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雲錄

鳳殤7

  • 绿帽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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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27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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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2 萬字

    完結

第一章 梅花暗度 當時明月1

巍峨高山拔地而起,雄關慢慢,長城連綿不斷的阻擋著北國鐵騎進軍的道路。

邊疆多風雪,風是寒冷刺骨的風,刮的人臉生疼,雪是鵝毛大雪。

一條大路落滿厚厚的雪,大路上行人稀少,這個時候正是該唱一首出塞曲。

年輕的姑娘騎著駿馬,約有十五,六歲的年紀,一張容顏生的是貌美如花,一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十分惹人喜歡。

她臉上有著無憂無路的天真笑容,快樂的好像嘰嘰喳喳的小鳥,問旁邊人道:“為什麼整天哭喪著一張臉,這樣多不好?”

路上就只有姑娘和他兩個人,她旁邊人叫燕亦凡長的是眉清目秀,臉頰曲線分明,十分的英俊。

只是這人臉上看去頗多滄桑,聞言淡淡道:“該笑的時候自然就笑了。”

姑娘名叫慕勒靜,她聽了撇撇小嘴道:“那你幹嘛總往梁國人的地方跑,是不是想你家啦?”

燕亦凡看似無奈微笑一聲:“無家可歸之人,沒什麼好想的,靜兒你為什麼跟著我來?”

慕勒靜一臉認真,掰著自己手指頭數著道:“中原人陰謀詭計可多了,不然哥哥你也不會被他們害的慘到這種地步了。”

燕亦凡淡淡一笑,從懷裏取出支系著紅繩的竹笛,放到唇邊吹奏著曲子。

慕勒靜聽的如癡如醉,握緊了韁繩道:“好美的曲子。

只是不該吹的這麼傷感。”

燕亦凡收起竹笛,珍重的放在自己懷裏,望著眼前無邊無際的大雪邊關,仰頭大笑數聲道: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慕勒靜癡癡瞧著他狂笑的臉,素手捧心滿臉崇拜

燕亦凡回過頭來,淡淡一笑“怎麼了?”

慕勒靜探著腦袋湊到他臉邊,一臉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以後我們成親嗎?”

燕亦凡想也不想便道:“這個問題,等你長大了再說吧。”

他已經看到了中原人的城池了,那是家鄉的味道。

城門口商隊絡繹不絕,又有許多擺攤的商販在叫賣顯得熱鬧非凡,慕勒靜也不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了。

兩個人下了馬,牽著馬逕自往最繁華的城東去,城東歌舞坊妓院遍佈。

慕勒靜知道燕亦凡喜歡聽曲,她自己久而久之也沾染了喜歡聽曲的毛病,總是偷偷跟著燕亦凡出來去樂坊聽曲兒說書。

兩人路過一處說書地方時,正聽老先生講的精彩,“各位看官,漢朝的漢武帝頗好女色,他有一個寵妃李夫人,奈何天妒紅顏。

不過幾年就染病而去。

漢武帝在李夫人去世之後,總是想念李夫人的容貌身姿,這個時候就有方士出來獻計了,願意用法術,隔著皮影招來李夫人的亡魂。

那漢武帝夜色下看的清清楚楚,皮影之後出現了絕世美女,依稀便是那曾經模樣的李夫人,隔著皮影卻不能相見。

漢武帝哀痛不已,便就當場流著淚,吟誦了李夫人兄長李延年的詩。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一首詩說罷。

眾人大聲叫好,慕勒靜聽的雲裏霧裏,嘟著小嘴道:“討厭……他們的詩都是什麼東西呀!”

人群裏這時走出名一襲緊身白衣勝雪的少年女子,玉手取出幾枚銅錢,投入說書先生的銅鑼裏,喃喃自語道:

“漢武帝雖然好色,但對這李夫人卻也是情有獨鐘了。

只是當年武帝幼時,金屋藏嬌,再到後來衛子夫獨寵六宮,再有王夫人,李夫人,看來大多男人所鍾情者,便是女子皮相之貌美,身體之輕柔了。”

她這一說話聲音清冷動聽。

眾人回頭一看。

只見自己身後有名絕美的少年女子牽了匹馬,靜靜的站在路邊。

只見她烏黑秀發如鍛似披在肩頭,臉上膚色冰雪般明豔動人,生的是明眸皓齒,瓊鼻紅唇,美得令人不敢直視。

燕亦凡只見她的第一眼便覺得很熟悉,那感覺仿佛她就是對自己很重要的很重要的人,忍不住出口道:“姑娘可是關內來的?”

