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馬金堂

洛都城內。隨著逐鹿的群雄談笑間逐一踏上末路,城中彌漫多日的濃煙也漸漸淡去。

“城中戰亂六日,死者數萬。呂氏折損三侯、二將軍、四校尉,諸呂被斬殺者,不下三百人。宗室死于非命者亦近百人。朝臣死于戰火者六十余人,尚有二百余人下獄待罪。其余宮人、內侍、軍士不計其數。”

程宗揚一邊靠在榻上,由罌奴給他包扎身上的傷口,一邊聽著班超的稟報,兩眼卻不時望著窗外,心神有些恍惚。

呂巨君死了,劉建死了,董卓也死了,連劍玉姬也選擇了退讓。漢國這場逐鹿,自己笑到了最后。可他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那些梟雄仍逗留在這宮殿之外,隨時都可能呼風喚雨,叱咤風云。

“逆賊劉建懸首北闕,董卓懸首西闕。霍大將軍的意思,呂冀雖有大罪,但未引兵入宮,可賜死,尚留全尸。取呂巨君遺骸,懸首東闕……”

聽著這些熟悉的名字一個個被送上帝都的望闕,懸首示眾,程宗揚沒有半點欣慰,有的只是悵然。離董卓身死不到一個時辰,自己卻仿佛已經是兩世為人,平添了無數滄桑。

洛都之亂,各方勢力打成一鍋粥,南北二軍、羽林、左武第二軍,加上涼州軍,幾乎全部打殘,眼下兵力唯一保持完整的,只有班超控制的胡騎軍。這也是他此時能夠穩定局勢的最大倚仗。

董宣的隸徒在交鋒中被涼州軍一舉擊潰,他也身負重傷。如今各方軍隊全數退出兩宮,宮中護衛由戰亂以來始終站在長秋宮一方的期門、兩廂騎士擔任,胡騎軍駐守西邸,在局勢徹底穩定之前,還將枕戈待命。

值得慶幸的是,立嗣之事沒有再出現波折。隨著永安、長秋二宮先后下詔,定陶王劉欣的帝位已經被各方承認。在太后的授意下,大將軍霍子孟、丞相韋玄成、前來吊祭天子的一眾諸侯已經陸續入宮,拜見嗣君。因為宮中戰火方息,待稍事清理之后,再舉行登基大典。

眼下霍子孟正雷厲風行地收押叛逆,無論呂氏黨羽,還是劉建黨徒,都在處置之列。不過能看得出霍子孟雷霆手段之下,極有分寸,公認的呂氏黨羽,丞相韋玄成居然安然無恙,讓不少人都暗暗松了口氣。

在霍子孟的授意下,弒君之事被壓了下來,對外仍按照以往的口徑,聲稱天子駕崩,呂巨君與劉建趁機作亂。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如果揭出有人弒君,就不可能不窮追到底,其間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要是委屈,就只好委屈劉驁那個死鬼了。

程宗揚等人都留在長秋宮。有單超、唐衡、徐璜三位中常侍在內打理,宮中秩序粗定,劉驁一眾妃嬪都已返回西苑各自的宮室,只是長秋宮的女主人,此時還杳無音訊。

短短一個時辰,班超就拿出戰亂損失的初步數字,不可謂不得力,但程宗揚總有些心不在焉。面對以萬計的死亡數量,統計數字多一個少一個,就像塵埃一樣微不足道,但對于數字背后的死者來說,一個數字不僅意味著自己的性命,往往也意味著一個家庭,乃至一個家族的興衰榮辱。

“皇后呢?這會兒還沒有消息?”

