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風雨欲來

夜色漸深,忙碌的蓬萊宮逐漸寂靜下來,四周蟲鳴漸起,除卻負責巡邏的護衛,大部分人早已進入夢鄉。

位於蓬萊宮主殿后方,一座奢華雅致的樓閣,傍山而立,四周碧水環繞,這座輝煌華麗的樓閣,乃是下人們的禁足之地,皆因這兒便是蓬萊劍姬的寢宮。

除了負責劍姬起居的丫鬟們,寢宮嚴禁任何男子踏足。當然,林子軒與陸中銘并不在此列。

寢宮內,地面鋪滿了名貴舒適的地毯,八盞流蘇宮燈,柔和的光芒照滿整座寢宮。

宮墻上,還掛著幾幅足以傳世的名貴山水畫,珍珠碧玉點綴其間,將整座寢宮襯托得富麗堂皇。

在別致精美的云母屏風后,雪白的床幔掀起,只見錦帷繡帳之中,蓬萊劍姬秦雨甯白皙無瑕的赤裸胴體,正在陸中銘的身上曼妙的扭動著。

秦雨甯此時渾身香汗淋漓,飽滿圓潤的美乳,隨著她曼妙的腰肢起伏扭動,不停地上下晃動,兩點嫣紅在白皙挺拔的雙乳上,展現出驚人的美態。

換作一般男人,面對這般美艷攻勢,怕早就一泄如注,武功的高低在這樣的香艷時刻,全無半點分別。

然而陸中銘卻非尋常之人,他天生精力旺盛,曾連續五天,每夜連禦三女而不倒,現今雖已年近四十,男性雄風仍不減當年。

今夜,與這絕色美人在床塌上肉搏了大半個時辰,精關仍守得緊緊,反而是被無數男人視為女神的蓬萊劍姬,在他的強硬雄風下,已丟了兩回。

秦雨甯兩頰現出醉人的酡紅,望著身下的男人,感覺體內那根陽具已是堅硬如鐵,再瞧他已舒爽地閉起眼睛,嘴里發出輕微的急促喘氣聲,便知他已到了強弩之末。

秦雨甯於是吃吃地笑了起來:“怎么了?為何閉著眼睛,是否怕睜開眼望見本宮,會立刻丟盔棄甲?”

陸中銘聞聲睜開了眼睛,一邊喘著氣,一邊強自忍耐道:“宮主真是說笑,莫說丟盔棄甲,便是再撐半個時辰,我也綽綽有余。”

“是嗎?”

秦雨甯媚眼如絲地望著他,“那本宮便要看看,你是否撐得住半個時辰,若撐不住,本宮可要罰你三天不許上這張床。”

說罷,她俯下嬌軀,香唇印上了陸中銘的大嘴,吐氣如蘭,一條丁香小舌還趁著熱吻的當,不住地撩撥身下男人的情欲。

陸中銘立感吃不消,秦雨甯的唇舌香香軟軟,滑滑膩膩,耳邊還傳來她動人悅耳的輕微呻吟聲。

隨著她緊緊的擁抱,她胸前一對美乳緊壓在他的胸膛上,豐滿滑膩。

最要命的,是此刻她圓潤挺拔的香臀,起伏套弄的速度越來越快,接連串的香艷攻勢,竟讓他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啊,宮主,先緩一緩……”

“怎么啦,才剛開始,你就要投降了?這可不行呀。”

話音剛落,陸中銘感覺到身上的美人套弄得更快了,不過數息,終於一聲大吼,深藏於劍姬蜜穴內的陽具,噗噗噗地亂跳,射了個一塌糊涂。

秦雨甯感覺體內那根寶貝正兀自亂跳,且硬邦邦地,頓時渾身一顫,伏在陸中銘的身上,緊抱著他,嬌喘不止。

“都怪你,噗噗亂射,害得本宮也丟了。”

高潮過后,秦雨甯從陸中銘身上下來,見他胸膛上下起伏,正喘著粗氣,頓時嗔怪地拍打了他幾下。

陸中銘回過神來,笑了笑,道:“雖然我剛才撐不了半個時辰,但也讓宮主丟了一回,也算將功補過,剛才宮主說的便當沒說過,如何?”

