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的太行山上,武林有名的各門派都派了代表出席,東一團、西一團的討論著今日的行止。在昨晚,朱超云拚命的游說總算有了代價,諸門諸派好不容易免於在大敵當前的當兒,陷入自相殘殺、墮入敵計的苦境。道宗的四道君中來了兩個,金道君和鐵道君都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看來被後輩點醒的他們,不知是為了不能奪得武林之牛耳、還是為了中了計而生氣;佛宗的掌教--靈齊大師,一直在蓬下打坐,彷佛對身外事一點都不動於心;儒宗的孔敦銘和法宗的韓仲坐在不同的兩邊,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大家都知道,儒宗和法宗的地域都在京師一帶,其勢力隨著王朝的選擇而起落,一直都明爭暗斗著,大至王朝的政策,小至地方官吏的派任,兩派都會插上一腳。不屬於四宗的門派,就在一旁交換著情報,試圖在這難明的情況之下,討論出一條明路來。

“本來是約了辰時的,怎麼還沒來?”這樣的問句在四周此起彼落,不斷響著。終於,遠遠的地方看到了魔教的標志,一個文士般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看似走得不快,但很快就進了諸派中央。而大隊人馬則在數十丈外的遠處停了下來。

“在下是魔教中的小小管事,不知道東方武林的代表門派選出來了沒有?是否已備好和我教之會?”他作了個四方揖,但語意中卻有著蓋也蓋不住的傲氣。魔教人物是西域宗主,一向自視為大,將中原貶為東方之邊鄙,彼此間都輕視對方。

“我中原沒有代表門派,所有這兒的人都是代表,叫你們教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道宗中的黃龍子大叫著。

“若是沒有代表門派,叫我家教主如何向東方武林宣言呢?”

“做戲就省省吧!”一直沉默著的旋云排眾而出:“所謂的方便向中原武林宣言,只是你們制造中原內亂的奸計,想讓中原各派為了為首之名而起內戰。這種小家子氣的計謀,不足入大雅之堂。如果貴教不想對這里的諸大門派宣言,就閉上嘴回去吧!沒人想讓你們方便行事。”後面的幾句話他加大了聲音,好讓魔教的人都聽得到。

旋云的挑撥有了回應,魔教之中,一個特別華麗的大轎緩緩移了過來,從其他魔教中人跟隨著前進時,那虔誠的神態,就可知轎中人在魔教中的地位。

“不知這位公子是哪一派的高人?”轎中人的聲音柔美動聽,有著強大的吸引力,令人忍不住想看看轎中人的風采儀容。

“是玉無瑕玉教主麼?”旋云施了一禮,話聲極為溫和。

“正是本座。”

“在下西門旋云,新掌西園派。”

“能識破本座心計,公子果然不凡。”

“承贊了。倒不知教主有何苦衷?”

“苦衷?”轎中人顯然不太清楚旋云話中的意義。超云和翔云對望一眼,聳了聳肩,知道旋云這先發奪人的技巧再次成功。

“若無苦衷,教主又何必深藏轎內?眼下中原諸門久候於此,教主卻高坐轎中,未免太過無禮。若有不能見人的苦衷,便請明示,我中原人豁達大度,諒可原宥。”中原諸人聽他這樣譏諷,有些人已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無禮!”轎外兩個相貌堂堂的中年人一起怒喝,但并沒有立時出手。兩人面目相似,看來是兄弟。

“退下!”轎中人淡淡一笑:“本座因私事立誓,在尚未尋得某人之前,不以真面目示人,還請見諒。若有不容,本座也只好得罪了。”

“倒不知教主如何得罪?”旋云也知道四宗之主為了被他搶去了發言權,一直瞪著他,但現在他得全心面對魔教之主的壓力。不知為了什麼,從轎中傳來的壓力使旋云不得不心存戒備,看來這魔教教主玉無瑕果然不是簡單人物,尚未出手就叫人喘不過氣來。

“天山雙鷂,向西門公子請教幾招吧!”微微皺了眉頭,超云和翔云躍進旋云左右。天山雙鷂名震域外,是一等一的高手,雖因不常入關,在中原所知者不多,但有見識之士都知他們的不好惹。

“兩位是車輪戰呢,或是一起上?”旋云伸開雙手,阻住了超云和翔云的前進。

“不論敵人多少,我兄弟倆向來齊上。”

