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法課堂

校長的房間比我想像細小,而且四處放滿了書薄文件,泛起陣陣的書卷氣味。

在這房內除了笑得慈祥的畢達利校長,還有兩個男子坐在會客的沙發上,第一個是跟我穿同樣的學院校服,一頭紅發,面無表情的男生,他的年齡應該跟我相約。

至于另外一人是個中年男子,其形相十分特別,穿的是一件米黃色軍服,左邊胸口印著珍佛明國徽。

他手上拿著一把金色的長劍,其頭發十分油性,而且全部梳到后腦去,左耳用白銀蓋著了一半,但叫人最印象深刻的是他右眼帶著一個黑色眼罩。

畢達利校長笑著站起身,示意叫我坐下來,說:“我先來介紹,這位同學是一年級的安格斯,這位同學亦是一年級,名字叫佐明治,至于這一位是國家皇城護衛軍的副統領鶴臣將軍。”

鶴臣用余下的一只眼睛打量我們二人,說:“相信兩位都會感到奇怪,我就開門見山說明來意。從個半月前開始,每星期都發生一次人口失縱事件,失縱的是十二至十五歲男性少年,全都在晚上發生。故此護衛軍希望邀請兩位協助,盡快補捉到今次事件的兇徒。”

佐明治冷冷說:“意思是叫我們做餌?”鶴臣跟佐明治互不相讓地對望,前者突然露出滿意的笑意,說:“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兩位不必擔心安全問題,我們會派出最精銳的劍士、魔法師和弓箭手作掩護,本人亦會親自作指揮。”

畢達利沒有插口,我開始明白這次會面的意義。

大家除了溝通之外,更重要的是鶴臣在測試我們有沒有接受任務的能力。

佐明治仍是一副沒有表情的嘴臉,繼續發言說:“這個任務有性命危險,請問協助你們對我有何好處?”

鶴臣再一次微笑,說:“這次任務的確很危險,而且因為屬于軍事機密,所以不能記錄在你們的評鑒報告內,故此我們軍部會向兩位給予一個適合的報酬。”

鶴臣沒有把話說完,向畢達利點一點頭,后者說:“完成這次任務后,軍部將為校方提供一筆捐獻。這是秘密的交易,兩位可以得到經濟支助,無條件進入第四年的特殊課程。”我忍不住跟佐明治互望一眼,大家都看到對方驚異和心動的表情。

第四年課程只有精英才能參加,而且從來沒有平民參與,原因之一是進入戰場需要精良的裝備。

在戰場上沒有良好護甲和武器,相當于自殺無異,但動輒數十或數百金幣的頂級防具、武器和道具,不是普通百姓可以負擔得起,甚至小貴族也會吃不消。

從另一角度看,有資格參加第四年特殊課程等如已經出人頭地,亦是所有學生夢寐以求的良機,我和佐明治不可能不心動。

佐明治心感滿意不再發問,鶴臣將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我平復一下心內的震動,說:“我的問題只有一個,失蹤者有多少生存幾率?”

相信鶴臣事前沒想過我會問這樣的問題,他整個人呆在當場,反而畢達利雙目神采畢現,忍不住會心微笑,向我露出激賞的眼光。

佐明治亦向我上下打量起來,像是對我作重新評估。

鶴臣思考了片刻,語氣明顯變得恭敬,說:“真是一個珍貴的好問題,軍方曾經研究很久,初步相信他們的生存率不足兩成。”

畢達利笑道:“相信兩位同學已經沒有疑問,為公平起見我們會簽一份秘密條款。

護衛軍將在三日后晚上展開行動,這段時間我會安排一名導師,教導兩位基本的自衛搏擊術。”

連我自己也料想不到,正如葛羅士萊教授所說,如果努力為軍方完成任務,會得到學生們夢想的良機。

雖然校長已經清楚說明這是特殊情況,但我的感覺仍如置身夢中,覺得很不真實。

在學院里的一年級學生,一般都選擇四至五個學系修讀,隨著昇上高年級,或已經考取目標的級階而逐步減少課程,專心一致學習某些技能。

只有單單一個魔攻系的我,本來預計開學時會很悠閑,連蒼蠅拍也預備了多把,殊不知會突然變得繁忙。

中午時間,我開始了在珍佛明學院的首個課堂,在忐忑不安下步入課室等待山齊士。

課室中的學生有二十二人,而其中一個是佐明治,他隔遠見到我卻沒有打招呼。

我當然明白,他不想讓人發現我們參加軍方的秘密任務,可是心里還是有些不開心。

在這群學生之中,我發現有一個女孩狠狠盯著我,而且眼神帶著一絲惡意。

她有著黑黑長發,杏仁臉蛋,眉毛粗得來挺可愛的。

思前想后,我實在記不起這女孩是誰,故此只好裝作看不見。

在同學們的等待下,山齊士悠閑地步進課室,眾人都知他不好惹,所以全都坐直身子鴉雀無聲,包括了我在內。

今天的山齊士沒有宿醉,精神也比上次好,他手上拿著一枝白木杖,與及一疊厚厚的文件。

山齊士放下文件打開名冊,開始為我們點名。

他每讀一個名字,我的心臟都收緊一次。

終于,他眉頭一皺說:“安格斯·登·嘉雪。”

我硬著頭皮,應道:“到……”

山齊士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掀起丑惡的微笑,說:“安格斯同學,我們又見面了。”

同學中有些較遲抵達學院的,還不知道我和山齊士曾發生磨擦,佐明治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太解不惑地瞧著我,害我幾乎想鉆進桌子下去。

山齊士繼續點名,沒多久他又停下來,眉頭再次皺一皺,叫道:“哦,艾嵐·登·嘉雪?”

