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租房

“鑰匙給你,合同在桌子上,先簽六個月的租期,然後看情況。

如果你表姐找到新地方不想再住,隨時可以離開。

當然,如果有表現不好,意外情況之類的原因的話,那我保留權利斷約。”

我把鑰匙遞給一大早便來了的袁向東,大概解釋了合約的條款。

他也表示認同,都是一些很常見的租房要求和規矩。

“真的,真的很感謝你了,周銘,你幫了我倆大忙!

什麼叫好兄弟?

以後你有什麼麻煩的話,我隨叫隨到!”

袁向東拍胸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我好笑地揮了揮手說道:“得了得了,別給我搞這些肉麻的東西,大家都是年輕人,互相幫助沒什麼可說的。

你表姐要是住得好的話倒也不是不能長期合住。”

袁向東攬過我的肩膀,曖昧地笑道:“兄弟,你也見過她了。

說實話,我表姐不錯吧?

學歷夠高,素質強,人也漂亮,只不過是最近運氣不佳而已。

為什麼我偏偏介紹她來你這裏住呢?

還不是因為信得過你的人品,欣賞你的為人?

你要好好把握機會啊!”

我鄙夷地看著他說道:“知道人家流年不利還想我趁機而入,你也太過分了吧?

我冰清玉潔的一個磊落君子還會做這種事?”

這次輪到袁向東鄙視我了。

我倆在互損之中出了門,袁向東跟我說他下午三四點估計就完事兒了,不過今晚有事,下次再請我吃飯。

一路跑到武館之後又是已經開始習慣的羅師傅式全武行,雖然一周下來我已經逐漸適應這種高強度的訓練……

而是按照羅師傅的意思,大概得到新年才會有階段性的改善。

今天的訓練完畢後,我把一疊事先準備的檔遞給羅師傅:“羅師傅,這裏是我家裏幾十年前偶然得到的一份拳譜,想讓您鑒定一下到底是不是真東西。”

我交給羅師傅的正是從超越空間裏,兌換出來的《沾衣十八跌》,雖然秘笈本身已經背得爛熟了,並且安靜地被我保存在家裏……

而是沒有老師教導,我這種零基礎的人還是不敢隨便練習。

羅師傅隨手接過檔說道:“嗯?確實,我也有不少學員家裏有過類似的傳承或者以前得到的一些技法。

不過真正有價值的秘傳很多都已經消散了,要不然就已經被吸收到已有的現代武術裏……”

羅師傅一開始還為我講解了一些這種流傳下來的技法來源……

而是他看著看著,臉色逐漸變得嚴肅。

我在一旁仔細地觀察他的神色,感覺有底了。

“小銘,你說這是你家裏偶然得到的?”

我隨口亂扯:“是的,據說是我外公年輕時學武的師父臨終託付給他的。

可惜我外公也只學了皮毛,後來只是把這本《沾衣十八跌》當作一般的傳家物留了下來。

我小時候也見過幾次,一直想著要找個師傅學一下,到現在才有機會。”

羅師傅仔細地看了一遍之後,沉思了良久才開口說道:“你外公的師父,應該是個真正的練家子。

民間流傳的沾衣十八跌我也曾習過,是一種高明的擒拿手,包含了摔跤的技法和太極的借力打力。”

“你的這卷《沾衣十八跌》跟我熟悉的那套拳法有所相似……

而又似同源異流,對於一些技法的校對和細微變化非常精妙。

而且特別強調”內力“與勁力的結合……這跟我們內家拳內三合裏的氣與力合,意與氣合似乎不是一碼事。

可能是有著配套的硬氣功或者是玄之又玄的拳譜話術吧?

畢竟我們沒有武俠小說裏的那種真氣,內力。”

我聽得連連點頭,這應該就是那價值5000獎勵點的配套內功相合之處。

我問道:“那,內力暫且不管他,您能不能教我這拳譜裏的技法?

當然,額外的課程費用我自然願意支付。”

羅師傅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問道:“你確定?

這本《沾衣十八跌》放在百年前可是會讓江湖人士打得頭破血流的真正秘笈,我要是教授於你的話那也相當於我自己就學透了。”

我不在意地揮手:“羅師傅,那是當年,現在是2020年,我們生活在現代的特色社會主義社會裏,武術作為好勇鬥狠的手段已經不是被提倡的東西了,大家講究的是文化傳承,發揚。

故步自封,敝帚自珍的那一套早就該被捨棄了,否則的話我們中華武術只會越來越式微,您說是不是?