“也好,那就讓在下會會域外的英豪。兩位師兄請為在下掠陣,隨時準備出手。”

“公子想以三人打兩人?”轎中人的聲音中有著嬌嬌的嘲弄。

“天山的兩位高手名震江湖,在下不過後進,不敢平手相斗,那未免無禮托大了。”

天山雙鷂的攻勢一直不能取勝,因為旋云三人巧妙的移動,讓他們一直腹背受敵,一招都遞不出去。而旋云等人也一直未出手,只是轉著圈。外行人看來似是雙方都未出全力,卻不知這是最強力最危險的交手,只要有一點錯誤,勝敗立分,生死便定,毫無轉寰之馀地。在場的高手不少,好些人光看已是額上見汗,心下惴惴,光是轎旁隨便兩人出手已是厲害若此,魔教的實力實遠超想像之外。

天山雙鷂對視了一眼,這是魔教入中土的第一次出手,開拔前教主就有所諭示,此仗事關重大,出手一定要慎重,但一旦動上了手,就絕不能空手而歸,兩人心意相通,不惜有損真元,使出了天山門下最強猛無倫的一式--天地歸心,逼的三人非得硬擋不可。超云和翔云雙雙被逼退了好幾步,旋云的胸口衣服被開了一道口子,掉了一塊玉佩出來,但占了優勢的雙鷂也不好過,忍著才沒有當場嘔血,沒能再進招逼殺。

“住手!”轎中人尖叫一聲。本來她的聲音都是那麼的動聽,沒有一絲煙火氣,但這一聲中卻包含著驚訝和激動。旋云慢慢上前,拾回了玉佩,超云也沖了過來,翔云則站在身前守護。

“掌門師弟沒事吧?”

“沒事。不知教主為何見玉失驚?”

沒有回應,一切是那麼突然,絲制的轎簾來不及飄飛,被轎中人沖破了,玉無瑕一只白皙的纖手抓向那玉佩,姿態之美猶如奔月的嫦娥。旋云推開了超云,身子飄飛了出去,在空中回翔,玉無瑕連續三、四抓都沒有得手。旁邊不只是魔教中人,連中原武林眾人都忍不住叫好,兩人這一抓一退間,輕如拂柳,柔如流水,一絲霸氣也無,都顯出了輕功上極高超的修為,令人看得是心曠神怡。玉無瑕輕盈的嬌軀飄回了轎前。她臉上著紗巾,看不出國色天香,但身段裹在隨風飄飄的淡藍紗衣中,輕盈嬌美、曲線玲瓏的身材卻是大家有目共睹,微微的起伏使她身段更加誘人,果然不愧國色天香,西方第一美女,玉無瑕之名。

“不知公子從何處得來這玉佩?”她的聲音發著顫,彷佛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在下本是孤兒,這玉佩是在下幼時隨身之物。”

“沒錯。”玉無瑕緩緩步上,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纖手輕移,慢慢伸了過來。這一次旋云沒有躲,他伸了手去,讓兩塊玉接在一起,剛好密合著,成了一塊整個的玉佩。

“你身上……在胸前有一塊圓形的紅疤,大概這麼大,”玉無瑕比了一比,“是不是?你右脅有一顆黑痣,鼓鼓的?”誰都看得出她的緊張,藍色的紗衣急速的起伏著。

超云和翔云都愣在當場,他們同門十多年,的確旋云身上有這些標志,但玉無瑕如何得知?

“不錯。玉教主……玉夫人如果知道在下父母之事,便請賜告;若是不愿的話……也就罷了。”超云扶著他,感到這師弟的身體正顫抖著,緊張和畏懼等種種的感情正占據著他。

“你今年二十二了,是不是?我……我好久不見的孩子。”

旋云呆立著,好久才擺開了超云的手:“原來……是這樣。”

“一直沒有照顧你,你……你是否怪我?”玉無瑕顫抖的手揭下了面紗,明艷勝雪、文雅秀逸的臉上有著兩行淚,但仍無損其清麗嬌美。她的美和蘇黛云的冷艷如霜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說蘇黛云是冬季凝雪般的仙子,那玉無瑕便是初春孕育萬物的精靈,就像西王母的傳說一般,玉無瑕的確有著母性的風范。做為旋云的母親,至少也該有四十來歲,但玉無瑕那白凈而毫無瑕疵的臉上,仍有著溫柔少女的神采,絲毫沒有歲月留下的痕跡。她緩步走了上來,手掌按上了旋云的肩。

