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戰云密布

像是印證了姚猛的話般,獸人在凌晨的時候,終于對要塞發起了進攻,兩萬獅族打頭陣,主攻城門方向,而風行天所在的一段,是熊族士兵的進攻。

龍清影顯然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并嚴令士兵在睡覺時不能脫衣服,新兵們在朦朧中聽到緊急進攻的號聲時,都下意識的抓起旁邊的長槍和盾牌集合起來。

趕到城墻,主力軍已經在上面排好陣勢,兩米遠的地方駐守一個士兵、兩個弓箭手,一段距離有一個魔法師,后面是四排士兵,風行天他們在城墻下面準備接應。

獸人們進攻了,黑夜中,下面密密麻麻的站滿了獸人,高昂的戰歌聲塞滿了整個空間,驚天動地的嚎叫聲,令新兵們的手都有些發抖。

各種投石機從原處向城墻上發出一塊塊大石頭,很快就有人傷亡,被大石砸中的人都是四肢不全,大部分是被迎頭砸的血肉模糊,血腥味開始蔓延開來。

城墻上的帝國軍很快做出回應,在火把的照耀下,巨石像蝗蟲一樣飛向下面的獸人陣營。

遠遠的,只見一塊大石向風行天他們所站的地方飛過來,他們的位置應該是很安全的,但也不排除力量超大的投石機的威力。

風行天眼疾手快的拉過旁邊的宋于,幾乎擦著他們的身影,巨石砸在了旁邊,而另一個躲閃不及的士兵被砸成肉醬。

宋于和十幾個人當即大吐起來,死亡就在身邊,一部分人開始后悔不該抱著美好的幻想和一腔熱血來參軍。

姚猛大聲呵斥彎腰大吐的人,這樣怎么能仔細看清楚天空上的石塊?

剛扶持一個,又是一塊大石飛來,兩個士兵一個頭被砸掉、一個腿被砸斷,立即有牧師上來進行治療。

過了一會,這場投石大戰才宣告結束,獸人借著這個時間,沖到離城墻不遠了。

黑壓壓的箭雨緊接著大石飛過來,第一排的士兵倒下了一大部分,后面的立即補上去,這時候,魔法師開始發出攻擊魔法,各種閃電、大火球向下面的獸人響應過去,暫時阻擋了獸人的步伐。

天空已經被火把及魔法照的亮如白晝,獸人中少數的薩滿魔法師開始阻擋起各種魔法攻擊,獸人的步伐又移動起來。

弓箭手們拉緊了手中的弦,等獸人們開始稍微聚集的時候,發射的命令放出,最前面的獸人成片的倒下,這都是射中獸人脖頸以上部分才會這樣,特別是熊族人,在四肢中了箭后只是步伐呆滯了一下,但很快又向前沖來,弓箭的殺傷力甚至還不如魔法,這樣沖擊的隊伍中,有很多全身掛著幾支箭的熊人嚎叫著。

云梯已經在城墻邊架起,獸人這次的裝備很強,甚至在風行天這段,他們還有幾座小堡塔,如城墻般高的移動堡塔在前面比蒙巨獸的拉動和后面幾十個獸人的推動下向城墻緩緩移動著,那里面,是死亡。

一隊隊獸人爬上了云梯,魔法師已經退到了后面,風行天握了握手中的重劍,沒有說話。

第一個獸人爬上了城頭,站在旁邊的一個士兵想都沒想,一劍砍下去,那個獸人立即掉落下去,砸下了后面的兩個伙伴。

但這個士兵還沒回頭,立即被身邊沖上來的一個獸人給劈成兩半。

宣告著開始,越來越多的獸人開始登上城墻,下面的新兵清清楚楚的看到身高足有兩米的熊人那猙獰的面孔和恐怖的戰斗力,幾乎每個獸人倒下,都要帶著三個帝國兵陪葬,這樣前兩排的士兵開始大量的縮減,后面的還來不及補上去,一群群獸人已經沖到了他們中間。