“你想得倒美,本宮說過的話,從不反口。”

陸中銘頓時苦笑:“宮主,我離宮的這個把月來,每晚我無時不刻不在想你。別說三晚,就是一晚我也忍受不了。”

秦雨甯臉上的紅暈仍未散去,整個人看起來美艷不是可方物,“誰讓你夸下海口,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的,再說,今晚不是還有大把時間嗎……”

“既是如此,那我只好把接下來三晚的時間,全用在今夜上了。”

秦雨甯吃吃地笑著:“好啊,本宮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個用法,唔……唔……”

原來她話未說完,陸中銘已重振旗鼓,翻身壓在秦雨甯的身上,大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香唇。

很快,兩人便在床塌上,忘情地擁抱熱吻起來。

秦雨甯的香吻很快撩撥起陸中銘的情欲,他伏在美人的身上,將她兩條修長的美腿,分別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接著臀部輕輕地向前一挺。

身下的美人頓時一聲嬌哼,陸中銘那根粗壯堅硬的陽根,再度進入那幽窄濕潤的蜜穴之中。

陸中銘用力地聳動了起來,看著這被無數男人視為女神的蓬萊劍姬,被自己肏得呻吟不止,他感到無比的自豪。

“啪啪啪啪……”

“唔嗯……頂得太深了……嗯哼……”

寬敞的寢宮里,肉體撞擊脆響,以及令人熱血沸騰地嬌吟聲,直到后半夜,天色漸亮,聲音才逐漸沉寂下去。

…………

一大清早,林子軒便吩咐下人,準備好船只干糧以及水袋等。待準備完畢,他便去向秦雨甯請安。

“少爺,夫人正在梳洗,您先在這候一會兒。”

開口的,是秦雨甯貼身丫鬟之一的杏兒,這個小丫鬟長得玲瓏俏麗,比林子軒還小兩歲,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賣了,秦雨甯看其可憐,便吩咐將她買下。

蓬萊宮內類似杏兒這樣的丫鬟共有二十多個,秦雨甯對待她們向來大度,不但每月銀錢比大陸標準要高上兩倍以上,到她們十六歲成年后,更不會限制她們的去留,要嫁人了,還會得到豐厚的嫁妝。

這樣的待遇,在外界是想都不用想的。

“不麻煩了,杏兒你一會跟我娘說,我去龍湖峰抓只云雀,過兩天便回來。”

蓬萊宮傍山而建,所建的位置是蓬萊群島面積最大的主島,除了主島之外,還有十幾個圍繞在主島四周,面積較小的群島。

群島上高山連綿,龍湖峰處於其中位置最偏的島上,島上山巒奇特,峰戀峭拔,怪石嵯峨,極難攀爬。加上山峰上并無奇珍,連宮里的採藥人都懶得踏進一步,因而人煙絕跡。

龍湖峰難以攀爬,但像林子軒這般輕功出色的,自然不是什么難事。更何況,小時候他時不時跟林天豪上山捉鳥,下湖摸魚,比宮內任何人都熟悉。

一聽林子軒說要捉云雀,杏兒頓時雙眼發光:“少爺要捉云雀,不知要送給誰?應該不是少奶奶,少爺已經送過她一只了,莫非是送給婉兒姐?”

“咦,你怎么知道?”

杏兒皺了皺小巧的鼻子,“哼哼”兩聲,得意地說道:“我當然知道,婉兒姐跟少爺那么要好,少爺不送她,還能送誰。”

杏兒雖是秦雨甯的貼身丫鬟,但林子軒平日的起居,也一向由她負責,兩人十分熟稔,加上林子軒待她一向很好,杏兒完全不像其他下人,面對林子軒無論是言語或是行為,均不敢有任何逾越。

林子軒捏了捏她的小臉,道:“就你聰明,好了,我要抓緊時間上山,一會你跟我娘說一聲。”

“知道啦,我不是小孩子了,別再捏我的臉了。”

杏兒拍掉了他作怪的手,氣鼓鼓地道。

林子軒哈哈一笑,走了。

“少爺,上山的時候要小心呀。”

“知道了。”

林子軒并不打算浪費時間,他要先出宮,然后直接乘船出海,龍湖峰并不遠,乘船還不用小半個時辰,他之所以趕時間,是因為云雀有作息時間,想要成功捉到小云雀,時間的把握十分重要。

云雀體型嬌小,頸部呈火紅色,尾翎修長且富有光澤,外表十分美麗,極受人們喜愛。

且其極具靈性,能日行千里,由人類馴養大的云雀,還能略通人言,可執行主人一些簡單的指令,這令其成為無數女性追捧的靈鳥。

不過,其數量非常稀少,而且極難捕捉。

“少爺,船已經準備好了,可以登船了。”

這時,有下人過來向他報告。

林子軒點頭道:“好,現在出發。”

