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永不可破

嶺南東城,金光乍現,四道靈光圍繞在饕餮四周,牢牢的將這頭兇獸圍住。饕餮似是有感于危險,開始不斷沖撞靈光間隙。鎮魂之陣本為上古靈陣,對著這上古兇獸自是生而克之,饕餮不斷的在陣中呼號沖撞,但均如虎落牢籠一般束手無策,四道劍光不斷激蕩在饕餮身上,饕餮那如鋼鐵一般渾厚的皮膚卻也經不起這般源源不斷的襲擊,威猛之勢不斷衰減,彈息之間已是動彈不得。四人見此狀,均是長舒一氣,自蓬萊始,四人均是密室合練,從未想過剛剛出山便要應對如此強敵,倘若沒有這鎮魂之陣,僅憑四人修為怕不是瞬間便要成為這饕餮口中之食。

巨劍當先,伊人嬌俏的柳依依尤為激動不已,四人之中屬她修為最低,不過剛至“超凡”境,此刻能勝這等魔物,自是心懷大暢,心中竊喜。

“這兇獸已開心智,大家不可放松警惕!”聲若皓腕之月,人似碧月琉仙,如家長一般的觀月不斷提醒著陣內眾人,平日里端莊典雅的蓬萊仙子此刻已是不知不覺間神色冷峻起來,雖是勝券在握,但依然機謹當前。

話剛落音,只見饕餮猛地立起,蟄伏許久的兇獸瞬間找到鎮魂一陣最薄弱之處,龐然大物卻是電光火石一般直朝柳依依沖去,勢如雷火。

“啊!”危急關頭,柳依依卻是不知所措的大聲尖叫起來,忽的,一陣劍光灑落,觀月之聲再起:“穩住陣形,不可妄動!”這一番言語卻是對著一旁的寧塵與柔清,他二人見柳依依遇險,亦是倉促之間準備起身救援,卻未想過鎮魂之陣一旦消散,以饕餮之威,他四人又怎能抵御。此刻幸得觀月提醒,全力穩住陣形,款款激蕩出幾道熒光,灑落于饕餮與柳依依之間,柳依依也并非庸碌之輩,順勢收攏心神,全力迎敵,饕餮這最后一擊終是被遏制,再難有所作為,聲勢漸漸低沉下來,其體形也是越發縮小幾許。

“吾被困南國已久,想不到上清界年輕一輩竟有如此風貌!”一道洪鐘之音傳來,四人頓覺一驚,這鎮魂之陣凝結于嶺南東城上空三百米,豈是等閑之人能夠靠近。

“不好!”而待看到來人面貌,觀月心下大驚,鷹獲面貌榮偉,體內流轉著的至上妖魔之氣已是“顯圣”上等之境,四人此時正維系著鎮魂大陣,焉能阻擋這等魔頭。

鷹獲亦是神識過人之輩,頃刻之間便識出四人之間柳依依修為最弱,瞬息之間,已是飄至柳依依身后,一道掌風襲來,柳依依雖是有所防備,巨劍移至身前,但畢竟修為有限,難阻這南國之王的全力一擊,氣浪掀起,柳依依輕柔的身軀直在風中翻滾,伴隨著那把巨劍一齊被吹向地面,仰面倒去。

“依依!”三人同時大喊,鎮魂已破,三人只能撤陣,觀月精光一撇,鎮定道:“饕餮由我控制,你二人拖住他!”言罷獨自運起劍訣,一套銀光劍雨而落,將氣息奄奄的饕餮困于劍陣之中,雖比不得鎮魂大陣,但困住此時孱弱的饕餮倒是尚可。

青衣坦然的寧塵與白衣翩翩的水柔清對視一眼,眼中各自揚起戰火,極有默契的雙劍齊出,朝著鷹獲方向攻去。鷹獲卻是不屑一顧,體內神通運轉自如,雙手大開大合,猶如雄鷹展翅般傲視四方之威,掀起層層氣浪,將二人攻勢完全瓦解,二人受阻于這滔天氣浪,猶如人在狂風中搖曳,動彈不得。