秦檜欠了欠身,“除了巫宗諸人,當時入內的眾人尚無人返回。但有蛇姬等人在側,當能護得皇后殿下周全。”

除了趙氏姊妹、蛇夫人、尹馥蘭以外,進入秘境的還有朱老頭、曹季興、蔡敬仲和斯明信。從這個角度來說,巫宗的人撤出來,倒是件好事,趙氏姊妹面臨的危險性大幅降低。

可定陶王登基在即,按慣例應當垂簾聽政的皇后卻不見蹤影,這要傳揚出去那還了得?輕則惹人非議,重則連定陶王的帝位都會受到質疑。

還有自己與劍玉姬達成的協議,別看眼下長秋宮內外都是自己的人,劍玉姬要取定陶王性命,自己還真沒把握能防住她。

程宗揚扭頭看去,只見小紫正一手抱著雪雪,一手拿著一只鑲嵌著寶石的金壺,喂它喝酒。

一看到小賤狗,程宗揚氣都不打一處來。這畜牲太可惡了,平常數它撒歡撒得熱鬧,輪到事上,夾起尾巴就溜了。真不如剝了它的狗皮,做條褥子。

程宗揚劈手奪過金壺,“這么好的酒,你居然拿來喂狗?”他揭開蓋子聞了聞,“什么酒?”

小紫笑道:“太后賜給大司馬的鴆酒。”

程宗揚臉色一變,把金壺丟得遠遠的,“砍頭就行了,還賜什么毒酒?”

“好讓老頭兒高興啊。”

程宗揚“嘿”了一聲,沒有說話。呂氏的鴆酒是老頭兒一輩子的傷心事,眼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說報仇,起碼能出口氣。

“魔尊的事,你看怎么辦?”

“你是頭兒啊,當然聽你的。”

“我總覺得這里面好像有什么陰謀……”程宗揚道:“那賤人可是非常、特別、極其的陰險!”

小紫扭頭道:“你們有陰謀嗎?”

齊羽仙嘆了口氣,“仙姬一片真心,絕無他意。”

“那就叫她來吧。跟程頭兒當面說好。”小紫笑道:“告訴她,她要有別的心思,我就先殺掉那個小娃娃,免得她總想得太多。”

齊羽仙拼命克制住翻白眼的沖動,恭敬應道:“是。”

外面傳來一個公鴨般尖啞的聲音,“稟程大行,徐璜求見。”

程宗揚站起身來,笑道:“老徐,你來就來吧,還什么求見?太見外了。”

徐璜弓著腰身,雙袖幾乎拖在地上,滿臉堆歡地說道:“程大行可是匡扶帝室,擁立天子的第一大功臣,裂土封侯,指日可待!小的當然要多獻些殷勤。”

“你拉倒吧。咱們誰跟誰啊?”

兩人說笑幾句,徐璜道:“是這么回事,我清理北宮時,逮到一個人,說是你的故交。”

“誰?”

“他說他姓陶。”

程宗揚恍然,“原來是五爺。他人呢?”

“我不知道他身份是真是假,暫且關在北寺獄了。”

程宗揚忍不住想笑,陶弘敏也夠倒霉的,因為不滿漢國抑商,興沖沖地赤膊上陣,結果被劍玉姬等人耍得團團轉,一點好處沒撈到,反而把自己弄到牢里蹲著。

“是我的熟人,”程宗揚笑道:“別關了,請他過來見見吧。”

“那就好。我這就去放人。”

“等等。”程宗揚剛說完又改了主意。他想了一會兒,“先留他住兩天。衣食上不要虧待他。”

徐璜答應下來,又閑談幾句,這才離開。

等他走遠,程宗揚嘆道:“老徐也是提著心呢。皇后一天不見蹤影,他們就一天睡不安穩。”

自己還有退路,徐璜等人的生死全系于皇后一身,有具瑗等人的前車之鑒,也難怪他們憂心。

秦檜道:“在下這就組織人手,去秘境搜查。”

“先等局勢穩定一些再說。”

班超道:“那位陶五爺呢?”

程宗揚手指叩著幾案,“他是晴州商會的人,這里面恐怕有些有蹊蹺。你們清理戰場,看到身份異常的人了嗎?”

班超道:“死者身份十分雜亂,眼下還沒有全部辨認清楚。”

“那些獸蠻人呢?”

