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陳皮皮的爪子一點一點地接近了那屁股,終究是心存膽怯,越到跟前,越是顫顫抖抖。突然間程小月欠了下腰身,去拿櫥柜上擺著的麻油,一只腳就蹺了起來,把裙子下白嫩嫩的大腿露在陳皮皮眼前。

陳皮皮下意識地縮了下頭,手掌也跟著縮了回來。當真是做賊心虛,鬼頭鬼腦地左右看了幾眼,一顆心跳得“怦怦”作響。

媽媽的大腿,他倒是經常看到,早就司空見慣榮辱不驚了。只是有了前天晚上那一件事,心境自然大不相同。使勁兒咽了口涎水,戀戀不舍地看那長腿,貓抓心般地奇癢難耐。只是再要他伸手過去,卻沒了剛才的勇氣!

這時候敲門聲忽然響起,程小月手里忙著,高聲問:“誰啊?”

回頭看見陳皮皮站在自己身后,擺著個龍抓手的架勢,人卻在發愣。哪里知道他的心思,用沾著面粉的手指戳了下他額頭:“你撞鬼了?還不去開門看看是誰?”

陳皮皮如夢方醒,把那魔爪去自己臉上撓了撓,叫:“得令!”

一溜煙兒去了。

來的正是胡玫和齊齊母女兩人,陳皮皮頓時笑花了眉眼,對著大小美女連聲叫請進。胡玫笑著,說:“不用那么客氣,我們可是逃難的,來打秋風,你這么熱情,哈哈,不知道肚子里有沒有在笑我們臉皮厚!”

陳皮皮嘿嘿地笑著,眼珠子早被吊在了胡玫扭動的腰肢上,連“哪里哪里”也忘記了說。再看齊齊,懷里抱著毛毯毛巾牙刷牙膏一堆的東西,滿臉卻是喜氣洋洋,可沒有半分落難的模樣!

程小月聞聲從廚房探出了頭:“說什么見外的話?我請你們都請不來呢,你們肯住,我管吃管喝把你們當菩薩供了。”

吃了晚飯,都收拾停當了,都坐在客廳里邊看電視邊聊天。齊齊就嚷著要打撲克,胡玫也湊熱鬧,說:“平時在家都只我們娘倆,清靜的好似尼姑庵一樣,今晚可算有了玩伴兒,小月你可要陪著我們打!”

程小月拗不過她們,只好也湊來茶幾旁邊,伸手在齊齊鼻尖兒上擰了一下,笑著說:“你張羅得這么熱心,是牌技很好嗎?咱們先講明了,誰輸了,可是要被罰的!就罰……”

她話還沒說完,陳皮皮已經脫口而出:“畫烏龜!在臉上畫烏龜……”

程小月瞪了他一眼:“你腦子很好使嘛!怎么不見你考試有這么靈?嗯……那……就畫烏龜了,睡覺的時候也不許洗,我要你們當一晚上的烏龜!”

齊齊吐了吐舌頭:“誰怕誰?還不知道誰輸呢!”

胡玫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眾人都是莫名其妙,齊刷刷都來看她。她笑過了,才說:“從來只有男人怕當烏龜,我可沒什么怕的。”

程小月才恍然,推了她一把:“你這個媽做得真荒唐,當著孩子的面呢!說這么不像樣的話出來。”

當下捉對廝殺,陳皮皮和齊齊搭檔對程小月和胡玫。兩個大美女今天穿的都是裙子,坐在陳皮皮兩邊,白花花的大腿把茶幾也照亮了。對面的齊齊下身倒是穿了件牛仔短褲,不過那短褲也短到了極致,誘惑自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陳皮皮身在花叢之中,美色目不暇接,只恨程小月少給他生了一雙眼睛出來,兩只眼珠兒四下翻飛,在諸女身上流連忘返,恨不得左擁右抱都扯上床去,哪里還顧得上手里的牌!

胡玫看他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瞄去,專在大腿胸脯緊要處停留,心里明鏡兒似地知道他心里的念頭,又是好笑又是得意,偏偏把手里的牌貼到了自己的胸口上,說:“小猴子這么狡猾,我要防備了你,可不能讓你使詐偷看到我的牌!”

話固然說得漂亮,卻是把胸脯高高的挺了起來,盼著陳皮皮看不到手里的牌,只好去看她的乳房了!

