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奇女子初靈(上)

錯擁江山臥美人

幻月痕 3107 10-17 19:14
曲仁鏡和白逸實在是驚異與這女孩的見識,五個大盒子里的寶石就沒有一樣她沒知道的,不僅知道而且說得頭頭是道,把寶石的品性好壞,色澤如何品相如何,盛產于何地都說得清清楚楚,現在僅剩下最后一個小盒了。曲仁鏡拿出小盒,將里面的寶石放在盤中。

白逸道:“這塊不是紅寶石嗎?剛才我們已經瞧過了啊?怎么又拿出來一塊?”

曲仁鏡道:“是啊。我想要這位小姑娘看瞧瞧這塊紅寶石的品質如何?”

那小女孩笑了,道:“你別想騙我,這塊根本不是紅寶石。”

“嗯?”

白逸又仔細地看了盤中的寶石,怎么看都像是剛才見過的紅寶石。

曲仁鏡笑道:“小小年紀總算看走了眼,這塊就是紅寶石。”

“不是。”

小女孩十分肯定地說道:“這絕對不是紅寶石。雖然看上去很像。但是色彩確與紅寶石有些不同。這是一塊紫牙烏,或又稱為石榴石。色彩深紅帶紫,與紅寶石純凈飽和鮮亮的紅色不同。”

小女孩把先前見過的紅寶石找出來放入盤中一比,果然有顏色之別。

白逸聽得心眩神迷,這小女孩也沒多大年齡,也不像是富家子女,居然對這幾十種寶石了解得如此細致入微。

曲仁鏡也是驚嘆不已,連連稱奇,說道:“白賢弟,這個女孩見識廣博,對寶石的了解比織金場里很多有經驗的人還有了解得透啊,真是一個奇才啊。恭喜白老弟能得到她這樣一個丫環,那姓李的真是有眼無珠,不識寶貨。”

白逸把小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她頭上扎著許多小辯子,雙臉紅腫,但有掩不住的清秀可愛,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女孩似乎已經不太懼怕白逸了,回答道:“我叫初靈,十三歲了。”

“你姓初?這個姓氏倒沒聽說過。”

白逸道。

女孩初靈搖頭道:“不是,我不姓初。我就叫初靈,我沒有姓氏,我爺爺也是這么叫我。”

白逸道:“沒有姓氏,這可奇怪。你不是有個爺爺嗎,自然應該隨你爺爺姓,怎么會沒姓氏,難道你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你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呢。就算我欠你二千兩銀子,把自己抵給你做丫環,你也不能拿我的名字說三道四。”

初靈有些生氣。

白逸一時怔住了,他到這個世界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么橫的丫頭。

曲仁鏡哈哈大笑道:“白賢弟,這個丫頭可不好管啊。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白逸道:“是五千兩。丫頭片子,你即然知道欠我銀子,又做我的丫環還敢對我這樣說話。看來我得讓你立個賣身憑據,否則日后你耍賴說沒欠我錢,那我吃大虧了。”

“什么五千兩?誰,誰說我欠你錢了。那二千兩是你自己愿意出的,我可沒讓你替我賠!你居然還敢訛我,說什么五千兩。”

初靈居然絲毫不領情,還倒打一耙。

“這……這……”

白逸道:“我還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孩,真是……”

“哈哈,這丫頭也不是一般人啊。”

曲仁鏡笑道。

初靈一副得意洋洋地樣子。

“小丫頭,好不講道理。我夫君對你那么好,你,你居然……”

林月華見女孩牙尖嘴利,又是耍無賴,便向白逸說道:“夫君,我看將她送還回去好了,我們不要她好么?”

白逸捧著月華的臉,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口,道:“好,就聽你的。反正這丫頭也不聽話,等下我就親自將這小丫頭送還給那個大胖子,就只當二千兩銀子送給他。”

“二千兩銀子你不要了?”

林月華看著白逸問。

白逸笑道:“已經說出去的話哪能再收回來。二千兩雖然很多,但我還出得起。”

曲仁鏡笑道:“呵呵,你們夫妻倆不要在這里親親我我,瞧得我心里都癢癢。白賢弟,這丫頭你要是不想要,不如交給我來管教。教訓仆役丫環我在織金場這一塊也算是小有名氣,保證一個月以后讓她服服帖帖聽你老弟的話。”

初靈緊張道:“你,你們要干什么呀?我,我還小,你們不能那樣對待我。”

曲仁鏡問身邊的仆從道:“小同,還記得第一天我是怎么你們的嗎?”