“不見蹤影。”班超道:“我查問過九門的出入紀錄,未發現有大批獸蠻人出城。”

“這么說它們還在城內?”

秦檜道:“很有可能。”

程宗揚沉吟片刻,“除了獸蠻人,龍宸、晴州商會、太平道,全都必須查清楚。這些渾水摸魚的家伙不一定還操著什么心思呢。”

班超遞上一份簡牘,“霍大將軍擬了一份大辟的名單,第一批處斬的有六十余人。”

“才六十多個?不算多啊。”

“其中一半都來自太學。”

“什么?”程宗揚以為自己聽錯了,“太學哪兒來這么多叛逆?”

“董卓身死的消息傳出,太學不少人為之叫屈。甚至有人諷刺朝中諸公,治國無方,爭功有術,惹惱了大將軍。”

“霍子孟那老狐貍哪兒這么容易就惱火?這里面肯定有事!”

程宗揚拿過簡牘,一眼就看到上面的師丹。他心下暗嘆,這位天子的股肱之臣,在劉驁駕崩之后彷徨無依,鬼迷心竅之下居然投奔了劉建。雖然僥幸未死于亂軍之中,卻免不了事后問罪,說來還不如自盡,也免得禍及家人。

“殺雞駭猴。”班超道:“那些士子未必就心懷惡意,但眼下叛亂方平,人心未定,他們出聲為董卓叫屈,霍大將軍只好拿他們立威。”

秦檜道:“想來他們是戳到朝廷諸公的痛處了。”

董卓所言所行,有沒有道理?當然有道理。所以才讓群臣分外不能容忍。

程宗揚手指叩著幾案,“無論如何,三十多個都太多了。跟霍大將軍商量一下,少殺幾個。”

秦檜笑道:“不用商量,請天子直接下詔赦免即可,想必霍大將軍會欣然受命。”

“為什么?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此乃帝王心術。霍子孟身為臣子要嚴謹,天子作為主君要仁德。他報上三十多名士子要斬首,是為酷。天子下詔赦免,是為仁。這便是歸功于上。”

程宗揚聽懂了,再一次確定自己不是搞政工的料。這幫人的花花腸子實在太多了。

秦檜接著道:“但從另一方面講,霍大將軍自己未必真想殺這些士子,不過是架不住背后的群臣議論洶涌,只好拿這份名單堵群臣的嘴。而眾所周知,天子尚是幼齡,皇后又不諳政事,若最后頒下赦詔,究竟是誰的功勞呢?”

“你的意思是——轉了一圈,他自己又把功勞撿走了?”程宗揚越想越覺得氣不過,這老狐貍太狡猾了,“干脆用太后的名義下詔。他總不能厚著臉皮說,太后也不懂政事,都是他勸說的結果吧。”

秦檜道:“如果我沒猜錯,那份簡冊上的另外一半里面,呂氏黨羽肯定占了大多數。”

班超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程宗揚為之氣結。用太后的名義下詔對自己來說不難事,可發下去也得有人信啊。一份名單上,士子都赦免了,姓呂的都殺了,然后你說這是太后的主意,誰會信?說不定還有人會想,霍大將軍真不得了,連太后都挾持了。

要是連姓呂的一起赦免呢?干!自己是瘋了吧!

自己手握兩宮,還附送一個小天子,可霍老狐貍就有辦法喂自己吃屎,自己還不得不吃。好吧,說吃屎有點過了,算是一碗白飯,被人撒了一大把鹽進去,想想都恨得慌。

這會兒要是起兵誅了霍大將軍,過癮是過癮了,可這漢國也基本算是散攤子了。左思右想,最后程宗揚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來,“行啊。霍大將軍手腕這么老到,漢國交給他也讓人放心。那份名單上的士子也別留了,全都赦免了。”

班超提醒道:“但這里面確實有幾個是站在董卓一邊的。”

“那又如何?”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趙充國還是董卓的鐵桿呢。把他也殺了?哎,說到老趙了,他還好吧?”

