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嶺南之變

“淫賊!”一聲狂斥,寧塵縱身一躍,從王府后宅猛地沖出,徑直飛往嶺南城頭張燈結彩之處。玄陽劍出鞘,龍鳴呼嘯,殺氣沸騰,直取還沉浸在花天酒地之中的嶺南小王爺。

“大膽!”這劉驚濤雖是修為低微,但身側卻正有四位家將護衛,這四名家將各持兵刃,合擊布御之下,卻是抵住了寧塵這憤怒一擊。

尖叫聲頓時響徹城頭,臺下歡鬧的百姓還未反應過來,已經有人大喊起來:“有刺客!”,一時間兵馬涌動,亂成一團,劉驚濤有些惶恐的望著寧塵,在四將身后縮成一團,顫抖的問道:“你,你要作甚?”

“塵師弟!”觀月優雅之音傳來,有些急促,寧塵回過頭來,緊緊凝視著柳依依扶著的師姐,猛地轉頭喝道:“狗賊,你辱我師姐,該—死!”言罷,再度火起劍飛,層層熒光劃過,與劉驚濤身前四將劍氣激蕩在一起。這四家將伴隨劉啟靈多年,精通合擊之術,雖修為不及這些修仙之人,但合擊之下,卻也能阻擋住寧塵的怒火,寧塵此刻已是怒火中燒,久攻不下之余,劍法仙術卻是越來越急,從而也越來越弱。

“我來助你!”一聲嬌斥,卻是水柔清拔劍而出,她早看不過這紈绔子弟,此刻見得同伴師姐慘狀,心有戚戚,縱身而出。兩大高手齊出,加之本就常在一起練陣,出招默契自是不必贅言,這一番合擊之下,青紫二光何為一處,較之前威力大了幾倍,四將再無力抵抗,強大氣流沖擊之下,瞬時震得四下散開,雙劍齊吟,劉驚濤退無可退,惶恐之余儀態盡失,跌倒在地,口中不停呼喊求饒。

“師妹住手!”一聲微弱的聲音傳來,卻令得柔清嬌軀一震,猛地甩過頭來,但見柔雨師姐靠扶在墻角,微弱喚道:“師妹住手!”寧塵見狀亦是停手,有感于柔雨仙子孤身守城之德,寧塵對這氣息微弱的仙子抱著一股崇敬之意,當下撤劍拜道:“柔雨師姐還請修養身體,這逆徒不值您費心。”

柔雨微微搖頭,雖氣息奄奄,但眼神里卻透著一股堅毅之光,緩緩道:“幾位師弟師妹,小城主年少無知,卻是品行有虧,但他乃一城之主,若是殺他,這嶺南更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啊。”

觀月緩緩上前,輕聲道:“塵師弟,我知你心有郁結,但眼下南蠻妖魔大軍尚在城外未曾退去,此人若死,怕是城中軍民散亂,若嶺南城破,我們怎對得起南海諸位道長的英魂?”

寧塵聽得不禁咬緊牙關,至親師姐受辱,卻又不得報仇,牙關不斷摩挲出“滋滋”聲響,手中掌心握劍之中更是緊緊相扣,一旁的水柔清也知事不可為,不再言語,緩緩扶起柔雨師姐退去。觀月上前扶住寧塵,潔白玉手緩緩牽住寧塵握劍緊繃之手:“師弟,大局為重,當務之急,還是照看寧煙師姐要緊。”寧塵雙手漸漸松弛下來,望向柳依依背上昏迷不醒的師姐,眼中柔情百轉,久視過后猛地回頭,眼中怒火再現,倒把觀月驚得一顫,寧塵朝著那在地上打滾的廢物王爺言道:“今日之辱,寧塵牢記于心,若再聞汝行茍且之事,必千里而殺之!”言罷不再停留,與眾人各自離去。

劉驚濤顫顫驚驚的度過了這一慶功之夜,腦中似是還未清醒過來發生何事,只覺天昏地暗,直至見到那成為自己禁臠的寧煙被人抱出來才醒悟過來,本以為命不久矣,卻在眾人討饒之下逃過一劫,心下綴綴,但他貴為一城之主,何曾受過如此威脅,惶恐過后,便是無邊的怒火。但眼下,縱使怒火沸騰,亦是不敢表露出來,周邊眾將士雖是明面不說,但暗中的眼神卻是流露出絲絲鄙夷之色,劉驚濤心中暗誓:“總有一天,我會叫你生不如死!”