程小月有一搭沒一搭地詢問胡玫家里的情況,腦子里卻在盤算著要怎么安排這母女睡覺的地方:要胡玫去書房睡自然是絕對行不得,看她那眼神,吃了兒子的心都有!這小兔崽子要是和她攪到一起,那真是引狼入室了!要齊齊去睡書房也不妥當,倒似是大人要委屈了孩子一般。難道還要自己去睡書房?那夜的情形在腦海里一閃而過,身上就起了雞皮疙瘩,耳根都熱了……

一輪兒下來,人精兒斗不過狐貍,加上一個心不在焉精蟲上腦的蠢蛋,輸的自然是齊齊和陳皮皮。齊齊大為氣惱,拿了靠墊去砸皮皮,胡玫也笑嘻嘻地拿了筆過來。陳皮皮爬上沙發靠背想要逃跑,卻被胡玫一把扯住了后腿兒,硬生生地拉了回來,不由分說按住了手腳,叫程小月:“快來行刑,不要讓他跑了。”

她這樣壓著陳皮皮,上身就貼在了他身上,一只原本就蠢蠢欲動的天外飛仙咸豬手就被壓到兩人之間。陳皮皮假意掙扎,趁機把手在乳房上摸了幾把,倒也做得天衣無縫!口里叫:“我誓死不從,男子漢大丈夫,死也不做烏龜……”

程小月怕胡玫笑話她護短兒,只得接過筆在皮皮臉蛋兒上畫了個烏龜。胡玫才放了手,轉身之際在陳皮皮小腿上踢了一腳,算做是對他揩油的懲罰,心里卻有幾分舒暢,說:“小月你偏袒兒子!看這只烏龜,畫得也太小了,分明是只四腳蛇嘛。”

輪到了齊齊,早已經縮做一團,裝出一副可憐樣兒求饒:“阿姨……不畫烏龜行不行?我可以給你們翻個筋斗……”

把程小月逗得笑起來:“你原來的英雄氣概哪里去了?”

陳皮皮也拿著筆過來起哄:“同甘共苦同甘共苦,你可不能當叛徒……”

齊齊怒道:“你是哪一國的?你才是叛徒,和她們一起欺負我——我干什么要和你同甘共苦?”

程小月在她臉上摸了一把,一本正經地說:“不畫烏龜也行——這水靈靈的臉蛋兒,我也下不去手,紙條一定要貼,左邊一張,右邊也來一張……”

看著齊齊臉上貼著紙條,卻一臉專注地算她手里的牌。陳皮皮差點兒笑出聲來,又怕被她發覺了,免不了拳腳相加,只有使勁兒把嘴唇撅起來繃住,看上去倒是像要找誰親嘴兒似的。程小月看了氣就不打一處來,在他后腦勺上來了一巴掌:“你打牌還是賣藝?嘴抽筋兒了嗎?”

陳皮皮眼光依次從三個人身上掠過,心中樂不可支,想:齊齊是我的老相好了,哈哈!媽媽我也抱過……嘿嘿!胡阿姨,雖然眼下沒那個了,但是看她對我的態度,早早晚晚晚晚早早都能摸到她的!只要不被媽媽發現,哼哼,自然天下太平。要是有一天,大家都脫了衣服,像現在一樣坐在一起這么打牌,我摸了這個再摸那個,摸他個不亦樂乎,就算是輸個屁股朝天,全身畫滿烏龜,也是一生極樂,死而無憾了!唉,媽媽不讓我和胡阿姨勾勾搭搭,齊齊當然也不肯和媽媽一起陪我睡覺,這兩個人都不許我碰胡阿姨,想要把三個人一起抱到床上,只怕不大容易。媽媽的,偏偏胡阿姨看起來又這么容易上鉤,真要叫人心癢死了。

于老師倒是和媽媽很親近,不過她一向害羞,想必也一定不肯脫光了陪我胡鬧,媽媽?要是知道于老師肚子里有了我的寶寶,早拿鍋鏟把我的頭打進肚子里了!想來想去,這幾個女人,各個單獨脫光當然可以,要想抱到一張床上,那真是千難萬難!——薔薇在就好了,也可以問她討教個方子……不行不行!媽媽和她一見面,馬上開打了,唉,媽媽人長得漂亮,人緣兒卻混得不怎么樣,動不動要打要殺,幸虧是我做他兒子,要是換了別人,早拍屁股不干了……

想著幾個女人赤身裸體妖嬈的光景,悠然神往,連牌也忘了出,舉著撲克在那里傻笑,口水差點流到地上!

