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啟沉浸再自己莫名的心情時,門卻被敲響了,傳來的是寧妃雅有禮,完美,但卻淡漠的嗓音。

「咕嚕……」

吞咽了一口口水,王啟竭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果然是被發現了,但沒事,不可能有人能猜測到那個相機的事……她不可能察覺到是自己再搞鬼的……

事主找上門,而且是以這樣突然的方式,立刻讓王啟變得驚惶無比,不斷找著各種理由來安慰自己,完全沒有昨夜乃至剛才那副邪惡的不可一世的摸樣。

「你……您好,寧小姐……你……您來這里,有什么事嗎?」

打開門,原本想盡量裝作平常的王啟,卻在看見寧妃雅那完美如仙的玉容后,結結巴巴的換為恭稱,低下頭根本不敢直視寧妃雅。

寧妃雅視線一掃,卻根本沒有再惶恐不安的王啟身上多停留一秒,微微看了一下房間內的布置,清冷的說道:「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嗎?」

「是的。」

「房間太臟太亂了,你人身上也帶著一股臭味,離我遠點。」

「是……是……」

極為屈辱的話語,以寧妃雅的淡雅嗓音吐出,卻帶著某種說不清的韻味,王啟低著頭,吶吶的應是,緩步退后著,內心并沒有感到屈辱,因為這些話語他以往已經聽多了,再也沒什么感覺了,讓他內心糾葛的卻是,當昨晚意淫過無數次的對象真切來到自己面前時,內心除了自卑,膽小,恐懼之外,再也沒有一絲昨日的全局在握之感,這點才是讓王啟最無法接受的。

獲得實現可能的內心邪惡扭曲欲望,也只不過是一個膽小陰溝老鼠再陰暗處的喃喃自語嗎,察覺到這一點后,王啟只覺得萬念俱灰。

「抬起頭,直視著我。」

王啟一震,寧妃雅話中凝聚的魄力,不由得王啟反抗,緩慢抬起頭,第一次真切看清楚了寧妃雅的玉容……真的好美,內心深處,王啟喃喃自語著。

「男人就不要做出卑微,萎縮的神態。」

再王啟抬起頭之后,寧妃雅直視著王啟丑陋如猴,皺紋密布的臉,神態依舊如昔,只是玉容上,帶著一抹不再人外顯露出來的清冷淡漠,但卻沒有如別人看見王啟面容時那種厭惡。

「給我泡杯茶吧。」

說完,不等王啟有什么反應,就自顧自的輕抬玉腿,走進王啟的家中。

王啟本身不是個熱愛干凈的人,更兼住在垃圾場附近,就更為懶惰了,座椅之上,多是塵埃,散亂的被褥和衣服,都稱不上是干凈,空氣之中,更是時刻彌漫著一陣惡臭。

寧妃雅卻無視著這一切,直接坐到床榻邊上,神情優雅而清冷,雙手疊放再雙膝上,美的猶如古代仕女從畫卷中走出一般,星夜一般的眼眸中只有淡漠,混茫,讓人無法看透她的真實內心。

王啟內心五味紛雜,卻是不知該做什么反應啊,眼眶莫名的覺得有些熱,只是略帶慌忙的拿出熱水壺燒開水,找茶葉,找杯子。

寧妃雅一直看著,看著這個丑陋如猴的男子忙前忙后,自從昨夜之后,她總覺得內心深處,很多東西都不同了,具體有什么不同,也說不出來,有些東西,變得淡漠了,變得不在意了。

王啟身上的氣味,和周遭的環境,讓她感到一些愉悅,加上進門時,敏銳察覺到王啟內心深處的自卑,黯然和萬念俱灰之情,有些不忍與好笑,還有少許可憐,才會如此做,雖然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些怪異,也有些突然,但想做便去做,

現在的她,無論從各方面來說,都有著這個資格,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寧妃雅第一眼看見王啟,就覺得他身上有些怪異的味道,不是臭味,而是更加深層次的味道,這種味道,讓她無端產生一股感覺,就是面前這個男人,絕不應該如此猥瑣。

至于最開始讓她進來的起因,她已經不想問了。

帶著缺口的玻璃杯,裝著極其便宜的茶葉,匯成一杯淺黃的茶水,熱氣蒸騰裊繞,寧妃雅雙手捧杯,青蔥白玉一般的手指,讓王啟看呆了眼,寧妃雅不理會此時王啟呆滯的神情,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隨后,起身離去,臨出門前,卻是回眸問了一句:「謝謝款待,還有……你叫什么名字。」