“他去了北邙,給董卓挑選墓地。”

“盧五哥呢?”

“他們一道,也去的北邙。”

程宗揚沉默一會兒,嘆道:“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

狡詐如呂巨君,狂妄如劉建,橫暴如董卓,俠義如郭解,最終都葬身黃泉,化為黃土一抔。

他看看窗外透來夜色,已經是長夜將逝,黎明將近。

又是一個通宵……程宗揚恍惚間,已經記不清自己多久沒合過眼了,可自己這會兒半點困意也無,心頭就像緊繃的弓弦一樣,沒有半點松弛,似乎還在隨時防備著局勢再生變故。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秦檜道:“主公憂心國事,也該休息片刻,我等就不打擾了。”

不愧是奸臣兄,這眼力勁就別提了,自己略一怔神,就被他揣摩出來。

“都走都走,”程宗揚道:“你們也找個地方歇歇。”

班超起身道:“我去看看董司隸。”

董宣在對戰中被涼州軍刺傷,眼下還沒脫離危險。程宗揚道:“你又不是大夫,去了也白搭,還是休息一會兒。后面有你累的。”

“屬下未出多少力氣,眼下倒是不累。”

“怎么沒出力氣?若不是你控制了胡騎軍,桓家父子投向任何一方,我們早就玩完了。我聽老敖說,你還親自上陣,殺了呂氏和劉建的使者?讓我說,老班這一手才是勝負手,才是我們眼下能穩住局勢的底氣所在。”

“主公過譽了。”

程宗揚笑道:“你就別謙虛了。再說了,就算你不歇,也得讓老秦歇歇,抱抱嫂夫人什么的。”

秦檜咳了一聲,“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就不打擾主公了。”

程宗揚笑罵道:“你個奸臣兄,又繞到我身上來了。”

班超想說什么,又閉上嘴。雖然主公盡有侍姬,但穢亂宮禁這種事傳出去很難聽。不過眼下宮里都是自己人,如果真有風聲傳出去,倒是可以尋出宮里的破綻來。

程宗揚站起身,“雖然大局已定,但漢國的局面也脆弱到極點。善后之事,你們多費些心。”

兩人躬身道:“遵命。”

看著自己的左膀右臂聯袂而出,程宗揚只覺渾身輕松。搞政治這種事,秦奸臣和班定遠的水準遠在自己之上,有他們兩個操持善后,自己能放十二個心。

程宗揚轉身張開手臂,“死丫頭,過來讓我抱抱。”

小紫偎依在他懷里,一手去摸他的下巴。她穿了一件小小的羊羔裘衣,衣緣鑲著毛茸茸的滾邊,抱在懷里,就像一朵白云一樣柔軟,還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被她小手一摸,程宗揚才發現自己下巴上滿是須茬,他自嘲道:“這幾天光顧著折騰了,連胡子都忘刮了。”

程宗揚握住小紫軟綿綿的小手,用胡茬去刮她的手背。小紫笑道:“好扎,像個破刷子。”

“刷子就刷子,還破刷子。”

“這里被燒到了呢。燒卷的刷子。”

程宗揚也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被火燎到下巴,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他挽著小紫的纖手,“你怕不怕?”

“不怕啊。”

“你別笑啊。有好幾次,我是真有點害怕。”程宗揚長嘆了一聲,“無論呂巨君、劉建,還是董卓,都曾經有過勝機。稍有差池,那份斬首名單上面,這會兒就該寫上我的名字了。”

“不會的。他們贏不了。”

“為什么?”

“因為程頭兒你最厲害了。”

程宗揚捏了捏她的臉,“拍馬屁。”

小紫笑道:“我們去拍太后的屁股吧,軟綿綿的,可好玩了。”

“免了。”程宗揚一口回絕。

“好啊,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們兩個躲在這里干什么呢?”云丹琉說著推門進來。

小紫笑道:“云姊姊,我們正在說你呢。”

“說我什么?”