這套拳法您學會了,流傳下去交給更多的人,讓我們武術界發揚光大,才是它最好的歸宿……

而不是作為一本破舊的老書藏在我家裏。”

羅師傅訝然說道:“沒想到你看得這麼清。

沒錯,社會已經現代化了,我們的傳承,我們的武術要是不跟隨社會的腳步一起現代化的話,終究是會被時代拋棄的。

堅持傳統誠然可貴……

而適當的時候也得變通。

可惜道理大家都懂,真正牽扯到自己的傳家技法時卻沒幾個真的願意拿出來革新,傳授,哪怕是能讓自己也從中獲利,也不願意。

也不知多少家的精粹,拳法,都在傳統的固執裏流失了,唉。”

他肅穆地抱拳向我行了一禮:“周銘,既然你信得過我羅岸,信得過我們方氏太極,那麼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我代自己,也代末來所有會從你的無私分享獲益的人向你示以敬意。

至於費用就不用了,能習得這麼珍貴的一份拳譜,應該是我向你付費才對。”

我也依葫蘆畫瓢地向他回了一禮,說道:“那羅師傅這複印的檔我就交給您研究了。

您覺得以我的進度能不能下個月就開練?”

羅師傅摸了摸下巴,說道:“下個月我們應該可以開始實戰練習,也夠時間讓我摸索這套拳。

沾衣十八跌是實戰性頗強的一套拳術,若你想要的話,我們可以以它為基調來進行實戰訓練,如何?”

我點頭,這正合我意。

洗澡吃飯後,我悠閒地走回家。

雖然目前的進度已經算是很好了……

而是像我這樣的初學者要想形成戰鬥力還得苦練三個月才行。

這還算是我花錢請了水準高的老師,用上先進的器械和專業的飲食。

一月份的武俠位面任務是靈魂穿越,原理,效果,我一概不知。

運氣好的話降臨在一個有武功基礎的人身上,運氣不好降臨在一個殘疾人身上也不是不可能,讓我很是牙疼。

看來還是得靠武力外的東西……難怪超越者這麼看重我,智商高就是好。

“以智取勝,以智取勝……什麼時候我也能過把以力破巧的癮啊?”

看了看手機,幾個小時前袁向東給我發了消息說已經搬家完畢,下周再請我吃飯。

嗯,說起來,林蔚煙應該已經入住了吧?

回家之後,果然發現門前的鞋架多了幾雙女士款式的鞋子。

是不是該跟這個新房客聊聊天,互相瞭解一下?

這時,次臥的門打開,林蔚煙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她穿著米色的長袖毛衣和灰色的寬鬆運動褲,腳下是一雙淺藍色的拖鞋。

毛衣不算修身……

而在她胸前傲然聳立的一對豐碩美乳前卻被撐出了一道撩人的弧度。

修長的雙腿直立,露出一小段潔白的腳踝和可愛的腳趾頭。

我有點乍舌,上次見面她穿著寬大的衛衣,完全沒想到衣物之下隱藏了這麼兇狠的身材。

還好被高強度訓練充分地操練一整天的我起不了任何欲望,僅僅是點到為止地看了兩眼。

她似乎精神比昨天好一些,姣好的面容不再是病美人的樣子,白皙的皮膚也多了一分紅潤。

她好像剛洗澡不久,潤濕的發絲被撥到左肩裹著毛巾,黑白分明的雙眼看著我。

“嗯,晚上好,合同我已經簽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哦?好的。

你既然覺得沒問題那我也簽個字。

我也順便說一下我個人的生活習慣。

你有什麼需求,或者關心的東西也可以告訴我。”

我倆坐餐桌旁,林蔚煙拿過合同。

我掃描了一眼之後,看到她在結尾處的簽名,順手簽了個字。

“這份給你保管。

至於日常生活,廚房隨便用哈,我這段時間很少會在家裏吃飯。

有什麼東西想要放在客廳裏的話只要不是太大件都沒問題。

老實說,我在家百分之九十的時候是會呆在房間裏的,所以只要聲音不大,其他地方隨便用。”

林蔚煙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見狀繼續嘮叨了一堆關於清理,公共空間,客人,之類的事情。

連說了幾分鐘之後有點口幹,起身倒了杯水。

“嗯,應該就這樣了吧?

你要不要喝杯水?

如果沒問題的話那就祝我們合住愉快。”

林蔚煙搖頭道:“我能這麼臨時地住進來就很感激了,沒有什麼特別要求。”

我坐回椅子裏擺手:“林小姐不用跟我客氣,向東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

我上周剛看到築巢公寓的新聞,看得我真是怒火中燒。

這麼缺德的金融手段,哼。

不過你好不容易從中脫離,我們不聊這些糟心事。”

林蔚煙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問道:“嗯,謝謝。

你叫我蔚煙就行了。

你跟向東是怎麼認識的?”

