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糾纏之中,薔薇忽然一把捉住了陳皮皮的雞巴,作勢捻了幾下。說:「你先放開我……」

陳皮皮大喜,把身子挺了一挺,松開抓她的兩手。滿以為這次要享福了,誰知道薔薇借機突然轉身,快步逃脫了去。自然不肯甘心,追著到了門邊要去拉扯她,卻見薔薇將食指豎在嘴邊,輕輕「吁」了一聲,又向他站的地方指了指。似乎示意他待在原地不要動,等自己的意思。

眼看她進了屋子,窸窸窣窣著響動不住。也沒聽到男人問詢,似乎就睡了。

他滿心歡喜站在門口,雞巴還硬著,也懶得去把內褲遮掩,伸長了脖子瞪圓了眼睛,狀若守株待兔,單等薔薇出來,好一把抱住了偷回自己房里去。

過了片刻,門「吱呀」一聲拉開一條縫隙,一只白嫩柔軟的手臂伸出來,掌中似乎還拿了一樣東西,朝他晃了晃。

趕緊過去接了,入手沉甸甸顫巍巍的柔軟,大小一握,質地頗為奇怪。沒待他反應過來,那手臂就又縮了回去,竟把門關了。心中不由奇怪:她拿這東西給我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又回去了?難道還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準備!嗯,一定是有新花樣要我學,我自己一身本事可多半是她教的,那時候她走的匆忙,來不及傾囊相授也情有可原順理成章。

又等了一刻鐘光景,還沒動靜。自然急起來,卻畢竟不敢推門進去!只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師傅姐姐你再不出來,我這小弟弟可要軟了!唉,她一定是擔心丈夫還沒睡踏實,要等穩妥的時候才出來的。陳皮皮啊陳皮皮,你這么心急可吃不了姐姐的熱豆腐……

念頭還沒轉完,里面「咔噠」一聲,居然熄燈了。心里叫了聲不好,猶如兜頭被澆了一盆冷水。他自幼被媽媽騙過無數次,當然清楚這女人的詭計,心底嘆了句倒霉,還不愿死心,退到院子里又等,盼著薔薇良心發現會來救濟他。可惜那邊早寂然無聲,等到脖子都長了,蚊子叫也不見一個。

月光下看手里東西,似皮如膠,細膩非常。頂端一個大耳,中間鼓起來一片兒,捏著似乎又是中空的。用食指戳了戳,居然擠了進去,果然有極細的一個小洞,把自己手指包得異常緊繃。

用手指挑著晃了幾晃,忽然若有所悟,拔出指頭來仔細研究,果然樣子像是女人下體。終于明白,不由得悲憤無比:我千里迢迢來找你,一路上受盡苦累,你居然給我個假屄!

扎了個馬步,運氣于胸,奮力將手中的物件擲了出去。

半夜輾轉,第二日起來已經八九點鐘。男人已經在外面推了車準備出門,薔薇追到院子說:「我今日帶他去大雁塔玩兒,中午不給你做飯,你外面吃吧。」

男人應了,又從兜里拿錢,說:「花錢不要省,咱結婚也沒請你娘家人,就當親弟待見。」

打發走男人,回頭看陳皮皮出來,就生動了口面說:「鍋里給你留了飯,快吃了我帶你出去好玩的地方。」

陳皮皮翻了白眼兒給她:「不去。我心情不好。」

薔薇欲笑不笑看他:「哦?怎么心情不好了?睡得不習慣嗎?」

那邊哼了聲回一句:「你自己知道。」

薔薇就笑出來,說:「我給你的東西呢,拿出來吧,那東西用過了要清洗的。」

一句話戳中小流氓淚點,幾乎委屈的要哭樣子,惡聲說:「我扔了。你不講義氣,害我在院子里等了半夜。」

薔薇過去在他肩頭捶了一拳,故作嗔怪說:「敗家子,那不要錢買的嗎?我是心疼你才為你想著的,你倒不領情了!換了別個人,誰肯厚著臉皮給你去買?現在沒有了,今晚要是睡不著可別怪我。」