“別哭了,娘。”接過了玉無瑕手中的紗巾,旋云拭去了她奔溢的眼淚,除了這句話之外,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拭淚之後,玉無瑕鎮定了些:“二十二年了,沒想到你竟成了一派之主。回來吧!讓娘照顧你。如果你愿意,就讓西園和我教聯合;或者你就把西園交給師兄弟們,自己回來,讓娘能補償你。”

“不行的,娘親。”旋云慢慢退後,移到翔云等人的身邊:“西園是我走的路,請恕孩兒不孝,但西方之教不適合我。”

“如果我滅了西園呢?”玉無瑕聲音轉冷:“是否你仍不回來?好好地想清楚吧,我兒!只要你回來,我教保證不碰西園一下;如果你決定不回到娘身邊,那娘只有和你……和你一戰。何況東方是不可能容得下我土中人的,你好好想想吧!”

“超云、翔云兩位師兄,茲事體大,說說看你們的想法吧!告訴旋云該怎麼做。”

“隨你想吧!”翔云淡淡一笑。

“唯掌門之命是從。”超云也表了態。

“兩個人都不想負責,是吧?”旋云笑了笑,轉向玉無瑕:“西園隨時等著西方之教光臨。如果西園幸得不滅,旋云每年會找個時間上凌天崖一趟,以盡人子孝思。我們走吧!”

“把事情說清楚總是好事一椿,”玉無瑕淡淡一笑,連中原武林諸派的代表都看呆了,“西園派不滅,我教絕不掌天下霸權!諸位好好記得吧!”也不見她宛如風吹得起、嬌秀苗條的嬌軀如何動作,玉無瑕已輕移蓮步,回到了轎內。

兩派退得那麼突然,完全不把其他派門的反應放在眼內。

讓超云面對諸派的問題,翔云和旋云很快的下了山,和山下的青云子、金云子和蘇黛云會合。

“你真是那玉無瑕的孩子嗎?”青云問了,臉上罩著濃濃的一片陰霾。如果此事屬實,那麼西園將面對中原諸派諸宗的壓力。西園派的位置在四宗之間,乃兵家必爭之地,老早就受到道宗的覬覦,一向的外交都是以息事寧人為主,并不愿惹上不可解的仇怨。

“看來沒錯。”旋云垂著頭,雙眼閉著,像是在考慮著什麼。

“你……好自為之吧!”青云子嘆了一口氣。

“等回到西園,對這事我自有處置。”旋云睜開眼:“二師叔,現下所有戰力暫由您帶領,慢慢地回來,當心其他宗派的伏擊。翔云師兄也留下來,我先回山上去,向師父請教處理方式。”

“掌門孤身一人嗎?”蘇黛云插了進來:“玉無瑕的目標就在掌門身上,如果說有可能在半路對我們動手,那掌門孤獨一人上路未免太過危險,不如我陪著掌門吧?”

“我也去。”翔云走了上來。

“師姑的顧慮很是。那就請師姑和我同去吧!這一仗師兄就留下來,等會合大師兄再一起過來。只要你們還保存著,其他門派要動手也有顧忌。”

“師弟。”翔云炯炯的目光和旋云交會。旋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眾人之中只有翔云知道他的意思。

“那我們就先走了。”

“她真的是你母親嗎,旋弟?”走在西園上山的小徑,黛云從冷艷的美女轉成了兩人相處時那嬌癡的女孩。

“應該是沒錯。”旋云摟著黛云的纖腰。

“那你想怎麼辦?真的要兵戎相見?”

“不這樣也不行了。”

“我……我也能體會玉無瑕的心情,”黛云的眼淚慢慢滑了下來:“如果我能為你生孩子,我也會想要把他留在身邊。可是我不能夠,做個母親要對決自己的孩子是很心痛的。”

“就像姊姊打下胎兒時的心情一樣嗎?是嗎?”

“嗯。”

“對不起,姊姊。”旋云輕輕拭去黛云的淚:“如果為了這事,我不能在西園立足,姊姊是不是肯隨我私奔?”

“嗯!”黛云用力點了下頭:“只要是你的決定的話,無論天涯海角黛云也隨你去。”

“謝謝你,姊姊。”

“可是我不懂,”黛云貼上了旋云的臉,感到他臉上有著風乾的淚痕:“為什麼你趕著先回來,還不帶翔云?”