三個女人哪里知道他肚子里的無恥,見他發愣,一起催促。齊齊生怕再輸,用手指捅著他的腦門兒,說:“快出快出,你要出錯了牌,輸了就替我受罰。”

胡玫笑得雙肩直抖,那胸脯更是顯得洶涌澎湃,說:“別是被你媽媽打傻了吧?哈哈……”

這一輪倒是輸贏輪轉,一直打到十一點鐘才見分曉——還是兩個小的輸了,齊齊把牌一推,用手在桌子上一陣劃拉,喪氣無比:“不玩了不玩了,你們兩個這叫做以大欺小,我們吃虧了……不算不算……明天我還要上學的,睡覺了睡覺了……”

起身一溜煙兒跑去程小月的房間了。

到了這時,程小月才有些慌,也沒想到該怎么安排。要自己去睡書房,心里竟然有幾分惴惴,明知道兒子夜里絕對不敢真來的書房,可真要讓自己坦坦然然卻也沒辦法做到。正猶豫著,只見胡玫已經去房里拿出了毛毯和枕頭,說:“我來睡書房,你的床太軟,睡一覺起來,腰倒酸了。”

程小月知道她是故意要把臥室讓了自己,再推辭客氣反而讓胡玫過意不去,也就依了她,說:“我去給你鋪床……”

陳皮皮眼珠兒轉著,目送胡玫進了書房,眼看著媽媽從里面出來,順手把門帶了。心里跳了幾跳,那色心從肚子里呼呼升上來,直奔頭頂。卻看見程小月繃著臉站在書房門口盯著自己,真個“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了。把頭一縮,咧嘴給了她一個沒綻放的鬼笑——比哭還難看,打了個哈哈,說:“嗯,媽媽晚安!嗯嗯,我也去睡了……”

轉身進屋,猶自感到背后發涼,屁股發緊,似乎那把無形的劍氣,已經將自己褲帶斬落了。

關上房門,躺在在床上兩腳蹬著墻壁,正在盤算要不要“夜探書房”程小月又推門走了進來。陳皮皮張著嘴看她走到自己床邊,心里跳得七上八下亂七八糟:難道媽媽要和我睡?這個,這個,可有點不大好意思!轉念立刻知道那是絕無可能,雖說自己歷經千錘百煉,功夫也能算得上出類拔萃,不過要說能把媽媽迷得神魂顛倒投懷送抱,那是打死自己也不肯相信的!

只見程小月把臉伸到了自己耳邊,低聲惡狠狠說:“從現在起,你不準出這房門一步,聽到了沒有?你哪條腿邁出門口,我就打斷你哪條腿!”

陳皮皮看她卸妝以后干干凈凈的臉龐,耳邊還沒摘下的耳墜在燈下晃動著閃閃發亮,襯托得老媽美人如玉膚似凝脂,差點忍不住伸舌頭去舔上一口。咽了口水,說:“撒……撒尿,總是可以的吧……”

話音未落,頭上已經吃了個爆栗,只聽程小月哼了一聲,說:“你等著……”

轉身走了出去。

片刻回轉,手里卻拿著個空的大可樂瓶子,丟到了他床上,說:“就尿在這里面……”

另一只手又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接著說:“我出去了,就把門從外面封住,明天早上起來,要是封條開了,你知道后果……”

陳皮皮仔細去看,她手里拿著的,卻是一條不干膠的貼紙!心里頓時大為泄氣,火熱的情懷如同被一泡尿兜頭澆熄,苦著臉,說:“這個……小便可以,要是……要是大便……哎吆……”

頭上又挨了一巴掌。程小月一臉殺氣:“想和我打馬虎眼嗎?要上大號,現在就去,有什么要做的,我就看著你一起做了,等我出去了,你就別再想動出房門的念頭兒!”

陳皮皮用手護著頭:“如果突然拉肚子怎么辦?”

程小月被糾纏得煩起來:“那你就叫我,我起來給你開門——閉嘴!再啰嗦我就把你鎖到衛生間去睡!”

陳皮皮本來打算再問:“我被鎖到衛生間,那你們要上廁所怎么辦?”

但看了看程小月陰沉的臉,哪里還敢問出來!低眉順眼地答應著:“那個……這個要麻煩媽媽早起給我開門,實在是不好意思……”

說完給程小月裝了個天真,肚子里想:唉,這句話說得沒水平,媽媽哪天不來叫我起床?豈止是開門,砸門也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眼看程小月出去,“咣當”一聲帶上了房門,外面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料想是在用不干膠封鎖那扇通往性福的房門了,陳皮皮嘆了口氣,安慰自己:“好了好了,現在可以安心睡覺了……”