蓬萊島上的人出行,從來離不開船,島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加起來數目超過一千,這是自蓬萊劍姬名動天下之后,才逐漸發展出來的盛況。

上一代宮主,即是林子軒的外婆,長期患病,無力管理宮中事務,加上林子軒的外公早早過世,蓬萊宮在大陸上的影響力大幅減弱。

秦雨甯出道時,她的身上肩負著蓬萊宮崛起的重任。

后來,秦雨甯在大陸闖蕩的時候,結識了林天豪,兩人相識半年后,秦雨甯便發現自己懷了孕,於是便和林天豪一起回蓬萊島,兩人成了親。

秦雨甯一直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幫助她把蓬萊宮的產業發展大,然而直到林子軒出生,林天豪天天悶在島上,好吃懶做,游手好閑,正事一丁點也不干,整天就帶著兒子在四處亂跑。

久勸不聽,秦雨甯那時開始后悔,為何自己瞎了眼,找了這樣一個男人。

直到有一次,秦雨甯帶著一船珍貴的玉珊瑚和七星貝,準備送往京都。

那是一筆大生意,對當時的蓬萊宮極是重要,秦雨甯要求丈夫一塊出行,因她一個人長途跋涉,實是精力疲憊,需要一個信任的人為她分擔,然而林天豪仍是毫不猶豫地拒絕。

那一次,秦雨甯終於和他大吵了一架,最后憤然離宮。豈料,在進入大江的第七天,當晚,竟遇到黑道半夜劫貨,那晚死傷了三十多個護衛,秦雨甯拼著內傷,連敗當時來犯的八大高手。

然而外人只看到她連敗八大高手的威風,卻不知道秦雨甯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她一直強撐著,將傷勢拖到了回宮后才處理。自那過后,秦雨甯對林天豪不再抱有任何期望。

“少爺,到了,前面就是龍湖峰。”

下人們的提醒,把林子軒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海風吹來,他心里卻微微有些堵。

很小的時候,林子軒覺得他的父親,是天下最好玩的人,經常能變著花樣帶他出去玩耍,那個時候,他最喜歡的便是成天跟在他身后。

后來逐漸長大一些,秦雨甯將他帶在身邊,明令禁止他父親來找他,在秦雨甯的嘴里,那是一個沒有任何責任心,沒有擔當,好吃懶做的窩囊廢,蓬萊宮最沒用的男人。

在秦雨甯身邊,在她的耳目濡染下,林子軒開始懂事,曾經在他眼里最為親近的父親,變成了令人鄙夷的對象,甚至連叫他一聲爹,林子軒也覺羞恥。

那天,秦雨甯當著一眾賓客的面,毫不留情:“帶上你那把破劍,跟這條傻狗,永遠不得踏上我蓬萊島上一步。”

面對無數賓客鄙夷的目光,那人竟還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老爹走啦,兒子,你娘以后就要你好好照顧啦。”

接著在賓客及宮內仆人們嘲弄的目光中,那人背著一個包袱,帶著秦雨甯最反感的兩樣東西,一把生鏽的破劍,以及那條對他寸步不離的傻狗,施施然地離開。其臉皮之厚,無人可及。

那一刻,林子軒只覺若地上有個縫,他甯愿鉆進去,也不愿與那人扯上任何關系。

秦雨甯則恨恨地一咬牙,道:“真是個慫包,老娘要找一個比他好上百倍的男人,讓他后悔莫及。”

不知不覺,離那人被趕走,已經過去三年了。

林子軒翻身上岸,帶好裝備,便立刻上山。

他想起那人,覺得心里有些堵,是因為林子軒雖巴不得與他撇清關系,但回想起來,他的身上有不少本領,都是是小時候他教他的。云雀的捕捉方法,也是其中之一。

三年前,林子軒用他所教的方法,成功得到一枚云雀蛋,送給了他的未婚妻司馬瑾兒。如今,他又要用同樣的方法,再弄一枚去送給聞人婉。

林子軒已有三年時間未再踏足龍湖峰,這里的變化與三年前已不太一樣,林子軒先是仔細地分辨周圍的樹種,確定了路線,再小心地前進。

成年云雀極不容易捕捉,林子軒的目標是尋到未孵化的蛋,或者幼年的云雀,那樣當它養大之后能通人性,價值要比野生成年云雀高上許多。

而且,成年云雀速度極快,若不能在短距離內將其擒獲,一旦它飛上天空,速度只可用迅電流光來形容。

陸中銘是九洲國三大武宗之一,整個九洲國武功比他強,輕功比他好的,算下來沒多少個。

但是當林子軒問,他能否捉到云雀時,陸中銘哈哈大笑,說了一句:“縱有絕世輕功,也難以捉住飛翔中的云雀。哪怕你陸叔叔我,怕也只能追在它屁股后面吃灰塵。”