“這件事我希望你永遠都不懂。”旋云輕輕一笑,但馬上又回復了凝重的臉色,從大殿那兒傳來了打斗的聲音。

西園的大殿外,紫云子和十來位門徒,正和赤云、白云和幾十個魔教的教徒對峙。魔教的帶頭人是位俊挺的青年,只是膚色太過白皙而無血色,兩眼神氣不明,顯然是個沉溺於酒色之人。

“大師兄,”赤云一陣長笑:“你選的人不知時勢,如果他在太行山做了明智的選擇,我們何至如此?還來得及,師兄放下武器吧!只要你歸順我教,西園之主仍然由你擔當。”

“你錯了,赤云、白云,”紫云子冷冷一笑:“去了太行的人都在旋云的領導之下,就算這里覆滅了,西園的實力仍存在著,隨時都可以回來重建。你看看留下的人吧!他們可都是旋云留下的伏兵,旋云早在出發前就已準備好了應對之策。”

赤云聞言一陣躊躇,所有留下的人雖然都穿著弟子服色,可是他卻一人也不識,再加上他們在赤云等人進入時,護住紫云的動作是那麼熟練,人數雖少,看來卻是并不好惹。原來留下的人都是他和白云子的弟子,只要一發動,全都會聽聽他們的命令,其他人都被帶到太行去了,紫云子只剩獨身一人,赤云等人一下便可輕松奪得完全的控制權,再來迎擊旋云他們,這應該是輕松簡單的事,但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這些伏兵,把一切處置都打亂了。

“那又如何?”那青年一聲長笑,顯然功力還在白云之上,隱可與赤云子比肩,看來在魔教中也是新一代的高手了:“外援未回,我凌風雁倒想看看你老頭一個還有什麼戲唱?”

“凌風雁?哼,師弟也愈來愈不長進,竟會跟這家伙聯手!”也難怪紫云子震怒。這凌風雁是西北一帶最令人發指的淫賊,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也不知有多少了。天山玉女劍本是中原武林在外域的最外圍據點,掌門人公孫玉美而賢慧,也是西園六劍的方外之交,卻在兩年前被這人在飲水中下了媚藥,全門三十五名女弟子在慘糟蹂躪後,被困鎖成為魔教的營妓;公孫玉強壓體內藥力,敗逃數十里,終被此人追上制服,在被他奸淫十馀日後,全身赤裸裸地被釘在玉門關上,從此玉女劍全滅,凌風雁的惡名也從此傳入關內。紫云子搶救不及,只能派門下當時最有能力和默契的三個年輕好手--超云、翔云和旋云,將玉女劍的門人救回,公孫玉一直撐到見到紫云子才斷氣。

“天山玉女劍的覆滅是你下的手?”紫云子的須發無風自動,顯然是氣憤已極。

“沒錯。”凌風雁笑的極陰邪:“那公孫玉騷的很有味道,讓我爽的要死,本來我還想多干她幾天,誰教給你們壞了事。啊唷!不好意思,聽說她還是貴門蘇黛云的姊妹淘,跟你們六劍的交情也很深呢,莫非你也嘗過她?好像蘇黛云也是個美人,就讓我試試跟公孫玉比起來怎麼樣?”

“香主別忘了我們的約定。”白云涎著臉說。

“當然記得,她的前五夜給我,之後她就是你的人了。”

“怪不得五師叔的功力老是沒有進步呢!”旋云慢慢從殿中走了出來,身邊的蘇黛云氣得粉臉發青。

“女人要被開墾過才會漂亮,你這小鬼連這都不知道,哪配當本派掌門?還說什麼我的功力沒有進步,這跟這有什麼關系?”白云怒瞪著,彷佛想用眼光威嚇年輕的門徒,以為這樣可以讓乳臭未乾--他一直這樣以為的--的少年掌門畏怯。

“說你弱是有原因的。”旋云笑咪咪的,一如往常:“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還得拿來當交易的籌碼,如此卑微之人,哪有成大器的機會?”

“說什麼我們卑微?”赤云怒喝道:“我們是西園的元老,對付你也不算背叛。”

“的確不算。”旋云的聲音似可斷金分玉:“叛逆是梟雄的特權,憑你們還不配!”