安慰畢竟只是安慰而已,明知道外面睡著三個美人兒,能安心睡覺的怕就只有石夜來之流了!如今里面關的卻是只品嘗過了很多葷腥兒的饞貓,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自是理所當然。房間外寂然無聲,唯有這只捉不到老鼠的貓,還在唉聲嘆氣。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突然“吱呀”的一聲響,似乎是有人走動。這只貓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屏息凝神側耳細聽。外面腳步聲輕盈之極,好像生怕驚動了別人。先是開廁所門的聲音,良久,是沖水馬桶嘩啦啦的響聲,接著,那人似乎并沒有回去,而是來到了陳皮皮的門口,站住了。

陳皮皮一時間驚喜萬分,感動得都要哭了:我在打牌的時候,摸了胡阿姨的乳房,她卻不聲不響地裝作若無其事!一定早對我心懷仰慕,現在要學崔鶯鶯,偷偷摸摸地來勾引我了!啊呀,錯了錯了,崔鶯鶯是被紅娘拉皮條才和男人睡覺的。胡阿姨這是在學潘金蓮,呸呸,胡阿姨是潘金蓮,我不是成了西門慶?

那人在門口停了片刻,又踱了幾步,似乎正在猶豫。陳皮皮努力按捺住了驚喜感動欲笑無聲欲哭無淚的心情,躡手躡腳來到門邊,輕輕轉動把手,慢慢地拉開了房門。

雖然經過這樣的大悲大喜,陳皮皮的神智倒還清醒,想:現在不用怕了不用怕了,有人在外面接應,等我和她春風幾度以后,哈哈,再讓她把那封條貼上,媽媽可拿我沒一點辦法!

等到門拉開了一條縫,果然看見外面站著人。黑暗中,那人看到他開門,沒有一絲后退,反而心有靈犀地伸手去抓了門把手,倒像是怕開門弄出響聲一樣。

陳皮皮笑得嘴巴幾乎要咧到耳根了,肚子里面阿彌陀佛哈利路亞地叫著,擠出身子,迎上去一把摟住了。

入懷的身子嬌小玲瓏,卻滾燙似火,湊過來和他接吻。陳皮皮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是齊齊!果然聽見齊齊用極低的聲音在他耳邊說:“你不睡覺,出來干嘛?”

一陣的失望,想:我要偷的是媽媽,誰知道被女兒當中劫了和,這把好牌可真是白白做了。啊呀,齊齊這么出來,也不知道媽媽醒了沒有?要是萬一被她發現了,恐怕我一樣要掛得直挺挺死翹翹!把嘴巴幾乎伸到了齊齊的耳朵眼兒里,說:“有沒有吵醒我媽媽?”

齊齊輕輕搖了搖頭,吃吃地小聲笑,抱住了他的脖子和他臉貼著臉,熱情無比:“我就知道你沒睡,嘻嘻,色鬼……”

陳皮皮肚子里大叫冤枉:我有你色嗎?深更半夜不睡覺,跑來搶你媽媽的老公!可憐我機關算盡,還是栽在你手里了……不過有總比沒有好,管是哪個,先米西米西了再說。抱著齊齊,就往自己屋里扯。

不料齊齊卻不肯,推住了他,小聲說:“要找死啊你,萬一程阿姨起床發現了,我們就完蛋了,我就想……抱抱你……親親你,那個……可不敢的……我們的媽媽都在,現在我們卻在這里偷偷摸摸親熱,你說浪不浪漫?嘻嘻……”

陳皮皮大是憤怒:你把我誑出來,又不肯給我干,簡直是慘無人道喪心病狂天理難容!小娘皮,這樣提心吊膽,有什么可浪漫的……不由分說捉了齊齊的手掌,塞到了自己褲衩里面。齊齊也不掙脫,握住了他的雞巴,隔著衣服抵在自己腿上,慢慢地摩擦擼動,把那件兵器逗弄得怒發沖冠淚水長流。

一個是情意綿綿,一個是欲火焚身,一時間亂作一團,也不知道是誰的手在扯衣服,也不知道是誰的手在摸屁股,更不知道誰的嘴在親誰的什么地方!只知道一個是嬌喘吁吁欲拒還迎,還一個哼哼唧唧獸欲難耐,動靜兒就不由自主大了起來,竟連危險都顧不得了。

褲衩已經扯到了膝蓋,睡袍也都撩到了腰間,天雷地火之際,突然“啪嗒”一聲輕響,書房的燈就亮了!

唉,偶的文學修養實在有限,絞盡腦汁也形容不出來兩個小情人被嚇得花容失色鼻歪眼邪那一副慘烈形狀!總之慘過了棒打鴛鴦有情散,總之慘過此恨綿綿無絕期!總之齊齊是馬上跑了,一溜煙兒,倩女幽魂一樣隱進了臥室,只留下陳皮皮膽戰心驚在那提自己的褲衩。

這時候胡玫開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