幾座堡塔也接近了城墻,在轟然一聲中,從塔門處伸出一個長長的鐵橋,砸碎了城墻,穩穩的搭在上面,里面的獸人蜂涌而出。

人類魔法師拼著最后一點魔力,配合著弓箭手,消滅了沖在最前面的一團獸人,但后面的獸人踏著同伴的尸體、舉著盾又沖了上來。

大批的帝國軍包圍了這伙獸人,幾乎都只有揮出一劍的時間,不是自己倒下就是敵人倒下。

在下面預備軍的膽戰心驚中,第一批沖上來的幾百個獸人被傷亡慘重的帝國軍全部消滅,搭在城墻上的云梯也被銷毀了一部分,第二批獸人又緊接著沖上來。

這邊的激烈戰斗同樣波及了城門部分,這里是獸人的主攻地段,兵力也比周圍的多得多。

龍清影和皇明、楊沖站在要塞的堡壘內,幾個主要將軍們負責一段城墻,第一次看到這么慘烈的戰斗場面,皇明明顯的受不了了,但為了不讓龍清影小看他,還是勉強克制了想吐的欲望觀察著戰況。

“獸人還真是囂張啊!”

楊沖感慨道。

一般來說,只有兵力是對方一倍甚至更多的時候,才能發動攻城戰,但獸人在帝國軍這么多兵力面前還要進行強攻,雖然他們很猛,這也只是妄想,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這次獸人的主帥還是獸族第二勇士應龍,咱們和他交手多年,他在獸人中也不是一個太沖動的人,這其中必有蹊蹺。”

龍清影微有些擔心的看著下面。

“大人的意思是……”

楊沖試探性的問道。

“帝國東線的戰況如何?”

龍清影回過頭。

“根據這兩天的消息,魔族并沒有多大的動靜,他們只是在邊境集結軍隊,放心,凌飛揚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

皇明見終于能接到話,趕忙說道。

“這倒有趣了,獸人這么一攪和,三方都是大亂啊!”

龍清影閉上眼睛。

皇明在后面癡癡的望著龍清影絕美的身姿,什么時候,才能令這個不敗的戰神有一絲慌亂呢?

火舞在西城段參加著戰斗,她這段主要是豹人的進攻,在緊握著烈焰的同時,火舞心里更多的是想著風行天的情況怎么樣,但沒有給她太多的擔心時間,豹人已經憑借著出色的速度沖了上來。

火舞眼前閃過濃厚的仇恨,嬌喝一聲沖上去,烈焰劃著完美的弧線,結束了一個豹人士兵的生命。

幾滴鮮血濺在了火舞臉上,她抹也沒抹,繼續向另一個豹人沖過去,在這段的幾千個人當中,數火舞的速度和豹人最接近,她也是這場戰斗的焦點,其它都是四五個士兵圍著一個豹人沖殺,而她則是一個人單獨對陣三四個,就連這段的營騎長都只能對付一個,火舞出色的能力在這時候展現無遺。

第一批豹人被打退的時候,火舞身上的盔甲被劃破了兩個長長的傷口,這時接近她的帝國士兵驚訝的發現,火舞的眼睛是血色的,美麗的玉臉上,出現了幾道淡淡的斑紋,不知為什么,這個士兵覺得這有些像老虎的斑紋。

第二批很快沖上來,火舞抓過身邊一個弓箭手的箭,對著一個正在升空的云梯下面射去,一道箭光閃過,云梯慢慢向下倒去,砸下了一大片獸人,火舞準確的射斷了支撐云梯的繩索。

周圍的士兵還來不及慶幸,第二批已經沖上來,火舞扔掉弓箭,又揮劍殺過去,敏捷的身影就如地獄的魔神。

在劍穿透最后一個攻上來的豹人胸膛時,那個豹人手指著火舞,用力的用獸語道:“你……你背叛……”

