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災難歲月

李映霞說道:「等我上大學,麻煩事更多了。那些癡情的男人們寫來的情書就像大海一樣多,要把我掩沒,我不知道如何應付才好。我每天上下學,都有人盯梢,有人制造節目,有人死纏爛打,有人沒事找事,目的只有一個,想當我的男朋友,但我都沒有同意。我認為只有完成學業之后,才能談情說愛。好不容易大學畢業,我的心里輕松一些,但當我找到工作時,又受到同事們的「圍攻」,有獻花,有邀約會的,托人來問的,毛遂自薦的,我都要煩死了。后來,在眾多的竟爭者中,我終于選了一個姓丁的當男朋友。」

丁俊聽得心一動,暗想,這倒是跟我一家子呀。估計和這個男朋友并沒有成功,不然,她的人生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李映霞穩定一下情緒,說道:「我跟他相處了有一個月吧,就覺得他不合適我。雖然他拿我像祖宗一樣供著,我還是認為他某些缺點我不能接受。比如,他比較虛偽,比較粗魯,比較暴躁,當然,這些缺點并沒有表現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從別人那里都聽到了,還不止一個人這么說。有一次他喝多了,竟然想占我的便宜,我打了他一個耳光,宣布分手。他一下子酒醒,對我又是痛哭流涕,又是磕頭求饒,我仍然沒有原諒他。他不要一個男人的尊嚴,不要顏面,只求我能原諒他,可是他的樣子讓我覺得惡心,覺得反感,因此,我還是跟他分手了。我揚長而去,留他一個人跪在原地痛哭,沒過幾天,我就跟另一個姓吳的同事交往。我們發展很快,只兩個月,我就同意跟他訂婚。他是一個典型的斯文人,有學問,會寫詩,對我體貼入微,我在他的心上有神一樣的位置。他家世好,本人也出眾,一般的女孩子都會動心。這是我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打動,他還不失時機地送我玫瑰,送我一些有象征意義的東西,我就答應跟他訂婚。」

說到這里,李映霞的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她沉浸過去的好時光,丁俊見了卻有點吃醋。

丁俊暗想,如果你們成了的話,我現在哪里還能見到你呢?幸好沒成,不知道這個姓吳的會是個什么結局。

李映霞收斂笑容,說道:「就在我們訂婚的第二天,我不在場的時候,我的前男友找到他,大打出手。吳也不示弱,全力還擊,二人為了我,拼起命來。丁有備而來,關鍵時刻拔出了刀,我的未婚夫被刺中了心臟,當場就死了。等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一真尸體,我趴在他的尸體上大哭,而丁則逃跑了。我發誓,我一定要抓住他,為吳報仇。我走南闖北地尋找他的足跡,最后被我追上了。他一點都不怕,他說,為了我,他可以不顧一切,他絕對是愛我的,沒有人比他更愛我了,他祝我活得快樂。說完這話,他突然拔刀自殺了。」

說到這里,映霞的聲音有些嗚咽。

丁俊聽得毛骨悚然,心想,這兩個男人都是癡情人,但是為了一個美女要不要把生命賠上,還真是值得研究一下。如果連生命都沒有,你哪里能夠得到她呢?我丁俊會不會為了映霞不要命呢?也許會吧,但我還是盡量想活下來。

