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的，腰腿就這麼差勁。”

老白鼠搖搖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咳了一聲，問道：“二級罪犯是吧？”

“對！今天那個追我的機器人，說我已經是二級罪犯了！

前幾天只不過是追在我屁股後面，喊喊什麼偷盜可恥，犯罪者將扣除多少多少信用點……之類的口號而已。

今天居然拿出麻醉槍射我，幸虧我跑的快，不然就被它抓起來切片研究了！”

“呃……居然讓你跑了！這樣的啊……”

老吉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白曉飛幾遍，迷惑地自語道：“不可能啊……六百年前的人類幾乎和猴子差不多。

怎麼可能跑過ＡＣ－13程式核心的機器人……難道現在的機器人智能退化了？”

“喂！你說誰是猴子？”

“嘎嘣！嘎嘣……”

老吉斯茫然停止磨牙，奇怪地問道：“什麼東西在叫？”

“啊……沒事，沒事！”

白曉飛緊盯著老白鼠的停止磨動的齙牙一陣心虛，只好咬牙切齒地回答道：“是某些靈長類生物，在表示氣憤！”

“靈……長……類……

那不就是猴子嗎？”

“老傢伙……你故意的，是不是！”

“啊？嘎嘣！嘎嘣嘣……”

磨牙聲再次響了起來。

“那好吧……沒事，沒事……”

好像從知道自己是老鼠之後，老吉斯只要一思考問題，就會無意識地進入老鼠狀態！

白曉飛揉著額頭，總結出老白鼠反常行為發作的某些規律……

然後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不得不再次妥協，默認自己——屬於“跟猴子一個科目”的這個事實。

接下來，吉斯先生總算保持“正常”的狀態，向白曉飛講述了六百年後，地球聯盟內部的基本法規：

未來的人口壽命得到了長足的發展，人均壽命超過了三百歲。

兒童教育從8歲開始，讀到13歲就相當於現在的大學畢業，繼續讀書的話，到18歲就是博士畢業了。

在這個時代，所有的一切刑罰與獎勵都是由信用點數來決定的。

犯罪就扣點、工作和為聯盟產生功績則加點。

每個地球公民的初始點數是1000，在13歲以前發生犯罪，則按照正常量刑的扣除方式減半後，分別從監護人和罪犯身上扣除；

13歲至18歲期間的罪犯，則按照每年遞增百分之十的方式，分別總監護人和罪犯身上扣除；

18歲以後算成年，量刑百分之百扣點。

嚴禁童工，13歲之前，不容許增加信用點數；

從13至18歲如果為聯盟產生功績，同樣按照遞增方式加點；

18歲以後正常加點。

罪犯的定義如下：

從0點到－500點之間屬於一級罪犯，類似原來的民事糾紛。

基本上多數是扣點了事，沒有多餘的說法，扣了再掙就是了。

從－500點到－2000點就屬於二級罪犯，已經影響了聯盟的穩定。

必須接受教育改造，情節嚴重的會24小時跟著帶麻醉槍的警衛機器人，隨時制止罪犯再次犯罪。

－2000至－20000點屬於三級罪犯。

已經開始被列為有一定危險的人物了，通常由專門的執法部分負責追捕，將其制服後，除了24小時真槍實彈的武裝警衛外，還會限制行動範圍和交往人群。

如果跨過聯盟容許居住的範圍，或者和其他二級以上罪犯接觸，就必須準備和4至8名武裝到牙齒的機器人警衛，玩捉迷藏……

－20000到－300000點的，四級罪犯。

終身監禁，情節嚴重的運到外星球挖礦。

－300000以上者，五級，終身監禁，情節嚴重者直接製成植物人。

－1000000以上……

“喂，差不多就可以了。

就算一個嬰兒從出生就開始做壞事，整整做足三百年，想湊出複數幾萬點也夠難了吧……

還有負出一百多萬那種大哥級人物，難道他們天天都在姦淫擄掠？

不需再要說了吧！”

“嘎嘣……嘎嘣嘣……”

“那好吧……有沒有五百萬的？

其實，我在我那個時代，比較喜歡聽這個數字……”

惡補了一陣未來的法律法規之後，白曉飛問起另一個問題：“我說老吉斯，危險區域又是什麼意思？”

“呃……危險區域嗎？”

老吉斯喝著白曉飛拿回來的飲料，含糊不清地回答：“在第四次世界大戰後期，有一些國家不得不使用了核武器、生化武器和電子武器，總之就是打成一團糟……

結果你應該猜得到，就是產生了很多污染地區……例如這裏。”

“可是這裏不是防空洞嗎？”

白曉飛狐疑地四下打量著：“難道會有人帶著那些武器，跑到這裏來引爆不成？”

“這裏……哈！”

