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賤斬情絲

決定去雲南刺殺吳三桂後,趙逸晨三人也並沒有馬上出發。

因為阿九的兩個徒弟阿珂和阿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們兩個經常亂跑闖蕩江湖,阿九在觀音庵留了口信,準備在這裏等她們幾天。

若是等不到,就留信先行去雲南。

趙逸晨清楚阿九為什麼一定要帶著阿珂去刺殺吳三桂,她一直以為阿珂是吳三桂和陳圓圓的女兒,所以訓練阿珂想讓她刺殺吳三桂上演父女相殘的慘劇。

但她並不清楚,其實阿珂事實上李自成和陳圓圓的女兒,她的如意算盤一開始就沒打響過。

阿九曾想告訴趙逸晨阿珂的身世。

但被趙逸晨攔住了話頭。

只是告訴她,他並不在意這些,完全相信她所做的一切,讓阿九更是滿心喜悅。

這一日,趙逸晨帶著摩爾迦娜在少室山下溜達著,阿九去了觀音庵處理些瑣事,這幾日他時間就來這裏逛逛。

因為記得阿珂和阿琪就是因為想上少林寺與少林僧人發生了衝突才認識的韋小寶,阿珂還被擒在少林關了一段時間,他可不想讓阿珂被那小流氓占去便宜,所以儘量找機會先截住她們。

漕幫那邊由於怕他們走漏風聲,讓阿九知道他曾經派人找過她們而致謊言敗露,因此他已經傳信,嚴令卓一航對幫內接觸過此事的人下了封口令,敢再提及此事者一律殺無赦。

又發佈下一個任務,讓他們尋找一個四十來歲的美豔女子,左手斷去裝了一只鐵鉤,正是袁承志的弟子何鐵手,當今中原能識破他身份為假的只有她一人。

這女子曾是五毒教主殺人如麻,殺之不足惜,趙逸晨已決意除去她以絕後患。

二人行近山下的少林迎客亭,卻是遠遠的就見到一陣亂象。

兩個女子正跟幾個和尚大打出手,一個賊兮兮的小和尚躲在一旁,一對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不知道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趙逸晨暗道,糟糕,還是來晚了點,還好不是太晚,阿珂還沒給抓到少林寺去,他大喝一聲:“住手……”

趙逸晨聲音並不洪亮。

但他相貌俊秀氣勢不凡。

雖然還光著頭穿著身和尚袍。

但那賣相很是唬得住人,兩幫人見他來勢不由停下打鬥分兩邊站立。

那兩個女子,一個二十歲左右,身穿藍衫,另一個年紀更小。

不過十六七歲,身穿淡綠衣衫,就連見慣美人的趙逸晨看到這綠衫女子時也不禁眼前一亮,那綠衣女子眉目如畫,清麗難言,縱是比之阿九也不遜色半分。

藍衫女子雖也稱得上貌美,但比之卻也是相距甚遠,趙逸晨自是知道這二人就是阿珂和阿琪,上前一揖道:“趙逸晨見過二位師姊。”

阿珂從未見過這般俊秀的小和尚,臉上不由一紅,說道:“這位小師父咱們從未曾見過,卻為何叫我師姊。”

趙逸晨笑道:“二位師姊還沒去過觀音庵麼,師父在那裏留了口信的,我聽她形容過二位師姊模樣,她老人家說阿珂師姊相貌秀麗無儔,天下恐也再難找到可堪相比的女子,因此一眼就認了出來。”

阿珂聽他如此說,心裏一甜,對他身份頓時不作懷疑,對阿琪道:“這定是師父她老人家剛收的弟子,小師弟,你若是扮成女子,師姊也不一定比得過你呢。”

阿琪是個好性情,雖聽趙逸晨一味誇讚阿珂,卻也不以為意。

只是高興於多了個伶俐俊美的師弟。

那邊韋小寶見阿珂對趙逸晨笑語盈盈眉目含春,心中說不出的厭憎,說道:“你又是何人,敢來少林寺搗亂。”

趙逸晨不打算和少林起什麼衝突,鬧起來,只會給這個最擅渾水摸魚的韋小寶撿了便宜,讓阿珂離他越遠越好,絕了這小子的念想。

上前道:“在下趙逸晨,家師乃是九難師太,不知我二位師姊因何和少林諸位大師起了爭執,還請諸位大師看在家師面上原諒則個。”