嶺南城下人群之中,頭戴斗笠的達宗喇嘛卻是將一切盡收眼底,望見劉驚濤最后那陰側的眼神,達宗微微一笑,大事可期矣。

寧塵按照觀月的指示熬制了些許療養仙湯,小心端著走進了客棧的房門,推門便望見床上躺著的寧煙師姐那溫柔的笑顏,皓月微瑕,卻依然春風拂面。

“師姐,你醒了。”

寧煙默默點頭,沒有做聲,只是盯著這心頭千思萬念的師弟看個不停,寧塵走到床前,低頭恨道:“師姐,我未能替你報仇,那賊子!”

寧煙伸出凝霜玉手,緩緩摸了摸寧塵的臉頰,溫柔道:“沒事,能見到師弟,我便滿足了。”

“師姐!”寧塵有些哽咽,心知師姐皆因牽掛自己才下山尋找,此番受難,自己愧疚之心更甚。當下承諾道:“師姐,以后我便一直守在你左右,任何人也不能欺侮你。”

“真的?”寧煙眼中也漸漸閃出淚花,苦盡甘來,有師弟長伴,那便是世上最美的事兒了。忽然,一個模糊的景象在寧煙腦海閃過,寧煙有些遲緩的回過神來,心下綴綴,問道:“那寧雪師妹呢?”

“啊?”寧塵卻是不知師姐突然提起寧雪,腦海中卻是突然閃過自己受傷時日寧雪的貼心照料,又閃過寧雪守在嶺南等他回來,蓬萊之行的歡欣相伴,這份情誼,寧塵卻是早已了然。但師姐受難至此,焉能再顧許多,當下繼續承諾道:“師姐,寧塵說過,以后將一直守在你身側。”

寧煙喜極而泣,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但一聲歡快的呼喚卻是打破了這份寧靜。

“主人,你看誰來看你了?”人未至,聲先到,這活潑灑脫的童稚之音自是出自劍靈小玄之口,小玄依舊是一襲黃衣,但是衣著招展光鮮,卻是比之前精致許多。精靈一般的小玄拉著一位紫衣勁裝仙女,出塵清凈,靈動純潔,正是寧塵剛剛念道的寧雪。

寧雪一臉歡愉,想念寧塵已久,此番正巧借著傳信之故而來探視,剛剛步入房門,卻見房內男女坐在床頭曖昧之景,當下腳步停住,心頭思緒混亂起來。

“你們怎么來了。”寧塵亦是有些尷尬。

寧煙卻是依舊溫潤,微笑道:“是寧雪師妹吧,快進來吧。”

寧雪進得屋內,卻覺自己處境尷尬,心頭發酸,委屈之情漸漸浮于臉上,卻是一聲不發。小玄卻是不知其中究竟,朝著幾人望了幾眼,大笑道:“怎么都不說話了啊,寧雪姐姐,你不是有好多話要對主人說嘛?”

幾人依舊相對無言,卻是一聲嬌笑打破尷尬,貴氣伊人的觀月走了進來,后面跟著的是身背巨劍的柳依依,觀月笑道:“紅顏相伴,寧塵師弟好福氣。”

寧塵搖頭苦道:“觀月師姐修道笑話我,眼下蒼生有亂,嶺南城亦是大戰在即,寧塵哪有心思敢念兒女私情。”寧塵瞧著水柔清不在,好奇問道:“柔清師妹呢?”

柳依依回道:“王府派人傳信說柔雨師姐找她,柔清師姐便前去探望了。”

觀月微笑著走向還在默默無聲的寧雪,開懷道:“寧雪師妹遠道而來辛苦了,想必是師尊有些吩咐托師妹相傳?”

“啊!”寧雪猛然驚起此行重點,連忙咋舌道:“是是,多虧觀月師姐提醒,差點便忘了,玄機師伯算出昆侖瓊華派通天塔根基松動,似有亂象,讓你們盡快趕過去探查一番。”

“啊?”柳依依驚訝道:“我派通天塔常年穩固,怎么會這樣?”言罷又想到先前南海慘像,急忙拉著觀月的手搖著,念道:“師姐,事不宜遲,我們快回昆侖看看吧。”