“哦,呃,行。

你叫我周銘,小周,小銘,都行啊。

我跟東子是大一的室友。

所謂臭味相投吧,我們宿舍六個人都很合得來。

他讀的是電腦科學,我讀的是經濟,剛好大一大二有兩門數學是一起上的。

那時候的他不是靠我給他補課續命的話,根本沒可能及格。”

林蔚煙被我逗笑了。

我談興一起,給她講了幾個我們宿舍兄弟的故事,強調了我對於袁向東背叛兄弟們,和女朋友共築愛巢的失望。

“我聽東子說你也是我們沿海大學的校友,你讀的是什麼專業?

對校園生活感覺如何,相對於出去之後的感受。”

林蔚煙緩緩擦著被毛巾裹住的頭髮,說道:“我讀的是傳媒專業,也涉及數字媒體生產,當年很有野心地想當一個製作人。

畢業之後找工作好難,足足花了我八個月才找到一家小公司的位置。

幹了沒幾個月就因為疫情被裁了,然後就是漫長的再就業……”

她的眼睛裏多了一股哀傷,無神地看著前方:“我家也沒多少錢,本來讀完大學已經不容易了,疫情一起更是艱難。

築巢公寓的租房價格比行情便宜不少,那時的我急病亂投醫,能省就省,家裏為了幫我付疫情期間的房租已經沒有餘力了,所以看到這個價格就住了進去,沒想到只住了半年。

呵呵……”

林蔚煙的語氣充滿了苦澀。

我默然無言。

這世道確實難,我們已經是控制疫情最好的國家了,也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價。

經濟停擺導致的資金鏈斷裂讓築巢這種幾近金融詐騙性質的大風險公司終於暴雷,然而就算是許多帳本健康,行事戰戰兢兢的企業也被活活耗死。

她擦了擦眼角,自嘲道:“現在房東每天都打爆我的手機,想要房租。

我交的那幾萬塊都被人築巢公司卷走了,哪有什麼錢再給房東?”

我忍不住開口道:“你只要咬定一件事就可以:可以跟他聯合向築巢維權,其他的一概不談,他想從你這裏獲得房租必須得從築巢那裏訴訟回來。

如果築巢和房東簽的合同屬於代理人合同,代理人把錢卷走了,房東是沒辦法再從租客那裏尋求損失的,必須從代理人那裏解決問題。

你的房東是只有你這一套房還是有很多套?

都是租給築巢的嗎?”

林蔚煙怔怔地看著我,問道:“他好像在我們的公寓裏買了三四套,都給築巢租出去了。

那……他不會告我麼?”

我冷笑道:“有這個可能……

而是他的訴訟能否勝訴要看合同具體是什麼樣的。

目前看來,不同法院的判斷五五開的樣子。

在這之前,更大的可能是他得應付走投無路,只能留在房子裏的租客,根本沒辦法來找你麻煩。

這件事已經鬧大了,政府不可能讓十幾萬房客流落街頭的,已經開始出通知嚴禁房東通過脅迫,砸鎖,停水停電等行為來逼人退房。

落到實處當然不可能完全遵循……

而是也夠房東煩惱的。”

“你已經脫身而出了,這是你最大的優勢。

現在房東最大的問題是肯定有租客不僅不願給房東築巢收走的房租,還要留在房子裏住到合約結束的日期。

因為他們沒其他地方去了。

對這些人來說,退租是最壞的選擇,所以他們一定最頑固。

房東當務之急是對付他們。

如果房東想要搞你的話,必須證明他和築巢之間不是委託租賃關係,這個訴訟成本很高,足以逼退大部分想要走這條路的人,最後還是得協商。”

“我就這麼跟你說吧。

理論上,築巢全責,房東房客都是受害者,大家都應該向築巢訴訟。

現實裏,築巢跑路,逼得房東房客互相捅刀子,房東天然性地把握主動權,只要你還住在他房裏,他可以以非法侵佔房屋的由頭搞你,能跟你玩陰的,早上出門晚上回來行李丟在走廊裏門鎖都給換了。

如果你現在還不得不住之前的房子的話,那我只能建議你拉下臉跟房東好好商量。

但是你不再住他的地方了,主動權就反過來了,他想要追房租,必須打官司。

法律系統別的不說,拖字訣是可以硬生生拖死人的,甚至連找律師代理都不用。”

“我甚至可以預判,以目前這個事件形成的社會影響,法院對房東想要從已經搬走的房客那裏繼續起訴追回房租的行為,不會有好臉色的。

所以你就用這點跟他談判:在這麼短時間裏退房搬走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了,他還能再租出去彌補損失。

要錢沒門,要一起上訴可以,大家都是受害者。

他要是咄咄逼人的話你就往死裏拖,拖死他。”

“現在有點很重要,你付的房租是年付,還是跟小眾銀行貸款的?

還有就是,你准不准備找築巢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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