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帝王之師

罌粟女接過雪雪,驚理服侍著女主人換下狐裘,又遞上一方錦帕,幫女主人抹凈手指。

踏進內殿,眼前的燈火猶如星河。主人靠在榻上,半仰著頭,似乎在想著什么。在他身前,擺著一團白滑如脂的美肉。

壽奴身上一絲不掛,白生生的胴體柔軟得仿佛沒有骨骼,扭曲出不可思議的姿勢。她屈膝跪伏在主人膝上,頭頸後仰,光潔的腰背彎如玉環,後腦幾乎枕在纖腰上。一條雪白的美腿挑向前方,從後搭在肩上,小巧的玉足彎鉤一樣垂在胸前,涂著丹蔻的趾尖夾著自己紅嫩的乳頭。

孫壽紅唇微張,妖媚的玉頰上紅暈密布,白生生的肢體交織在一起,仿佛一件精美的玩具,被主人擺在膝上把玩。她一隻豐膩的乳球被主人握在手中,捏得時圓時扁,不住變形。雪滑的臀肉顫微微抖動著,臀溝內淫汁淋漓,被撥開的艷穴內,敞露著紅嫩欲滴的蜜肉,柔膩的穴口仿佛一張小嘴,吞吐著主人的食指和中指,被戳弄得不停抽動。那隻充滿彈性的嫩肛同樣也被侵入,主人的拇指此時正插在里面,一邊把玩,一邊捻動著她肛陰之間的肉壁。

下體從未有過的刺激,讓孫壽幾乎魂飛魄散,她眼睛上翻,香舌伸到唇外,口水不可抑制地流淌出來,隨著粉頰流到腮旁,又滴到腰臀上。

孫壽淫艷的妖態讓罌粟女禁不住暗暗啐了一口。果然是狐族的賤婢,慣會作妖,擺出這副模樣來勾引主子!

聽到腳步聲,程宗揚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隨手把膝上的艷奴丟到一邊,起身說道:“我已經決定了!從現在開始,天子寢宮全面封閉,沒有我的允許,嚴禁外人出入,尤其是來歷不明的陌生人。”

“其次,重新遴選宮人,不管任何時候,都必須保證天子身邊至少有兩名我們的人。外面送來的衣食用具,都必須由我們的人檢查。包括問安,也由我們的人傳話。總之,不允許天子與我們以外的人有任何交流。”

這樣做已經是犯忌了,但程宗揚此時顧不了許多,必須先把劍玉姬可能伸來的黑手全部杜絕掉。

“最後一點,”程宗揚道:“為了使定陶王能成為一個圣明的天子,必須要讓天子接受最優質、最科學、最系統的教育——罌奴!我說,你來寫!”

與其他幾名侍奴一樣,罌粟女識字也不太多,但主子已經吩咐了,她只能硬著頭皮拿起朱筆。

“從明天開始,天子每天要上三個時辰的課!”程宗揚邊走邊道:“學習內容包括語文、數學這些基本科目,還要練習琴棋書畫,好培養天子高尚的情操和優雅的藝術品位。每天授課結束之後,要安排足質足量的家庭作業——保證不少于一個時辰!另外還要練一個時辰的內功心法,就用太乙真宗的正派玄功,具體功法讓卓美人兒來選,進度快慢不要緊,基礎必須打得牢!”

程宗揚道:“天子年方三歲,前三年屬于幼稚園教育,課業要求不高。從六歲開始,就算是小學生了。”他大手一揮,“每天的學習時間增加到四個時辰,課程內容增加歷史、地理、政治,還有自然科學,比如動植物知識之類,學一些生活常識。”

“九歲開始,開設物理和化學課程——科學教育一定要趁早!十二歲小學畢業,進入中學,授課內容也要進一步增加,為了不加重負擔,暫時先增添天文、高等數學和四夷語;十五歲之後開始高等教育,課程增加法律、經濟學、醫學,對了,還有軍事,兵法這些也要學。另外還有包括射箭、馬術、蹴踘、捶丸、格斗、兵刃器械在內的各項體育課!每天家庭作業不少于兩個時辰——份量必須要足!我每天都要檢查!”

“如果還有空閑,晚上加一個時辰的智力開發課程,動動腦子,晚上睡個好覺。最後——”程宗揚惡狠狠道:“所有的功課,每半個月考核一次!九十分及格!考核不及格,每天加一個時辰的補習課!”

“主子,”罌粟女小心提醒道:“時間只怕不夠。”

“什么時間不夠?”

