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戰成名(中)

“暫且不提敝師兄之事。”

空智道:“現在來算清六大派和魔教的問題,施主,你不如退下罷!”

我搖搖頭,“除非你們打敗我,否則不會不管今日之事。”

哥哥這時躍了出來,道:“貴派有一位圓真大師呢?請他出來,在下有幾句話請問。”

空智還沒回答,突然一名身披大紅袈裟的高大僧人閃身而出,手中金光閃閃的長大禪杖在地下重重一頓,大聲喝道:“小子,你是哪家哪派的門下?憑你也配跟我師傅說話。”

這僧人肩頭拱起,說話帶著三分氣喘,正是少林僧圓音。

哥哥見他,登時想起父母慘死的情狀來,臉漲得通紅,身軀也在不住地顫抖著。

我拍了拍他,示意他鎮定。

哥哥向我點點頭,轉向眾人道:“在下既非明教中人,亦非中原哪一派門下。

這次六大派圍攻明教,實則是受了奸人的挑撥,中間有著極大的誤會,在下雖然年少,倒也知其中的曲折原委,斗膽要請雙方罷鬥,查明真相,誰是誰非,自可秉公判斷。”

他語聲一停,六大派中登時發出哈哈、呵呵、嘩嘩、嘻嘻……各種各樣大笑之聲。

數十人同聲指責:“這小子失心瘋啦,你聽他這麼胡說八道!”

“他當自己是什麼人?是武當派張真人麼?是少林空聞神僧麼?”

“哈哈,哈哈!”

“他做夢得到了屠龍寶刀,成為武林至尊啦!”

“他當咱們個個是三歲小孩兒,呵呵,我肚子笑痛了!”

“六大派死傷了這麼多人,魔教欠下了海樣深的血債,嘿嘿,他想三言兩語,便將咱們都打發回去……”

哥哥站立當場,昂然四顧,郎聲道:“只須少林圓真大師出來,跟在下對質幾句,他所安排下的奸謀便能大白於世。”

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吐將出來,雖在數百人的哄笑聲中,卻是人人聽得清清楚楚。

六大派眾多高手心下都是一凜,登時便將對他的輕視之心收起幾分,均想:“這小子年紀輕輕,內功怎如此了得?”

圓音待眾人笑聲停歇,氣喘吁吁地道:“臭小子怎地恁地奸猾,明知圓真師兄已不能與你對質,便指名要他相見?你何以不叫武當派的張翠山出來對質?”

他最後一句話一出口,空智立時便喝:“圓音,說話小心!”

但華山、昆侖、崆峒諸派中已有許多人大聲笑了出來。

只有武當派的人臉有慍色,默不作聲。

圓音略有悔意,正想再辯解幾句,突然面前白影一閃,“啪啪啪啪”四聲脆響,他臉上挨了四記耳光,口中也被塞進了一堆泥土。

我站在他面前,冷冷道:“身為一個出家人,做不到四大皆空,還嗔念不斷,口出污言穢語,成何體統?請你吃一頓泥巴,算是薄懲。”

圓音愣了愣,接著吐出口中的泥土,一聲大吼,挺杖向我擊來。

我向左斜跨一步,禪杖擦著胸口斜掠而過,接著右手探出,閃電般抓住圓音的腰眼,將他提了起來,右手搶過他手中禪杖,橫過杖頭,作勢便嚮往他頭頂擊落。

在我閃電般那一抓出手後,武當派已有數人驚呼出來:“虎爪絕戶手!”

我心道:“這虎爪絕戶手我雖然沒練過,但在幾位叔伯練習時我曾瞧過幾眼,此時使將出來,倒也絲毫不差。反正他是和尚,生不了孩子也無所謂。”

少林僧中同時搶出兩人,兩人禪杖分襲我的左右。

我心道:“圍魏救趙啊!想法不錯。

不過功夫還差了點。”

我抓著圓音,右手禪杖像一根木杖般,在來襲的圓心圓業禪杖上敲了兩記。

只聽得嘿嘿兩聲,圓心圓業同時仰天摔倒。

幸好兩僧武功頗為不凡,臨危不亂,雙手用力急挺,那兩條數十斤重的鍍金鑌鐵禪杖才沒有反彈過來,打到自己身上。

在眾人驚呼聲中,我抓著圓音的身軀微一轉折,輕飄飄的落地。

六大派中已有七八個人叫了出來:“武當派的‘縱雲梯’!”