“到。”剛剛那個瞪著我的女孩叫到,今次換我呆然瞧著她。

山齊士冷笑說:“你們家族真大。”

那個叫艾嵐的女孩臉皮一下子轉紅,像怪我連累她似的又再瞪我。

我終于明白她為什幺會注意我,原來她是小費本立城里,嘉雪美蓮大酒廠的千金。

我們家族的名酒分別由帝西和北方釀造,雖然是同一姓氏和血統,但已有好幾百年沒有往來。

嘉雪美蓮這種酒原產于西部,但黑龍飛舞年代分支到帝國北方,今時今日我們帝西本家漸漸中落,而北方的家族卻越是興隆,雖不至于富甲一方,但也是國內外聞名的大酒商。

好不容易才捱到點名完畢,山齊士合上名冊,走到講臺上說:“你們知不知道什幺叫魔法?”佐明治舉手,山齊士向他指一指,前者說:“魔法是一種增幅的整體程序。”

山齊士說:“說得對。所謂魔法其實只是一種程序,一種論理。由施術者的精神力為源頭,引動精氣,融合身體里的元素化成魔法力量,通過跟咒語的同鳴產生具實體性的威力。所以魔法最基礎的就是精神力,也是決定該位魔法師級數的關鍵,在座者有誰曾接受冥想訓練?”

在坐的二十二人中,有二十一人舉起了手,剩下唯一一個的可憐蟲就正是我,山齊士的目光如毒箭一樣射向我身上,還加上各個同學的談論聲,我就像行刑場上的死囚似的。

有心想成為魔法師的學生,自然從小進行精神修練,只有我因為要幫家庭工作,完全沒有進行過這類練習。

山齊士說:“學習魔法和學習武技一樣,越早打根基越好。

最能吸收的時間是由四歲開始至十歲,超過了這段時間,即使再怎幺努力也不會有什幺成績,早點回鄉耕田拾牛屎比較劃算,哈哈哈哈……”好明顯他這番話是針對我說的,擺明是落井下石。

“除了精神力外,另一個影響魔法師的就是元素。

元素共分七種,有誰知道是那七種?”我舉起了手,山齊士卻沒有理會我,向另一個舉手的同學指一指,那位同學說:“七大元素分別是火、水、雷、風、地、光和暗。”

山齊士笑說:“這位同學答得很好。

在日常之中我們能碰到的是火、水、雷、風和地五種屬性元素,光和暗則是十分稀有的,光是神族的專有元素,而暗則是魔族的專有元素,只有很特別的神器或傳說中的生物身上,才能尋找到這兩類元素。”

山齊士所說的我都從煉金術基礎學過了,他把一個拳頭般大的水晶放在臺上,說:“每個人身上都帶有某屬性的元素,而元素的特質又決定了他本身的專長。

比如火系是破壞威能的元素,水系則是調養滋潤的元素,所以火屬性法師最適合修練攻擊系魔法,水屬性法師最適合學習治療性法術。

在座還不清楚自己是何屬性的同學,可以出來排隊檢定。”

天可憐見,除了我之外還有六位同學也不知道自己的屬性,否則我一個人寧愿死,也不要出去被山齊士奚落。

同學們逐一將手點著水晶球,山齊士為他們引導力量,從水晶球的顏色分析他們的屬性。

輪到我時,水晶球發出綠色光澤,不用山齊士解釋我已知道,這顏色表代了風屬性。

原來我是風屬性的,風是表代速度的元素,在高階魔法的破壞力雖不高,卻是低階小魔法中的皇者。

檢定完畢,我們各自返回座位。

山齊士舉起了手上的白木魔杖,說:“各位應該知道這是什幺了,這是一枝魔法杖。

有誰知道它的用途?”我、佐明治和艾嵐都舉起手,山齊士指一指艾嵐,她站起來說:“魔法杖擁有增幅效果,可以將魔法師的魔力提升,對于時常運用巨大魔力施展高階魔法的法師而言,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媒體。”

就算山齊士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再舉手答問題!山齊士皮笑肉不笑,說:“你只說對了一半。

這枝木造的魔法杖,本身也是一種蘊含天然地元素的魔力媒體,你們有聽過大地乃最強的防御嗎?即使我不是地系屬性,但透過將精神力匯進魔杖而非融入身體,也可以得出地屬性的魔法力量,使出最強的地系防守魔法。”

話畢,山齊士念了三幾句咒語后把木杖敲在地面,地上突然刺出多支尖銳的石錐,交錯地包圍著山齊士。

山齊士露了這一手,課室一片驚訝之聲。

他將石錐回復原狀后,問道:“當然,要將精神力注進法杖或水晶,是十分高階的技術。各位同學知道魔杖為何可以增幅魔力嗎?”

這個問題基本上是屬于煉金術多于魔法系,故此課室里沒有人舉手,山齊士突然望向我,不懷好意地問道:“安格斯同學,聽聞你是煉金術研究院的助理,你知道答案嗎?”

我嘆口氣站起來,努力回想煉金術進階一書中的記述,說:“由木制造的魔法杖,其制作工序是選用百年以上的樹干,浸淫八十日同屬性的魔力藥水,提取出來由高階煉金術師或魔法師雕成木杖。

每雕一刀皆需要念一次魔咒激活其魔力反應,最后將特殊的魔力媒介放進杖中。

不同媒介有不同效果,媒介包括龍爪、鳳毛、吸血鬼牙、人魚鱗片……”

“夠了,坐下。”

山齊士一臉失望地叫我不用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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