「王……王啟。」

不置可否,寧妃雅飄然離去,一如來時的突兀,徒留下一臉復雜的王啟。……

該死,該死,到底出什么問題了,王啟百思不得其解,按照相機傳遞而來的信息,只要自己再照片背后寫上指令,然后用血涂抹上,用火點著,最后被攝來的的一絲靈魂,自然而然會帶著寫下的指令回到受術者身上,指令具有強制性,根本不可能違背。

信息就是這么說的,而王啟也是怎么做的,怎么落到寧妃雅身上,卻只有一部分實現了呢。

按照他原本所寫的,寧妃雅將變成一個喜歡垃圾臭味,而且會在今天這個時候,獨自一個人來到垃圾場,用垃圾洗澡的變態女人,前半截似乎實現了,但后半截卻有些詭異,因為寧妃雅并沒有這么做,反而來到自己家中喝了一杯茶。

王啟躊躇著,有些不知所措,按照原定計劃,今天拍下寧妃雅變態舉止的錄像之后,還要再用相機再拍一張照片,以作后續玩弄,但此刻,這些計劃都化為烏有。

計劃失敗,但出奇的,王啟內心卻并沒有多失落,反而有些說不清楚的滋味再心頭。

那么多年了,終于有一個人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帶著厭惡的了。

王啟第一次覺得有種感覺,叫做救贖……

寧妃雅回到自己的單人宿舍,走到門口時,卻發現戀人龍傲天早已經等在門口。

「妃雅,今天去哪里了,我等你很久了,下次出門的時候,盡量帶上手機吧。」

不復面對外人時那副冷傲摸樣,冷硬的嘴角線條,勾起一絲溫柔的笑意,面對戀人的問題,寧妃雅嘴角綻放出同樣溫柔的笑容,笑容美得令人心醉:「昨夜武功大進,心有所感,所以出去走走。」

「妃雅,你現在的武功,已經在我之上了啊,我現在已經看不出你是什么境界的了。」

「別說這些了,我們去吃飯吧,唔……也許還要找上玲玲,青萱她們呢,當然,傲天你覺得還有誰?」

以寧妃雅的修為,不染凡塵并非虛言,垃圾場的臭味完全沒辦法再她身上留下一點半點,只有淡淡悠遠的馨香體味,讓龍傲天不自禁的靠了半步,卻獲得美人一個白眼,還有挪揄擠兌的話語。

龍傲天并沒察覺到寧妃雅刻意岔開話題的用意,只是迷戀于兩人獨處的時光,迷戀著只有這個時候,寧妃雅才會從仙子化為凡人,露出的小女兒媚態。

「我希望……今天只有我們兩人,院校東區開了一家新的法國餐廳,聽說里面的廚師不錯,今天我們去那里吧。」

「恩,好的……」

龍傲天沒有察覺寧妃雅淺笑背后,那漸漸泛起的淡漠。

「傲天,晚安……」

「妃雅,晚安……唔……那個。」

雖然兩人身為多年情侶,但吃完飯,送寧妃雅回到宿舍門口時,龍傲天卻像一個初次戀愛時的大男孩一般,偷看著寧妃雅,一邊支支吾吾著。

寧妃雅豈會不知龍傲天的心思,捂嘴輕笑片刻之后,輕輕再龍傲天臉頰上輕吻一記,隨后帶著一陣香風進了門,徒留下一臉癡呆,滿臉回味的龍傲天。

關上門,原本溫柔淺笑的寧妃雅,卻漸漸變了摸樣,笑意漸漸消褪,只剩下無盡的淡漠,似乎和男朋友的約會,還有最后的淺吻,都無法再她心田留下一點半點痕跡。

寧妃雅也察覺到自己的變化,以往自己雖然生性淡然,但也不至于如此,和男朋友約會完,雖然心情溫馨,但有些強打精神的感覺,沒有以前的濃厚甜蜜感,分別之后,也沒有了淡淡的思念,只有松了一口氣一般的漠然。

但即使是這樣,又如何呢,寧妃雅品味著此時自己的心境,卻只有寂靜之極的淡漠。

「傲天,你沒有察覺,我今天還是穿著昨天的衣服呢。」

淡淡的自言自語,語畢,寧妃雅推開了禪室的大門,再度入定去。

關閉的門,遮蓋了最后一絲光芒,沒有點燃熏香,也不想開燈,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寧妃雅卻感到由衷的安寧和舒適,只因為這片黑暗。

思及今天發生的事,寧妃雅想起的第一件事,不是王啟,也不是龍傲天,而是自己獨處再垃圾場時,內力運轉速度提升的異況,甚至內力都精進了一點,雖然進步細微無比,但卻不容置疑。

