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四章、爭徒弟

商無量是個高大威猛、滿頭銀髮的老者,但肌膚卻細膩紅潤宛如嬰兒。

此時他正坐在後殿掌門的座椅上,聽著三位長老向他彙報,在他這次閉關近一年來所發生的大小事情。

耳朵裏雖然在聽著,心裏卻非常煩悶。

這次閉關又失敗了,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閉關衝擊結丹大圓滿了,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為了這次能順利突破瓶頸,在閉關之前的幾年中他四處雲遊,還經常參加各種大小規模的拍賣會,為自己收集了各種靈藥,還不惜血本在一次拍賣會上,花了他近半的身家買了一小瓶凝翠露。

他是木屬性單靈根,所修習的又是木系神通,這凝翠露極為罕見,對他又是有極大的滋補作用,無論是肉身還是神魂。

在準備行功前,他先把準備好的靈藥煉製成的各種丹藥服用了一半,另一半是打算一旦成功進階結丹大圓滿,為了鞏固境界而服用的。

在開始前,他還把那一小瓶的凝翠露一口氣服用了近半瓶,原以為做了這麼充分的準備,這次沖關一定沒問題,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他非常的不甘心,可是沒辦法,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而且想想還有些後怕。

他在最後眼看沒希望的時候決定孤注一擲,用神念強行提升內丹,結果引起內息暴亂,真氣亂行,差點引起金丹自爆,要不是及時把剩下那小半瓶凝翠露服下,又大把的吃了各種靈丹。

此時的他已經爆體而亡,灰飛煙滅了。

即使這樣,他也受了極嚴重的內傷,內丹上開始出現了絲絲裂紋。

而且神魂受損極為嚴重,這些損傷以他現在的壽元來看,在有生之年恐怕是無法再恢復了,他的壽元所剩已經不足三十年了。

神通的狀態也極不穩定,現在如果讓他跟結丹中期的人交手,他也是必敗無疑。

但這一切還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使他的內心更為苦澀。

如果他修為大跌的消息傳了出去,那血河門的蘇沐河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會趁機打垮青雲派,讓他們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那血河門的門主蘇沐河雖然修為只是結丹中期,卻有句口頭禪:要麼不殺,要殺就殺他個血流成河!

這也是血河門名字的由來。

跟血河門相比,青雲派和合歡宗之間可謂是和睦相處了,兩個門派在同一座山上,一個在山這邊,一個在山那邊,老死不相往來。

合歡宗宗主楚逍遙規定門下弟子不能到山這邊來,不能跟青雲派和血河門的人發生任何瓜葛,違者殺無赦。

當然,如果青雲派和血河門的弟子一不小心,跑到合歡宗的地界上了,也是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去的。

一開始青雲派和血河門的人,還會去合歡宗找自己門派失蹤的人,結果一到那人家就直接把屍體給扔了出來。

如果再多啰嗦幾句,去找的人很快也會變成屍體。

再派人去找,還是沒回來。

最後掌門去了,人家把屍體都擺好,你自己隨便挑,看哪個是自己門派的,或者哪個看著眼熟,可以直接扛走。

如果掌門不願意了,人家楚逍遙就出來說話了:“誰讓你們不把自己弟子管好的?人是我殺的,怎麼樣?不服氣是吧,那咱倆來比試比試吧,生死由命。”

這下不管是商無量還是蘇沐河都沒話說了,人家也是結丹中期啊,這架能打出個什麼結果來?除非真能把對方給滅殺掉,彼此境界都差不多,想真滅殺掉對方,那談何容易啊!