我一振左手,圓音像一顆離弦的炮彈般直向剛爬起來的圓心圓業沖去,二僧大驚之下,同時拋下禪杖,雙手前托,堪堪把圓音接了下來。

兩人抱著圓音踉踉蹌蹌後退數步,沒等他們站穩,我已經急掠而過,分別在他們身上一點,封住了他們的穴道,然後笑吟吟地回到原地,道:

“罰你們就這樣擺會兒姿勢吧,放心,除了我,別人解不開你們的穴道的,至於這根禪杖嗎……”

我右手用力,將它緩緩按進了土中,只露出個柄出來,“拔得出來你便拿走,拔不出來就留在這兒吧!”

宗維俠見我如此對付少林三僧,還有最後這一下按杖入地,不禁大為驚異,但既已身入場中,豈能就此輕易示弱退下。

當下大聲道:“小子,你一再挑撥我崆峒和少林的關係,到底有何用意?”

我搖頭笑道:“不是我挑撥,是有人這樣告訴我而已,何況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又何必害怕別人怎麼看你?”

“好!”

宗維俠道:“先不提這個,我問你,你強行出頭,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沒有人指使我,我只是希望雙方罷手言和而已。”

宗維俠道:“哼,要我們跟魔教罷手言和,難上加難,除非你將我們崆峒派打敗。”

說著擄起了衣袖。

我道:“好,你們崆峒武功最高的便是你們崆峒五老,現在唐文亮已經不能再戰,你們四人一起來吧!”

宗維俠哼了哼,道:“不必了,小子,先吃我一招七傷拳!”

說罷,呼地一拳打在我胸口。

我九陽神功一卸一消,便除去了他這股力道。

微微一笑,暗運“吸”字訣,將他的拳粘在我的胸口。

宗維俠運力狠拔,拔不下來,空著那只手又是一拳,我依樣葫蘆,照舊給他吸了上來。

宗維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打也打不出去,拔也拔不下來,六大派中已傳出一陣低笑聲,宗維俠尷尬不已,臉上的神色別提多難看了。

我微笑道:“開口七傷拳,閉口七傷拳,如何?你的七傷拳我可是都接過來了,你還有兩條腿可用,不知你有沒有七傷腿呢?”

便在這時,崆峒派中越出一個大頭瘦身的老者,呼地一拳打向我的後背。

小昭一聲驚呼:“哥哥,小心!”

我向她微微一笑,“沒事的。”

話音剛落,那拳已打在了我的後背上,那人馬上落得了和宗維俠相同的命運。

不過此老極為彪悍,雙拳雙腿都往我身上招呼,結果,我背上憑空附上了一只“蜘蛛”我拍拍身後的“蜘蛛頭”道:“大腦袋,你是第四老常敬之吧,聽說你外號叫‘一拳斷嶽’?只不知你兩拳兩腿又斷什麼?”

常敬之一張老臉羞得通紅,但他長得一張黑臉,相襯之下,倒也不大刺眼。

我接道:“原來崆峒派這麼擅長偷襲啊!好吧,我不給你們點懲罰,倒顯得我怕了你們了。”

說罷,九陽神功向前,九陰神功向後,一熱一寒兩種真氣分襲二人。

宗維俠只覺得從我身上傳來一股極熱的熱流,灼得他滿臉通紅,渾身冒汗;常敬之卻是如墜冰中,那刺骨的寒氣凍得他面色慘白,牙齒咯咯直響,渾身劇顫。

半盞茶時間之後,宗維俠已經汗出如漿,全身濕透,常敬之面上卻已籠罩上一層白霜,兩人都已成半昏迷狀態。

我輕歎口氣,內力回收,使個“彈”字訣,將兩人彈開,道:“把這兩人抱在一起,寒熱相濟,再推宮活血,三天後便可沒事了。”

崆峒派中跑出了幾名弟子,將二人抬了回去,開始施救。

我望向那身材高大的五老之首關能,道:“崆峒五老五中餘二,是否再戰,閣下一言以決!”

關能拱了拱手,“閣下功力非凡,崆峒派甘拜下風。”

我回轉身,向哥哥一笑,“哥,我已經解決一派了。”

哥哥道:“弟,還是等我向他們說明成昆的事後,再行動手吧,或許大家會聽得進去。”

我搖頭苦笑,“哥,你未免想得太簡單了。好吧,你去跟他們說,我先歇上一歇。”

說罷,走到小昭身邊坐了下來。

小昭道:“哥哥,你剛剛是怎麼弄的?把那兩個老人弄得那般模樣?”

我笑道:“只是把他們吸在背上而已,妹妹,剛才那只大蜘蛛好看嗎?”