陳皮皮就看著她不說話,幽怨的如同棄婦。看得薔薇心軟,用肩膀輕輕頂了他一下,低聲說:「好弟弟,你要聽話我才喜歡。」

皮皮還歪纏:「喜歡有什么用?我要操屄。」

說的薔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拿手掌在他臉頰上拍了一記:「虧你能說得理直氣壯!要我看,你這一腦子里裝的一定都是精蟲了,難道女人除了用來干這件事,就沒別的用了么?兩個人好,不一定非要做那種事,比如你我,以前睡在一起時候,是喜歡,現在不能那樣做了,仍然還是喜歡。」

「姐姐以前的日子過得辛苦,所以才十分感激你的愛護。譬如一個人掉進臭水溝里,人人掩鼻而過,有肯伸手來拉他的時節,把性命托付的心也會有。」

說到這里,她臉色凝重起來,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遠遠嫁到這里,就是要和過去做了切割,當一個安分守己的女人。你來見我,對我來說恐懼勝過了開心!就算你心里怎么善良,還是連著那些不好的回憶……」

陳皮皮被她最后的話傷了自尊,眼里就濕起來,賭氣說:「原來我是這么不受歡迎的。你也不用煩惱,我這就走。」

繞過薔薇就往外走,眼淚卻不爭氣掉下來,怕被看見丟人,假裝摸自己臉擦了。從他懂事以來被女人斥罵毆打鄙視過無數,卻都沒像今天這么失落過。

忽然身后一緊,衣角被扯住了,硬生生被拉回來。薔薇轉到他面前,嗔了臉斜眼看他:「呦呦呦,還長脾氣了!不要臉的勁頭哪里去了?就算要走,今天也得陪我逛完再說。」

這一日兩人游了大雁塔,看了兵馬俑大明宮……直到要黑的時候才回來。陳皮皮畢竟少年,走幾個好玩去處,之前的不快頃刻不見了,加上薔薇刻意哄他,也肯讓他摟摟抱抱摸摸捏捏,可謂盡興而歸。

回到家里還興致勃勃,邊吃飯邊和薔薇商量明日要去哪里玩。男人接了個電話,跟薔薇耳語了幾句,女人就摔了碗筷跑出去。男人也不理會她,招呼了皮皮繼續吃飯,說:「她就這性子不好,沒個沉穩。」

過了一刻鐘光景,薔薇就回來了,身后卻跟來個女人。

皮皮嘴里還嚼著饅頭,抬頭看見,「噗」地噴了男人一臉,屁股底下裝了彈簧一樣跳起來,叫了聲「媽呀」撒腿就往外跑。那女人敏捷,一個擰身也追了出去,緊跟著院子里傳來「撲通」一聲響,似乎是誰摔了個跟頭,然后是女人氣喘吁吁氣急敗壞的聲音:「別動!再動擰斷你胳臂。」

男人被吐得狼狽,一邊擦拭一邊不解地問:「這么大反應?」

薔薇忍著笑接話:「是啊,看這兒子,媽叫得脫口而出,多親熱……」

程小月骨子里還是看不起薔薇的,這從她那不咸不淡的態度能猜出來。不過好歹也虧人家報信兒,才順順利利捉了妖怪。如今寄人籬下,自然沒底氣的。薔薇家就兩間房能睡人,安排了她和兒子住一間。她有著避嫌的心,卻也不好意思拆開人家夫妻。待皮皮吃過飯,押解他洞房了——不對,是動房……

先前的惱火,這會兒也發不出,回去還有近兩千公里,又不能把他栓在褲腰帶上。這兒子生了叛逃之心,當務之急還是要斷了他后路,就默不作聲去摸他口袋。陳皮皮被摸得肉體發癢,在床上扭來扭去,心里不免恐慌:媽媽今天可有點不矜持,就算幾天沒見很想念我,也不用摸得這么熱情吧!