“四個時辰的課程,一個時辰的內功心法,一個時辰的智力開發,兩個時辰的作業——如果再加一個時辰的補習課,這就九個時辰了。可一天只有十二個時辰。”

“不是還剩三個時辰嗎?吃吃飯,睡睡覺,差不多夠了。”

十幾門課程一起上,把小天子每天的時間全部占完,程宗揚就不信劍玉姬還有找出多少空隙,給小家伙灌輸她的理念。這種教育方式的威力,自己可是有過切身體會的,可以保證小天子一天到晚眼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只有學習,從而深刻體會到學習帶來的快樂。

罌粟女一邊為小天子捏了把汗,一邊勉強寫完,捧給主人。

程宗揚一眼看去,“你這寫的什么玩意兒?什么屋里?是物理!從九歲就開始教天子房中術嗎?”

罌粟女苦著臉道:“主子說的那些課程,奴婢聽都沒聽說過。”

“這有什么不好懂的?物理就是物質之理,學習自然規律。比如大地為什么是圓的,星星為什么不會掉下來……”

罌粟女奇道:“大地是圓的?”

程宗揚一陣無語,半晌道:“這課你也跟著上。”

小紫看著絹上的字跡道:“數學呢?”

“數學就是算術。”

“算術也要開課?不是術數嗎?”

“你以為數學就是扳著指頭數數嗎?一元一次方程懂不懂?”

“不懂哦。”

“雞兔同籠呢?”程宗揚道:“把雞和兔子放在一個籠子里,上面有三十五個頭,下面有九十四條腿,有多少雞和兔子?”

“十二隻兔子和二十三隻雞啊。”小紫連眼都不眨就報出答案。

程宗揚又是一陣無語,半晌道:“你怎么算的?”

“抬腿啊。雞和兔子同時抬起兩條腿,剩下的二十四條腿就是兔子了。正好十二隻兔子,剩下的二十三隻就是雞了。”

程宗揚咳了一聲,“其實我們可以列個方程……”

程宗揚一邊說一邊列出公式,“……這樣求解,就可以得出未知數。”

“好麻煩啊。”

“但它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罌粟女為難地說道:“這么難的課程,誰來教呢?”

“你們去找找,有沒有個叫劉徽的,數學讓他來講。還有,看朝廷里面有沒有一個叫張衡的文官,天文、地理他都很在行。”

罌粟女趕緊記下人名。

小紫道:“剩下還有這么多呢?難道你來教嗎?”

自己來教那是不可能的,累都能累死。

“這樣!”程宗揚一擊掌,“我們成立一個專門的天子教育委員會!把漢國各行的權威名宿全都請來,專門教授天子!帝師啊,這么響亮的名頭,那些人還不搶著來?比如語文、歷史這一類的文科,從太學里找些博士來講;音樂找黃門鼓吹;繪畫好說,毛延壽就能教;騎馬、射箭讓期門武士來幹;軍事兵法,有霍少和趙充國啊。”

一整個頂級團隊,幾十位各行業頂級名師,全都圍著小天子一個人轉,這學習環境,非讓小天子感動得哭出來不可。

“還有物理、化學和經濟學呢?”

程宗揚胸有成竹,“這些課程的教材我來編寫!還有,所有教材和課程的編排,都必須由我來審核!”

程宗揚信心滿滿,整個課程編排從幼稚園一直到大學,等全部課程學完,天子也該成人了。想想,一整套最優質的填鴨式教育,培養出一位精通各類知識的天子,將會是何等圣賢!

“這么好玩?”小紫道:“我也要學大地為什么圓的。”

程宗揚打了個哈哈,莫名一陣心虛。自己一個文科生,理科那點知識差不多早就喂狗了,糊弄一下小孩子還能湊合,要教死丫頭這種智商變態的妖精那是找虐呢還是找虐呢?再則說了,天子學會這些將會是圣賢,死丫頭要是精通了各類知識,那該是什么樣的妖孽?

德育!一定要把道德教育放在最高等級。程宗揚一拍腦袋,主要是自己太不缺德了,一時間居然沒想起來這茬。

程宗揚親手在絹上添上德育二字,一邊在心里道:這算是給死丫頭專門開的課程吧。

小紫皺了皺鼻尖,“這個太無聊了,我才不要學。”

驚理幫腔道:“紫媽媽向來是以德服人,哪里還用學德育?”

