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單純的色胚

吃完飯,林大力非要送羅平回去,羅平拗不過他,只好告辭了眾人,跟他慢慢往回走。

林大力說起下午遇險那一幕,對羅平又是一番感激。

羅平笑了笑,望著遠處搖曳的燈光,輕聲說道,“林所長,你真的不用再這樣說了,那些都是小事,其實你們剛來的時候,我對你一點好感也沒有,也不是針對你,在我眼里,警察跟那些專門敲詐勒索的流氓比起來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大力奇怪的問道,“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羅平一五一十的把家里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林大力聽了,默然半響,說道,“小羅,我也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家里這種情況,我也碰到過,那些警察你也別怪他們,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輕輕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跟我當年剛轉業時一樣,心思單純,真的不應該跑到官場這個大泥潭里來啊。”

羅平瞪著眼睛看著林大力,一副天真模樣的說道,“你說我單純!單純的都是些小姑娘,我五大三粗的怎么可能單純,而且,”暗自咬了咬牙,又把那天夜晚偷襲醫院院長那事說了一遍,似乎別人說他單純是對他極大的侮辱,非得找出點證據證明自己的復雜跟邪惡。

林大力聽了哈哈一笑,說道,“那件事我倒是聽魚嶺派出所的賀所長說過,想不到是你做的。”

羅平嚇了一跳,卻聽林大力笑著說道,“范秋平那天晚上喝醉了,被人套了頭,然后打得糊里糊涂的,連個人影也沒看見,老賀叫了兩個人去看了一下,后來不了了之了,這件事后來被大家當成了笑話,流傳很廣啊,說是老范被小情人的老公一頓狠揍,哈哈哈。”

“不過,”林大力頓了頓,看向羅平,正色說道,“你既然走上了仕途,以后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真的很莽撞。”

羅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摳摳頭,說道,“我當時喝了點酒,心里又氣不過,一沖動就出了手,以后肯定是不敢了。”卻又想起埋伏瘦猴那一回,暗自思忖,自己這莽撞的毛病看來還真得改一改了。想是這樣想,他改不改得了,卻是天知道。

兩個人一番深談,對彼此好感大增,林大力又好奇的問他,“你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怎么會分到這老林子里來了。”

羅平就說自己本來是被選調下基層農村的,因為來晚了,鎮里陳書記臨時調整了一下,安排他來了山里,不過來這里之前,陳書記倒是說以后會重點培養他,有機會也會向縣里推薦。

林大力卻說防止盜砍盜伐跟防偷獵的事一直是他們派出所在干,沒聽說有工作組負責這個。

羅平聽他這樣一說,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甚至想到是不是陳書記在故意整他,想了想,又覺得他實在沒道理害自己啊,我第一次來青山鎮,跟他也沒有過節的。

林大力也想不明白,便說以后幫他打聽打聽,兩個人剛好到了張老漢家門口,林大力便告辭離去,他還要趕著下山找所長匯報,明天要帶大隊人馬進山搜人。

其實跟林大力的一番談話是羅平有心為之,他初來青山鎮就被流放進了大山里,當地又沒有人脈,幾番試探之后覺得林大力還算不錯,而且還是副所長,便刻意裝出懵懂模樣,希望能跟他結交,也算是為自己積累一點人脈,至于靠他把自己弄下山是想都沒想過的。

羅平前腳剛進門,許薇薇后腳就趕到了,給他拿來了一瓶云南白藥,又問他剛才都跟林大力說了些什么。

羅平對這個比自己大三歲的高佻美女很有好感,自從上次救了她后,許薇薇也一直挺關心照顧他,便把剛才跟林大力談話簡單說了一遍。

“薇薇姐,我真的很單純嗎。”

“單純個屁,你就是個色胚。”

羅平無語,難道她是火眼金睛。

“咯咯咯,不過林大力說的不錯,你真的不適合官場。”許薇薇看見他的窘樣,笑得花枝亂顫。

羅平從那對亂蹦的小兔子上收回目光,盯著她的眼睛,苦笑道,“連你也這樣說,那我不是很沒前途了。”

許薇薇也許是發現了他不軌的目光,盤腿坐在羅平的床上,把枕頭當成抱枕抱在了胸前。

“官場就是一個大大的泥潭,魚龍混雜,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層出不窮,你說你去哪不好,非要進這里頭去,不是找罪受嗎。”

“唉,開始也不知道是這個樣子的啊。”羅平想起了遠在溫陽的父母,又說道,“不過既然已經進來了,我還是想試試看,實在不行我再拍走人。”

“好啊,等你混不下去了,就到云陽找我,別的沒有,飯管飽,就當養了一只小豬娃了,哈哈哈。”