丁俊安慰道:「李老師呀,這些都不是你的錯,只怪那些男人太傻,太缺乏理智,而且這些事都已過去,還是忘掉比較好,這樣你會過得快樂一些。」

說著,摟一下她的肩膀。

李映霞這回沒有拒絕,倒在丁俊的懷里,沉默了一會兒。丁俊聞著她的香氣,心想,他們都死了,但是還有我照顧你呢,只要我活著,我一定會讓你開心,只是你未必肯跟我吧。

稍后,李映霞從他的懷里離開,說道:「小子,又被你占了便宜呀。」

丁俊一笑,說道:「我只是想讓你好過一些呀。」

李映霞白了他一眼,說道:「我還沒有說完呢。」

丁俊哦了一聲,說道:「難道你的不幸還沒有結束嗎?」

李映霞說道:「當然沒有完了。我還訂過一次婚,那是在臺灣的事了。」

丁俊心想,這必定又是一個悲劇事件,我不妨聽聽,就說道:「老師,你接著,我在聽呢。」

李映霞點點頭,說道:「因為有了那么多不開心的事,我以為換一個環境,一定能時來運轉。于是,我到了臺灣。那里的風光與人情都挺好,畢竟大家都是自己同胞。在那里我認識了我的第二個未婚夫,他是一個強者,十八歲自己創業,創立了一家廣告公司,在他的苦心經營下,短短的十幾年,已經成為知名的公司。我到他那里應聘,他見到我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了我。他是一個成熟的人,我們相處了半年,他才告訴我,他有多么喜歡我。我不覺得奇怪,畢竟向我求愛的男人我見得多了,我告訴他,我不是一個能給男人帶來幸運的女人,最好離我遠點,免得倒霉。他不聽,他說,為了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我最怕聽到這話。經過兩年的追求,我被他的誠心打動,于是,我們就訂了婚。有一次,我到臺南去看一位朋友,說好第三天回去,但他非常想念我,在電話里說等不及了。于是,第二天他開車來接我,誰知道,這一接可就出了事。」

丁俊問道:「出了什么事?車壞了,還是遇到綁匪?」

李映霞苦笑著,緩緩地說:「比這些都要糟。因為他心急,急于跟我見面,就開了快車,結果不幸在中送跟對面的一輛車撞個正著。對面那個司機受了重傷,雖然殘廢但活了下來,他卻當場死亡,連尸體都不太完整。」

說著,映霞幾乎要哭了出來,但她還是忍住了。

望著美人泫然欲泣的樣子,丁俊心里發酸,起了愛憐之心,真想擁她入懷,仔細疼愛一番。可是對方既不是貞姬,也不是芳子,更不是美子、葉子、順子、百合她們,對方是李映霞,自己還是缺少膽量與魄力。剛才的教訓,就是個例子,自己沒必要再自取其辱。

丁俊不能有所動作,只好動嘴說:「李老師呀,你也不要太固執,這些的不幸也許是命中注定,這幾個癡情的男人看來就應該那么失去生命,你不要覺得內疚。況且,他們的死并不是你直接造成。如果我是他們中的一個,我也覺得死而無憾。」

嘴上如此說,心里卻想,還是活著好,活著才有希望,才可能達到自己最后的目標。死了可是一了百了,什么都完了。他們都死了,可我還活著,那些死掉的朋友們,一路走好,我會繼承你們的癡情,替你們照顧好映霞。

映霞聽了丁俊的話,連連搖頭道:「為我而死的男人已經不少了,我可不希望再把你賠上。你現在的命寶貴得很,絕對不能死,如果你死了,貞姬與芳子怎么辦?她們以后依靠誰呀。」

丁俊笑著說:「是,是,是,我也想長命百歲,生一幫兒女,爭取四代同堂。」

心說,愿望雖好,誰知道我還能不能活過今天呢?

李映霞闔了一會兒美目,再度睜開時,說道:「這回你知道我全部的不幸了吧?你有什么感想?」

丁俊沖口而出:「生命不息,奮斗不止,只要活著,就要往自己的目標沖鋒,絕不受外力的影響,受他人的破壞。愛情也是一樣,認準方向,絕不后悔。」

李映霞聽了,凄然一笑,拍拍丁俊的肩膀,說道:「好小子,我贊成你,你就按照你說的對貞姬與芳子。不過我提醒你呀,不要把力氣用在我身上,我是個不吉利的人,誰想當我的老公,首先得去鬼門關。」

丁俊淡然一笑,說道:「李老師,我已經去過一次鬼門關,而且順利通過,不會再死第二次。」

李映霞臉一板,說道:「好了,不鬧了,我的故事已經講完了,你也已經達到目的。現在,咱們也該去見我哥哥,他一定是等得急了。」

說罷,以鏡子照照臉,然后端正姿勢,啟動了車。

丁俊真希望時間能停止,更希望她的故事能一直說下去,直到地老天荒,就不用去跟人拼命。李映霞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呀,只管開車、向她的哥哥家去。

李映霞情緒好多了,偶爾跟丁俊說幾句話,而丁俊的情緒則變壞了。他感覺前方有一個血盆大口,自己正加快速度,向它投奔而去。事到如今,也不能告訴李映霞實話呀,只好打腫臉充胖子,硬著頭皮見仇人。

該來的總要來,該到的地方總要到,風景變換,還是來到了李老頭家。當車子停在大門口時,大門一開,李老頭已經從門里走出來。他不動聲色,還是很有風度,笑容可掏,似乎今天并不是決斗,而是要宴客似的。