小紫微微一笑,驚理受寵若驚。

“這馬屁拍得——佞臣!”程宗揚說著,用筆桿點了點小紫的鼻尖,“這課你必須得上!好好學學,怎么做一個道德高尚的人!”

“公子目光如炬。”耳畔傳來一聲輕笑,劍玉姬柔聲道:“士有百行,以德為先——這德育之課,可否由妾身來教導天子?”

程宗揚霍然變色,“死都別想!”

“程少主如此關愛天子,”劍玉姬道:“就不怕別人說你囚禁天子,隔絕中外嗎?”

“我隔絕的就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算計!”

劍玉姬嘆道:“公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難道妾身會教天子禍國殃民,專以殺戮為樂嗎?”

劍玉姬出現之後,殿中的氣氛就斗然一變。程宗揚眼睛微微瞇起,緊盯著這個殺死郭解的兇手,良久才按下心底澎湃的殺意。劍玉姬白衣如雪的身影雖然維妙維肖,但從微微飄動的髮絲能夠看出,仍只是個虛影,天知道這賤人的真身躲在何處。

“你居然還有臉說以德為先?”程宗揚冷笑道:“那些御姬奴在你們眼里是人還是工具?”

“敢問公子,旁邊那位身無寸縷的襄城君,壽夫人,在公子眼里是人呢?還是一介玩物?”

“你不用給我設套。”程宗揚抬起下巴,“你可以挨個去問,我身邊這些侍奴哪個不是先來惹我,才自找苦吃的?有哪個是良家女子被我用強的?至于你那些御姬奴,當初可是無辜的吧?”

“舉世滔滔,豈有無辜之人?”劍玉姬道:“天子乃上天之子,世間圣賢。公子可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你是來給我講課的?”程宗揚道:“你就是說出花來,也是白搭。”

劍玉姬俯身看著絹上的文字,然後嫣然一笑,“公子盡可放心。尊者已經答應過紫姑娘,不再插手天子之事。尊者有諾,妾身自當依從。只是這些課程……公子若不介意,編好教材之後,還請賜妾身一份。”

程宗揚一把收起絹書,板著臉道:“這些是考試秘籍,概不外傳。”

“聽說公子名下的商會,在江州開了一所書院,里面的術算教材,也是出自公子之手——”劍玉姬輕笑道:“既然不是秘密,公子又何必敝帚自珍呢?”

程宗揚冷哼一聲。

劍玉姬對他的冷淡不以為意,含笑柔聲說道:“公子可曾休息好了?”

程宗揚打了個呵欠,“沒有。還困著呢。”

劍玉姬淺笑道:“既然如此,公子不妨多休息幾日,待妾身先赴秘境,為君前驅。”

程宗揚當時就清醒了。定陶王的漏子還沒有補上,趙飛燕再落到她手里,自己就不用混了。

“好吧。”小紫道:“你把秘境打開,我們就去。”

劍玉姬抬起手,白玉般的指尖流淌出一抹細小的光芒。手指剛舉到中途,流光忽然湮滅。劍玉姬笑容漸漸收起,她凝視著小紫,良久說道:“魔尊非止我巫宗一家之事。紫姑娘何必如此?”

小紫笑道:“因為我生病啦。”

劍玉姬深深看了小紫一眼,然後身形微微閃動,化為無數細碎的光影,緩緩消散。

程宗揚摸了摸小紫的腦袋,“你哪兒生病了?”

“騙她的。”

“你就騙我吧。”程宗揚壓根兒不信,“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明白,劍玉姬那賤人怎么連個屁都沒放,就這么走了?

“可能是秘境的入口打不開了。”

“打不開?”程宗揚疑惑地說道:“秘境怎么打不開了?”

“誰知道呢。”小紫道:“也許是巫宗那些傻瓜太笨了。”

程宗揚猛地一驚,“秘境打不開——那皇后殿下呢?”