蘇沐河雖然心狠手辣,但在這一點上那楚逍遙並不比他遜色。

而且人家還是結丹中期,修為也並不比他差,所以要是讓那蘇沐河單獨向楚逍遙叫板,他卻是沒那個膽量。

青雲子商無量別看修為是結丹後期,但若要和楚逍遙單獨較量,他若想取勝,那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行。

若說二人聯手對付楚逍遙,這一點他二人連想都沒想過,一來青雲派是名門正派,不屑與血河門這樣的邪派聯手。

二來血河門也不放心和青雲派聯手,怕聯手打敗合歡宗之後,青雲派再順手牽羊把他也滅了,所以就這樣互相牽制,各有顧及,形成了在青雲山這一片三家鼎立的局面。

如此一來二去,青雲派和血河門再也沒人敢踏過界了,兩派上面的人都發話了:“如果誰再跑到合歡宗那邊,死了白死,活該!連屍體也沒必要去領了,留著給人家的靈藥上肥吧。”

所以近幾十年來,合歡宗倒是沒再跟兩派發生任何衝突。

只是青雲派和血河門底下的小輩們之間的衝突不斷,也都是為了山裏那些靈草、靈藥之類的。

由於青雲派和血河門兩派之間只隔了個百丈來寬的山谷,基本上算是面對面了,那些小輩們為了爭一些靈藥經常是大打出手,好在兩派都有克制,那些修為高的似乎都有默契,沒有參與其中。

於是兩派的上層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這些小輩去胡鬧了。

那青雲子端坐在椅子上,聽著三位長老有一搭沒一搭不鹹不淡的稟告,也是心不在焉,眼下這三位長老都是結丹初期的境界。

而且都是剛進階不到百年,還不足以擔負執掌青雲派的大任,除非在他壽元臨盡前其中的一個再有突破,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恐怕很難。

當聽到林長老話鋒一轉,說:“掌門,還有最後一件事就是此次所選的弟子當中有一位是寶體。

而且是紫元龍體,名叫夏清,修行進度很快。”

“什麼!紫元龍體!純陽九體之一!而且在九體之中排名第二,僅次於當今皇上的金璃聖體的紫元龍體!你確定?”

商無量聽了雙眼猛的一亮。

“確定,絲毫不差。”

林長老對此非常肯定。

“哈哈,天助我青雲,咱們青雲派將來振興有望了。”

商無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哈哈大笑。

“掌門,我正想收一位親傳弟子,繼承我的衣缽,我現在那幾位親傳弟子都是女的,悟性不是讓我很滿意,我看這夏清倒是不錯。”

謝長老莞爾一笑,輕聲地說道。

“掌門,老夫也想收此人為親傳弟子,盡傳我的煉器之道。”

林長老也急忙搶著說道。

“掌門,我的禁制、陣法之道還沒有合適的傳人,我看此子作為我的親傳弟子最為合適。”

向長老也不甘示弱。

商無量坐在椅子上沉吟不語,心中暗暗惱火,心想我還打算收他為親傳弟子呢,你們三個倒也不客氣,搶先開口,想趁機堵住我的嘴。

他裝模作樣的想了一會兒說道:“你們三個都想收此子為徒,爭來爭去不免傷了和氣,我要是答應了你們其中的任何一位,另兩位肯定心中不平。

這樣吧,本掌門就勉為其難,收了此子為徒,你們三個也不會彼此傷了和氣。

畢竟在門派之中,團結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這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讓三位長老聽了差點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都想噴到他的臉上,但卻都不好再開口說些什麼,不免都臉露悻悻之色。

“這樣吧,為了公平起見,等此子到了練氣二層,我再公開宣佈收他為徒,還是讓他把《青雲訣》三層全部練完,打好基礎。

等到了練氣四層跟我修習《玉陽決》,練氣二層時就可以開始跟林長老修習符箓、法器,和一些法術,跟向長老修習禁制和陣法,跟謝長老修習靈藥和煉丹,你們看這樣如何?”