他姿態放的甚低,又是風度翩翩讓人望之而生好感。

再加上九難師太的大名,那幾個知客僧如何還敢留難,韋小寶氣的七竅生煙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帶著兩女離去。

趙逸晨帶著二女回到宅院拜見阿九,阿九此時仍是白衣尼的打扮。

她本想換身俗家裝束,趙逸晨卻勸她說這身衣服他很喜歡,等她頭髮長出來再換不遲,阿九自是對他千依百順,阿珂阿琪見到師父都覺得有點古怪,師父的樣子和以前似乎有些不同。

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同來,似乎氣色好了些。

而且往日裏師父對她二人都極是嚴厲,現在卻是笑意盈盈和氣得多了,阿珂想著這必定是小師弟的功勞,對那俊美的小師弟更是又多了幾分好感。

阿九只是告訴兩個徒兒要去雲南辦一件大事,阿珂阿琪向來有些懼怕師父,也不敢多問,師父說去也只有跟著去就是了。

從河南到雲南路途遙遠,縱是快馬加鞭也得月餘功夫。

此時離這個世界的時間限制還有兩個月,時間雖不算很緊。

但也不能再浪費了,第二日,趙逸晨就買了五匹好馬,一行五人日行夜宿一路南下,騎馬趕路雖然辛苦。

但路上只要打尖住店或是路經城鎮,他都是大把灑銀子毫不吝惜,把那師徒三人照顧的無微不至,阿九自是芳心暗喜,阿珂阿琪對這個小師弟也是好感倍增。

這一日一行人正在官道上趕路,遠遠的見到煙塵飛揚,怕不是有數十騎迎面而來,到得近前,忽聽一人喊道:“陳姑娘?”

阿珂道:“是鄭公子!”

聲音中頗有喜悅之意。

趙逸晨心裏暗罵,靠,這TM也能碰上鄭克塽,真是孽緣麼,老子今日就要拔劍斬緣,逆天改命。

雙方一見遇到熟人都勒住馬,鄭克塽問道:“還有王姑娘也在,想不到又再相見,你們是南下嗎?”

阿珂道:“是啊,師父帶著我們師姊弟三人南下去雲南辦事,鄭公子你去哪里?”

鄭克塽說道:“我們去河間府,河間府很熱鬧的,你也去罷。”

趙逸晨低聲對阿珂說道:“師姊,師父的大事要緊,咱們還是趕緊上路吧!”

阿珂一陣猶豫,鄭克塽又說道:“河間府要開殺龜大會,天下英雄好漢都去參與,好玩得很呢。

“”阿珂問道:“什麼‘殺龜大會’,殺大烏龜麼?

那有什麼好玩?”

鄭克塽笑道:“是殺大烏龜。

不過不是真的烏龜,是個大壞人。

他名字中有個‘龜’字的。”

阿珂笑道:“哪有人名字中有個‘龜’字的?

你騙人。”

鄭克塽笑道:“不是烏龜的龜,聲音相同罷了,是桂花的‘桂’,你倒猜猜看,是什麼人?”

阿珂拍手笑道:“我知道啦,是大漢奸吳三桂。”

鄭克塽笑道:“正是,你真聰明,一猜就著。”

阿珂道:“你們把吳三桂捉到了麼?”

鄭克塽道:“這可沒有,大夥兒商量怎麼去殺了這大漢奸。”

阿珂轉頭向阿九低聲道:“師父,咱們要不要去?”

阿九頭髮已長出薄薄的一層,她不願如此示人,戴了白紗帷帽,她並未作聲,而是轉首看向趙逸晨,趙逸晨低聲道:“一幫烏合之眾,成不了大事,不必理會他們。”

阿九點頭稱是。

趙逸晨對鄭克塽等人高聲道:“抱歉諸位,我師徒五人還有要事,那什麼龜公大會就不去參與了,咱們就此別過。

“他存心氣鄭克塽,把殺龜大會說成龜公大會,那去參加的一行人不全都成了龜公大茶壺。

鄭克塽登時大怒。

但他先前聽到阿珂說這是她師弟,強行忍耐下怒火,說道:“小兄弟怕是聽錯了,是殺龜大會,去參與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漢子,小兄弟可莫要亂說話,平白惹下禍端。”