小昭想到常敬之的古怪模樣,忍不住格格嬌笑。

我見她笑得可愛動人,順勢又給她講了幾個笑話,把她逗得嬌笑不止,小手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我握在了掌中。

這時場中傳來一聲怒喝:“小子,過來納命罷!”

我心道:“空性上場了,真是的,連出場的話都和書裏一模一樣!”

於是放開小昭的手,縱身上前,攔下了空性的一擊,轉頭對哥哥道:“哥,我說你的方法不管用吧,快下去陪妹妹吧,少林是我的。”

哥哥點點頭,“弟,你小心些,他可是三大神僧之一。”

我點頭笑道:“放心,我還有好多功夫沒用呢!”

待哥哥退開後,空性一聲大喝,右手向我頭頂抓將下來,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筆直,勁道淩厲已極。

外公喝道:“是龍爪手,不可大意!”

我身形一側,輕飄飄讓了開去,心道:“你會抓我就不會麼?讓你嘗嘗我的‘九陰白骨爪’的厲害!”

我一聲輕嘯,九陰白骨爪使將出來,以抓對抓,毫不相讓。

兩人一拼上,立時吸引了場中的目光,兩人一個迅猛淩厲,一個邪異奇奧,漫天爪影亂閃,空中勁風呼嘯。

‘九陰白骨爪’在百年前便已馳名江湖,其出名原因不全在於它的威力,而在於它的詭異難測。招招不依常理,令人很難預測。論其實際威力,遠在光明拳和天雷掌之下。

空性在少林寺中所習所見均是正大光明的功夫,何時見過這種詭異的招數,三十六招龍爪手使完,他已迭遇險招。

“大師還不認輸麼?”

我邊打邊道。

空性咬牙苦撐,一句話不說。

“好!你接我這一招!”

我雙手在胸前一拍,幻化出十數道爪影,抓向空性胸口、咽喉和雙肩。

這招名叫“魑魅魍魎”是九陰白骨爪中的一記絕招,玄奧詭異,神鬼難測。

空性眼前一片亂影,也不知這十幾道影子孰真孰假。

他勉力拍出兩掌,盡力後躍。便在此時,那數道爪影突然間合為一雙。猛然抓向他的胸口和咽喉!

空性一聲長歎,閉目待死。

我微微一笑,雙手化爪為掌,輕輕在空性的雙肩拍了拍,道:“大師,你敗了!”

空性萬念懼灰,只覺得數十年來苦練武功,稱雄江湖,全成一場幻夢,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施主比老衲高明得多了。”

左手抓住右手的五根手指,一施勁力,便要將之折斷。

我右手在他的手腕上拂過,空性只覺手腕一麻,勁道全然使不出來。

我道:“大師,勝敗之間,何必看得那麼執著。一切有為法,皆作如是觀,如夢亦如幻,如露亦如電。”

空性聞言一震,道:“施主說得不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言罷,兩人對視一笑。

空性微笑道:“施主日後有暇,還望駕臨敝寺,老衲要一盡地主之誼,多多請教。”

我微笑道:“大師相邀,在下不敢推辭,他日定當赴約。”

空性微微一笑,便即退開。

我忽然覺得這個老和尚很可愛,不忍心他在下山後被禿頭阿三所殺,便叫住他道:“大師,為人之道,便如武功,要剛柔相濟,若遇事故,不可太剛,須知剛極易折。”

空性愣了愣,“施主此言……”

我道:“在下精於觀人之學,大師近日將有一難,定當切記在下之言,不可忘記!”

我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對於風水相面之說相當相信,因此這般警告於他,心知他必會聽從。

果然,空性點了點頭,“多謝施主指點,老衲定當銘記在心。”

空性在少林寺中身份極是崇高,人品武功,素為僧眾所推服。

少林派自空智以下見他如此,既覺氣餒,又對我指點空性之事暗暗感激,都覺得今日之事,本門是決不能再出手向我索戰了。

空智大師是這次六大派圍攻明教的首領,眼見情勢如此,心中十分尷尬,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斜眼向華山派的掌門人神機子鮮於通使了個眼色。

鮮於通足智多謀,是這次圍攻明教的軍師,見空智大師使眼色向自己求救,當即摺扇輕揮,緩步而出。

鮮於通走上前,立定腳步,拱手道:“這位少俠請了!”

我轉身向後走去,口中說道:“我不喜歡你這個人,換一個人跟你談!”

我走到哥哥面前,低聲道:“哥,你去吧,不要忘了為胡先生報仇。”

哥哥道:“弟弟放心!我不會放過他的!”

說罷,迎著鮮於通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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