許薇薇剛剛站起身準備回去了,結果卻是笑得前仰后合,胸前的小兔子也挺歡快的跟著一蹦一蹦,看得羅平眼睛一上一下跟著眨巴眨巴。

“好看嗎。”許薇薇嬌聲問道。

“好看。”羅平呆呆的答道。

“大不大?”聲音更加嫵媚了。

“真大!”羅平骨頭都要酥軟了。

“大你個大頭鬼。”許薇薇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啊——

叫聲凄慘,不絕于耳……

許薇薇走后,羅平久久不能入睡,聞著枕頭上殘留的香味,想著林大力和許薇薇剛才說的話,心里一片迷茫。

左右是睡不著,羅平干脆爬了起來,出了門信步朝著小溪邊走去。

山里的夜晚,清涼如水,滿天星斗更顯璀璨奪目。

羅平無心賞景,心事滿懷。

一陣陣低聲啜泣,隨風飄來,羅平心中奇怪,怎么像是有個女孩在小溪邊哭泣。

悄悄穿過小樹林,只見一個纖瘦的背影坐在小溪邊的石頭上,哭聲凄切。

羅平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是誰在那里哭啊。”

那人吃了一驚,驚慌失措的轉頭就跑。

哎喲——

腳下一滑,她摔在了小溪邊,雙手抱著膝蓋,似乎摔傷了。

羅平趕緊跑過去,借著月光才發現她竟然是那個跟老虎呆在一起的小女孩,她的膝蓋剛才跪在碎石子上面,刮出了幾條傷口,正往外面滲著血。

羅平趕緊跑回屋取來自己在山下買的藥,給她細細的抹了一遍,又貼上創可貼,咧嘴一笑,“好了,不會再流血了。”抬頭看向小女孩,柔聲問道,“還疼不疼,你怎么半夜不睡覺,跑到這里來哭,跟你爸媽慪氣了嗎?”

“要你管,你跟他們一樣,都是壞人。”秀氣的臉龐,竟然無聲的流下兩道淚痕。

“呵呵,”羅平以為她真是翹家跑出來的,笑了一聲說道,“我以前跟我老爸吵架,他一生氣就拿板子追著我打,我就往外面跑,等過了大半天,他的氣也消了,我就又偷偷溜回去把他的板子藏起來,他想打也找不到板子了。”

小女孩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眼角帶著淚花,柔柔的問他,“那他現在還打你嗎?”

羅平挨著小女孩坐了下來,望著遠處的山影,輕聲說,“想打也打不到了,他們現在都在很遠的地方。”

過了一會,羅平看了看小女孩,她卻正低頭看著面前的小溪,臉上淚光粼粼。

“別傷心了,被自己的爸爸媽媽說幾句沒什么大不了的,回家吧,走,我送你回去。”

“嗚——”小女孩聞言,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他們,他們都不在了,嗚——”

第020章都被她看見了(第二更,求收藏求推薦)

小姑娘傷心地哭了好一陣子,才在羅平的勸慰中停止了哭泣。

在小姑娘斷斷續續地敘述中,羅平知道了她叫李文秀,今年十六歲,她的母親在三年前突然失蹤,村里人進山里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只是在懸崖邊上撿到了一只鞋子,才推測她是失足摔下了懸崖,后來果然在懸崖下面找到了已經腐爛得不成人形的尸體,小姑娘傷心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可是后來又出事了。今年六月底,她父親跟著村里幾個人去山里打獵,走到那個懸崖邊上時,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摔了下去,她聽跟她爸爸一起進山的人說,當時看見了一條大蛇,估計他爸爸是被蛇驚嚇了才不失足摔了下去。

小姑娘李文秀盯著羅平,斬釘截鐵地說,“爸爸他可會抓蛇了,怎么會怕蛇,肯定是被他們推下去的。”

羅平大吃一驚,說那怎么可能,都是一個村里的,別人不會害他呀。

李文秀看著羅平看了許久,低聲說道,“我說給你聽,你會幫我嗎?”

“當然會幫,真要是有人害了,我一定幫你把他揪出來。”羅平看著小姑娘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小臉,心里的一片柔軟被深深地觸動了。

不料她癟了癟小嘴,說道,“我才不信你,你跟他們是一伙的。”

羅平疑惑不解,忙問道,“我怎么可能跟他們是一伙的,你說他們指的是誰?”

“就是村長金彪,我都看見了,你別想抵賴。”

“呵呵,我是鎮里的干部,金彪是村里的村長,我們在一起都是為了工作,怎么,你懷疑是金彪害了爸?”