“說什麼大話?”赤云怒極而笑:“我們倆可是調教了翔云出來的人,說什麼也比你這小家伙強多了。”

“西門旋云?”凌風雁這才說了話。

“沒錯。”

“可別以為你是教主的親生子就可幸免,教主有令,如果你不降伏,可以殺無赦!”

“回去跟玉無瑕說吧!”旋云淡淡一笑:“武林上的道義,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勝敗之間,有力為強。如果她退回西域,我看在母子的份上,可以不滅魔教。”

“你胡說什麼?”不只是凌風雁,連赤云和白云都是滿臉嘲笑的表情,“就憑你?你連現在這關都過不了。西園的主力軍還在數十里的遠處,那還是他們不等朱超云,急行趕過來的結果。看你這小掌門怎麼保得住你門中的美女貞潔?蘇姑娘趕快去洗洗乾凈,到床上去等我吧!凌風雁保證讓你欲仙欲死,比公孫玉被我弄上床,奸的無可自拔時還痛快。”凌風雁看來,己方還占著優勢。赤云和白云既能訓練出翔云這樣的高手,武功應在同輩之上,要擊敗旋云和黛云自不成問題,自己就算不使藥物,對決紫云子也大有勝算,若依道理而言,這一戰本教的勝面占了十足十。

“三師叔和五師叔弄錯了一件事。”不理凌風雁的淫言浪語,旋云冷冷望著叛出的兩個師叔。

“什麼?”

“你們以為教出了翔云師兄這門下第一的高手,就表示你們的武藝在門下是佼佼者?錯了,錯了。師兄的武功早就已經出師,現在他的實力怎是你們能想像的到?”

“那要試試才知道。”隨著話聲落下,三條人影交纏。西園一派本就以輕功和劍術稱名於江湖,赤云子和白云子的輕功更是高強,但卻連旋云的影子都抓不到。像是一點力都不費,旋云的劍輕飄飄地穿過了他們的防守,割過了兩人的咽喉,像是跳舞般地落下地來。赤云和白云落下地來時的面目是那麼的驚訝,死不瞑目。

“果然不錯。”凌風雁不及出手,只看得心神劇震。他輕功也是一流,遠在赤云之上,但也不可能像旋云一般的輕松克敵:“你說要我傳話,看來確有這資格,在下告退。”

揖了揖手,凌風雁轉身就想走,但旋云的聲音卻重重地打在他背轉的身上:“傳話叫其他人就夠了,請你把命留下來吧!明天就是公孫掌門的忌辰,有你的首級,我們才好祭拜。”

魔教的門徒絕非無膽之輩,但接下來的情景卻叫他們嚇的不能動彈,想展開輕功逃走的凌風雁,身子剛動就被背後的劍一劍削下了頭。出手的是蘇黛云,趁著旋云獨戰二人,她已偷進了凌風雁的身邊。如果他全力出手,大概不會這麼輕易喪命吧!但被旋云的話所威嚇的他,根本就使不了全力。

“回去告訴玉無瑕,要滅西園至少要派像天山雙鷂的人物,這種背叛者、小淫賊還不夠看!”

“如果你們能了解我立他為後繼者的原因,就不敢輕舉妄動了,或是你們仍是一樣無謀呢?”

紫云子看著師弟的尸體,長長地喟嘆著,彷佛想把被背叛的傷感一口氣吐出來。

“是什麼原因呢,師兄?”

“旋云入門的五年內,就已練成入門三十六式中的三十五式,所以才能擊敗超云、逼和翔云,”任蘇黛云站在身邊,紫云子陷入了深遠的回憶:“可這最後一式他練了整整七年。兩年前,當他這最後一式練了五年時,我派他去救援全滅的玉女劍一門,那個晚上,他在下山前來找我,和我交手一次,我才發覺他的武功早就超過我了。”

“那時他的功夫應該還沒練成啊!”

“如果你去問他,他會說現在他也還沒練成。師父去世之後,我們五個師兄弟打下了這一片天,將師父傳下的三十六式列為入門必修之招,再加上各自的創見,成了本門的數十套招式。如果照旋云說的,貪多務得反而不能專心,所以他限制自己苦修最基礎的三十六招,務求精益求精,結果就是這樣了。”

“師兄對掌門想要如何處置?”

“看他自己想吧!”紫云又嘆了口氣,終究已上了年紀,這種事還是別插手罷!“我絕不想他回魔教去,從本門開創以來,他是第一個在武學上讓我徹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