商無量作為掌門,也不好意思把好事一個人都獨佔了。

結果自然是四個人都皆大歡喜。

最後還定下來了,今年過年由謝長老親自帶兩個築基修士,來回護送夏清三人回家過年,讓他們可以在家和父母團聚三天。

臨走前由謝長老找機會,悄悄把夏清是紫元龍體的事告訴他,省得他一直惦記著,別憋出病來。

至於其他達到聚氣能繼續留在門派的新進弟子,他們的來回接送則由門派指定的築基期修士負責。

夏清今天的心情特別好,剛陪著羅敬、羅秀還有白羽靈三人去執事堂進行了考核,他們三人也都通過了,可以高高興興地回家過年了。

於是四個人約定今天放鬆一下,去柳樹林邊的那條小河邊玩一會兒,那裏很清靜。

雖然已是冬天了,但景致卻還不錯,另有一種蕭瑟之美。

四人正在青石路上走著,就看見前面不遠的路旁的石凳上坐了幾個人,都在沖著他們四人呲牙咧嘴的笑著,其中還有一個大胖子。

此時那胖子丁大康,正用手指著夏清,對他旁邊坐著的一個人說:“堂兄,這小子就是夏清,上次就是他打的我。”

那個比丁大康看著要大兩歲的修士說:“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他,正好我剛用靈石換的靈符裏有一張是火焰符,呆會兒把他的衣服點著了,讓他光著屁股到處跑。”

他這麼一說,那幾個少年頓時“嘿嘿”直笑,笑的有些無恥。

那人大概十四、五歲左右。

此時站起來朝夏清他們走了過來,來到夏清的面前站定,上下打量著夏清,他比夏清高了半個頭。

此時羅秀和白羽靈都緊張得不得了,羅敬卻笑了,笑得很燦爛。

因為他看到那人站的離夏清太近了,他知道如果想打架的話,沒有人敢離夏清這麼近,就算是練氣三層的弟子也不行。

“你就是夏清?”

“是啊。”

“聽說上次是你把我堂弟給打了?”

“對啊。”

“那今天咱倆來比試一下。”

“好啊。”

緊接著就看到那人也飛了出去,一身修為和法術都沒來得及施展就飛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嘴裏和鼻子裏也冒著血,人已經昏了過去。

夏清正要抬腳就走。

忽然看到那人手裏還拿著一張黃紙一樣的東西,上前去把那人的手指一根根的給掰開,“咦,這好像是靈符啊,”

夏清頓時也開心地笑了,笑得很不厚道,“大康啊,你說你堂兄怎麼這麼客氣呢,這讓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說著迅速地把靈符揣到了自己的懷裏。

等夏清他們幾個都走遠了,丁大康他們才緩過勁來,急忙跑到他堂兄身體前,掐人中的掐人中,大喊名字的大喊名字,也不顧路邊走過來的人圍著看熱鬧了。

過了好一陣,他堂兄才悠悠的轉醒,吐出了幾顆帶血的碎牙,看了看四周圍著的人,發現手裏的那張靈符也沒了,連忙問:“大康啊,剛才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堂兄,我也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你就飛起來了。”

這次大康說的是真話。

“你也沒看清楚?”

他堂兄顯然有點懷疑。

“我真的沒看清楚,堂兄,要不咱們找他再打一場?”

他堂兄聽了又昏過去了。

此時他心裏最想殺的人不是夏清,而是他的這個胖子堂弟,丁大康。

後來這事不知怎麼被執法堂的弟子知道了,報告給了他們的言堂主,想問一下該怎麼處罰夏清,這小子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搶靈符。

而且打的還是練氣三層的弟子,修為比他要高兩層,這讓修為高的弟子情何以堪呀。

不料言堂主卻說:“通知那丁大康一聲,過完年後不用再回青雲派了。至於他堂兄,告訴他,下次再被比自己修為低的人打昏,從此以後也不用再回青雲派了。”

很快,門派裏又傳開了,說新來的弟子裏有個人不但是修行的天才,還是個打架的高手。

很多修為高的練氣期的弟子聽了都很不忿,想見識一下夏清到底是何許人也。

也有一些築基期的弟子聽說了,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在他們眼裏,練氣期的弟子不過都是些螻蟻,他們任何一個人出去,滅殺所有新招收的弟子,也用不了一柱香的時間。

至於那個被打昏的倒楣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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