在門口下了車,李老頭向丁俊一點頭,然后對李映霞說:「你上醫院看看凱文吧,他來電話說,特想見你。丁俊交給我了,我不會虧待他的。」

李映霞不情愿地點了一下頭,向丁俊看了一眼,開車走了。她一走,丁俊的心就一下子提了起來,因為最關鍵的時刻到了。

李鐵仁朝門里一指,說道:「丁俊,請進吧。」

丁俊瞅了他一眼,說聲:「謝謝。」

然后大步向里走去。這個時候,不管你多么緊張,也由不得你了,反正到了這種地步,不堅強都不行。

二人進了門,李鐵仁將門關好,丁俊一瞧,這里真是與眾不同,院子雖大,卻只有兩排平房。而且,丁俊還發現,這里的墻都用石頭砌成,墻的內側還有一些奇怪的圖案,似乎像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像。

李鐵仁走在丁俊身后,說道:「丁俊,照你跟我妹妹的關系,我該請你進屋喝杯茶。」

沒等丁俊說話,血魔搭腔了,說道:「李老頭,你又何必惺惺作態呢?今天咱們是你死我活的決斗。來吧,茶就不喝了。」

李鐵仁感慨道:「血魔,這本來是你我之間的事,不該讓外人參與。像丁俊吧,他是無辜的,聽我妹妹的口氣,還挺欣賞他。可惜,這么好的青年,可讓你給毀了。」

言下不勝唏噓。

血魔陰森森地笑道:「少來這套。沒有我的幫忙,丁俊早就是死人一個,他哪里還能遇上你妹妹,當你妹妹的徒弟呢?來吧,這就開戰吧。咦,那個老不死的校長呢?」

李鐵仁冷笑道:「對付你這個魔頭,我一個人就夠了。好,丁俊,對不起你了。」

說著,突然舉起胳膊,向丁俊的肩上就是一掌,丁俊一個滑步,輕松避開。接著,血魔就借用丁俊的身體開始戰斗,這身體的主導權是血魔的了。

血魔一轉身,向李鐵仁一揮手,一道綠光猛地射出,李鐵仁知道厲害,不敢以身相試,也揚了一下手,一道白光也射出來。二光相撞一起,綠光擊滅白光,并向李鐵仁射來。

李鐵仁叫道:「來得好呀。」

雙掌突然前推,將綠光推得無影無蹤,盡管如此,他的身子也忍不住退了數步才站住,臉色也變得蒼白。

二人一交手,就知道對方的斤兩。李鐵仁往房后一跳,說道:「到房后來,那里寬綽得很。」

血魔叫道:「好。」

像一道黑光射向房后。

二人重新擺開架勢。李鐵仁眼睛瞪得老大,目光透著堅毅與頑強,這種目光丁俊在李映霞的眼中看到過。當此時刻,他只有任憑血魔的擺布,如果不從,血魔隨時可殺掉自己,就像弄死一只螞蟻。

這回血魔主動出擊,雙掌旋了兩圈,冷笑道:「李老頭,你試試這一招如何?」

雙掌一收一伸,兩股黑霧向李鐵仁撲去,李鐵仁驚呼道:「鬼影出夜。」

心里亂跳。

血魔得意地說:「不錯,這就是我比較得意的功夫。」

說著,那黑霧已經撲到李鐵仁跟前。李鐵仁身子后退,猛地翻了幾個翻子,平地卷起一股大風,將黑霧吹散了大部分。不過,少量的黑霧還是使李鐵仁咳嗽幾聲,并吐了一口血。

當李鐵仁重新站直,血魔說道:「你居然能破得了?」

李鐵仁依然嗓門洪亮地說:「真是慚愧呀,都是祖先留下的本事。」

血魔大怒,叫道:「這幾個老鬼死了多久,還是陰魂不散,我就不信,我會殺不了你。」

說著,雙掌再度揮舞,當他將功力全都運到掌上時,才倏地推出。這一下可不是黑霧,而是一股無形的力量。

李鐵仁知道厲害,也運足功力,馬步蹲襠,雙掌前推。于是,兩股力量再度相撞。這一下李鐵仁可吃了大虧,只聽啊地一聲,李鐵仁像只斷線的風箏一樣跌出老遠,并砰地摔在地上。

血魔看著他的慘樣,狂笑道:「你是挺厲害,但是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正這時,突然背上一疼,已經被人打了一掌。這一掌打得好重,打得血魔也身子搖了搖,就要吐血,但他并沒有吐出來,而是憋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回身一掌,正打在那人身上。只聽一聲慘叫,那個人也摔了出去。

一回頭,發現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校長。原來,他躲在暗處,眼看形勢危機,便不顧自己的安危,拼死打了一掌。因為血魔將功力都用在打李鐵仁的那一掌,因此,功力打了折扣,防范能力下降,因此,校長才能偷襲得逞。

