃,還吃不少,看來你們并沒有看醫生。”

“既然沒去看醫生也就沒去醫院,那小蕾的肚子疼就是裝的。小蕾為什么裝肚子疼呢?我一開始還只是懷疑,但剛才你看小蕾的那種眼神,我就明白了,明白你和小蕾一定有關系。哼,哼,結果我故意用話一試,你就露出了破綻!”

尹川的冷汗在流,他知道,他被打敗了,被一個女人打敗了,狡辯一直是尹川的強項,但這一次,尹川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他無法解釋他的初衷和打算。

因為這一切都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在等你的解釋,我可不希望等會詢問我的女兒!”容安瑤的語氣嚴厲了不少。

“完了,這個老妖精好厲害呀!”尹川心中大罵容安瑤,但表面依然是很委屈,尹川知道這個時候沉默是最好的武器,在沒有想到任何借口和對策的時候。

亂說話會讓自己失敗得更慘。

時間在流逝,就在尹川焦急自己怎么應對的時候,門口突然打開了,云雨蕾與云雨菲氣喘噓噓地跑進來,驚慌地喊到:“出事了,咱們西苑死人了,好多警察,聽說死的是一個文聯主席。”

“文聯主席?是不是姓趙的?”尹川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嗯,對,對,我們聽人說,就是姓趙的,叫什么趙顯。尹川,你怎么知道的?”云雨蕾問。

“我聽說過他,他怎么死的?知道嗎?”尹川不敢說他認識趙顯,因為這個趙顯是他的一個買家之一,黃釉瓷碗到手后,就是要賣給趙顯,趙顯給的價錢很不錯,他死了,這讓尹川有點擔心。

云雨蕾接著說道:“好,好像是從白鹿江里撈上來的,啊!好嚇人!”

“白鹿江?”尹川嘀咕著,正好與云雨菲的眼神交接,尹川發現云雨菲的臉都白了,因為尹川就曾經在白鹿江邊把她嚇了一跳。

尹川趕緊摟著云雨菲安慰一下。

本來,這個時候正好給尹川找個借口離開,可大家萬萬沒想不到,容安瑤在一旁激動地顫抖著,口里好像說著什么,可話大家都沒聽清楚,她的身體突然一晃,昏厥在了沙發上。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