“只怕你們是走不掉了!”一聲陰側之音傳起,只見客棧人馬涌動,妖魔頓生,寧塵觀月率先出得窗來,卻見那達宗喇嘛在人群之中陰側而笑:“拿下!”瞬時,無數飛箭齊射而出,直朝寧塵這間小房而來,寧塵幾人未有絲毫緩息,仙力催發,劍氣橫生,將飛箭打落在地。樓下達宗卻是好整以暇,也不叫人強攻,而是著身后士卒朝著他們射出這些仙力提煉過的神箭,觀月劃出一道劍氣,身前八卦之陣隱現,如銅墻鐵壁一般阻擋著箭雨,然箭雨過甚,可擋而不可攻。

“寧塵師弟,這人似是有意拖住我們,眼下柔清師妹不在,我們無法結陣,情勢危急,依我看,我在此阻擋這廝,依依師妹與小玄護送寧煙寧雪幾位撤離此地,寧塵師弟你前往王府接回柔清柔雨兩位,我們一齊昆侖瓊華再聚。”

“好!”寧塵不做猶豫,朝著房內喚道:“依依師妹,小玄,我兩位師姐就拜托你們了!”言罷持劍而出,直朝客棧外圍飛去。

達宗卻是不料這一行人應對如此果決,心下稍有不安,急忙催到:“快,給我射!”飛箭越發兇猛,但難耐八卦盾分毫,觀月空中揮舞而結之盾,將幾人護在里頭,毫發無損。

“快走!”柳依依亦是當先殺出,手中巨劍橫掃,一劍便將房內窗臺劈落,幾人順著窗臺飛出,卻見街頭人聲鼎沸,天上黑云密閉,百姓驚恐尖叫道:“快跑啊,妖怪殺進城啦!”

尖叫,嘶吼乃至恐懼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但見妖魔大軍長驅直入,眾人才如夢初醒,這座守衛了如此之久的嶺南城,終是被破了!

嶺南王府,寧塵在漫天箭雨的洗禮下殺出一條血路,曾經守衛嶺南的將士此刻卻將矛頭指向了當日幫助守城的少年,寧塵亦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全身氣血充盈,直朝后院殺去。

后院之中本是鮮花繚繞,芳草繽紛之地,此刻已是血流成河,斗笠遮面的水柔清被眾人圍在中間,手中凝眸劍飛滾翻騰,不斷掀起巨浪沖擊著阻擋之人,然而王府重兵包裹,士卒層出不窮,任她修為高深,依然近不得劉驚濤身前。

劉驚濤端坐堂前,身后士卒卻是架著虛弱的柔雨,刀斧加身,以為人質,劉驚濤得意笑道:“美人兒,今日本王要將你等一網打盡,識相的就束手就擒,乖乖侍奉本王,本王便放過你這癆病師姐。”

“師姐!”水柔清一聲痛呼,卻又不敢邁進上前,師姐乃是慈悲觀除自己外唯一親人,焉能不顧。

“你可想好了,識相的就將劍扔下。”劉驚濤怒斥道。身后刀斧手越發用力,柔雨頸上已臨刀劍,此刻的水柔清在顧不得許多,兩眼一閉,不甘的側過頭去,手中長劍落地。

“師妹,不可!”柔雨言語氣息微弱,但依舊輕喚出聲,微微搖頭,眼中已是淚水涌動。

“哼!不錯,快些把斗笠摘下!”劉驚濤變本加厲,水柔清亦是依言照做,摘下白色斗笠,一卷亮麗長發飄灑,天仙般精致面容呈現眼前,素雅清絕,劉驚濤更是口水一咽,眼中大冒異彩:“快!快飲下這酒,我便放了你師姐。”說完正有一位女仆端上一碗藥酒,不用說定是散功春藥一類,水柔清緊咬牙關,并沒有接過去。

“師妹,你乃我派重興之望,不可啊!”柔雨愈發急切起來。

水柔清眼中泛起淚水,緊咬牙關之后,卻似壯士斷腕一般端起酒碗,卻聽得一聲慘呼響起。

“啊!”柔雨亦是雙眼堅決,柔弱的身軀驅使著她奮力朝著頸下刀斧靠去,一聲痛呼,鮮血淌過,這位慈悲觀大師姐就此隕落。

柔清凝立當場,手中藥酒“嘣”的灑落一地,猶如天旋地轉般痛呼:“師姐!”

“師姐!”兩道聲線同時出聲,水柔清抬頭一望,卻是寧塵飛劍而至,二人對視一眼,眼中均是閃出憤怒火花,心意自通,協力出手,再度掀起血海滔天。

劉驚濤見柔雨慘死,寧塵殺至,卻是方寸大亂,忙呼喚起眼前士卒:“快,快攔住他們!”