「天體靈氣入體嗎?古籍上傳說的境界,真的存在嗎?如果是的話,別人采山林之間飄逸輕靈之氣,食氣成仙,我這算什么,吸收垃圾場上的穢氣,逆行成魔嗎?」

極度的疑惑滿溢再心頭,但卻無法理清思緒,但卻并沒有解決的辦法,再去一趟便是,想到就做,寧妃雅連靜坐片刻的心思都沒有,趁著夜幕,朝垃圾場走去,但此時,她卻不希望別人看見她的身影,一路用輕功疾行,一條白色麗影,再夜空之下穿梭著,一路上留下淡淡的馨香,讓周遭路人疑惑不已,哪里的花開了那么香呢。

王啟懊惱著,卻理不清自己的內心,一想起今天自己清晰看見的玉容,心頭既有熱流涌動,也有股說不出的溫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無聊的朝外看去。

看著看著,卻突然發現一道讓他不敢置信的身影,那身衣服,那種高挑完美的身段,雖然只有背影,但王啟卻仿佛能夠嗅到,麗人身上再家中留下的那股馨香體味。

「果然……這里有著什么東西,能讓我的內力增進速度加快。」

寧妃雅閉目審視著,雖然無法察覺到是不是真有什么天地靈氣入體,但確確實實,內力運轉的速度加快了,而且以不易察覺的幅度增進著。

只有這里才有這個感覺,一路疾行,寧妃雅還有時間去了一趟平時常去的湖畔,那里風景依舊優美,但卻并沒有發生這樣的事。

至于單指垃圾場這個諸多穢物匯集的地方如此,還是其中另有奧妙,這就等待探索了,但寧妃雅卻輕笑起來,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如同現在這樣充滿著斗志了。

看見王啟再窗戶后探頭探腦的摸樣,寧妃雅輕笑著,卻是不理,反而舒展了一下身子,緩緩舞起一套拳腳來。

王啟睜大著眼,看著窗外的麗影,這個時候的他,滿腦子都是那首名垂千古的劍器舞詞。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絳唇珠袖兩寂寞……

一詞一句,竟是如此貼切,王啟甚至還看到,隨著寧妃雅拳腳舞動,空氣仿佛水波一般蕩漾起來,帶起一陣旋風,卷起諸多雜物于空中飄蕩。

「這……這……」

當王啟震驚的說不出話的時候,寧妃雅收了拳腳,雙掌下壓丹田,深吐了一口氣,白色的氣浪如箭一般從嘴中吐出,收功之后,就直接朝王啟家中走去。

「咚咚咚……」

只有敲門聲,但這次王啟知道是誰再外面,震驚稍褪,就立刻前去開門,門外,寧妃雅淡漠優雅的站著,這次連話都不說,直接朝屋內走去。

「我是武林中人,你可愿拜我為師。」

寧妃雅站定后,朝著王啟問道,王啟傻了眼,不知道是震驚于剛才所見的一切,還是此刻寧妃雅陡然而來的一句話。

「可愿拜我為師,我將傳授你武藝,以我的能力,讓你富貴健康的度過余生,不是難事,你可愿意。」

不知為何王啟腦海突然升起一個念頭,事不過三,寧妃雅絕不會問第三次,如果他還沒有反應,那面前麗人可能就此飄然而去。

福至心靈,王啟突然翻身跪下,大聲喊道:「拜見師傅。」

「好。」

寧妃雅淡淡應了一句,卻不再說些什么,任由王啟跪著,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王啟:「你接著,里面有一百萬,算是拜師禮,練武之人大魚大肉,各種補品都不能少,這些錢你以后能用得著的。」

王啟跪下喊完拜師之后,只覺得臉燒得厲害,甭管咋說,自己接近五十歲的人了,居然還對一個二十的女孩下跪,但看著寧妃雅遞來的錢,王啟陡然紅著臉,有些憤然的說道:「我……我不缺錢……」

「……」

寧妃雅并沒有對王啟的憤然話語有什么不愉,只是淡淡的凝視著他,不發一語,王啟心里陡然一怔,最后諾諾的蠕動了兩下嘴唇,還是什么也沒說,就收下了。

「既然禮成了,那么廢話少說,我先傳你一套基本心法,和一套拳腳,你先練著,最近我會常來,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問。」

言畢,寧妃雅就讓王啟起身,開始傳授起武藝起來,任由王啟保持一腦袋迷糊的狀態。

其實,寧妃雅此舉,也是隨性而出,一方面她要還長期來此,探究明白此地的異樣,一方面內心深處覺得王啟此人,讓她有股說不出的感覺。

他,絕不應該如此沉淪。

近乎直覺一般的念頭,卻已經足以決定一些事情了。……

王啟只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簡直就像做夢一樣,再怪異的網站上,獲得了一部帶著魔力的相機,剛想發泄自己積累已久的欲望,卻莫名其妙被受害者寧妃雅收為徒弟,最近幾天連班都沒上,每天呆在家中練武。