“程頭兒說你在萬軍叢中,一刀斬殺華雄,麗色傾城,風姿如畫,簡直帥透了——程頭兒說的時候,都硬了呢。”

程宗揚叫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硬了?”

“那讓云姊姊來摸摸,看我們誰在撒謊好了。”

兩人目光一觸,云丹琉俏臉立刻升起一抹紅暈。程宗揚心頭一蕩,緊接著暗叫不好,自己這會兒可是真硬了……

小紫抱起雪雪,“我要去找小娃娃玩了。”

云丹琉笑道:“你就在這里好了,姊姊一點都不介意。”

小紫壞笑道:“云姊姊這么美,人家害怕一個忍不住——和程頭兒一起臨了姊姊。”

饒是云丹琉性子豪放,也被她說得紅了臉,“壞丫頭……”

小紫剛一離開,程宗揚便一個虎躍,摟住云丹琉的腰肢。云丹琉嬌美的俏臉像是火燒一樣紅了起來,美眸水汪汪的看著他,不等程宗揚開口,就主動獻上櫻唇。

云丹琉唇瓣滾熱,香舌甜津津的,程宗揚一邊貪婪地親吻,一邊扯開她的下裳,然后一手伸到她衣內,手指在她身上游走,想將那件貼身的銀甲解開。

可惜那件銀龍鱗甲渾然一體,表面光滑得像鏡子一樣,連道縫隙都沒有,程宗揚摸了半天,都沒摸到下手的地方。

好不容易分開唇瓣,云丹琉柔頸往后一仰,將散亂的發絲甩到腦后,美目火辣辣地看著他,然后翹起唇角,拿起他的手指,把指尖放在自己唇間,用香舌輕輕舔舐著。

滑膩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使得程宗揚心頭一陣狂跳。云丹琉性子豪爽大度,但在床上遠沒有云如瑤玩得瘋。難道她是想開了,要主動給自己品蕭?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程宗揚剛美滋滋想到一半,忽然指尖一痛,卻是云丹琉玉齒一緊,將自己指尖咬破。

突如其來的痛楚讓程宗揚吸了口氣,可滿心綺念非但沒有熄滅,反而更加火熱。玩瘋狂嗎?誰怕誰啊,一會兒就讓你知道,哥哥的大肉棒可不是吃素的!

“讓它記得你。”云丹琉說著,將他手指放在自己胸前,一筆一筆,仔細劃了一個符記。

鮮血粘上銀甲,像是滲入其中一樣消失不見。當最后一筆落下,銀白色的鱗甲像水一樣從云丹琉肩頭滑脫,露出胸前雪白的肌膚。程宗揚只覺眼前一花,看到一對豐挺的雪乳跳了出來,帶著令人心悸的彈性顫微微抖動著。

云丹琉身材高挑,挺翹的雙乳更是又圓又大,雪團般在燈光下散發誘人的光澤。程宗揚把臉埋在云丹琉胸前,深深吸了口氣。少女身上汗津津的,雙乳飽滿而又光潔,肌膚香滑白膩,充滿了誘人的彈性,令人血脈賁張。

程宗揚用胡髭在她玉乳上磨擦著,一邊含住她的乳尖,伸出舌尖挑弄。云丹琉渾身一顫,乳頭在他齒間迅速變硬。

“呯”的一聲,兩人撞上幾案。程宗揚隨意將書案踢到一邊,抱著云丹琉,靠在殿中的蟠龍柱上。

云丹琉外衣褪到肩下,露出一截雪滑的玉體。她下身一絲不掛,渾圓的雪臀被程宗揚托在手中,修長白晰的雙腿搭在程宗揚腰間。她摟著程宗揚的肩膀,偎依在他懷中,那張嬌美的俏臉像是喝醉了一樣,滿是酡紅,美眸水汪汪的,閃閃發亮。