摸完了全身上下,沉著臉問:「錢呢?藏哪里了?」

皮皮被問得面紅耳赤——難得他也有羞愧的時候,老實把前兩日的經歷又講一遍。末了對媽媽說:「我現在身無分文,窮光蛋一個,你還要不要我?要不你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程小月自然不信,令他把衣服脫了檢查。陳皮皮欣然從命,也不羞澀扭捏,大大咧咧脫光了,把衣服遞給媽媽,嬉皮笑臉問:「要不要扒開屁股檢查?人家犯人都藏那里的……」

話沒說完屁股挨了一腳,差點從床上跌下去。

換做別日,母子同床,這機會如果不做點什么,當然對不起小流氓這稱號,只是眼下自己重罪在身,知道不宜猖狂,最不濟也只好去想那么一想,然后老實去穿了扔過來的褲衩,到程小月腳邊睡了。

與虎同舟,睡得也不踏實,半夜醒來,房里燈還亮著,程小月卻是沒睡,斜躺在那里對著燈泡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迷迷糊糊翻身樓主了那兩條玉腿問了句:「媽媽你怎么還不睡?」

程小月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怕你半夜跑了……」

陳皮皮把臉貼在她臀邊,彎了眉眼兒討好:「我怎么舍得?唉,這幾天我只身在外,每天看不見媽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每次想到受不了的時候,我就含淚唱那首世上只有媽媽好……」

程小月用力把他推開,說:「我有什么好,真好的話你也不會不要我了。」

那貨就又團身粘上去胡攪蠻纏:「媽媽你有多好,自然只有我這個兒子知道了,咱們朝夕相處日久生情,你老人家天天拳腳相見,我這身體日積月累,也就不知不覺習慣了,每天不吃媽媽三拳兩腳,就渾身酸癢大不自在,媽媽,你說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犯賤……」

婦人就被逗得笑出來,忽然又收斂了,雙眼盯著自己胸口,殺機頓現。陳皮皮順著她目光看去,原來自己說話間不自覺就把手掌放在了媽媽乳房上。干笑了兩聲收回來:「騷瑞騷瑞,習慣了。」

美婦人還嫌他離得不夠遠,用腳使勁把他往床邊踹,說:「死遠一點,別挨到我……」

話還沒說完,那邊就伸過來一根手指,輕輕在她胸口戳了一戳,然后飛快逃了回去,躲在床腳沖她吐舌頭:「我碰到你了……我碰到你了……你來抓我啊!」

程小月很嫌棄看了他一眼:「賤樣兒。」

那邊還不肯罷休,趁她不備又過來撓了一下她肩膀,繼續賤兮兮說:「我又碰到你了我又碰到你了……」

可惜他忘了世界上有樂極生悲的道理,那床板不結實,被他這么幾跳竟然塌了一條下去,得意忘形的小流氓正好摔在程老虎身上,半個身體壓住了她,兩人變成對面而視的姿勢。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早忍無可忍,恨得牙癢癢的程小月已經一記重拳迎面打來,砰的正中面門。這一拳怒極而發,絲毫沒留余力,打得小流氓眼冒金星頭暈目眩,兩只手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才定下神來,懵懵看著程小月在那里痛的直甩手。

看他半天沒動靜,程小月又忍不住拉過來檢查,額頭正中居然被打出一枚清清楚楚的拳頭印記。惡氣稍舒,嗔了臉說:「這可不是我狠,你自己犯賤的。你剛才不是很歡樂嗎?我看了很開心,再歡樂一個唄。」

