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題目(二)

我們進入第二個房間,發現這個房間比上一個大了不少,大概有四十平方米的樣子。

中央是兩面相隔三米左右的石板平臺,離地一寸高的樣子。

不遠處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倆盤小球,紙,筆,和一個電子天平。

我一看這佈置就知道是什麼回事了,經典題目啊。

燕夢瑩拿起桌上的指令讀了起來:“12個小球中有一個重量不同,找出是哪個並斷定是更輕還是更重。

作為輔助,最多能用三次天平。

確定答案後,不可更改。

將答案填寫在紙上。

之後,稱量兩種小球的重量,將特殊的小球放在一個盤子上登臺,剩餘的小球放在另一個盤子裏登上另一個平臺。

兩面平臺的總重量偏差不可超過五斤。”

我皺了皺眉頭,後面這個要求……我拿起拳頭大的小球感受了一下,分量挺足的,保守估計有一兩斤重。

咦,不對,這個問題是理論性的問題,實踐裏是會有偏差的……張傑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臉色凝重:“這個……這題目有點眼熟啊。”

燕夢瑩答道:“嗯,這是個經典的數學問題,利用不等的重量慢慢分離出特殊的小球……我上學的時候解過這個問題……

而是現在已經不記得了。”

她苦惱地想了一番之後,無奈地說道:“不行,完全記不起解法。

數學不是我的強項。”

譚箐看到我看著她和賈鈺,連忙搖頭道:“我和賈鈺都是文科班的,數學真的不擅長。”

於是我再次轉移視線,看向張傑:“傑哥,軟體工程師可是吃理科飯的,你應該想得出來吧?”

張傑乾笑一聲,裝模做樣地思考了一番然後說道:“呃,我是有點印象……

而是不敢貿然嘗試。

王超你有沒有頭緒?”

看到四人希冀的目光,我點了點頭,說道:“我倒是還記得這個稱球問題的大概解法,大家看看有沒有錯。”

心裏卻在暗歎,媽的,這幾個人智力方面也太拉跨了吧?

連我高看一眼的燕夢瑩也不行……唔,不過在這種環境裏,跟太聰明的人做同伴似乎也不是好事。

我拿起筆一個個地給小球寫上數字,然後逐個握在手裏細心感受。

我轉身說道:“嗯……稱球問題一般是個純理論性質的問題,也就是說給出這麼個條件和假設,憑著數學推演就能解開的。

但是現實裏要是這麼做的話,細心的人一個個地拿在手裏對比,只要相差不是很細微,是能感受到不同的。”

燕夢瑩若有所思地接過我手中的10號球,說道:“確實,這球挺重的。

這種重量,如果差了個幾百克的話,很容易被辨識出來。”

我皺眉道:“沒錯……

而是我剛才仔細對比了所有的小球,卻完全無法分辨到底哪個更輕,哪個更重……看來沒辦法利用這個漏洞了。

說不定這是高科技球,只有天平才能告訴我們到底有多重。

那好吧,老辦法走起。”

我先拿出1到8號球,說道:“首先咱們分三組來稱,1-4為A組,5-8為B組,9-12為C組。

然後咱們來稱A組和B組。

如果結果平衡的話,說明這八個都是同樣重量的,特殊的小球在C組,是吧?”

四人都點頭,這個顯而易見。

“如果A更重或者B更重的話,那麼說明C組肯定沒有特殊的小球,它在A或者B組之中。

那麼,我要開始稱了。”

我將A組和B組的小球分別放在天平的兩邊,觀察結果。

“平衡!那就是C組!”

張傑脫口而出。

我點頭,將盤子拿下,擺出C組的小球,“好,接下來是第二次稱。

我們選任意兩個,9號和10號吧。

如果他們平衡的話,那也不是特殊球,說明必定是11或者12號其中之一。”

燕夢瑩似乎已經把握到關鍵,興奮地拍了拍手:“沒錯!

知道特殊球在哪里之後,再跟剩下來的正常球對比,就能得知哪個是特殊球。

而且到底更重還是更輕!”