同時,王啟也覺得自己明白為什么那部相機沒有發揮出原本的威力了,因為寧妃雅此人,實在是太強了,強的猶如異類一般。

一舉手,方圓十丈狂風大作,一跺腳,大地震動,猶如地震般出現滿地蜘蛛裂紋,這是寧妃雅向王啟演示武者境界時的隨意出手所造成的效果,卻讓王啟覺得整個世界觀被傾覆了。

「這套牛魔煉骨拳,你已經小有成就了,先暫停吧,我再傳授你一套虎魔鍛筋拳吧,來……看好。」

數日之后,王啟打著一套拳,拳腳紛飛,勢大力沉,看起來造詣非凡,更奇異的,招式變換間,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境再演繹著,那是一種如瘋似魔,弒殺萬物的恐怖意境,再寧妃雅的靈覺感應中,當王啟演示武功時,周遭方圓百米以內的弱小生靈,比如老鼠蟑螂之類的生物全部躲了起來,因為一股無法言語的兇厲再這里慢慢升起。

寧妃雅雖然神色不動,但內心去卻有些波動,這對現在的她而言,是件很難得的事情,王啟再接觸武功幾日之內,就從一個一無所知的體弱普通人,變成像模像樣的武者,雖然這也有自己教導的功勞,也因為這套牛魔煉骨拳也是一套頗為高明的武功,換做古代,一出世引去各方爭奪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即使武功再高端,自己再怎么賣力教導,短短數日內將武功練熟,并且摸到招式意境,并且融入招式中助長威力,這已經不是資質高能說的清楚的了,更何況王啟已經年近五旬,半只腳踏進棺材了,豈有什么資質可言。

如果不是內功稍弱,功候未純,王啟這已經算是窮盡這套武學了,可成一方高手了,寧妃雅內心震動,卻神色不變,淡然讓王啟停下來,轉而傳授起另外一套武學。

王啟演示完武功之后,便站在原地,等候寧妃雅的點評,內心有些忐忑不安,猶如期末考后面對發放成績的老師一般,這種感覺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遇見過了,當寧妃雅并沒有評說什么,而是傳授起另外一套武學的時候,王啟有股松了一口氣一般的感覺,但也有些失落,這幾天來,再內心莫名感覺的催動之下,他沒日沒夜的埋頭進武功中,苦練不綴,如此勤奮,所為的……也許只是一聲久違的贊賞。

知道自己內心涌起的感覺很羞人,那么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渴望表揚,但當寧妃雅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凝視著自己的時候,這種感覺還是無法褪去。

也許是因為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人像寧妃雅這樣,不帶一絲鄙視的看著自己,愿意和自己面對面說話了吧,士為知己者死,王啟反復對自己這樣說著,卻只為了掩飾內心中悄然一縷情愫。

不提年齡的差距,不提家世外貌的差距,僅僅寧妃雅站在面前凝視著自己,就讓王啟感到無法逾越的鴻溝,如地上的臭蟲和天生明月之間的差距。

這種感覺,讓王啟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深深的掩埋起來,至于那部相機,不知道為什么,王啟最近連碰都不想碰。

又過數日,黃昏日落,王啟站在到處都是垃圾山的垃圾場內,神色有些焦慮不安,不時低頭看著腕表上顯示的時間。

「怎么還沒來,難道妃雅她今天有事嗎?」

以往這個時候,寧妃雅便早早來到這個垃圾場中,一邊演武練功,一邊抽空教導王啟,但今日,卻突然缺席,雖然心知寧妃雅沒有來是很正常的事,但還是難掩心頭焦慮,不自覺的將內心話語呢喃出口,以往王啟雖然口頭師傅長師傅短的喊著,但內心從來都是直呼其名,當然,王啟是不敢讓寧妃雅知道自己這便宜徒弟內心的不恭謹。

「練武那么多天了,也該出去走走了。」

喃喃自語著,卻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焦慮不安的心情,踏出了家門。

路上的天子驕子們,每當看見迎面走來的王啟時,修養好的皺起眉頭,微微讓過,而教養差的,則是直接面露鄙夷,就差直接呵斥了。

王啟低著頭,弓著背,猶如地溝老鼠一般穿梭在道路的陰暗處,數日來沉迷練武,加上本身也頗為懶惰,換洗衣服的次數自然可想而知,身上帶著一股濃厚之極的臭味,到怪不得周遭人露出如此反應了。