連日廝殺,程宗揚積累的欲望已經壓抑到極點,此時再也按捺不住,他抱起云丹琉的雪臀,將她雙腿分得更開,一邊伸頭痛吻云丹琉的紅唇。

罌奴跪在旁邊,乖巧地幫主人解開衣物,扶起他怒漲的陽具,頂住那只嬌艷欲滴的穴口。

程宗揚只覺龜頭一滑,被兩片濕膩的嫩肉裹住,那種溫熱濕滑而又緊密柔韌的美妙觸感使他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被點燃。程宗揚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那只柔嫩的蜜穴不由分說地捅了進去。

“啊……”云丹琉幾乎毫無防備,就被他直接一桿到底,頂到花心,禁不住發出一聲低叫。那根粗大的肉棒仿佛一根火熱的棒子一樣,由下到上貫穿了自己整條秘徑,一直頂到自己體內最深處,帶來一股令人戰栗的滿脹感。

云丹琉緊緊摟住他的肩膀,玉體顫抖著,好不容易等到戰栗平息,才嗔道:“壞死了……”

程宗揚壞笑著小聲道:“大小姐,你都濕透了。”

云丹琉紅著臉捶了他一記。

程宗揚吹了聲口哨,手臂托著她的膝彎,兩手捧著她的雪臀,將她摟在懷里挺弄起來。他多日未近女色,心底壓抑的欲望幾乎要爆炸一樣。此時云雨交歡,甫一入體,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狂風暴雨般的狂抽猛送。

云丹琉玉體懸空,被他摟著上下起落。這種姿勢對云丹琉來說還是頭一次,身體落下時,全身重量仿佛都落在下體那處柔膩的玉戶上。那根粗大的陽具筆直挺起,仿佛擎天一柱,直挺挺貫入體內,將蜜穴塞得滿滿的。

不過片刻,云丹琉就在激烈的節奏中敗下陣來,她伏在程宗揚肩頭,渾圓的雪臀被插弄得不住顫動,隨著肉棒的進出,柔膩的蜜穴像朵柔嫩的鮮花一樣,被干得不停開合,淫液一股一股流淌出來。

“不……不行……”云丹琉吃力地說道:“我要在上面……”

程宗揚挺了挺陽具,壞笑道:“你不就是在上面嗎?”

“你動得……太厲害了……”云丹琉道:“我自己來……停!”

“好吧,好吧。”程宗揚只好妥協,“來,扶著這里……自己動吧。”

云丹琉嬌喘片刻,然后自己撐著身體,上下挺弄起來。

玉殿內燈影搖曳,一條金燦燦的蟠龍盤繞著朱紅色的柱身,龍首低探,鱗爪飛揚,栩栩如生,充滿帝王的威嚴。然而此時,柱旁多了一具雪白的女體,她雙手按著龍角,玉體懸空,一雙修長的美腿像玉龍一樣盤繞在男子腰間,雪臀不停起落。

云丹琉玉頰火紅,唇瓣嬌艷欲滴,整具胴體散發著難得一見的誘人風情。程宗揚雙手托著她的膝彎,一邊在她優美的胴體上親吻著,一邊迎合著她的節奏,慢慢挺動身體。

那處嬌嫩的蜜穴被肉棒撐得圓張,隨著雪臀的起落,一上一下,賣力地吞吐著肉棒,帶來陣陣滑膩而又緊密的快感。云丹琉承受不住他劇烈的節奏,才要求自己主動,此時速度雖然慢了下來,可身在女上位,快感有增無減,雖然她強自忍耐,但不到半炷香工夫,還是泄了身子。

感覺著她下體有節奏的律動,怒脹的陽具愈發堅硬。沒等她戰栗平息,程宗揚便把她抱了起來,“云大妞,該我來動了。”

云丹琉玉體嬌顫不已,顫聲道:“停停……”

“不能停。讓老公給你來個梅開二度!”