而血魔也不好受。他的身子又晃了晃,張大嘴,吐出了好幾口血,實在忍不住了,才坐在地上,開始運功。而李鐵仁呢,傷得不如血魔重,他從地上爬起,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走到血魔跟前時,本想不顧一切地沖上去,跟他做最后的拼命,但是他想了想,還是走向校長。他走到校長跟前,將伙伴扶了起來,問道:「你怎么樣了?」

校長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艱難地說道:「沒事,沒有事的,我還死不了。你快去,快去殺了他,留他是個禍害,不要管我。」

說著,使足力氣,將李鐵仁推開,然后自己又撲通倒地。

李鐵仁這時下定決心,向血魔走來,這時血魔卻突然站了起來,跟沒事兒人一樣。李鐵仁一怔,隨即明白怎么回事,說道:「丁俊呀,我知道血魔受了重傷,已經無法再打,你還是跟我吧,我幫你把他的靈魂趕走,只要你聽我的。」

丁俊猶豫著,說道:「這個我不能輕易同意。」

這時血魔笑了,他咳嗽著說:「李老頭,你練魔法,可以用你的功力將我的靈魂給吸出來呀?不然,你就殺了丁俊。不過,我看你不會殺丁俊,如果你殺了丁俊,你妹妹那里你怎么交待呢?你難道看不出來,你妹妹對丁俊有意思嗎?」

說著,又不斷地咳嗽。

這事可叫李鐵仁為難,如果殺吧,可惜丁俊了,他是妹妹的徒弟,殺了他,妹妹那邊不好交待。如果不殺,今天這事不是前功盡棄了嗎?這可如何是好?

那邊的校長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大喘著氣說:「殺了他,殺了他,不能手軟,為死去的哥們報仇。」

一提起死掉的哥們,李鐵仁心腸狠了。是呀,這個人連殺了自己三個弟兄呀,不能留著他。妹妹呀,只好對不起你了,你不要怪哥哥,丁俊現在不是純粹的丁俊,他是惡魔呀。

他這么想著,便朝丁俊猛地一揮手,一道白光射出。丁俊雖不懂法術,卻懂武,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身子一側,便閃了過去,這使李鐵仁心里沒法子了。自己的功力在剛才跟血魔的拼斗下,損失了十之八九,以十之一二的本事,能殺了丁俊嗎?如果我的功力沒有耗損,完全可以將血魔的靈魂從丁俊身上吸出,并且將他的靈魂消滅,使血魔成為歷史。問題足以現在的功力根本做不到。

他轉頭看了看校長,那可憐的樣子,如果不及時救治,很可能就會沒命。再看看丁俊,殺掉也真是可惜。不如今天到此為止,只要活著,還會沒有殺血魔的機會嗎?

于是,李鐵仁說道:「丁俊呀,你走吧,今天的決斗就這樣了。」

血魔聽了狂喜,說道:「李老頭,總算你還識相。這回比武很不公平,你們一起上,我不反對,可是這老家伙偷襲我,可是犯忌的呀,虧你們干得出來。」

李鐵仁哼道:「血魔,不要得了便宜就賣乖,今天放丁俊走,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不過,咱們的帳還沒有完呢,改天,我還會找你大戰。」

血魔爽快地說:「好,隨時奉陪。」

李鐵仁想了想,說道:「半年之后,我還會找你,你就等著受死吧。」

血魔笑了,說道:「誰知道受死的是誰呢?」

他想,只要今天沒事,對自己還是有利。本來,按他的打算,今天絕不會敗,可是自己有點得意忘形,忽略了他有校長這個幫手。

李鐵仁說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血魔問道:「什么事?」

李鐵仁慢慢地說:「不準傷害我妹妹。」

血魔答應一聲,說道:「好,我不傷她,但你也記住,不準利用她對我不利。」

李鐵仁哼了一聲,說道:「丁俊,你走吧,今天的事就算了,李伯伯不會怪你。」

丁俊嗯了一聲,說道:「再會了。」

說著,看看地上自己的血,又瞧瞧那邊躺著的校長,心情很復雜地向門外走去。此時,血魔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個身體又由丁俊自己控制。因此,他還是丁俊。

出門之后,丁俊感到一種解放似的輕松,輕聲問道:「老家伙,你怎么樣?」

半天之后,血魔才哼一聲,但什么都沒有說,估計傷得挺嚴重。

丁俊又問道:「你傷得怎么樣?」

又過一會兒,血魔才回答道:「還活著,還活著呢。」

聲音很低,很小,也很模糊,像隔著千里萬里發出的一樣,之后,就沒有聲音了。丁俊知道他情況不妙,心說,如果他此刻死了的話,也許就是自己的福氣呀。

丁俊在路上攔了輛計程車,向自己的臨時住所駛去。今天能活著回來,對他來講,已經是萬幸了。如果李老頭非要殺掉自己,自己能不能活到現在,還真不好說。看來,李老頭這人不錯,我應該感激他,他到底是李映霞的哥哥,挺有人情味兒。此次的大恩,以后有機會一定報答,此次死里逃生,可說與李映霞大有關系。