“啊!”一聲微弱呼喚響起,引得寧塵側目,卻見常年戴在水柔清頭上的白色斗笠卻是被氣浪掀開,一張傾世之容顏展露在寧塵眼前,長發飄灑于空中,嬌顏亦是一覽無余,寧塵恍惚想到:先前還以為她相貌不揚,想不到竟有這般出塵面容,如冰蓮綻放般震懾人心!縱是見慣了天下絕美的師傅,亦是惶恐而覺這眼前女子更為素雅清絕,此時身側的柳依依與觀月本都是美人仙子,但都被這白衣嬌顏給比了下去。

“好美!”這一聲喚,卻是發自肺腑,寧塵本是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但一聲雄音響起,卻不得不令他冷靜下來,鷹獲雖是一國之主,但依舊被這氣質出塵的南海仙女所折服,心下嘆道:“上清之冠,莫過于此!”眼神微醺,許久之后卻又露出精光,笑道:“老夫不近女色多年,今日怕是要破戒一番了!”

寧塵心下大怒,心道:柔清姑娘剛剛才受滅門之痛,此刻焉能如此受辱。男兒大丈夫,定要護住這清麗佳人!手中玄陽劍玄光頓生,渾身燃起金燦之光,玄陽之勢頓起,再度朝著鷹獲攻去。

“哦?英雄救美?”本欲攻向柔清的鷹獲及時撤手,眼中露出幾許贊揚神采,頗為狂傲:“玄陽后人?當年我未能領略玄陽老兒神通,今日,莫怪我以大欺小。”出手猶如驚濤駭浪般兇狠果決,直取寧塵面門。

玄陽之力自是強橫當道,但寧塵獲劍靈指點日淺,修為較之鷹獲更是足足差了一個臺階,須知這上清五階“混沌、化清、超凡、顯圣、羽化”看似層層相連,實則每一階都有著千壤之別,寧塵超凡之軀,得玄陽劍相助雖是有所增益,但面對著顯圣一級的鷹獲卻是如同以卵擊石般無力。寧塵手持神劍勉力應對著鷹獲的重重攻勢,鷹獲的大手似是有披靡天下之意,揮斥之間氣浪翻滾,威力無窮。

“我來助你!”倒地而起的水柔清一聲厲斥,舉劍而來,除卻了斗笠的她舒展神劍,宛若天仙一般神采奕奕,其劍勢之剛猛,劍氣之浩蕩,竟是絲毫不輸身為玄陽傳人的寧塵。

“來得好!”鷹獲狂嘯一聲,本就猶如洪鐘之聲的他再度變幻,聲色巨厲的一聲長嘯,猶如獵鷹高呼、雄獅怒吼般震懾人心!僅僅這一聲山呼,便令得二人收住攻勢,運功抵抗這股聲波攻勢,短短瞬息,城下百姓宛若瘋魔一般痛苦搖曳,而遠在一旁的觀月竟也面露愁容,極為難受。寧塵與水柔清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神色痛苦,而暈倒在地的柳依依也是猛的吐出一口膿血,魔音浩渺,山呼海嘯!

鎮魂之陣能制住饕餮,卻再也無力制住這南國之主,玄陽之子屢次化險為夷,但此刻卻連站起來應敵都略顯困難。嶺南南城,四大家將依舊奮勇當先,神箭頻出,阻擋著南蠻大軍前進的步伐,士卒們依舊奮勇當先,悍不畏死,守衛著嶺南城中的妻兒老小,然而他們心底里都有著一絲擔憂,東城如何了?

忽的,一道紅蘊突然降臨,籠罩在整個嶺南的上空,南蠻大軍攻而不得,守將神箭亦是射而不出,竟是將整個嶺南隔絕起來。一道低沉而熟悉的聲音響起,響在了所有嶺南軍民的心頭:“嶺南,永不可破!”

昏迷郁郁的劉驚濤猛然驚醒,四大家將紛紛抬頭,城中的軍民亦是仰視天空,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懸浮于嶺南天際之間,其貌軒昂英武,戎武一生所積下的雄渾之氣盡顯于人前。

“嶺南王不死!嶺南,永不可破!”城下軍民不知是哪里發出一聲蒼老的呼喚,鏗鏘有力,直懾人心,緊接著,卻是全城之人盡情呼喚:“嶺南王不死!嶺南,永不可破!”

“好強大的怨靈!”觀月緊緊盯著上空的劉啟靈,出言感嘆,而寧塵聞言卻是更為震驚,當日親眼所見劉啟靈喪命于邪煞之手,卻是沒想到此人竟放棄投胎輪回,甘愿化作怨魂守衛在此,遙想起世間怨靈皆因私怨而生,哪里見過這等執念,這還是當年那個修煉噬心魔決,殘食生靈心肺的劉啟靈嗎?