我點點頭,將9號和10號放在天平上。

9號球那邊沉了下去。

“不平衡!

特殊球就在它們之間!”

譚箐也反應過來,一臉恍然大悟的嬌憨模樣。

“沒錯,所以留下其中一個,嗯,9號吧,然後再隨手選一個任意其他的非特殊球,看看。”

我隨手挑出5號球,放在另一邊。

只見天平緩緩地往9號球這邊沉下。

張傑驚喜地擦掌道:“9號球就是特殊球,哈哈!

王超牛逼!”

我點頭接受了眾人的讚賞之後,將答案寫在紙上,然後略帶疑惑地說道:“題目說寫下回答之後要再稱一次,然後根據小球的重量站在石板上……

而是明明兩個小球感覺一模一樣……”

我再次將9號球和5號球放到天平上。

這時,天平下的電子螢幕突然亮起:“2斤-1斤。”

原來如此,我摸了摸下巴,那麼這盤小球的總重量是13斤。

特殊球竟然是正常球的一倍重……

而是我用手對比的時候怎麼沒感覺到不同?

是內裏有什麼電子部分讓這天平能感應……

而實際重量卻都是1斤?

我們登臺的時候是按照9號球2斤來算咯?

“接下來最後一個環節,登臺。”

我環視四人,問道:“大家體重是多少?

呃,不用害羞,越準確越好。

“張傑首先開口:“我,應該是七十二公斤吧?

上一次稱重已經是大半年前了,不過我感覺應該沒有相差太多。”

張傑眼看比較乾瘦……

而其實還有點肉啊,我有點刮目相看了燕夢瑩也大方地回答道:“我的體重是五十四公斤整,今天早上剛稱過。”

我看著燕夢瑩那高挑的傲人身段,暗暗點頭。

以燕夢瑩比我還高兩公分,大概一米七的身高配上這個體重,當真是勻稱,一點也不是現在流行的那種瘦不拉幾的幼女式身材,真是太優越了。

譚箐摸了摸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昨天稱過,四十八公斤整。”

小妮子比我矮一點,這體重也比較正常。

最後是賈鈺,她害羞地說道:“我比譚箐多一點,五十公斤整。”

這清秀的女孩兒比譚箐還高,快追上我了,只是因為氣質文靜,內向,存在感不如譚箐那麼明顯。

我最後說道:“我六十公斤整,3年沒變過了,現在應該也一樣。

嗯,這麼說咱們五個人總共是……284公斤,加上小球的話那就是290.5公斤,每面石板需要登上145.25公斤……

不對,還要算上餘重,我還帶了5瓶水,那就是2.5公斤,還有2.5公斤的偏差……每面石板需要承載144.5到148.5公斤。”

眾人沉默,都在腦裏計算著要如何分配人選。

我將9號球單獨分出來放上盤子,然後把剩餘的小球放在另一個盤子,也在心裏默默計算。

“張傑最多能跟1個人搭伴,他的體重比我們四個高出一個段位…………不對,靠,怎麼算都對不上。

我們五個人的體重好像整不出對等的兩份……糟了。”

張傑最快反應過來。

畢竟是碼農。

他的臉色難看,顯然也意識到問題了。

然後是燕夢瑩,她在紙上來來去去地畫著,卻始終找不出合適的分配方式,臉色也沉了下去。

最後則是兩個女高中生。

“……各位,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出辦法來……

而是以我們五人的體重,似乎沒辦法完成這個要求。”

張傑低沉地說道,第一次明顯地露出了沮喪的神情。

燕夢瑩雖然臉色也不好看,卻依然鎮定地說道:“應該有辦法的,考核官不會出這種解不出的題目的。

那根本不合理。”

燕夢瑩,我們這處境,實在說不上什麼合理啊……眼看氣氛明顯地僵持住了,我連忙開口道:“燕姐說得對。

傑哥,咱們可以一起討論一下計算出來的結果,看看有什麼被漏下的細節。

你看,我還帶了這五瓶礦泉水,加起來有快三公斤呢,說不定會起上用處。”

張傑看了我一眼,強笑道:“王超說得對,可能是我拉下了什麼東西。

我們對一下有什麼解法吧?”

