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密道練功(下)

那甬道仍是一路盤旋向下,約摸走了四五十丈,到了一處石門,推開石門,裏邊又是一間石室。

這間石室極大,頂上垂下鐘乳,顯然是天然的石洞。

我們走了幾步,突見地上倒著兩具骷髏。骷髏身上的衣服尚未爛盡,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小昭似感害怕,挨到我身邊。到手的美事,我當然不會放過,伸手攬住了她的肩頭,柔聲道:“別怕,沒事的。”

我們走近兩具骷髏,只見那女子右手抓著一柄晶光閃亮的匕首,插在她自己胸口,那男子手中抓著一張羊皮。

我心知這兩人便是陽頂天夫婦,但也不說破,鬆開攬著小昭的手,俯身拾起了羊皮,只見一面有毛,一面光滑,並無異狀。

小昭接了過來,喜形於色,“哥,這是明教武功的無上心法。”

說著伸出左手手指,在陽夫人胸前的匕首上割破一條小小的口子,將鮮血塗在羊皮上,慢慢便顯出了字跡,第一行是:明教聖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個字。

哥哥並不怎麼歡喜,道:“這裏無水無米,倘若走不出去,最多不過七八日,我們便要餓死渴死,再高的武功也是無用。”

“那你不練我練!”

我從小昭手中接過羊皮,找了個乾淨偏僻的角落自行練了起來。

“什麼東東武功,這般好練。沒一盞茶時間便練了四層,破羊皮上還寫著七年練一層,瞎說!”

練到第五層後,只覺得全身精神氣力無不指揮如意,欲發即發,欲收即收,一切全憑心意所之,周身百骸,當真說不出的舒服。

第六、七兩層倒是有些難度,但我身懷九陽、九陰兩的絕學,再去習練,更是容易了許多。

練到一大半時,猛地氣血翻湧,心跳加快,我知道,這該是第七層有問題那一十九句之一,因此跳過不練,練到最後,果真是一十九句不通。

我拿著羊皮站了起來,哥哥和小昭卻在一邊研究著一封書信,見我走來,兩人都大為驚奇,哥哥道:“弟,不到一個時辰,怎麼不練了?”

“練完了。”

我笑道。

“這麼快?”

兩人訝然道。

“真的,特簡單,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跟我們學過九陽神功有關,你快去練吧,我陪妹妹聊天。”

哥哥點點頭,接過羊皮去了,“對了,哥,第七層有十九句有問題,如果練得氣血翻湧,你就跳過那句,不可強練。”

“嗯。”

哥哥點了點頭。

我指著小昭手上的通道:“妹妹,裏邊說些什麼?”

“是陽教主寫給夫人的一封信。”

我展開信件,只見上邊寫道:“夫人汝次:夫人自歸陽門,日夕鬱鬱。

餘粗鄙寡德,無足為歡,甚可歉咎,茲當永別,唯夫人諒之。

三十二代衣教主遺命,令餘練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後,率眾前赴波斯總教,設法迎回聖火令。本教雖發源波斯,然在中華生根,開枝散葉,已數百年於茲。

今韃子占我中華,本教誓與周旋到底,決不可遵波斯總教無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為主。聖火令若重入我手,我中華明教即可與波斯總教分庭抗禮也。”

我點點頭,喃喃道:“對付老婆不行,大事倒不糊塗。”

“今餘神功第四層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氣翻湧不能自製,真力將散,行當大歸。天也命也,複何如耶?”

小昭此時已經知道陽頂天夫婦及成昆間的事,插口道:“我說都是陽夫人不好。

她若是心中一直有成昆這個人,原不該嫁陽教主,既然已經嫁了陽教主,便不該再和成昆私會。”

我點了點頭,繼續看下去:“今餘命在旦夕,有負衣教主所托,實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餘遺書,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護教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使。

頒餘遺命曰:‘不論何人重獲聖火令者,即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著殺無赦。令謝遜暫攝副教主之位,處分本教重務。’”

我又搖頭,“糊塗,如果拿到聖火令的是個壞蛋,那明教豈不完了?”

“乾坤大挪移心法暫由謝遜接掌,日後轉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驅除胡虜,行善去惡,持正除奸,令我明尊聖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餘將以身上殘餘功力,掩石門而和成昆共處。夫人可依密道全圖脫身。當世再無第二人有乾坤大挪移之功,即無第二人能推動此‘無妄’位石門,待後世豪傑練成,餘及成昆骸骨朽矣。頂天謹白。”

最後是一行小字:“餘名頂天,然於世無功,於教無勳,傷夫人之心,齎恨而沒,狂言頂天立地,誠可笑也。”

在書信之後,是一副密道全圖,注明各處岔道門戶。

我站了起來,“乾盡午中,坤盡子中,其陽在南,其陰在北。無妄位應該是在……”

小昭搶先一步道:“哥哥,在這裏。”

她指著西北角的一個地方道:“我剛剛和大哥試過了,推不開。”

“我試試。”

我單手按在那裏,默運乾坤大挪移心法,石門緩緩而開。

“成了,成了!”

小昭興奮地拍手道。

“噓……”

我道:“小聲些,先不要告訴哥哥,等他練完再告訴他。”

小昭點點頭,“那我們做什麼呢?”