當他回到住所之后,感覺自己好像又死過一回。

他吃過午飯之后,太郎回來了。太郎一個人回來,身邊既沒有順子,也沒有葉子,他進來的時候,丁俊正站在窗前發呆。

太郎一拍丁俊的肩膀,說道:「丁兄弟,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呀?」

丁俊轉頭一笑,說道:「太郎呀,我沒有什么心事,只是我想回香港了。」

太郎一愣,說道:「難道日本這地方不好,使你厭煩嗎?如果是這樣,明天開始,我安排節目讓你開心。」

丁俊一擺手,說道:「不,日本確實是個好地方,這里的環境、人情,都挺好,好玩有意思的地方也多得是,好多地方勝過香港。只是嘛,這里終究不是我的家,我得回去,那里才是生我養我的地方。」

太郎聽了點頭,說道:「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好吧,既然你非得要走,我也不會勉強你。只是你什么時候走呢?我好幫你定機票。」

丁俊想了想,說道:「三天以內吧。」

太郎答應一聲,說道:「一切包在我身上,只是我家里事多,只怕到時不能陪你上飛機。」

丁俊說道:「你家大業大,事情多著,不用管我。對了,你父親的病怎么樣了?那兩位美女呢?」

太郎長嘆一口氣,說道:「老頭子病重,已經躺在醫院,我還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如果他死了,這一大攤子事交給我,我有多頭大。」

說著,一臉的愁容。

丁俊見了哈哈一笑,說道:「我說太郎,公司雖然事多,主事只有一人,只要你事事拿個正確的主意,公司就能像過去一樣照常運轉。」

太郎皺眉道:「愁就愁在公司的業務方面,我并非是個行家,好多事我沒有主意。如果家業敗在我的手上,我可就成了我們家族的罪人,真不知道怎么辦。」

丁俊說道:「這個不難。你雖然不是內行,但公司里有行家呀,只要會用人,你一樣能當好公司的老大。」

太郎點頭道:「這倒是。只是我對他們不是那么信任,我看,兄弟,不如你進我的公司幫我吧。我給你很高的薪水,還升你當經理。」

丁俊聽了一笑,說道:「太郎呀,這怎么可能呢?我還是個學生,我對你們公司的業務更是個門外漢。不好意思,這個我幫不了你。」

心說,即使能幫,我也不能留下來,香港才是我牽腸掛肚的地方呢。

太郎抓了抓頭,說:「看來事情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但愿老爺子能多活幾年。對了,兄弟,下午你不是沒有事嗎?」

丁俊說:「事倒沒有。」

太郎兩眼放光地說:「兄弟呀,我發現一個好去處,那里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干脆你跟我去吧,咱們玩個痛快,讓你這趟日本之行,終身難忘。」

說著,太郎咽了口口水。

丁俊聽了搖頭,說道:「太郎呀,你還是自己去玩吧。我不習慣于那個場合,更不喜歡那個場合里的女人,我跟她們格格不入,還是免了吧。」

他說得很堅決,不容商量。

太郎看了看他,說:「兄弟呀,我有時真不了解你,作一個男人,你怎么會不喜歡那種風月場所呢?你看看我呀,只要有美女出沒的地方,就少不了我太郎。好了,既然你不想去,得了,我也不虧待你,我把葉子跟順子調回來好了。」