仆從小同道:“小人記得,那時正是冬天,那年我才九歲,較大的幾個哥哥姐姐們都是十三四歲。那時您叫我們每天早上卯時初起床,男的赤著上身冒著風雪去城東的溪里擔十桶水,女的只準穿著單衣在雪里洗衣服,一個時辰沒干完不但沒早飯吃,還得挨鞭子。小的還記得這初一個月還是老爺您擔心我們吃不消,量的最輕的活。我還記得有個丫環受不了苦,最后自殺了。”

初靈聽得一陣一陣的汗。

白逸倒聽得饒有意思,問道:“哎哎,曲先生,能不能傳小弟幾招。那個皮鞭什么的,我覺得不太好使。你說用烙鐵能行嗎?聽話的就在女孩身上烙上印,不聽話的就烙在臉上。”

初靈嚇得慌了,聲音都變了,道:“你們,你們想干什么?濫用私刑是犯法的。”

曲仁鏡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按照律法來說,濫用私刑可是很重的罪,可是近些年來國內女子遠遠多于男子,官府對主對女仆用刑的事已經見怪不怪了。白老弟,聽說你代理過知府,現任知府與你的關系好像十分不錯,我看不如這樣。你干脆把要訓練的丫環仆人直接送到衙門里去,那里的刑具可多了,用起來也方便。只說是仆不侍主,這樣不但避嫌,免落個濫用私刑的罪名,二來又可以非常好的教訓那些不聽話的下人,此一舉二得的辦法。”

白逸一拍手道:“對呀,我怎么沒想到。”

又笑盈盈地看著女孩自語道:“我將今天這二千兩銀子的事跟知府一說,包不準知府他還真樂意這么干,正好也給洛城府的所有下人樹立一個典型。”

初靈膽戰心驚,道:“你……你們,你們是壞人,你們會有報應的。”

白逸笑道:“我們會有什么報應?倒是你的報應就快來了,嘿嘿。”

初靈眼睛一轉,立刻就往樓下跑,卻被曲仁鏡的仆從給抓住了。初靈大喊大叫:“你,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我,快放開我。”

水汪汪的大眼睛哭出來了。

白逸一臉奸邪的看著她。

初靈知道奈何不了,只道:“不就是為奴為婢嗎,我也沒說不愿意呀。”

白逸道:“空口無憑,得立契文為證。”

“立就立,拿筆墨來。放開我。”

初靈甩開仆從的手。幾張白紙硯臺和毛筆放在了桌上。

白逸問道:“你會寫字嘛?要不要我幫你寫?”

初靈哼了一聲,右手拿起筆,左手托起衣袖在白紙上揮灑。看得字跡柔美華麗,正經的蠅頭小楷,不一會兒就寫完簽名畫押。

白逸拿起契文念道:“名初靈,女,十三歲,川州懷陰人,生辰天朝一千七百四十九年四月十三,喲,算日子快到你生辰了。因欠紋銀兩千兩,于天朝一千七百六十二年(武靖二十年)三月十七日賣身為白逸為丫環四年!”

初靈道:“就是四年,一年按五百兩算,四年后咱們的賬就兩清了。那另外三千兩不能算在我的頭上,是大胖子自己不要了。”

白逸說道:“一年五百兩!一個一品大員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如此,你做個丫環也敢說這個價。”

初靈高傲地道:“一品官算什么。我肚子里的學問便是飽讀詩書的大學士也比不上我,這個價已經是最低了。”

曲仁鏡道:“小姑娘,口氣倒是不小。竟敢自比當朝學士。大學士中哪個不是經年學歷,做學問做了一輩子的人,小姑娘你懂些珍寶之事就狂稱比大學士還有學問。”

初靈噘著嘴,冷道:“我又不是賣身給你,不需要跟你解釋,反正我就是有這么大的本事,就值這么多錢。”

“你……”

曲仁鏡氣得無語。

白逸道:“好,就算你是四年吧。那你后面這是什么意思?‘僅服侍白逸一人,親屬之勞不歸我管。除侍讀謀議之外,其它端茶送水,洗衣做飯等尋常丫環之事皆不負責。’?”

初靈走到白逸前道:“就是說,除了陪你讀書寫字,給你出謀劃策,提供學識建議之外的所有事我都不做。因為我只欠你二千兩銀子,不欠別人的,所以這些事也僅限于侍候你。”

“這也太過頭了吧。還出謀劃策,你當你自己是什么?你不端茶送水,那我要你干嘛?”

白逸道。

初靈道:“哼,我不管,反正就是這樣。”

曲仁鏡剛才被她氣了,此刻說道:“白賢弟,這女孩太離譜,做了丫環還有那么多條件,我看不教訓教訓是不行了。”

“是啊。我買個丫環,這也不做那也不做,還得以每年五百兩的工錢來抵債。我怎么覺得倒不像是買個丫環,倒像是買了個姑奶奶。這賣身契文不作數也罷,直接送府衙去。”

白逸說著就要撕了那契文。

“等一下,別撕。”

初靈急忙勸阻,服軟道:“就算……就算有些過頭了,那我端茶送水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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