劉啟靈怨魂之軀無喜無悲,怨靈之氣聚散在整座嶺南城間,而自身,卻朝著眼前最大的威脅——南國之主鷹獲而去。

“老朋友,你終于來了!”鷹獲絲毫不見膽怯,面對著與自己沙場相爭數十載的對手談笑自若。

“嶺南,永不可破!”怨靈之軀的劉啟靈依舊面無神采,嘴中僅此一句,忽的全身化為一道赤紅之氣,竟是當日所習噬心之景,全身魔氣迸發,迅猛猶如閃電一般徑直穿入鷹獲胸口之處。

“啊!”鷹獲怒極而嘯,這鉆心之痛滲入全身每一寸骨骼,鷹獲驟然而倒,令人悍然,而穿胸而過的赤紅之氣卻是自鷹獲體內鉆出,化作屢屢青煙,逐漸消散。

“王爺?”城內百姓見青煙消散,均是大驚起來,紛紛呼喊著,尋找著這久違的城主。

觀月瞭望著消散的青煙,閉目而嘆,緩緩出聲:“怨靈之力已是自生前便已思定,誓死守護此城,此刻見得這般強敵,卻是唯有以這種方式來捍衛嶺南,這位城主,真乃當世之人杰!”

寧塵端視良久,心中起伏更甚,遙望著痛苦掙扎著的鷹獲,越發弱小的饕餮以及南城腳下的妖魔大軍,悍然道:“有這等人杰,嶺南,永不可破!”

“撤!”一道微弱之音響起,卻是鷹獲艱難起身,南城腳下的大軍頃刻間土崩瓦解般退去。觀月見狀蹙眉道:“攔住他!”

寧塵水柔清猛然驚醒,雙劍齊出,左右兩點齊攻而來,鷹獲決然站起,一聲悲壯之吼響起,雙臂揮斥,卻是再也呼不出雄音,再也舞不動氣浪,“噗嗤”兩劍,重重插入肺腑,鷹獲不可置信的看著身中受創之處,兇光目露。

寧塵與水柔清再度對視,默契的點首致意,同時抽出寶劍,再度同時劃出一道劍氣,一青一白,直入肺腑。“嘭!”的一聲,鷹獲身軀猛然腫脹,幾瞬之間身軀終是炸裂開來,一代南國之主,就此隕滅。

嶺南城樓張燈結彩,嗩吶之聲此起彼伏,本是年會才有之景卻出現在了這剛剛歷經戰火的城樓。這一戰,得上清界四方高徒相助,得老城主顯靈之威,終是守住了全城人的家園。誅殺南國之主鷹獲與上古妖獸饕餮,這一戰的戰果卻是嶺南歷來戰事中前所未有,雖然慈悲觀滅門,南海干枯這些嚴峻形勢依舊存在,但人們總是健忘的,在小王爺劉驚濤的宣揚之下,一場聲勢浩大的慶功歡宴便在城樓附近鋪展開來。

寧塵望著這滿城的歡愉眉頭緊鎖,不發一言,而城樓頂處春風得意的迎接著眾人道賀的劉驚濤則更為扎眼,寧塵還依稀記得當日這小王爺曾覬覦寧雪美色,幸得自己出現才沒讓其得逞,這般人物,比起他那化作怨靈的父親,簡直不堪入目。

水柔清與柳依依亦是極為不滿,南蠻大軍依舊在城外盤旋不去,雖是群魔無首,但卻不容大意,他幾人不敢妄自離去,卻沒料到這小王爺如此安于享樂,叫人鄙夷。

觀月似是察覺出了幾人心思,淡淡道:“幾位師弟師妹不必如此,這劉驚濤雖是齷齪小人貪花好色,但終究是這嶺南新主,將來嶺南安危還要寄托于他的肩上,無論如何,這般宣揚有助于他的聲望,他日妖魔再犯,才能做到如今日一般全城一心。想來城外大軍群魔無首,不久自會散去,待大軍散去之時,我等也可安心告辭,落得個眼不見為凈。”

幾人心下稍安,不再掂量這少不更事的新城主作為,倒是觀月那句“安心告辭”,卻是引得幾人內心惻隱,幾人均有師門可去,可如今師門已毀的水柔清該何去何從呢?