小流氓倒沒悲戚,正色道:「打完了?」

程小月說:「打完了,怎么著吧!你還想打回來嗎?」

陳皮皮忽然咧嘴一笑,說:「君子一言死馬難追,你說打完了就不能再打我了,咱們這一節就此揭過,回家你可不能再反悔。媽媽媽媽你手疼了吧?來我給你揉揉。」

好在床板只斷了一塊,也還沒有大礙,兩人只得躺得再靠近幾分,陳皮皮有了免死令牌,自然心情大好,倒謙謙君子起來,問:「媽媽你怎么這么快就找到我了?」

話一問出,自己已經醒悟,垂頭喪氣叫了句:「叛徒!大叛徒!」

程小月問:「你老實回答我,這次鬧離家出走,是因為我打你還是因為我要結婚?」

看她問得認真,陳皮皮想了一下,說:「因為挨打。」

程小月又追問他:「我哪天不打你了?為什么這次就要跑?」

小流氓被問得啞然,回想以往,果然從來沒在心里惱恨過媽媽的。撓了撓頭說:「那就算是因為你結婚吧。」

「我結婚就那么不好?你要犯這么大肝火?」

「結婚就那么好?」

皮皮反問:「好到你非結不可?」

「結婚有什么不好?有人作伴總比一個人強。」

「我不就是在和你作伴了嗎?還要什么伴兒?」

「我說的是一個床……房間里的伴兒!」

「我沒問題啊,只要你肯讓我上床……」

乒乒乓乓……哎呀哎呀……

「別鬧了別鬧了,打到臉了!」

「你還有臉?」

乒乒乓乓……哎呀哎呀……

打累的程小月坐在床頭喘氣,我們的小英雄陳皮皮趴在床尾神情自若,除去多了一對熊貓眼,全身上下倒也還算完整。顫巍巍伸出一只手來摸了摸媽媽一只腳,說:「打人解決不了問題,看把你累的!我們彼此要冷靜心態,繼續探討解決問題之道。」

程小月從床上下來,摸了鞋子穿上,說:「我跟你沒話說!」

拉開房門就往外走,卻迎面撞在一個人身上,頓時嚇得一個小跳。借著屋里的燈光,才看清站在門口的居然是薔薇!明顯沒防備她會出來,一臉的尷尬望著程小月,隱忍著要笑的意思,又憋得辛苦,臉上肌肉也歪斜了。

陳皮皮在床上看見了,伸著脖子跟她打招呼:「姐,偷聽呢?」

薔薇咳嗽著掩飾:「嗯嗯啊啊……不是不是的……我上個廁所……」

程小月差點羞愧的哭出來,鐵青著臉說:「我也是去廁所……」

陳皮皮嘿嘿一笑,縱身跳下床,提了提褲衩邊緣:「巧啊巧啊,我也想去個廁所,難得大家這么有緣,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塊吧。」

薔薇忍了笑落荒而逃,遠遠扔下句:「我去過了,廁所沒燈你們要小心!」

程小月咬著牙一把將正要出門的皮皮推了回去,反手扣了房門。皮皮還在里面叫:「媽媽你別這樣,我尿急得很。」

只換回程小月惡狠狠的一句:「憋著。」

這時節已經月淡星沉,周遭一發安穩的沒一絲響動。程小月上過廁所,忽然覺得這小院寂靜的可愛,抱了雙膝在門檻上坐了,望著天邊那抹亮色出了一會兒神,想:我每次要和他正經說話,最終都被這魔星胡攪蠻纏過去,到如今還是落個拖泥帶水不清不楚。倘若真有因果,難道就是我從前的不檢點緣故?都說小兒難養,我還以為他一天天長大,終于可以舒口氣,誰知道眼下才是頭痛開始!

她素來好勝,自幼從沒對誰低眉順眼過,養的這兒子的辛苦,也全憑那爭強的一口氣支撐。這時兒子從孩童漸漸少年,眼看要掙脫自己,一步步離她越來越遠,突然就生出幾分惶恐和戀戀不舍!心底隱隱有個念頭浮動,卻不敢細想,只這么一個轉念,已然全身緊縮,頭皮也發麻起來!

躊躇良久,愈發心亂如麻,用力拍了拍自己面頰,長長呼一口氣起身回房。

推門看兒子,正百無聊賴扯了內褲的松緊帶彈自己肚皮,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看她進來,得意洋洋說:「媽媽,這是我的發明,我給你彈一支曲子來!」

程小月沒做聲,自顧自去床邊坐了,看他在椅子旁胡鬧。

想:我要怎么收羅了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