丁俊一擺手,說道:「太郎呀,不用了,今天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不要女人。」

太郎眨了眨細長的眼睛,說道:「那好吧,我不強迫你。我可要逍遙去了,有事打我的電話呀。」

丁俊一點頭,太郎便興致勃勃地走了,瞧那個架勢,就像一個即將要登基的太子。

他躺下來想心事,剛想了沒一會兒,只聽仆人說:「東喬美子來了。」

丁俊哦了一聲,便走出房間,一進走廊,就看到了美子的身影。一到面前,美子一臉的不滿,說道:「丁俊呀,我不來看你,你也不去看我,你也太絕情了吧。」

丁俊將她拉入房間,說道:「我這不正準備明天去看你嗎?」

美子眼睛一亮,說道:「真的呀?」

她穿著吊帶小衫,一條半仔料短褲,露出兩條結實而圓潤的大腿。男人見了,不僅手癢,也都想多看幾眼。

丁俊回答道:「當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的。」

說著,就拉美子坐到椅子上。

美子注視著丁俊,說道:「我輸給你師父,敗得那么慘,你也不去安慰安慰我,我心里好不難受呀。」

說著話,皺起眉頭。

丁俊表示道:「美子呀,你敗在她手里可不冤,她是個高手,你就當學個經驗。」

美子知道自己比李映霞差遠了,但還是不服氣,說道:「她比我厲害,不過是因為我沒有她的經驗多,也不如她的年紀大。只要我努力幾年,我一定會打倒她。」

丁俊聽了暗笑,嘴上說:「好哇,好哇,到時候我幫你約她比武。如果她不去,咱們找上門去。」

美子聽了高興,笑咪咪地說:「就是,就是,不過那時候你可不準偏心吶。你這個老師長得太美,這實在是不應該的事。」

丁俊聽了苦笑,心說,人家就長這樣,有什么錯呀,你還能讓人家長得丑點嗎?丁俊笑了笑,沒有出聲,說道:「美子呀,我跟你說,我三天之內就要離開香港了,以后咱們電話聯系吧。」

美子啊了一聲,拉了丁俊的手說:「丁俊,你急什么呀,多待一些日子吧,反正也還沒開學。如果你覺得在他家住著不習慣,不如到我家去吧,我家地方大著呢,咱們交往也比較方便。」

說到這兒,美子的眼里閃著異彩,這是親熱的暗示。

丁俊嘿嘿一笑,說道:「既然你對我那么真心,不如咱們現在就『交往』一下吧。」

說著,將美子一把摟進懷里,一只手也在她的大腿上徘徊,光滑而微涼的手感,令丁俊大為過癮。

美子在他的懷里扭了扭腰,說道:「我是很想,只是來不及,我媽在門外等我呢。」

丁俊親了一下她的臉,說道:「這么不巧呀。」

話音一落,已經聽到外邊響起幾聲喇叭。

美子一指窗外,說:「聽到了吧,這是我媽媽在喊我呢。」

說著,站了起來。

丁俊也站起來,問道:「你們要去哪里?」

想到百合的萬種風情,丁俊真是激動極了。

美子一撇嘴,說道:「我媽要把公司交給我,要帶我到公司學習,說足以后好處理業務。不然什么都不會,公司給我也會垮掉。」

丁俊嗯了一聲,說道:「你媽倒是挺有遠見,只是這樣的話,你哥哥可就慘了。」

美子嘿嘿一笑,說:「誰叫他運氣不好,又無德無能呢。相比之下,我媽還比較疼我,就算我哥知道我當繼承人,他也沒招。」

說話時,外邊又有喇叭聲。

美子一皺眉,說道:「丁俊呀,我真得走了,不走的話,會影響大事。我媽一生氣,說不定會改主意,那么多的財產可不能落到我那敗家子的哥哥身上。」

說著,就要往外走。

丁俊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一掃,說道:「你好像忘了點什么事吧?」

美子不解,但一見丁俊的目光在自己的禁區轉,嘻嘻一笑,沖過來一伸嘴,在丁俊的嘴上一親,與此同時,還伸手到他的胯間,實實在在地摸了幾把。

丁俊嘆氣道:「這只是毛毛雨呀,一點都不過癮吶。」

美子一瞇左眼,說道:「丁俊,我一定會幫你送行,到時咱們好好聚一下。」

然后說了聲「沙唷娜拉」,就像一陣風般地飄走,走廊里只傳來清脆的腳步聲。

房間里又恢復了安靜,丁俊一個人在房間踱步,尋嗯離日之前,應該做點什么。他將要好的女性想了一遍,發現自己最該聯系的人是最愛的李映霞。她不是也要走,跟我一起回去不挺好的嗎?有美女相伴,旅送一定開心。

可是一想到李鐵仁,他就有點猶豫。雖然李鐵仁的敵人是血魔,不是我,可是自己也脫不了關系,畢竟血魔寄生在自己身體里。今天如果不是對方顧慮自己是丁俊、是李映霞的學生,只怕自己此時已經見了閻王爺,這是多么矛肩的事呀!