小紫撫著雪雪笑道:“只好自求多福啰。”

看著程宗揚眉頭擰起,小紫安慰道:“騙你的。只是暫時無法進入,要出來的話,隨時都能出。放心好了,你的皇后娘娘在里面比在外面還安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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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綠色的苔蘚仿佛厚厚的茵毯,覆蓋著黑色的巖石。一道溪水從石間流過,發出“淙淙”的水聲。一名美婦半跪在溪澗畔,掬起一捧溪水,仔細看了半晌。她身上只披了一件不合身的男式外衫,小腿和玉足都光溜溜的,白艷的肌膚上沾著星星點點的污泥,看上去頗為狼狽。

她伸出舌尖,小心舔舔了手中的溪水,偷偷往旁邊瞄了一眼,然後滿臉不情愿地喝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她鬆了口氣,“沒有毒,是甜水。”

蛇夫人扶著趙飛燕在溪畔坐下,一邊幫她除下鞋襪,一邊笑道:“皇后娘娘倒是個不喜歡麻煩人的性子,受了傷也不言語,還跟我們走了這么遠的路。”

她一邊說,一邊托起趙飛燕紅腫的腳踝,浸在溪水中。

趙飛燕低低吸了口氣,“都是我的不是,麻煩你們了。”

那些苔蘚奇滑無比,饒是趙飛燕身輕如燕,還是不小心滑了一跤,扭傷了腳踝。她沒有作聲,只勉強跟著兩人行走,直到疼痛難忍,才不得不停下來。

蛇夫人半是調笑半是認真地說道:“娘娘性子這么好,難怪會被人欺負。”

趙飛燕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自己從小失去父母,與妹妹一起被人收養,即便入宮為后,也沒有家世可以倚仗,遇事唯有忍讓。

她抬眼四處張望,“這秘境……不應該是在地下么?”

蛇夫人喚道:“蘭奴,你去過太泉,給娘娘解說解說。”

尹馥蘭道:“奴婢也弄不清楚。不過有傳聞說,世間秘境是上古大能所留,看似在地下,實則自成一界,山澤河水與世間無異,卻多有奇異之處。”

趙飛燕美目中露出向往的神色,“與世隔絕,自成天地,倒是避世歸隱的好去處。”

“秘境住不得人的。”尹馥蘭道:“雖然有山有水,但生靈久居其中,必死無疑。即便能活下來,也會變異——我聽蒼瀾那邊人說的。”

趙飛燕目光黯淡下來。

“就算不會死人,這種鬼地方又有什么好玩的?”蛇夫人道:“縱然好山好水,卻無半點人氣,哪里比得上萬丈紅塵,花花世界?”

趙飛燕笑了笑,然後無聲地嘆了口氣。

歇了片刻,趙飛燕說道:“我已經好多了。”

蛇夫人道:“蘭奴,你來背著娘娘。”

尹馥蘭應了一聲,扭著腰過來。

趙飛燕連連擺手,“我可以自己走。”

“娘娘就別推讓了。”蛇夫人道:“你傷了腳踝,走也走不快,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主人與合德姑娘呢。”

趙飛燕心頭揪緊,被白光吞沒時,自己緊緊抱著妹妹,誰知落入這片陌生的天地之後,蛇夫人與尹馥蘭都在,唯獨不見了妹妹的身影。不知她是留在原地,還是被送入某個未知的空間里。

趙飛燕并不信什么神佛,但此時還是雙手合什,默默祈佑各路神佛,能保佑妹妹平安無事。

就在這時,原本空無一物的溪水中忽然多了一條黑色的細線,它像是被血食吸引一樣,箭矢般筆直射來,正中趙飛燕的腳踝。

趙飛燕腳踝微微一麻,傷處的腫痛迅速消失。她怔了一下,剛要開口,身子便軟綿綿往後倒去,像朵凋零的花瓣,落在溪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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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明信如同一個虛幻的影子,在叢林般的石柱間時隱時現,忽然他身形略一停頓,像輕煙一樣消失。

幾名獸蠻武士從石柱穿過,最前面兩名獸蠻武士已經化為狼形,行走中不時嗅探。忽然他們放慢腳步,然後擺成扇形的陣勢,往一根石柱圍去。

一道人影從石柱後躍出,可只奔出數步,就被狼形的獸蠻武士追上,雙方立刻爆發出一場短暫而血腥的沖突。

那名劍客只抵擋片刻,就被獸蠻武士擊殺,連肢體都被吞食,尸骨無存。

這已經是斯明信遇到的第三起沖突,失敗一方都是逃亡的內侍和叛亂者。斯明信對此并不意外,武帝秘境開啟時的入口并不只有湖底一處,其中一處正好位于增喜觀內。當時劉建軍已經開始出現混亂,不少心思靈動的內侍和叛軍摸到宮中藏寶的庫房,指望趁亂發上一筆橫財,然後逃出宮去,卻誤打誤撞落入秘境。