“妹妹會不會唱歌兒,唱兩首給哥哥聽聽。”

小昭點點頭,有些羞澀地道:“唱得不好的話,哥哥不要取笑人家。”

“好,不笑。”

小昭唱了起來:“人情推物理,人生貴適意,想人間造物搬興廢。吉藏凶,凶藏吉。富貴哪能長富貴?日盈昃,月滿虧蝕。地下東南,天高西北,天地尚無完體。”

“好!”

我擊掌贊道:“妹妹唱得真好聽!”

我伸手入懷,摸出一支短笛,道:“哥哥吹一曲給你聽。”

把笛子湊到嘴邊,吹了起來。

小昭聽了兩句,露出了訝然之色。

因為我吹的便是她剛剛唱的歌兒,小昭手裏打著節拍,口中輕和著。

一曲完畢,小昭道:“哥哥好聰明,聽一遍便會吹了。”

我笑道:“那是妹妹唱得好,若是別人來唱,哥哥便不一定吹得出來了。”

小昭眼裏閃著喜悅的光芒,不依道:“哥哥騙人。”

看著她那動人的模樣,我真想馬上將她攬入懷裏,輕憐蜜愛一番,但時機不到,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咬咬下唇,強壓下心思。

哥哥這時走了過來,介面道:“我弟弟從不輕易騙人,但總愛騙我。”

我們聞言站了起來,我道:“哥,練完了?”

“嗯!就像你說的,簡單極了。”

“那好,我們出去吧。”

哥哥愣了愣,道:“出去,找到出路了?”

小昭道:“剛剛無妄位的石門被哥哥推開了。”

哥哥道:“我剛想試試呢,沒想到被弟弟搶先了,好,我們走吧。”

我們手持地道秘圖,循圖而行,地道中岔路雖多,但毫不費力的便走出了山洞。

出得洞來,強光閃耀,三人一時之間竟然睜不開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睛,只見遍地冰雪,陽光照在冰雪之上,反射過來,倍覺光亮。

小昭吹熄了手中的木條,在雪地裏挖了個小洞,將木條埋在洞裏,說道:“木條啊木條,多謝你照亮我們兄妹三人出洞,倘若沒有你,我們可就一籌莫展了。”

我們兄弟對視一眼,深知小昭此舉不易,世上人忘恩負義者多,這小姑娘對一根木條尚且如此,又何況於人呢?

冰雪反射過來的強光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

我不禁贊道:“妹妹你漂亮得很哪!”

小昭喜道:“哥哥,你不騙我麼?”

“當然,以後不許裝醜丫頭了,這樣才好看!”

小昭道:“哥哥叫我不裝,我便不裝,小姐便是殺了我,我也不裝。”

哥哥道:“瞎說!好端端的,她幹嗎殺你?”

又看了看她一眼。

但見她膚色奇白,鼻子也較尋常女子為高,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道:“你是本地西域人,是不是?比我們中原女子,另有一分好看。”

小昭秀眉微蹙,道:“我寧可像你們中原姑娘。”

我站在崖邊,極目遠眺,遙見西北方山坡上有幾人躺著一動不動,道:“那邊有幾個死人。”

哥哥道:“我們過去瞧瞧。”

一縱身,向那山坡疾馳而去。

我拉著小昭的手,縱身跟在後邊。

此時乾坤大挪移心法練到第七層,一舉手,一投足,在旁人看來似非人力所能,雖然帶著小昭,仍是身輕如燕。

到得近處,只見四個人死在雪地裏,白雪中鮮血飛濺,四人身上都有刀劍之傷。

其中三人穿的是明教服色,另一個是個僧人,似乎是少林弟子。

哥哥大驚:“不好!咱們在山腹中呆了許多時候,六大派的人攻上去啦!”

一摸四人心口,都已冰冷,顯然已經死去多時。焦急之下,撒腿便奔。奔出十餘丈,又見七人死在地上,情狀可怖。

哥哥越奔越急,幾乎是足不點地,我拉著小昭已有些費力,乾脆把小昭身子一抄,抱在懷裏,這才趕了上來。

小昭的臉羞得通紅,把臉埋在我胸口,一動不動。

一路上但見屍首狼籍,大多數是明教教徒,但六大派弟子也有不少。

想是我們在山中這段時間,六大派發動猛攻,明教因一眾首領盡數受傷,無人指揮,以致失利,但眾教徒雖在劣勢之下,兀自苦鬥不屈,是以雙方死傷均重。

堪堪奔到山頂,猛聽得兵刃相交之聲,乒乒乓乓打得頗為激烈。

我道:“哥,快些,六大派或許還未攻入大廳。”

突然間呼呼風響,背後兩枚鋼鏢擲來,跟著有人喝道:“是誰,停步!”

我腳下不停,大袖一甩,兩枚鋼鏢立即倒飛回去,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呼,跟著“砰”地一聲,有人摔倒在地。

我們回過頭來,只見地上倒著一個灰袍僧人,兩枚鋼鏢正釘在他心口,眼見活不成了。

“弟,你怎麼出手這麼狠?”

“哥,他這暗器是奔妹妹身上來的,我怎敢不全力反擊,萬一傷到妹妹怎麼辦?”

“你剛才那一下是……鐵袖神功?”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哥,還是給你看出來了,不錯,那天晚上假扮光明右使的就是我。”

“難怪我總覺得他的身影這麼眼熟,原來是你啊!”

“好了,哥!先進去吧!這些事情以後再說!”

“好!”

我們加快腳步,從大門中搶了進去,穿過兩處廳堂,眼前是好大一片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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