李鐵仁跟血魔是死對頭,跟自己卻不是。自己是他妹妹的好徒弟,他妹妹卻是我的心上人。

丁俊還是決定跟她連絡,不過,不等他聯系,李映霞已經先找上他。天黑之前,仆人來叫,說是有電話,丁俊出去一接,就聽到了李映霞的聲音:「丁俊吶,你今天怎么走得那么急呀,也不等我回來,我還打算弄點好吃的請請你呢。」

一聽這話,丁俊心里無限溫暖,似乎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都忘了。心想,她竟然這么關心我呀,有這樣的大美女關心,我還有什么遺憾呢。

丁俊解釋道:「我因為太郎這邊有點事,就提前走了,沒有別的原因。」

李映霞吁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在我哥家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沒有問題就好。」

丁俊覺得有必要向她提自己的事,他說道:「李老師呀,我已經決定三天之內回香港,你呢,要不要回去?如果你要回去,咱們一起走呀。」

李映霞嗯了一聲,說道:「我也想回去,這里實在沒有什么可留戀的東西。我已經看過了哥哥,辦完了要辦的事,不過嘛,我得跟哥哥說一聲,然后才能決定。」

丁俊聽了舒服,說:「那就好,到時候咱們一塊走兒。你快點決定,咱們好一起訂票。」

映霞說道:「行,咱們一塊回去。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香港。」

丁俊馬上回應道:「那當然了,香港就是好,香港就是香。」

映霞一笑,說道:「沒有事我可就掛了。」

丁俊就說:「晚安,李老師。做好決定后,快點通知我。」

李映霞答應一聲后,便掛斷了電話。丁俊放下電話,心里美滋滋的,白天可怕的決斗的陰影已經淡多了。他想,能有映霞陪我回去,再好不過。回去之后,就能見到父母跟貞姬,那個小美女一定很惦記我吧。我同樣需要她,需要她的肉體安慰。

丁俊放下電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正往房間走,一名仆人走上樓,說東喬美子又來了,在門外等你呢,讓你出去一下。

丁俊哦了一聲,心說,美子這是怎么回事呀,白天不是來過了嗎?怎么又來了呢?有什么事嗎?于是,丁俊穿好衣服下樓,看看美子有什么節目。

一出大門,只見美子從車窗探出腦袋,在樓里燈光的映照下,她的美目閃閃發光。一見丁俊出來,就說道:「丁俊,上車呀。」

丁俊瞅了瞅天色,又瞅瞅她,問道:「美子,有什么事嗎?」

美子一笑,說道:「我找你非得有事嗎?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你在這里待著有什么意思呀?不如跟我去。我帶你去開心。」

丁俊站到美子跟前,問道:「到哪里兒去?」

美子嘻嘻一笑,說道:「去了就知道。來,上車呀。」

在美子的盛情相約下,丁俊慢騰騰地上了車,美子說聲坐穩了,便開車揚長而去。車一跑起來,耳邊涼風颯颯,丁俊望著昏暗中的美子,說道:「到底去哪里呀?」

美子笑道:「咱們先去喝酒,再去跳舞,然后找地方樂一下。」

說著,她格格地笑了,笑聲放蕩,使人想入非非。

丁俊一摸她的秀發,說道:「今天怎么對我這么好呢?」

美子嘆了一口氣,說道:「誰叫你要走了呢。你走了之后,我就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你,你也知道,我對你可是一片真心吶。」

丁俊點頭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多情的姑娘,對我很真。」

美子哼道:「誰知道你無情無義,從沒有說過要娶我。」

丁俊唉了兩聲,說道:「不是我不想娶你,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呀。如果我娶你,我的女朋友怎么辦?我不能拋棄她。」

美子不滿地說:「好了,不說這個。今晚你可得陪我好好樂樂,不然,等你走了,咱們來往可不會這么容易。」

丁俊爽快地答應道:「好,一定讓你過把癮。」

美子說:「這還差不多,男人得有個男人樣兒。」

說話間,車已經停在一家酒吧的樓下。美子領著丁俊去喝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們全身熱呼呼的,嗯緒都跟酒前不一樣,有點飄飄然。喝完了酒,美子又帶丁俊去跳舞。那是一家迪斯科吧,音響轟鳴,人們瘋狂。一到了那里,人的情緒都會高亢起來,像吃了興奮劑一樣。