“小王爺,本王來助你啦!”一聲熊呼,卻引得地動山搖,身形臃腫的鷹兀赤裸著上身,下身僅圍著一圈綠皮獸裙便直沖而來,緊隨著的妖魔大軍紛紛涌入,頓時將這王府圍得水泄不通。鷹兀大步邁進,便瞧著精致面容,大笑道:“達宗果然靠譜,這嶺南城有如此美人,不枉我一番苦攻”。哪還按捺得住,提起手中大斧便沖殺而至。

寧塵搶先迎了上去,手中玄陽劍橫握,集神定心以擋住這一斧攻勢,雖是謹慎小心,但甫一接觸便知仍舊還是輕敵了,這開山一斧看似有如蠻牛揮舞,實則蘊含至高魔力,鷹兀貴為南國少主,自幼靈丹妙藥洗筋易髓,借妖魔之力練出一副神牛之力,鷹兀自身本就是“超凡”高階修為,但這一身神牛之力足有“顯圣”之威,一斧下去,寧塵氣血涌動,五臟翻滾,一口淤血堆積于口腹之間,好生難受。

水柔清見狀不妙,放下手中攻勢,也朝鷹兀襲去,然鷹兀貴為新主,手下自有能人,鷹兀身后四名獸人模樣妖魔齊出,堪堪擋住水柔清的步伐,這四名獸人卻是人形獸首,分別以“虎豹狼鷹”四獸首級呈現,手中各執一只三叉戟,兵刃交織之間不斷涌出聲聲猛禽嚎叫,甚為驚人,而這四獸卻在這股嚎叫聲中越戰越勇,后力無窮。

寧塵二人面臨危局,亦是毫不膽怯,一心守護嶺南的柔雨師姐慘死于嶺南城主的屠刀之下,這般仇恨豈是強敵加身就能畏縮不前,手中玄陽劍愈發純熟,自劍靈小玄出現授以“玄陽劍訣”之后,寧塵修為便一直在穩步提升,先前跟隨修習“鎮魂”神陣而一直未有所覺,此刻獨自面臨強敵,心中殺意頓起之下,修為竟是猛然提升,步入“顯圣”一境。

這一變化卻是出乎意料,鷹兀不敢輕敵,著身后四獸夾擊寧塵,自己卻轉向修為稍弱的水柔清撲去,寧塵心知不可戀戰,趁鷹兀扭頭之機,玄陽劍一道橫掃,在幾人之間劃出一道劍氣之墻,顯圣之威盛大,驚得四獸未能及時迎上,寧塵便攜著水柔清飛出王府,朝著嶺南城頭奔去。

“追!”鷹兀豈能甘心,忙提上眾人追了上去。

嶺南城頭,四名嶺南家將冷面而立,但見城內殺聲四起,心如刀絞,但城主之名不可唯,故而將矛頭指向了朝著城頭飛來的寧塵水柔清二人。

“放箭!”一聲令下,箭雨飛揚,這用南海仙水洗滌過的仙箭猶如滿天飛語,密不透風,寧塵運出全身玄陽之力堪能揮劍抵擋,水柔清修為偏低,此刻跟在寧塵身后,已是身形不支起來,連番惡戰的她此刻已是心力交瘁。

“看你們往哪跑!”卻是鷹兀追趕而來,身后妖魔大軍亂舞,將二人包裹得密不透風。前有強敵,后有追兵,寧塵二人猶如風中浮萍,不知所措。

“看來我二人今日要亡于此處了。”寧塵默然想到,心中卻是涌出牽絆之人的音容,氣質高潔的師傅,溫婉悲慘的師姐,善良質樸的寧雪,還有小玄,還有眼前的同伴搭檔,他性情孤傲,曾心中暗下誓言即便蒼生罹難,也要護得她們周全,眼下豈能甘心深陷此地。

水柔清亦是心知困境,當下念道:“寧塵,我掩護你撤離,以你修為應有一拼之力。”

寧塵心道水柔清此言怕是要以她性命來護住自己撤離,不由笑道:“大丈夫何懼生死,寧塵不會就此離去,我們合力而戰,雖死無憾。”

水柔清聞言久久不語,默默咬牙,終是回過頭來,卻是朝著寧塵合手行了一禮:“昔日蓬萊初見,是柔清失禮,就此賠罪,今日便依塵師弟所言,合力而戰,雖死無憾!”言罷再度激起全身修為,與寧塵一齊朝城頭殺去。