觀月出言又道:“柔清師妹可先攜令師姐往我蓬萊小住,家師與心慈師太有故,定會全力助你們重建南海的。”

寧塵柳依依卻是神色一亮,紛紛出言相慰:“柔清師妹也可來我紫云(昆侖)小住,我等亦會全力相助。”

水柔清淡然一笑,微微朝著幾位同伴望來,數日相處,平日里言談甚少的水柔清卻是逐漸融入到這個臨時組建的“鎮魂”小隊里,四人均是可敬可愛之人,患難之間守望相助,此番大戰饕餮與鷹獲更是默契十足,一想到他日天各一方,卻是心中有些不舍起來,但此刻的她依然神采冷峻,不留絲毫溫言軟句:“多謝各位好意,誅殺慈悲觀滅門元兇已是靠各位合力而成,如今重建我慈悲觀,自有我師姐妹二人即可,小妹有感于劉啟靈城主那句”嶺南永不可破“,也依然堅信,我慈悲觀,永不可滅!”

聲若百靈,神若冰峰,這般豪言壯語卻是吸引了無數人的眼球,此刻的水柔清斗笠已除,更是煥發出傾倒世人的美麗容顏,城下軍民距離甚遠遙不可覺,但城樓隔席而坐的劉驚濤卻是放眼望來,滿是貪婪之色。

早已對寧塵一桌覬覦已久的劉驚濤卻是不敢妄動,這一桌都是仙子高人,就連那如今臥床不起的柔雨都是自己望塵不及,何況這些能誅殺魔獸饕餮的高人,遙想起那寧塵自府中帶走寧雪仙子,又令如今自己房中的寧煙婊子下山苦尋,此刻卻又左擁右抱,有著這三位絕世佳人,真真是艷福不淺,一股強烈的妒忌之心頓起,眼神不斷的在幾女身側游走。

那柳依依雖是看似嬌弱柔軟之輩,可背中巨劍卻是驚人無比,嬌小身軀卻難掩胸中濤壑,那對緊俏渾圓的美臀更是分外誘人。一側的觀月嫵媚動人,睿智的眼神四處流轉,似是每時每刻都在參悟著人生百態,只是不覺間胸間巨乳隨著她的思維不斷起伏,雖是華服遮身不易發覺,但劉驚濤自是花叢老手,心下斷定:這小娘子怕是敏感之處便在乳壑之間,若讓我有幸撫弄,任憑她智計過人,也得肏得她高潮不已。

最后眼神卻是鎖定在了水柔清身上,白衣雪女的柔清仙子神色最為冷峻,不食人間煙火一般面無表情,青蓮孤傲,寒徹人心,眉宇之間流露出的神采早已不似女兒氣息,而是如同殺手一般戾氣盡顯。但偏偏這位不似女兒神采的仙子卻有著這世間最完美的容顏,秀眉端目,芳華清雅,再美的花兒再美的詞句也似是無法形容的無雙氣質,令人目眩神迷。

這時,水柔清似有察覺般的猛地回頭看來,卻正巧見到這貪生怕死的小王爺猥瑣偷顧的一面,面露鄙夷之色,臉色愈發冰冷,起身朝三位同伴道:“各位,此處太過喧鬧,我去探望師姐了。”

觀月亦有所覺,朝著幾位同伴望了幾眼,見幾人均面露不愉之色,也知這慶功喜宴怕是吃不下去了,起意道:“不如我們同去探望吧,柔雨姑娘也是我輩楷模,此次若不是她,嶺南也等不到我等前來。”

“極是!”寧塵坦然起身,率先跟上水柔清的步伐。

嶺南王府的內宅雖是外人不便進出,但幾人貴為修仙之士,又有此次守衛之功,因而將柔雨安置在王府內宅修養,柔雨安靜的躺在小床上昏迷不醒,饕餮之力甚為強大,柔雨之傷顯然不輕,好在觀月隨身帶著蓬萊閣煉化的仙丹靈藥,搶救及時之下當無大礙。

探望過柔雨,幾人不便打擾,走出房門,各自準備返回客棧休息,可柔雨小屋對面那所房間卻是引得寧塵側目。

那小房四周盡皆封閉無窗,只余正中一處鐵門進出,卻不正是當日劉啟靈封閉自己,發泄魔怔之地嗎?想到今日劉啟靈顯圣,拼得自己魂飛魄散亦是誅殺南國國主鷹獲,心下戚戚,不由自主的向前探去。