“那天,那天我都看見你跟金彪媳婦在這里,在這里那個了。”小姑娘的話石破天驚。

羅平被雷得目瞪口呆。

“你看見我跟村長媳婦做啥了。”羅平還不死心的問到。

“就是用嘴巴弄你下面的東西。”李文秀飛快的說完,還拿眼看了一眼羅平的小腹下面,又飛快的扭過頭,小臉蛋上一片滾燙滾燙的。

“咳——咳——”過了會兒,羅平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干咳兩聲,“你那天應該看得出我是得了病,疼的滿地打滾的,桂花嫂是幫我治病。”

“切,別以為我不懂,哪有那樣治病的,明明就是……明明就是……”

“呵呵,我說的都是真的,而且我跟金彪確實不是一伙的,你應該相信我。”羅平沒轍,厚著臉皮說道。

李文秀輕輕搖了搖頭,看著潺潺而流的小溪水,輕聲說道,“信不信都沒有用的,沒有證據。”

過了一會,又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我聽見爸爸跟金彪在外面很大聲的說話,后來還吵了起來,第二天,爸爸就出事了,肯定是他干的,不然哪會那么巧的,可惜,我沒有聽清楚他們在吵什么,只聽見爸爸說山上的什么東西要挖掉,我跟大黃在山上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一直沒有上學嗎?”

“我上學期初中畢業了,本來考上了青陽一中,爸爸媽媽都不在了,我也不想上學了,嗚——”李文秀想起爸爸媽媽,悲從心中來,又失聲哭了起來。

羅平心中泛起了嘀咕,有問題,真的有問題啊,李文秀呆在家里沒上學,按說落霞嶺的人都應該知道,他金彪更不可能不知道,上次問他,他竟然說小姑娘都上學去了。

轉頭看著身邊可憐的小姑娘,心中更是憐意大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幫幫這個小姑娘。

“秀秀,呵呵,我這樣喊你,沒關系吧。”小姑娘輕輕搖了搖頭。

“你的爸爸媽媽如果還在世,肯定希望你繼續讀書,你還這么小,不讀書以后怎么辦,在這老林子里呆一輩子嗎。”

“我不讀,如果找不出害死爸爸的人,我就一輩子呆在山上,反正我有大黃陪。”

羅平又問她大黃是怎么回事。

原來,幾年前那頭被李文秀叫做大黃的老虎,還是很小的樣子,在山里餓得快死了,李文秀撿到后就把它帶回了家里,把她爸爸嚇了一跳,養了一段時間后又放回了山里,但是經常跑來找李文秀,就這樣過了幾年,老虎長大了,跟她竟然還是猶如親密伙伴似地,令人稱奇……

第二天,林大力帶著幾十名警察、武警上山來了,被鋼子捅傷的那個人沒有搶救過來,昨天又出了襲警事件,事情鬧大了,引起了縣公安局高度重視,派出大量警力,誓要抓到鋼子。

警察漫山遍野的搜人,王教授一行也進不了山,中午吃完飯,羅平干脆帶著許薇薇去了李文秀家。

許薇薇聽說李文秀就是那個騎老虎的小姑娘,十分高興,拉著她問這問那,兩個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倒是把羅平丟在一邊。

看著如花似玉的大小兩個美女,羅平笑呵呵坐在旁邊,心情舒暢。

許薇薇白了他一眼,“去去去,美女說話,你坐在這里干什么。”把他趕出了房間。

關上房門后,從里面傳來一片嬌笑聲。

過了一會,門開了,兩個女孩拉著手走了出來,都是眼睛紅腫的樣子,像是剛剛哭過,羅平奇怪的問你們這是怎么了?

許薇薇抬頭看著羅平,脆生生的說,“羅平,我們要幫幫秀秀,她太可憐了。”

當天下午鋼子就被抓到了,追捕過程中,這家伙被林大力一槍射中了,羅平看見他時,鮮血淋漓,格外嚇人,害的羅平眼前發黑,兩腿發軟,眼看就要暈了,手胡亂一伸,恰好搭在許薇薇的肩膀上,許薇薇白他一眼,以為這個色胚色心又發作了,適時在他腰間的肥肉上死命的揪了一把。

哎喲——

總算挺住了……

過了兩天,羅平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王教授卻感冒了,陳開明知道后,十分重視,專門派車帶了醫生上山給他看病,又打電話來勸他下山住院治療,王教授婉拒,說就這么點小病,沒什么大不了,陳開明沒辦法,只好要求他病沒有好之前不要進山,還把醫生留在了山上。

羅平十分納悶,陳開明沒有必要對一個林業大學的教授這么上心啊,問了許薇薇,她一臉的狡黠,說你是不是想問清楚之后象你們陳書記一樣去拍馬屁呀。

碰了一鼻子灰的羅平氣得轉身就走,身后傳來一陣銀鈴似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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