等他們跳夠了出來,呼吸著外邊的空氣,都覺得非常舒服,酒氣消失得干干凈凈。美子問道:「丁俊,我的舞跳得不錯吧?」

丁俊回答道:「好哇,相當好,跟舞小姐一樣棒。」

美子吃吃地笑了,說道:「丁俊,你在諷刺我吧?你把我看成跟那些賣的女人一樣。」

丁俊忙解釋道:「沒的事,那是你自己胡思亂想。如果我把你看成那種人,我還會跟你來往嗎?」

美子哼道:「不是就好。」

兩人正說著話呢,從對面來了兩個青年,走路搖搖晃晃,手里各拎著一個酒瓶子,一邊走,一邊大著舌頭說話,偶爾還發出幾聲笑,有時還喝一口酒。

當這兩人來到美子跟前,他們同時笑了起來,笑得非常淫穢,看美子的眼神都相當下流。其中一個說:「這妞挺嫩的,不錯呀。」

另一個說:「很好,用起來一定很爽。」

美子一聽火了,大步走過去。那兩人又笑了起來,一個說:「小娘們過來了,肯定是癢癢了。」

另一個則說:「一定是欠干。」

美子沖過去,幾腳將二人踢得在地上翻滾,酒瓶子也碎了,牙也磕掉了。美子叉腰罵道:「他媽的,連你姑奶奶也敢惹,你們嫌活得太久了嗎?想發情,回家找你媽干去。操你媽的。」

說罷,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打得兩人連滾帶爬,站不起身子來。

那邊的丁俊一看,就叫道:「好了,好了,美子,咱們走吧,犯不著跟兩個醉鬼生氣。」

美子朝二人吐了兩口口水,罵道:「兩個王八蛋,在家肯定也是當王八。你們老婆不會閑著,會被成百上千的男人干。他媽的,算你們走運。」

說著,美子哼了兩聲,傲然地走到丁俊身邊。

丁俊見美子的這一番表現,忍不住笑了起來。美子問道:「你笑什么呀?有什么不對嗎?」

丁俊就說:「你說話的口吻跟打架的姿勢,跟我們中國人一樣。如果不是認識你,我還以為你不是日本人吶。」

美子笑嘻嘻地說:「以后我不當日本人了。以后我嫁了你,就跟著你,你當哪國人,我當哪國人。」

丁俊并不回答,而是說:「美子呀,好了,咱們也玩夠了,回去休息吧。」

美子說:「好哇,我也想回去了。我需要更激烈的運動,更大的刺激呀。」

說著,拉著丁俊的手。二人一同上了車,心里都期待著下一個節目。

當美子將車開往自己家時,丁俊才問道:「美子呀,你媽在家,我去可不大好吧?」

他想起上回母女通吃一事,那次也就罷了,可自己不能再那么干吧。

美子一邊駕著車,目視前方,一邊回答道:「丁俊呀,這個你不必擔心,我媽今天早上出門,可能得明天中午才能回來吧。今晚就是咱們的世界,咱們想怎么瘋,就怎么瘋,沒有人打擾。就算警察在跟前,也不會管咱們。」

一聽百合不在家,丁俊放心了,說道:「這還差不多。不過嘛,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服侍好我。如果服侍不好,我只好再找一個美女補上了。」

美子固執地說:「那可不行。今晚你就只屬于我,任何人都休想搶走。」

說罷,將車開得更快,那車像箭一樣向前方射去。丁俊知道,美子也很需要自己的深入,這事很正常,食色,性也,誰都有生理需要嘛。

到了美子家,二人先洗澡,畢竟先前又是喝酒,又是跳舞,身上都有汗了。美子家的浴室寬敞干凈,既可淋浴,又有浴池,美子一聲令下,就有人將水放好。那池水清可見底,且飄著白氣。

美子對丁俊說道:「來吧,咱們洗一下。洗好,身子舒服了,干起事來才更好受。」

說著,美子也不管丁俊,自己就脫了起來。

丁俊欣賞她脫衣的一幕。只見隨著美子的動作,粉紅的套裝被脫下,露出里邊黑色的內衣,小小的胸罩跟性感的丁字褲令丁俊雙眼冒火,并且令肉棒沖動。美子像一個脫衣舞女,很輕巧、有技巧地脫著,一舉一動,都挺講究。

當她只剩下內衣時,她并沒有急于將自己脫光,而是像模特兒一樣在男人面前表演起來。她踩著貓步,有節奏地走過來,又走過去。丁俊便看到了胸脯的起伏,屁股的搖擺,大腿的交替,秀發的飄揚,一個女子的傲氣、性感、及誘惑,表現得淋漓盡致,使丁俊的眼睛眨都不眨。

望著這色香味兒俱全的美女,丁俊想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按倒她,插進去,插到底,將自己的急火釋放,讓靈魂跳動起來,飛翔起來。

但丁俊還是忍著,并沒有馬上行動,因為美子還沒脫完,還沒過足表演癮,他要在這個美女最需要,最誘人的時候下手。

美子走了幾圈之后,便將乳罩帶子解開,走了幾步,才放開了手,于是,乳罩飄落,肉球露出。那兩個飽滿的肉球隨著美子的走動,一彈一跳的,極不安分,像在呼喚著多情郎的愛撫呢。

一朵鮮花搖曳在春風里,在需要陽光水分的同時,也需要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