可想而知,要捉住成年云雀的難度有多大。

林子軒行動的速度很快,他先要觀察樹木的種類,判斷哪些區域有可能是云雀的覓食區,還要尋找到水源,多樣結合,便有機會找到云雀的棲身之所。

由於云雀每次筑巢的位置都不相同,因此林子軒必須重新尋找。

龍湖峰海拔上千米,很多地方既陡峭又危險,不過林子軒輕身功夫,由秦雨甯和陸中銘親身教導,輕松一躍便是數丈,攀爬起來并不覺困難。

只是這一次,林子軒沒有上回幸運,他足足尋找了近三個時辰,一無所獲,毒蛇蟲蟻倒是遇見不少。

他尋了一顆干凈的大石,歇息起來,并小口地吃著帶來的干糧。只要肯動手,山林中食物豐足,但林子軒習慣輕便的口糧,除非東西吃完,否則他是不打算打野味或吃野果。

休息了一陣,林子軒繼續上山。

傍晚時分,他已經來到了山頂,從山頂鳥瞰而下,下方出現一個蜿蜒曲折的藍湖,仿似一條藍色巨龍,蜿蜒入海,那便是龍湖了。

忽然,林子軒神情一凝,他看到了湖岸邊處,出現一縷炊煙。

下面有人!

林子軒有些躊躇,是該繼續尋找云雀,還是下去看個究竟。但很快,他便決定下去看看。

現在時候不早,一時半會怕是難以尋到云雀的蹤跡。干脆下去,看看究竟是何人,竟來這人煙絕跡的大山。

待到下山,太陽半個頭已沉入山里,遠遠的,林子軒便望見湖岸上不遠處,正坐著一個人,前方生起篝火,似乎正在烤著東西。

那人似乎看見了他,突然一動也不動,林子軒卻是模模糊糊,看不清他的樣子,待到走近的時候,那人忽然咧嘴一笑:“喲,兒子。”

如果不是那玩世不恭的熟悉語氣,林子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臉上的鬍鬚爬得蓋過了半張臉,身上的衣服又老又舊,褲腿高高地卷起,腳上一雙沾滿泥土的草鞋,就像在田間剛干完農活的莊稼漢,不,甚至連莊稼漢都不如。

林子軒從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形下,撞見他,更沒有想到,再一次遇見他,他會是這般的落魄。

“兒子,你來得正好,老爹這條魚剛剛烤好,這口福就讓給你了。”

男人朝林子軒高聲招手。

林子軒望著他,沉默不語。

男人連聲催促:“過來呀,你小時候不是最愛吃老爹我烤的魚嗎?”

林子軒盯著他道:“這三年來,你一直躲在這?”

“什么躲,我這是住。”

男人糾正他,“這兒多好,山明水秀,閑時打打獵,摸摸魚,生活自由又自在。”

林子軒露出鄙夷之色,想要嘲諷他兩句,但不知為何,又沒有開口。

好半晌,他才道:“你就打算這樣一直躲在這里,不出去?”

“我都說了,是住,你爹我有什么需要躲的,唔,快烤好了,真香。”

男人悠哉悠哉地烤著魚,末了,還大力地嗅了一口。

憑心而論,男人烤的魚確實很香,林子軒已不知多久,未聞到這熟悉的香味。然而此刻,他的腳像是生了根似的,再香的味道也激不起他半點興趣。

他冷冷地說道:“對,是住。曾經有著更好的環境,你不覺得珍惜,娘給過你一次又一次機會,你除了讓她失望,沒有讓她開心過哪怕一回。如今像山村野夫一樣地在這里生活,我只能說,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男人愣了一愣,“我們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懂的啦。”

林子軒最恨男人這種語氣,當下冷笑:“是啊,我是不懂。我只知道,娘當初一心一意地對你,你為什么就不肯順從她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又怎會被娘掃地出門。”

“人各有志,這不能勉強嘛,你不懂的。”

男人仍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這人到了這種地步,仍沒有悔改,林子軒聽得氣極反笑:“也對,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如今娘有陸叔叔照顧,她過得可比以前舒心多了。陸叔叔可不比你,人家是九洲國三大武宗之一,由圣上親封,卻對娘千依百順。”

“哦,照顧得好就好。”

男人聽得點了點頭,便再無任何表示。

林子軒見他這個模樣,臉色鐵青,心中那最后一丁點的幻想,終於破滅。

遠處傳來幾聲熟悉的犬吠,林子軒朝聲音來源望去,一道黑影如影子般一閃而逝,接著一條黑白相間的大狗,撲到了林子軒的身上。

“旺財!”