老吉斯忽然興奮起來，猛地跳上石臺手舞足蹈著叫道：“這裏怎麼能和那些破地方相提並論，這裏可是五級危險區域！五級危險！

你要知道……呃……六百年的時間，足夠科學家們克服太多問題了——現在普通的核輻射，才僅僅算是一級危險而已。

呃……被輻射一下，也就和你們那時候，得個重感冒差不多！”

白曉飛看著面紅耳赤的老白鼠，惡狠狠的想——看來它的病變部位，已經從牙齒擴展到全身了，下一步不會是真的撲上來吧？

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你知道嗎？”

老吉斯壓低了聲音，探過碩大的老鼠頭，對著白曉飛神神秘秘地說道：“其實，這個防空洞本來是應該作為你們人類的聖地，被保護起來的……”

“哦？”

白曉飛忍住對著這個老鼠頭狠狠一拳砸下去的誘惑，應了一聲。

“因為這裏曾經是你們人類新基因技術的創始人……呃……偉大的諾亞六人組工作、實驗、戰鬥過的地方！”

老白鼠得意洋洋地說道：“現在外面所有人類，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改良基因，就是在這裏被研究開發出來的！”

“就是那什麼‘諾亞一號’的製造者嗎？

剛才的報紙上有寫呢……

可是，這裏為什麼變成五級危險區域了？”

“呃……你要知道。”

老白鼠瞪大了眼睛盯著白曉飛緩緩說：“每一個偉人或成功者……在他們功成名就之前，光輝的背面，都難免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的！

偉大的諾亞六人組也不例外……事實上，諾亞六人組在最開始建立實驗室的初期……

為了經費問題，首先開發出來的都是一些……呃……很變態的東西！”

“你是指基因武器嗎？”

“比武器還可怕……”

老白鼠把喝光了的飲料扔在地上，晃晃悠悠地在石臺上轉著圈子，伸出爪子試圖比劃出“比武器還可怕”的程度來。

可惜老鼠的爪子本身就短，並不適合象形語言的表述，所以老白鼠的動作，怎麼看都比較像太極拳的起手式。

“你沒事吧……是不是我拿回來的飲料過期了？”

白曉飛不著痕跡的退後幾步，問道：“那麼他們到底開發了什麼東西？”

“呃……我……沒事，老吉斯好著那！

呃……我和你說哈。”

老白鼠搖頭晃腦地，努力扳著手指：“諾亞早期的豐功偉績，雖然被很多人刻意淡化掉了……

但是在多數知情者心中，卻足以載入史冊，遠遠比什麼諾亞一號智腦要厲害的多……

你看，有讓中老年男人雄風再起的4號基因……呃……讓蘿莉內部發育的6號基因……迅速脫毛的27號基因……”

“那個……好吧，雖然我也認為這些東西聽起來，是滿可怕的……

但是如果不是出現在某些地下拍賣會上的話，好像應該談不上是危險物品吧？”

“ＮＯ！ＮＯ！ＮＯ！危險的當然不是這些東西！

我可憐的小朋友……”

老吉斯搖晃著爪子，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危險的是這些東西被銷售的記錄！”

“你是說？”

“你要知道——通常科學家都是很不擅長理財的……

因為他們常常都不知道自己掙了多少錢，以及花了多少。”

老吉斯露出神秘的表情。

“所以呢？”

“所以，他們就把研究室所掙到的每筆錢，都一五一十地記錄了下來。”

“我明白了。

這群白癡把自己的死亡通知單，簽到哪里了？”

“喏！到處都是！”

白曉飛順著老吉斯爪子指著的方向看去，立刻在牆壁上一堆計算公式，以及鬼畫符一樣的圖案中間，找到了一行粗粗的文字記錄：

“2595年8月5日，聯盟軍Ｊ國的村下軍團長，再次訂購了60毫升的4號基因產品，並預付了900萬信用鑽。

要求控制乳房大小的Ａ2基因改為Ａ3，催熟期提前為3個月……”

“2596年2月3日，帝國司令馬歇爾訂購6號基因。

對使用效果讚不絕口，表示非常滿意，願意成為長期客戶……”

“2596年5月6日，聯盟軍……”

呃，這些記錄，果然……非常危險！

那個叫方文的傢伙居然還能公開地、在大庭廣眾下，活著進行科學研究，而沒有被殺人滅口……實力和運氣，都是好的驚人呢！

白曉飛眼珠一轉，對站在一旁的潘莉蘿叫道：“快！快把這些東西都記錄下來！

以後說不定用得上哦！”

潘莉蘿木然點頭，眼睛中閃過一道道黑白交錯的光束，答道：“已經儲存完畢，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白曉飛在潘莉蘿求知的目光中，嘿嘿怪笑：“這些東西，非常危險！

非常非常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