幾人慢慢聊開了,之前房間內令人難受的氣氛重新活躍了起來,張傑也似乎回復了精神。

我偶爾會插上一句話……

而是卻把注意力放在了房間裏和謎題上。

我仔細地觀察了四周和石板,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有什麼其他可以調整的部分呢?

嗯,要是不能增加重量的話,能不能減重?

催吐?

撒尿拉屎?

不行,減少的重量加起來可能還不如那幾瓶礦泉水。

難道?

我臉色微變,想起了那個木偶主考官。

啊,確實,這是《電鋸驚魂》來著,或者說,至少是個人物,劇情類似的模仿者。

臥槽,不會要我們放血或者鋸掉手腳來湊准載量吧?

那也太他媽殘酷了,咱們這小團體怕是會立馬解體,不行不行,這個可能性沒到山窮水盡之時提都不能提。

我竭力維持不動聲色的表面,順著這個思路想。

冷靜冷靜,電影裏出現這種考驗的時候會把電鋸,刀具什麼的都擺出來給電影角色用的,這個房間既然什麼都沒有,那就代表至少表面上,主考官沒有提示我們從這方面下功夫的意思。

如果真的要我們這樣做的話,難道要靠這鈍邊的盤子鋸手?

或者用那天平把腿砸斷?

太兇殘了。

嗯,好像有什麼被我忽略了……就在我竭力思考的時候,我注意到時不時說上幾句話的譚箐突然臉色大變,然後脫口說道:“等等,這個考核官是Jigsaw沒錯吧?

那難道這題跟《電鋸驚魂》一樣?”

我心裏咯噔一聲,想要打斷她……

而譚箐已經一口氣地說出來了:“難道這題要我們把手臂腿腳割掉來湊平衡?”

聽到她的話,眾人驟然色變。

我暗暗叫苦,他媽的譚箐,就算是真的如此你也不能說出來啊!

我們這幾個人本來就互相陌生,被扔進這麼個末知的考場,既沒有彼此信任的基礎,也難說有什麼互相合作的動機,完全是靠一開始所有人識趣才維繫住這份脆弱的互助關係的。

果然,這個殘酷的可能性被譚箐捅破之後,所有人都再次警惕起來,張傑臉色再次陰沉,眼神閃爍。

燕夢瑩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美豔中多了一絲凜然。

就連譚箐自己也意識到這個提議的危險性,呢喃地想要解釋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確實,從零和博弈的角度來看,只要能狠下心來,甚至不用摧殘自己,只要搞死其他四人的任意一個,我就能輕易地列出數個解法。

但問題是,這個考題應該不是要我們搞自殘或者互殘的,不然的話也不會一點引導,一點實際的工具都不提供。

等等,真的是一點工具都沒給我們嗎?

“大家先別往壞處想,譚箐,妹子,我也明白你的考慮。

畢竟Jigsaw那麼經典的造型很難讓人不往《電鋸驚魂》那方面想。

但是我覺得這道題一定不是用來逼我們自相……彼此對敵的!

你想想,電影裏那是什麼氛圍,什麼難題?

各種險惡血腥的環境和抉擇,相對之下我們這場考核很乾淨,很單純,完全沒有任何要我們做殘酷選擇的意思。

智門就真的只是兩道考驗我們的大腦的問題而已。”

我站起身來,廢話了一大通,盡我所能地抑制住五人之間往爾虞我詐方向狂奔的意味,四人聽了我的分析,似乎也松了口氣。

燕夢瑩也站起來,深深地看著我問道:“你說得確實有道理……

而是我們也確實被難倒了。”

她揮了揮手,說道,“這房間沒有其他的門。

我們解不了這道題,就沒別的路可以走了。”

艸,你的大局觀呢?

偏偏這個時候質疑老子。

其實走投無路的話可以回去試試體門和營門是不是還可以開的。

我吞下心裏所想的這句話,胸有成竹地說道:“是嗎?

但我覺得我已經找到了方法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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