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還在這裏？”

從陰暗處出現的，是鋼琴社的學姐，蔡羽婕。

“你剛剛在門口一看到宛庭就沒進來，應該是跑去藝術社那邊混時間吧？

既然今天來了，想必不會馬上回去。”

“聰明耶學弟。”

羽婕學姐一如既往拍拍我的頭。

話說羽婕學姐跟我和宛庭的關係可謂錯綜複雜。

想當初剛進鋼琴社的時候，碰巧就遇到了社團的成果發表會，在正式的大禮堂裏面還有許多教授、來賓會參加，重要性比社團之夜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當時剛好在四手聯彈的專案上跟羽婕學姐搭配的學長騎車犁田，正愁找不到人搭配，臨危授命找上我這個噗嚨共替補，說是一年級菜鳥裏最會彈琴的一定沒問題。

兩天！

只有兩天！

足足六頁的密麻琴譜。

雖然並不複雜但有許多要求明快和舒展的部份，對於曲子的熟悉度要求很高，更重要的是為求節奏的一致，默契配合非常重要。

趕鴨子上架，在羽婕陪我沒日沒夜的磨琴之下，關係和默契在短短兩天內就進展迅速，羽婕學姐的細心指導和耐心陪伴，更是讓我感受到學姐的溫暖。

那時候小大一菜鳥一個，連怡仁和若黎學姐都尚未走進我的生命裏，對於羽婕學姐的孺慕之情、意淫之情，是深刻非常的。

當某些音節不斷卡關時，學姐挨著我解釋要點，或是親自演奏示範，白皙的臉蛋、垂下搔癢的柔順發絲、旖旎的香氣，都對我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但練琴時間真的太短，真的沒辦法有任何進一步的細談深交，一切默契只能盡在不言中。

直到大禮堂上，完美演繹、曲終謝幕，在後臺興奮的擁抱慶賀，讓我遐想無限的青春才算給了一點回饋。

學姊ｆｕ啊……那真是無限青澀美好的畫面和回憶。

只可惜，一來那時撩妹招法生澀，二來女方也是矜持婉約，和我保持著若即若離，讓彼此關係維持溫火慢燉的狀態好長一段時間。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在怡仁、若黎、宛庭等人一一得手之後，累積了一定經驗值的我，終於在甜言蜜語的攻勢下，用正攻法逐漸軟化她的心房。

趁著她專注彈琴的無防備狀態，終於吻上了羽婕學姐柔軟的小嘴，站上二壘得點圈的位置。

沒有閃避！

沒有逃開！

羽婕學姊在意外與緊張下，身體一緊……

但卻不閃不避，令我喜出望外。

當時嘴唇傳來的美好觸感印象極深，在這視同是默許的反應下，感覺木已成舟，水到渠成。

“你們在幹什麼。”

平地一聲雷！

社辦門口，宛庭驚怒的河東獅吼徹底震傻了我和羽婕倆，畢竟才剛跟宛庭好上沒多久，又被現場贓到跟別的女人嘴唇相連，一時間百口莫辯。

“沒幹……沒幹……嘛……”

當時功力尚淺，連謊話都說不好。

“學姐你……”

“學妹……我們沒什麼……”

同樣等級的瞎謊。

在天堂之上瞬間掉落地獄……

那次的狼狽歷歷在目……

最後羽婕學姐倉皇逃走，很沒義氣的留下我獨自面對宛庭的脾氣，之後又哄了宛庭近月才算消彌了這場災害，結束這個半局，留下了二壘殘壘，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自這次事件之後，為了怕尷尬，學姐淡出社團，浪跡江湖，鮮少再看到學姐出現，直到今天……

“怎麼，今天捨得現身了？

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我們了。”

畢竟也是老江湖了……

即使看到之前未得手的舊愛心情激動……

但我決定要以一貫淡定戲謔的壞痞痞路線開場。

“哪有阿……我一直都很想你們啊……你們的活動我都有在ＦＯＬＬＯＷ。”

“這麼神秘啊……直接出現敘舊啊……”

“我這不是出現了嗎？”

羽婕搖搖牛仔長裙的裙擺，典雅又可愛。

幾個月沒見，聊了一會兒近況……

兩人的話匣子打開，之前的默契和感覺似乎又有再找回來了一些。

“欸……你上次表演，颱風不錯喔，當年的小傑已經有大將之風了。”

“哪次？

你說社團之夜嗎？”

“對阿……

我當時人在台下替你們加油喔……”

羽婕學姐講話還是一樣柔柔的，很悅耳。

“喔？！

你有去看？

原來你是被我帥氣的英姿煞到，今天才會特地來社辦找我的啊……啊哈哈哈……魅力無法擋。”

我撥了下瀏海，浮誇帶點幼稚，屬於我和羽婕專屬的語法。

“白癡耶你……臭美。”

“你當然是來找我的阿……不然是找宛庭喔……”

我搓搓鼻子，自滿地說。

“喔唷你很煩耶……”

打了我一下，羽婕也是很自然地跟我打情罵俏了起來。

“來吧……讓我們再續前緣……”

我輕托羽婕下巴，又想攻其不備，再次掠奪她的唇。

“喔唷你很白癡耶……”

最後一秒被躲開，羽婕一個旋身，又笑著打了我幾下：“我可不想再被宛庭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不給親，卻也不生氣。

最後那句什麼意思？

是可以？

還是不可以？

羽婕學姐搞曖昧的本事也是很高。

當我還在咀嚼她的意思時，羽婕反倒先開口了：“欸，小傑，之前那首四手聯彈，你還記得嗎？”

“呃……不確定耶……一陣子沒彈了。”

“要不要回味一下？

嘻嘻。”

羽婕有點期待的笑了，好甜的笑容，瞬間被融化，沒有什麼是無法答應的。

交錯的琴音響起，一切彷佛回到了小大一的時光。

雖然久疏練習……

但彼此默契尚在……

即使錯漏幾個音符，在兩人維持好的節奏上也都救的回來，畢竟現在只是回味而不是表演。

純粹享受著音樂的美好，羽婕笑了。

我也笑了，撇開肉欲橫流的渴望……

這種純愛系的愛情電影也是大學生活應該要享受的一環。

這首四手聯彈最棒的地方是，在某一段落我的右手必須連續八分音階從中音推到高音……

而坐在右邊的羽婕的左手則必須補位跳到中音域彈奏一拍一下的和絃，形成我右手她左手……

兩人雙手交疊的情況。

當女方往左靠……

而我從她腋下鑽過去時，右手臂便不免靠到她突出的胸部。

這麼邪惡的曲子不知道是誰寫出來的，作曲者，你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