程宗揚說著,將案上的簡牘一拂,把云丹琉抱起來,放在長幾上,將她一雙美腿分開,對著她紅艷艷的美穴直貫而入,接著便是一輪猛操。

云丹琉紅唇張開,被他一連串的猛攻干得連叫都叫不出來。

程宗揚一口氣干了百余下,身下的胭脂虎已經體軟如綿,像只小羊羔一樣,沒有半點力氣。

火熱的肉棒在蜜穴中抽送,快感像波浪一樣此起彼伏。云丹琉魂兒仿佛飛出體外,看著他抓住自己豐挺的雪乳,用力揉捏。看著他捻住自己挺翹如紅寶石般的乳頭,充滿愛意揉弄把玩。看著他一邊抽送,一邊剝開自己的羞處,輕柔地挑逗自己最為敏感的肉珠……

兩人外殿干到內殿,又從案上干到榻上。云丹琉神魂搖曳,一邊低叫,一邊帶著醉人的顫音喃喃道:“老公……用力操我……”

程宗揚像是聽到戰鼓聲的猛將,斗志瞬間爆棚,他使出渾身解數,各種體位輪番上陣。結果樂極生悲,短短兩炷香工夫,云丫頭就被他弄得高潮數次,再也支撐不住。

“云丫頭,認不認輸?”

“呀……呀呀……”

程宗揚笑道:“黃金堂,白玉馬,云大妞,降不降?”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了……”

程宗揚大笑著爬起身,“啵”的一聲,陽具從蜜穴拔出。少女嬌艷的穴口仍然圓張著,能清楚看到穴內蜜肉的顫抖。

“大壞蛋老公……就會……欺負我……”云丹琉羞惱地勉強說道。

“老公還硬著呢,你看怎么辦?”

“罌……罌奴……”云丹琉喚道。

罌粟女一直留在室內,聞言移步過來,面帶媚意地寬衣解帶。

可惜罌奴被小紫紋身之后,在主人面前再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被主人略一沾身,就花枝亂顫,更不濟事,只一炷香工夫,就連泄了兩次身子,不得不換了后庭讓主人受用。

罌奴伏在蟠龍柱下,像一匹大白馬一樣撅著屁股,被主人操著屁眼兒。可惜從肛洞到直腸都被主人干得發麻,也沒能讓主人射出來。

隨著陽具的進出,麻木的屁眼兒傳來陣陣鈍疼,可主人的肉棒堅硬如故,沒有一點軟化的跡象,反而似乎變得更加粗大,自己的屁眼兒仿佛要被干裂一樣,連腸子都被攪得隱隱作痛。

“主子……奴婢不行了……”罌奴顫聲說道:“換羽兒過來……”

“誰?”

“新來的羽奴。”

程宗揚啞了半晌,然后道:“你們心還真大啊。齊羽仙那妖精是屬蝎子的,你們不怕我還怕呢。”

“我們可以制住她……”

把齊羽仙捆起來強奸?這么個不靠譜的騷主意,虧她想得出來!

“她們是巫宗,你懂不懂嗎?天知道她們有什么詭異的巫術。萬一我被她下了蠱,下半輩子都硬不起來呢?”

罌奴無奈地轉過頭,可憐兮兮地說道:“大小姐……”

云丹琉用枕頭遮住臉,“不要叫我。你就忍忍吧。”

罌奴顰著眉頭哀求道:“若不然,奴婢去叫凝奴過來?”

先不說小天子受了驚嚇,從昭陽殿回來,就與阮香凝寸步不離。就算能把他們分開,阮香凝被董卓射成重傷,已經因失血數度昏厥,這會兒還讓她服侍,還不如弄死她算了。

程宗揚長嘆一聲,“不中用的東西們。”自己身邊侍奴成群,著急的時候居然找不到個泄火的,找誰說理呢?

罌奴靈機一動,“要不然奴婢把卓奴她們叫來?”

程宗揚大為意動,卓云君、阮香琳等人都在通商里,如今事態平息,不妨叫到宮中,只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一來一回,起碼要大半個時辰,自己難道就干挺著?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咆哮。原本已經酥軟無力的云丹琉驀然張開眼睛,接著玉手一張,將榻側的青龍刀握在手中。

程宗揚也放開身下的侍奴,飛身摘下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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