“吾城子民,焉能愚蠢至此!”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卻是驚得眾人愣住當場,四處張望卻是不見聲音來自何方。

“吾守衛嶺南多年,今日卻是慘遭后輩所禍,悲哉!痛哉!”雄音再起,城頭軍將不再猶豫,紛紛跪倒在地,大呼:“老城主息怒啊!”這雄音卻正是為全城所熟悉,昨日還顯靈的劉啟靈之音。

“啊!不可能的,劉啟靈怨靈與家父同歸于盡,怎可能還會出現!”鷹兀大驚,當下方寸大亂,心道這劉啟靈與其亡父一般修為,豈是自己所能抵擋,眼下他已入城中,豈不是任由這怨靈宰割。后面追至的劉驚濤亦是跪扶在地,痛哭流涕起來,一頓捶胸頓足聲明自己知錯,卻是不聞這雄音再度響起。

“快走!”一聲輕吟在寧塵耳畔響起,寧塵幡然醒悟,急忙拉著一旁的佳人,御劍而起,躍至城頭,趁城頭守軍紛紛跪倒在地之間隙,揚長而去。

行至城外,卻見一身英氣的觀月騰云而落,款款大氣,媚惑天成,寧塵笑道:“觀月師姐果然是你。”觀月聞言輕笑道:“此地不宜久留,家師煉出的易聲丹雖是能幻化聲音,但我用修為將其擴散至全城,這效力便僅此而已,騙不了他們許久。”

“多謝觀月師姐相救!”水柔清盈盈拜倒,雖是搭檔許久,但眼下的水柔清歷經同門罹難,成熟俞多,先前的清冷之氣漸漸弱了幾分。

“言重了,雨柔師姐之事不宜太多牽絆,劉驚濤他引狼入室,將來必會自斃其中,我們先趕往昆侖與依依她們匯合再做定奪。”

三人即可啟程,身后的嶺南城愈發變得渺茫起來,寧塵水柔清恰似靈犀一般互視一眼,紛紛望到對方眼中的憤怒之色,前世以往,后世必一一報之,兩人同時側目,心下了然,有朝一日,必將提三尺劍抱這滔天之仇,可眼下,還不是時候。

紫云山,紫竹小筑院內已沉寂多日,自青竹閉關、寧煙失蹤、寧塵下山出世以來,這小院便再無人打擾,上清之人閉關乃是常事,自是無須旁人操心,卻也無人能尋到此刻青竹仙子的困境。

青竹于床榻之間打座已有數日,身上衣衫襤褸,卻也掩不住她氣質之清雅,自寧夜走后,她便一直在這床榻上冥神打座,意圖恢復修為好走出這被寧夜改造封印過的小筑,然而事與愿違,“極夜丹”藥力深入靈髓,任她如何翻轉逆行,亦是不見效果,但她沒有放棄,也是不能放棄,不敢放棄。若是無法恢復修為,難道真要一輩子守在此處任憑那逆徒羞辱奸淫?

不!一定可以!青竹咬牙凝神,再度將氣息縷平,企圖匯聚出一絲仙靈之力,但依然如同平湖之水不起波瀾,反而落得個氣息散亂,香汗直流。

美人香汗沿著襤褸的衣裙淌下,自肌膚、自柔胰、自妙乳乃至自花穴涌出,卻更是催動了“極夜丹”的效力,全身頓覺無力,一股莫名的酸軟之感涌遍全身,花穴之間,一股水汽竟是自主的冒了出來,青竹妙容扭曲,極為不愿的閉上雙眼,默認著自己身軀敏感如斯的事實,不禁對自己的身軀產生絲絲鄙夷與不恥。但心下卻更加牽絆一些別的東西,比如他那遠在他方的寧塵徒弟,不知他是否也在記掛著她這受難的師傅,心思卻又不知不覺從寧塵跳了回來,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根讓她痛苦讓她憎惡的大黑棒,那個面容可憎的淫徒。

令人不恥的音容,令人窒息的奸淫,這一幕幕仿佛閃電般浮現在青竹腦海,“啊!”一聲慘呼,青竹胯下蜜穴愈發溪流涌動,青竹低下高傲的頭,竟是默默涌出淚來。

“哦?”我的好師叔,這段日子怕是不好受吧!聲若噩夢,驚得青竹猛地抬頭,驚恐、不甘、憤怒,一時間盡皆涌入青竹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