林子軒驚喜地抱住了大狗。

旺財吐著大舌頭,頂著一張標志性苦大仇深的臉,腦袋興奮地在林子軒身上拱來拱去。

雖然秦雨甯一向不待見這條傻狗,但論起來,林子軒還未學會走路時,便整日騎在它的身上招搖過市,說它是林子軒小時最好的夥伴并不為過。

說起來,一般的狗少有活到旺財這么久的,如今見到好夥伴,林子軒既驚喜又開心。

“對了,兒子,說起來,你跑到龍湖峰來做什么?”

男人這時烤好了魚,不過自己卻沒有吃,而是向旺財吹了一下口哨,旺財立時跑得撒歡,將魚叼到了嘴里。

“捉云雀。”

林子軒冷淡地道。

男人“哦”了一聲,接著眉毛一挑,嘿嘿笑了起來:“送給誰?是瑾兒還是婉兒?”

“跟你沒關系。”

林子軒沒好氣地說。

男人頓時嘿嘿一笑:“當然有關系,因為我手頭就有一只,是幼鳥來著,很聽話哦。就給你帶回去吧,反正跟在我身邊也沒什么用,龍湖峰近來云雀快要絕跡了,很難找了。”

說完,男人嘴里發出一聲尖哨,片刻后,樹林中竄出一道火紅的影子。

一只火紅色的小鳥,靜靜地立在男人的肩頭,尾翎長長地垂下,如寶石般的眼睛,定定地望著林子軒。

男人說了一聲“去”,這只幼小的云雀,竟然便主動飛到了林子軒的左肩上,好奇地與他對望。

這意外之喜令林子軒有些震驚,他摸著小云雀柔軟的羽毛,可以相像當聞人婉見到這美麗的禮物,會是何等的開心。

一陣冷風忽然吹來,林子軒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何時,湖邊起了濃霧。不止如此,剛才明明是晴朗的天氣,忽然間,天空暗了下來,烏云正以極快的速度,在迅速彙聚。

林子軒這時候發現,男人的臉色已經變了,臉上的懶散和玩世不恭消失不見,當細微的雨點灑在他臉上時,男人霍然轉身。

“跟著我,跑!”

或許是男人沉重的語氣,林子軒感覺到事不尋常,沒有反對。

男人跑得很快,在密集的樹林中左穿右拐,林子軒緊緊跟在他的身后。

秦雨甯曾經告訴過他,說男人的武功是三腳貓水準,但輕功卻相當不錯。現在看來,豈止是不錯,林子軒已經是用最快的速度,好幾次差點跟不上他。

終於,一間木制的小房屋,出現在不遠處。

待到兩人進屋,通過屋里的小窗口往外望,外面已是茫茫一片,霧氣和雨水混淆在一起,天地都分不清界限。還好他們跑得快,要是再晚上一點,早就變落湯雞。

木屋十分簡潔,一張小桌子,一張竹床,佔去了大部分空間。

外面開始雷鳴電閃,暴雨傾盆而下,小木屋此時給林子軒的感覺,便像大海里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會支離破碎。

小云雀忽然像受到什么驚嚇,上竄下跳個不停,似坐立不安。旺財則身體前傾,露出尖利的獠牙,嘴中更是發出陣陣低沉的吼聲。

林子軒忽然渾身汗毛直豎,一絲莫名異樣的恐懼,從心中滋生。

這時,耳邊傳來男人沉重的嘆息。

“終於來了,可是,來得真不是時候啊。”

男人站了起來,走到屋角,那把生鏽的鐵劍,就靠在屋角,他輕輕地把這把生了鏽的長劍握在手中,接著來到林子軒的身邊。

“一會不論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理會。”

男人看著前方,“逃,以你最快的速度,向森林最深處逃,絕不可回頭。”

他頓了頓,補充道:“另外,不管接下來發生什么事,都不要告訴別人,因為,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相信的。”

林子軒盡了最大的努力,渾身依舊顫抖不止,他全身的勇氣,在接觸到那個東西時,支離破碎。

木屋的小窗外,透過濃厚的雨霧,兩個鮮紅的大燈籠,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屋內。

一聲震天吟吼,木屋在一瞬間經成了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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