趙逸晨道:“那按這麼說你也是一等一的好漢了。

只是我看你年紀不小,武功卻是稀鬆平常,好漢這二字怕是當不起。”

鄭克塽被他一撩撥那剛壓下的火又騰騰上冒,說道:“這位小兄弟口氣倒是很大,看不起天下英雄。

只是不知道是否有那個本事,不如你我切蹉一番看看誰才是稀鬆平常。”

他看趙逸晨也就十二三歲年紀,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放言搦戰。

趙逸晨嘻嘻笑道:“不行不行,我這人功夫沒練到家,出手沒個輕重,怕是一掌就把你打死了,不如這樣,讓我的小丫環來跟你比劃幾招,她的武功也有我三四分火候,教訓你也是夠了,正好讓你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迦娜,上……”

鄭克塽自恃身份,怎麼可能去跟一個小丫環動手。

但只是眼前一花,一個女孩就飛撲過來,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反應,就被一腳踢飛下馬成了個滾地葫蘆。

摩爾迦娜實在太快,鄭克塽的隨從高手這時才下馬大叫道:“保護公子。”

兩人去攙扶倒地的鄭克塽,又有幾個躍過來向摩爾迦娜抓去。

只聽砰砰幾聲,全被摩爾迦娜踢的倒飛出去跟鄭克塽滾作一團。

其餘人在旁各抽兵刃。

但只是遠遠圍著無人敢再上前。

趙逸晨哈哈笑道:“對不起對不起,說閣下稀鬆平常是有點過分了,應該說三腳貓才對,哈哈哈。”

阿珂偷偷在一旁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說道:“師弟算了……”

趙逸晨心道,哼,還向著那小子,看我再下劑猛藥。

鄭克塽羞怒交加,猛的站起,想要說些什麼,忽然腦子一迷糊,呆了一下後大聲說道:

“阿珂姑娘,自從那日酒樓一見,我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做夢都在想著你,連我前天嫖妓都特意找了一個跟你有些相像的妓女,幹她的時候我都閉上眼睛想像著你的樣子,感覺就像在幹你,連射的都比平時快了好多。

但我最想幹的一直是你啊,阿珂姑娘。”

他這番話說的磕磕巴巴,倒像是念書一樣,先頭幾句阿珂聽鄭克塽忽然表白心裏一甜,聽到後面臉色變得又青又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跑到阿九身後。

阿九大怒喝道:“無恥淫徒,竟敢調戲我徒兒,拿命來……”

她人在馬上就騰空而起,白衣飄飄如白鶴淩空般飛撲而去,鄭克塽那群護衛被他胡言亂語驚的目瞪口呆。

此時見阿九來勢猛惡,大叫:“並肩子上啊!”

只見一道白影從人群中穿過,叮噹一陣亂響,一柄柄兵刃被彈飛出去,無一能沾到那白影分毫。

鄭克塽身前兩個護衛在眾人中武功最強,見身前十餘人都無法阻擋那女子。

兩人四掌齊出,拼盡全身功力擊向阿九,蓬的一聲悶響。

兩人噴血拋飛,阿九已是一把抓住鄭克塽的脖子,只要一用力,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鄭克塽已現清明的眼神中登時滿是驚恐之色,兩腿一熱,竟是駭的尿了一褲子。

“師父手下留人……”

趙逸晨大叫道,“這狗賊對師姊無禮,自是罪該萬死。

但念在他們還有心去那什麼龜大會。

雖然本事不濟。

但也不算喪盡天良,就饒他一命吧,也別髒了您老人家的手。”

他裝得正氣凜然,其實肚子都快笑疼了,他當然不會在意鄭克塽的性命。

但鄭克塽畢竟是臺灣鄭家的世子,除非殺光眼前這群人,否則免不了帶來麻煩,尤其是天地會陳近南怎麼說也算鄭家的人,說不定都要礙於情面出手追殺他們,他雖不怕陳近南,卻不願與他那樣的人物敵對。

阿九嫌惡的看了鄭克塽一眼,冷哼一聲將他丟下,一躍跳回馬上,說道:“我們走。”

鄭家眾人如何敢攔,只能目送他們一行人縱馬遠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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