她轉過頭來目光停留到燕亦凡身上,搖搖頭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燕亦凡一把拽過穆勒靜,姑娘名字?

“你叫我秦妍好了。”她嫣然一笑,這一笑令天上的陽光都失去了顏色。

燕亦凡道:“秦妍,好名字,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的名字了。”

秦妍很少會笑,隨手栓了馬指了指旁邊酒樓道,一起喝杯茶?

燕亦凡道:“正有此意,秦姑娘請。”

秦妍轉過身往酒樓走去,她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極為高貴的氣質。

慕勒靜抱著燕亦凡胳膊撇著小嘴,燕亦凡輕聲一笑,伸手刮刮她鼻子道:“小孩子不學好,靜想著跟人家比美。”

說著拉著她手一齊走到二樓,秦妍獨自一人,面前桌上擺了一堆豐盛酒菜,她卻視若無睹。

絕美身姿只是靜靜坐在窗戶邊,俯視著窗外景色,側臉雪白絕美動人,滿堂客人呆呆的瞧著秦妍看。

更有癡者張大嘴巴,口水流出來都不知道……

燕亦凡拉著穆勒靜來到秦妍座位對面道:“秦姑娘。”

秦妍回過臉來,雙手放在自己衣裙上淡淡道:“不瞞二位,我剛才看見有人欲對你們不利,才邀請你們喝杯茶的。”

慕勒靜大大方方笑道:“我們知道,那是我四叔手底下的探子,整天就喜歡監視著我。”

秦妍伸出一只白皙玉手掂起茶壺,另一只手提著衣袖花邊,姿態曼妙的倒了杯茶道:“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

燕亦凡道:“姑娘一片好心,怎麼能是多此一舉?只是,他抬頭看著窗外,這亂世好心的人又有幾個會有好報呢。”

秦妍紅唇輕泯一口茶淡淡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慕勒靜突然拍手叫好道:“好一個傾城與傾國。

只是人家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嘛,討厭……”

秦妍明眸裏頗多感慨道:“可惜天妒紅顏,縱是帝王,也留不住她的命。”

燕亦凡這時道:“秦姑娘,有沒有興趣喝幾杯?”

秦妍抬眼看了看他道:“謝謝,我從不喝酒。

更別說陪兩個萍水相逢的人一起喝酒。”

慕勒靜叫道:“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沒有禮貌,我們請你喝酒,你不喝就算了還出口傷人,你太過分了!”

燕亦凡捉住慕勒靜把她按在座位上笑說道:“北國風情一向如此,連我也有些習慣了,中原人繁文縟節太多了,姑娘勿怪。”

秦妍抬頭一笑眼中似有深意道:“難道你不是中原人?”

燕亦凡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沉思片刻慢慢道:“我麼,可以說是中原人,也可以說不是。

不知姑娘來自哪里?”

秦妍道:“我來自遙遠的地方,說了你們你們也不懂,何妨再提呢?”

慕勒靜探著腦袋笑嘻嘻道:“那你就是妖怪咯,要不然一個弱女子,怎麼敢在這亂世行走?近有梁國軍,不遠就是定州咯,還有北國,好亂好亂的。”

秦妍輕泯一口茶,姿態優雅道:“既然姑娘你非要問,告訴你無妨,從曆月王朝敗退妖界,妖界與人界已有數百年未有聯繫了。

不知你們可曾聽過?”