“不是背叛,是滅亡。”

火舞同樣用獸語回了一句,用力拔出劍,一股鮮血飆射而出。

四周的士兵都不說話了,他們記起了火舞的身世。

一直到天亮,獸人被打退了下去,預備軍一直沒有出手的機會,獸人似乎也知道這樣攻下去會傷亡很大,這一次進攻他們損失了五六千兵力,而帝國軍也有六七千人的損失,這足以說明獸人戰斗力的強硬。

退回到營地,新兵們都沉默了,生活了這么長時間的戰友,剛才還在說笑,現在說沒就沒了,從這一刻起,新兵們上了真正的第一課。

“都他媽像什么樣子!你們這樣怎么能重新上戰場?操,再這樣,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們!”

姚猛大聲喝道,這是新兵的必經路程,當年他也是這樣。

“他娘的,非卡這小子還欠老子兩個金幣,就這樣被他小子占便宜了。”

風行天呵呵笑道。

他這話比姚猛的大聲喝斥要有用的多,一句話就讓所有人的心情好起來,非卡是剛才被巨石砸死的人。

“操!死有個鳥怕的,就那獸人大劍輕輕一劃,痛苦都沒有,比什么自殺還管用,省得老的時候腿蹬了半天掛不了!嘿嘿。”

楚剛接過話。

這句粗魯的話點燃了新兵們潛伏在體內的血性,是啊,向前沖的時候,只有鮮血,才能化解死亡的恐懼。

“兄弟們,一句話,干!”

風行天站起來大聲道。

“干!”

一百多人附和起來。

姚猛默默的看著風行天和楚剛兩人,這個關鍵時候,每個人潛伏在體內的個性暴露無遺,從這兩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親和力和統治力,顯然是他姚猛永遠也比不上的。

風行天去見火舞的時候,火舞剛看完傷兵回來,見到風行天完好無損,火舞也不管旁邊有人,直接撲到他懷里,這是兩個人公開的第一次親密。

“以后不要這么拼,打打殺殺的事情,還是男人來好。”

風行天愛憐的撫摸著火舞的頭發,他一路上就聽說了火舞在戰場上的奇怪事情。

“見到他們,我制止不了。”

火舞有些疲憊道。

“那你就去吧,只是答應我,不要再用。”

兩個人走進屋子。

“知道了。”

火舞低下頭,“以后只為你而用。”

主帥營帳中,第一次會議開始,參加的有皇明、龍清影、楊沖以及三個龍騎長。

“本王的意見是,直接沖出關外,趁勝追擊一舉擊敗獸人,我們人數是占優勢的。”

皇明首先開口。

龍清影眉頭皺了皺,說這種話簡直是小孩子的想象,二十萬大軍是什么概念,要是直接出擊,不提獸人有什么陰謀的話,光是地形就無法一下子展開,到時候首尾不能呼應,自己就先亂起來,怎么打!

“殿下,末將看來,還是先等等看獸人下一步意圖再說。”

楊沖道。

“楊將軍的話不無道理,但是我們現在人數上明顯的占優勢,若不出關作戰,長時間這樣被獸人攻城,會在士兵中引起不好的影響,再等獸人其它援軍到來時,就晚了。”

中央軍的一個龍騎長,也是這次的左將軍鄭光道。

“鄭將軍別忘了,獸人單兵可以抵上我帝國軍三個戰士,到時候合圍,也只能是慘勝,獸人再有援軍到來,關內將無可守之兵啊!”

中將軍劉遠,也是清影軍團龍騎長反駁道。

此刻帳中明顯的分為兩個陣營,以皇明為首和左右將軍的中央軍陣營,以及龍清影和中將軍、楊沖的清影軍團一方。

“那依劉將軍的意思,就是我們永遠守在要塞內任憑獸人打?”

右將軍任強道。

“任將軍是什么意思?難道咱們都是怕死之人?”