斯明信很有耐性地觀察那處光陣,判斷它是否危險,出人意料的是,一隊獸蠻武士突然出現,并且毫不猶豫地闖進光陣中。

隨著大量獸蠻武士闖入,增喜觀內的光陣迅速變得紊亂,斯明信眼見形勢不對,于是冒險進入陣中。

與程宗揚一樣,斯明信也在第一時間發現岳帥留下的痕跡,這下讓斯明信出去,他也不肯再出去。不管任何時候,有關岳帥的任何線索,都是星月湖眾人的第一目標。

等腳步聲遠去,斯明信從石柱的陰影中悄然現身,他收斂氣息,跟著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一路追去。

忽然,腳下的地面微微一震,斯明信瞬間停住腳步。

突如其來的震動一閃即逝,短暫得仿佛只是一個錯覺。斯明信卻敏銳地覺察出一絲異樣,頭頂原本若有若無的水聲完全消失,周圍的空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封住,與外界徹底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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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盤膝而坐,雙手虛按在地,他雙目低垂,斂息凝神,心神隨著行氣的經絡逐寸而進,呼吸變得悠長而又緩慢。

剛展開內視,程宗揚就驚了一把,丹田內那隻不停旋轉的氣輪此時已經膨脹數倍,幾乎擠滿丹田內狹小的空間。原本的氣輪是由無數瑩白色的光點組成,此時氣輪表面卻仿佛漂浮著無數細小的污物,使整個氣輪呈現出一種死灰的顏色。

死氣被自己吸收煉化之後,應該變成純粹的真元,融入丹田。不過此時氣輪表面有數十道明顯的氣息,彼此縱橫交錯,糾纏在一起,其中有兩道氣息極強,遠遠凌駕于其他氣息之上。程宗揚琢磨了一下,這些大概是自己還沒有來得及煉化的氣息。在這些雜氣的影響下,氣輪仿佛變得沉重無比,轉動速度緩慢得幾乎停滯。

自己進入第五級坐照境還沒多久,眼看著又圓滿了。可這圓滿的感覺怎么這么古怪呢?原本扁狀的氣輪變成球狀,這種狀況連老頭兒都沒說過。難道因為自己走的路子跟他們不同,積累過于深厚,無意之中以武證道,接下來該結丹了?

程宗揚試探著將心神與那些雜氣一觸,一股原始而暴虐的氣息仿佛被喚醒的野獸一般,猛然從心底升起,耳邊仿佛傳來無數生物垂死的嚎叫,鮮血、劇痛、不甘、憤怒、恐懼、面對死亡的絕望、瘋狂殺戮的沖動……無數激烈的情緒匯聚成一道洪流,兇猛地侵入腦海。剎那間,程宗揚心神俱震,腦海險些被這股負面情緒侵蝕。

程宗揚當機立斷,拼盡所有力氣催動生死根,斬斷自己心神與那些冗余雜氣的聯系,才從中掙脫出來。

程宗揚喘了幾口粗氣,勉強穩住心神。就這么短暫的一觸,自己就像是暈了半個小時的車一樣,額角劇痛,心頭陣陣作嘔。他一陣後怕,沒想到這些無法化解的雜氣竟然這么厲害。想想宮中血戰數日,死者數萬,自己吸收的死氣似乎有點太多了?

這么多雜氣聚積在丹田中也不是個事,太一經不管用,程宗揚索性重新擺好姿勢,雙手置于腹前,如捧太極,開始改用九陽神功。

九陽真氣奔涌如火,一入丹田,氣輪像被點燃一樣,整個亮了起來。緊接著從氣輪內部傳來一股狂猛的熱流。那些漂浮的污點被熱流掃過,就像被烈火焚燒過一樣,為之一空,整個氣輪變得瑩光閃亮,而且似乎又膨脹了一些。

不愧是九陽神功,果然群邪辟易!程宗揚剛放下心,接著又是一怔。仔細看時才發現,那些雜氣并沒有消失,而是變得更加細小,色澤也更加黑暗,甚至已經開始深入氣輪內部,與那些瑩白的光點混合在一起。不知為何,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自己修煉不到兩年,雖然真氣積累超過趕上別人二十年的苦練,但修行經驗仍然可以用淺薄二字形容,連死丫頭都比不上。可再怎么淺薄,面對自己丹田里這隻膨脹到畸形的氣輪,還有那些與真元融合的雜氣,程宗揚憑直覺就意識到這事不對,不由頭皮發麻,心里生出一股極端危險的感覺,似乎只需要一個微小的契機,整個氣輪就會轟然爆炸,把自己炸得尸骨無存。

一個周天都沒行完,程宗揚就強行收功,退出內視。

丹田內的氣輪逐漸穩定下來,程宗揚不敢再去催動,他長呼了一口氣,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然後睜開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致如玉的面孔。小紫唇角微微挑起,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嬌俏模樣,不過美眸中多了一絲凝重。

程宗揚打了個哈哈,故作輕鬆地笑道:“吸收的死氣還真不少,這回突破到六級通幽境是板上釘釘了,絕對沒問題!”