不知道是不是練武強身所帶來的心理影響,還是見多了,反正王啟對那些鄙夷眼神沒什么感覺,只是總是不自覺的視線亂掃,似乎想要尋找什么。

王啟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找些什么,只是隨著忐忑和茫然的心情,胡亂的走在街道上。

走到湖泊邊上,黃昏的陽光照耀的碧波粼粼的湖水上,將整個湖泊染成一片金黃,湖邊上,聳立著一棟古色古香的建筑,有四層,呈寶塔狀,飛檐碉角,頂層沒有圍墻,只有圍欄,看得見不少衣服華貴的年輕男女在上面觥籌交錯,吃喝的好不盡興。

王啟看了看那棟建筑門口停放的諸多豪車,搖了搖頭,卻自覺的沒有走過去,雅樂樓這種地方,可不是他能去的地方,連靠近都不能,看似飯館,卻是一間私人會所,想進去吃個飯還需要會員資格,而認證會員的唯一條件,就是需要上千萬以上的身家。

隨便在湖邊找個地方坐下,百無無聊的拿起石塊朝湖水中擲去,眼神隨意的掃向雅樂樓的頂層,這幾天他已經稍微練出點內氣,用來攻防那是找死,但用來名目增進視力卻還是可以的,一望之下,頓時呆住了。

寧妃雅正在頂層,和一冷傲青年親密的坐在一起,周遭還有數名絕色美女一起落座,雖然距離頗遠,王啟看不清楚其他人的神情,但異樣的看清了寧妃雅的摸樣,一貫清冷的寧妃雅,此時卻笑得極其甜蜜,彷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重新踏入凡塵一般,一顰一笑,都足以讓人心醉。

也許是察覺到了王啟的視線,寧妃雅微微朝這一看,王啟的心立刻亂了起來,腦海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但令人失望的是,寧妃雅只是凝視了一眼,便移開視線,專注于身邊的那位冷傲青年身上,輕聲的談天說笑著。

「呵呵」……王啟低頭慘笑著,不發一語的深深低下了頭,心亂如麻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覺得一股久違的凄惶心酸感在內心涌動。

靜靜的坐著,等著……王啟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太陽漸漸落下,昏暗的夜接管了天地,雅樂樓上吃喝的眾人漸漸散場。

王啟神色渾噩的坐著,驀然神色一清,朝遠處看去,冷傲天寧妃雅一行人已經吃過晚飯,正走出雅樂樓的大門。

王啟呆呆的看著,一行人中,男的英偉瀟灑,女的貌美如花,如果換做往常,早已經仗著距離頗遠,使勁朝女的看去,一邊意淫一邊咒罵男子,但此時,王啟全服心神都被寧妃雅所占據了。

看著她那天仙一般的姿容,看著她此時如落凡塵般的美態,漸漸怔了,如墮魔障。

「別過來。」

怔了的王啟,忽然被耳邊傳來的一陣傳音所驚醒,聽著熟悉無比清冷高雅的嗓音,王啟再次低下了頭。

寧妃雅神色不變,帶著淡淡的笑顏和龍傲天聊著天,美眸不經意掃過低頭的王啟,隨即挪開。

「她不是我可以奢望的存在……不是嗎……能成為她的徒弟,已經是祖上燒高香了,能靠近她,已經是三生有幸了……不是嗎?」

步履倉惶的王啟,邁步在回家的路上,喃喃自語著,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卻是那么的難看。

「但是啊……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啊……」

回到自己家門前,王啟終于耐不住心中的沖動,大聲的對天咆哮著,空曠的垃圾場回蕩著王啟不甘的怒吼,馱著的背第一次扳直了,雙目中流出一絲猩紅的戾氣,配上那副丑陋的面容,看起來如妖似魔,兇戾萬分,多日來的練武,不僅強健了王啟的體魄,也壯大了王啟內心一絲與生俱來的兇霸之氣。

沒人知道,連王啟自己也不知道,他打一出生,內心就潛藏著一股噬殺萬物,瘋魘霸道的戾氣,只不過沒有實力的支撐,加之現實的殘酷,才讓他內心的瘋狂沒有表露出來,直到今日,邁入武者行列之后,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本性便漸漸暴露出來了。

王啟粗暴的推開門,快步走到自己房間中,看著看似隨意被擺放在床頭,沒什么奇怪之處的相機,神色漸漸變得猙獰起來:「我還有機會的……不是嗎……哈哈哈哈哈。」

凄厲癲狂的笑聲,越傳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