燕亦凡舉起茶杯對秦妍作了個請的姿勢道:“妖界有九重天,秘聞數不勝數,魔海又常年狂風惡浪,吞沒船隻,如此以來,妖界與人界倒也相安無事,如今人間戰亂頻發,想必妖界早有侵略野心了。”

秦妍露出美麗笑容道:“強如龍宮,亦聽命九重天,龍本是通靈神獸,在世人眼裏更是神靈。

不過在九重天眼裏,也不過是奴僕一般。”

燕亦凡道:“這樣說來的話,九重天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慕勒靜眨眨眼睛道:“妖怪??”

秦妍道:“妖界通天塔,據說就是平息魔海風浪的關鍵,而妖界聖女常年居住在通天塔中,常年累月不出通天塔,究竟是為平息封印,還是別有目的,旁人就不得知了。”

慕勒靜撇撇小嘴嘀咕道:“你說的九重天這麼厲害,為什麼我卻沒聽到,一定是浪得虛名啦,所以我才不知道。”

燕亦凡幫她倒了一杯茶微笑道:“那都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很少有人記得。

更別說提起那些妖魔了,是不是?”

秦妍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燕亦凡道:“莫非秦姑娘和妖界有很深的淵源了?”

秦妍抬頭看向窗外風景,喃喃自語道:“不瞞兄臺,龍宮與我頗有緣分,家父和我母親曾渡過魔海,進入妖界。”

燕亦凡笑道:“龍宮是大海神靈,這真是受教了。”

秦妍道:“燕兄,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該走了,祝你平安。”

燕亦凡起身抱拳道:“秦姑娘我也祝你一路平安。”

秦妍略一點頭轉身離去,穆勒靜拉著燕亦凡做了下來道:“她走她的,咱們吃咱們的。”

燕亦凡百無聊賴的陪著慕勒靜吃了飯,才拉著她下樓結賬,卻不想,酒菜的費用秦妍走的時候結過了。

穆勒靜探著腦袋大大咧咧道:“原來秦姑娘表面嬌滴滴的模樣,也是真人不露相啊,這麼豪爽啊,酒菜錢都幫咱們結了。”

燕亦凡沒好氣道:“走,帶你聽曲去。”

慕勒靜拍著小手歡喜雀躍道:“聽曲我確是樂意的,可是咱們的馬栓在路邊,被人偷了多不好。”

燕亦凡道:“大白天的不怕,走吧。”

說完拉著她手走到一處最出名的樂坊,這是朝廷開設的樂坊,平時只接待達官貴人,邊疆將軍之類的大人物。

二人來這裏倒也是熟客,慕勒靜探著腦袋笑道:“朱瑤小姐的琴聲好聽,琵琶聲也好聽。

尤其是她吹的笛聲是那麼的令人陶醉,聽到情深的地上,總是忍不住掉淚……”

燕亦凡緩緩歎道:“也許這就是人,最不願意面對的地方了。”

二樓上早已人滿為患賓客滿座,只為這朱瑤色藝雙絕,名滿關內外,平常也是被樂坊當做珍珠一樣的人,難得被人一見。

眾人早就等候了多時,漸漸的有些人開始不耐煩了,大聲叫嚷著朱瑤的名字,慕勒靜虎著小臉埋怨道:“就這點耐心,還好意思來這裏?”

燕亦凡偏著側臉,倒了杯茶慢慢細品。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只見樓上紗帳分開,走出一名身形窈窕,懷抱朱琴的絕色女子,慕勒靜看到朱瑤出來,咯咯笑道:“朱姑娘,我等你好久啦!”

朱瑤身上穿了一襲得體的水綠裙子。

更顯得模樣清麗動人,聲音清婉動聽:“剛才琴弦斷了一條,小女子晚了這麼久,真是對不住大家了。”

慕勒靜拍著手兒笑道:“朱姑娘,沒關係沒關係,你快彈琴吧,我想聽……”

朱瑤目光落到慕勒靜身上,溫柔如水的朝她笑了笑,曲腿跪在紅布上,把朱琴放上琴桌。

目光有意無意看過燕亦凡身上,對著眾人脆聲說道,這裏有的人是守衛邊疆的將士,也有得人是來往四方的生意人,小女就彈一首出塞曲,再配以錦瑟來唱好啦。”

說著蔥白玉指輕按琴弦,發出錚的一聲脆鳴。

眾人精神也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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