昔日咒術封印著的鐵門卻是不再有秘術,微微上了一把鐵索,想來老主人已死,這老主人曾經的密室想來也廢棄了,寧塵這樣想著,正欲離去,耳邊卻傳來一聲輕微的呼吸之音。

聲音愈發急促起來,似是女子呻吟,寧塵微微皺眉,暗道:莫非是這劉驚濤利用此地行那擄來女子茍且之事?疑惑,憤怒之色在臉色浮現,微微凝神,手中一道真氣送出,鐵索一分為二,鐵門發出“吱呀”一聲響動,房中卻是漆黑一片。

“啊!”一聲尖叫傳來,卻是屋內女子發出,這聲音?寧塵心中大覺不妙,一道靈力劃過,漆黑的房間里瞬時亮出幾盞燭燈,只見燭光映照之下,小屋最深處的鐵墻之上,鎖著一位赤裸女子,鐵墻內設機扣,分別鎖住女子四肢,使其不得動彈,但女子臉色燙紅,不斷的扭動著身軀,似是極為難受。

透過那微弱的燭光望向那女子的面容,雖是有殘發遮面,但依然難掩其風華嬌容,溫婉端莊,清純芬芳,若是尋常男兒見了定是移不開眼,可寧塵見了,卻覺氣血翻滾,淚眼摩挲。

“師姐!”寧塵大吼道,猛地劈來墻上機關,一把將師姐攔腰抱起,卸下身上衣物,遮蓋在師姐身上,嚎啕大呼:“師姐,師弟來晚了!”

寧煙扭動的身軀顫抖不已,迷離的眼神之中漸漸鎮定下來,那一聲最熟悉的呼喚將她心中最深處的記憶喚回,“師弟!”寧煙緩緩應道,卻覺口干舌燥,扭頭暈去,嘴角邊洋溢出一絲溫暖的笑容。

“父皇!”南國妖魔大軍營帳,狀若肥牛的鷹兀放聲哀嚎,眼淚伴隨著口鼻之間的液體混淆而出,抽泣之間,肚上肥肉顫顫而伏,顯得極為惡心。達宗喇嘛心下鄙夷不已,對比起鷹獲一派雄姿,這兒子簡直天差萬別。雖是心中不恥,但面上依舊和風微醺,緩緩靠近,再露出一絲悲戚之色,勸道:“少主節哀,眼下軍中無主,還要全憑少主定奪啊。”

“少主節哀!”帳中眾魔紛紛跪倒在地,齊聲勸道。這齊音顫顫卻是將鷹兀嚇了一跳,微微后撤幾步,稍稍緩過神來,“父皇死了,我便是這南蠻之主?”鷹兀猛然醒悟,望著帳中跪倒的眾魔,心下卻是開懷起來,眼中也漸漸露出精光。

“咳咳!”達宗怕鷹兀表露出些許不合時宜之色,連忙勸住,當下問道:“少主,不知您現在有何打算?”

“打算?”沉浸在登基的喜悅里,鷹兀猛然想起眼下情景,卻又不知該當如何,莫如班師回國?一想到回國之后自己便是南國之主,美女絕色任由自己挑選,心下得意起來:“父王新喪,我軍新敗,我軍還是先行撤去,另尋良機而攻。”

“少主,我有一計,可破嶺南!”達宗輕撫胡須,卻是極為自信一般,令得鷹兀迷惑起來:“這嶺南有慈悲觀余孽鎮守,城中戴甲之士皆有一定修為,父王在時尚不可破,我修為遠差父王,如之奈何?”

達宗疾步上前,在鷹兀耳中言語幾句,鷹兀面色凝重,徘徊難決,卻是不知定奪之時,達宗再道:“那嶺南城中多有修仙絕色,不談那日老城主對陣的幾位,就是那王府之中,小人親眼所見,藏著一位芬芳佳人,少主若是攻破嶺南,豈不美哉?”

“當真?”

“千真萬確!”

鷹兀眼中浮現出幾抹淫靡畫面,念想到那清純仙子在自己胯下忍辱求歡之景,口中不知何時已是哈喇遍布,當下得意道:“美哉美哉!暫不撤兵,依達宗先生計策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