楊沖火也上來了,本來這次邊防軍集體就因為主帥不是龍清影而心有怨言。

皇明也不再說話,他臉上的不快越來越明顯,中央軍、野戰軍不都是皇家的軍隊?怎么這野戰軍一個比一個囂張?

“說完了沒有?”

一直沒有說話的龍清影輕輕一聲,制止了將要大吵的架勢,將帥離心,分屬陣營,是行兵的大忌啊!

“殿下,我們還是先等兩天好嗎?”

龍清影一句話給足了皇明面子。

“……那好吧,依照龍帥的意思。”

皇明沒了脾氣。

“召集所有的萬騎長,重新劃分防守事宜。”

龍清影看著楊沖。

“是!”

楊沖沉聲道。

“小舞,早上沒事吧?”

夜晚,龍清影秘密召見了火舞。

“區區一段城墻,怎么會有事!”

火舞看出龍清影的憂慮。

“小舞,給你個千騎長干干。”

龍清影感到了自身力量的不足,關鍵時候,她需要火舞在身邊。

“……清影……這怎么可以?”

火舞愣住了,從旗長跨越一級升到千騎長,會有很多人不服。

“我會給你一個讓所有人閉口的機會。”

龍清影微微笑道:“你的能力,是全軍皆知的,要是再不升你,怎么不讓普通士兵寒心?”

“可是……”

火舞也說不出什么來。

“小舞,你知道我的手段,戰場上,我一向是以快速、猛攻、靈活三個要素制勝,而這次,我卻主張防守,你知道為什么嗎?”

“清影的意思是……獸人必定有陰謀?”

火舞試探道。

“有是絕對的,但現在我還不能想到到底是為什么,你看獸人這次,兵力少可以說明他們狂妄,但選在凌晨攻城,可不是他們的手段,他們崇尚力量,不喜歡干這些偷偷摸摸的事。”

“從早上看,他們變聰明了很多。”

火舞沉思道。

“這次他們的裝備很齊全,我料想他們,今天凌晨還是要進攻。”

火舞驚訝的看著龍清影,也只有她才能想到獸人會有此一招。

“不光是今天,在以后的每個凌晨,他們都會進攻,攻擊到我軍精疲力盡,他們才停止補充,然后趁我們麻痹,再發動最后一次大進攻,如果按照應龍的性格。”

“他們不考慮兵力嗎?”

火舞不可置信道。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也許是我多慮了。”

話是這樣說,但火舞知道龍清影每句話都不是隨便說出來的。

“所以我要求小舞你,在今夜對獸人發動一次反攻。”

火舞說不出話了,憑獸人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龍清影會這么快發動反擊。

“我給你一個營隊的騎兵,只選各隊中能力最剽悍的,現在悄悄出關,在凌晨襲擊來襲獸人,不可戀戰,打了就回來,到時在關外接應你。”

“我會做好。”

火舞輕聲道。

“有你去我放心,但危險也是很大的,小舞,我等你回來幫我。”

火舞回去后,龍清影就緊急發布命令召集輕騎兵。

精選了一千騎兵,每個馬蹄上都包上了厚布,嘴上戴了馬嚼,一千騎兵悄悄的溜出關外,這次突襲的意義不在于殺掉多少獸人,而是在于鼓舞士氣制造氣氛,但這么多人已經是極限,他們沖擊獸人后進關的時間極短,人數太多一有耽擱,那就是白送給獸人進關的機會了。

火舞旁邊,還有風行天,他在知道火舞的任務后,執意要去,龍清影也沒有攔他,風行天背上了戰歌。

一千騎兵帶上了最好的裝備,每個人身上攜帶一支臂弩、一柄長劍,黑色盔甲是所有魔法師加夠元素祝福的超級裝備,在全軍中,也不超過兩千件。

騎兵在出關后,悄悄埋伏在遠處地勢高起的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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