小紫撇了撇嘴,然後喚了一聲,“卓奴。”

卓雲君膝行上前,抬起主人的手腕,放在自己大腿上,然後送入一縷若有若無的真氣。她不敢深入丹田,只是在經脈間游走。

良久,卓雲君鬆開手指,“主子真元滿溢,似乎已經到了晉級的時候,只是丹田內雜氣太多,氣息不夠精純,才遲遲未曾突破。”

“大笨瓜。你為什么不把雜氣排出來呢?”

程宗揚乾笑道:“忘了。”

小紫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心腸軟軟的大笨瓜……你就是排出來,她們也死不了的。”

“不一定吧?”看著小紫的神情,程宗揚搶著說道:“不過死了也沒關系,對不對?”

小紫點了點頭,“說對啦。”

卓雲君道:“若是煉化雜氣,最好還是用雙修之法,將雜氣裹入陽精,泄于鼎爐之內。不過主子同時用了兩種功法,眼下丹田內的異狀,奴婢也是頭一次見到。”

鼎爐之術,程宗揚并不陌生,但因為凝羽的緣故,他一直反感把女子當成物品使用。

卓雲君嫣然一笑,起身解開絲袍,露出白生生的玉體。

程宗揚道:“這么多雜氣,你能化解得了嗎?”

卓雲君柔聲道:“奴婢會竭力服侍。主子只管泄出來便是。”

“省省吧。洛都余波未平,我還指望你當打手呢,萬一傷了經脈怎么辦?”

小紫道:“那么多侍奴,你選一個當鼎爐好了。”

程宗揚摸著下巴道:“選誰好呢?”

自己丹田內的死氣沒有全部煉化過,即使雙修中加以克制,充作鼎爐的女子也免不了受雜氣所侵,輕則大病一場,重則性命攸關,不管挑誰來侍寢,都要在鬼門關上走一圈。

讓誰當這個倒霉鬼呢?程宗揚猶豫不定。卓雲君修為最高,可能受到的傷害也更低,但是且不說自己身邊缺乏高端戰力,萬一導致她受傷,反而得不償失,就算她能化解得了,程宗揚也不想拿她當鼎爐。

拿成光和胡情當鼎爐自己倒是不心痛,可她們一個修為低微,充作鼎爐一不小心恐怕就成了尸體,一個是狐族女子,拿來狎玩是上佳的尤物,卻不是當鼎爐的材料。

小紫道:“抽簽好了。壽奴,拿簽筒來。”

不多時,孫壽捧著簽筒進來,奉給主人。

孫壽仍然只披著一條輕紗,里面玉體裸裎。程宗揚看得興起,在她光溜溜的雪乳上捏了一把,笑道:“你來搖。”

孫壽含羞捧住乳球,將簽筒夾在豐挺的雙乳中間,扭著上身,來回搖動。

等竹簽停下,程宗揚順手拈起一支。竹簽還未離筒,罌奴已經眼尖地認出簽上的名字,笑道:“是光奴,不愧是太子妃,運氣真好呢。”

“你們故意的吧?”居然一把就抽出成光,程宗揚不信這個邪,他又抽了一支,竟然還是成光。

程宗揚索性把竹簽全倒出來,攤開一看,好嘛,四十九支竹簽,成光占了足足二十支,孫壽和胡情各有八支,阮香琳、何漪蓮、罌粟女和驚理都只有一支,卓美人兒顯然在侍奴中地位偏低,占了兩支,剩下的竟然還有兩支是齊羽仙,更讓程宗揚惱火的是,里面居然有五支寫的呂雉,簡直是惡意滿滿!

“你們這是要造反啊!”

阮香琳酸溜溜道:“能服侍相公,是她的福氣。”

“你亂搞劉娥的事我還沒說呢,這會兒還多嘴?”

阮香琳低下頭,不敢再作聲。

小紫道:“程頭兒,抽過的簽可要算數哦。”

程宗揚哼了一聲。成光就成光,算她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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