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自強這樣說,我低頭思考了一下,跟著本能的說道。“不行,我們現在立刻下山,去鎮上派出所報案!”

“別啊?”黃自強連忙出言阻止了我。

我驚訝的望著他,不明白他此刻的用意所在。黃自強一邊搖頭,一邊說道:“平哥,憑我的經驗,這些人可不是我們招惹的起的,我估計你去派出所報案,派出所那邊恐怕也奈何不了他們的。他們的帳篷里面,除了雷管和炸藥之外,我還看見了有子彈箱……他們很可能是帶了槍的!”

聽到黃自強如此說,我睜大了眼睛,覺得不可思議!從黃自強觀察到的情況來看,這個所謂的考古隊顯然是假冒的。但要是對方還攜帶有槍支的話,那真的就像黃自強所說的一樣,恐怕不是我們兩個人或者一個小小的鄉鎮派出所所能對付的了了的!從營地的規模看,對方整個團伙少說也有三、四十號人。

而且攜帶有武器,如此光明正大、肆無忌憚的在這邊安營扎寨。要么他們就是一群徹頭徹尾的亡命悍匪,要么就一定有來歷和后臺背景。而且這后一種的可能性極大,要知道山下有好幾個村莊,上千的村民,人多嘴雜,他們駐扎在這里的情況肯定是無法保密的。而且從他們直接從村民手中購買蔬菜這點來看,他們的行為幾乎就是公開的了。亡命悍匪恐怕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大張旗鼓的行事了。

我思考的時候,黃自強又開口說話了。“平哥啊……我們來這里是拍照、采集、采集那個什么專欄素材的。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了。沒必要去管那些閑事。這后山里頭礦道入口好幾個呢。咱們再找一個進去就行了,抓緊時間,拍完了照咱們就撤退!管他們在這里搞什么飛機啊!何況剛才那個人雖然明顯是在說謊,但我看他們的目的也是不想生事了。只要我們不妨礙他們,想必他們也不會找我們的麻煩了。”我轉念想了想覺得黃自強說的在理,便點了點頭。如此,我和黃自強便沿著現在選擇的這條山路繼續前行。我們兩個都清楚,沿著這條路上山,還有另外幾個坑道入口了。

路上,黃自強邊走邊跟我聊起了他早年的一些經歷。

“平哥,不瞞你說了。我認識二爺前,在河南跟過另一個大哥了。那個大哥其實就是搗騰文物、古董這些的。所以我和盜墓的那些,多少也接觸過了。那幫人在我看來,他媽的才是這世上最狠的一幫家伙。要沒什么事,最好別招惹這些人了!”

“最狠的?難道你覺得他們比毒販的那些還瘋?”我回答著,覺得黃自強說的有些夸張了。

“平哥,你是不知道!道上混的靠什么?靠的就是膽子大!而要說膽子,盜墓的這些膽子哪才是最大的。平常人見著了死人、骷髏這些,估計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這些人成天接觸那些玩意,跟玩似得。而且這些家伙,估計因為死人見的多了,壓根就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我跟河南那個大哥跑過兩次生意,結果兩次都碰上他們自己人黑吃黑!我記得在安陽那次,我和大哥跑到現場收貨。他們四個人,三個人在上頭接,一個人在地下掏。

你猜我見著了什么?東西掏完了,上面那三個覺得多一個人分錢不劃算,直接把繩子給切斷,洞給堵了。讓下面那個家伙在里面自生自滅!我見到了,嚇得尿褲子。結果你猜我那個河南大哥怎么說的?他居然夸那三個家伙聰明,連埋人的坑都省的挖了!說實在的,就是因為那個事,我算看清了他是個什么東西了!我要一直跟著他,什么時候被他賣了都不知道。所以我才跑回了老家,過來跟了二爺!“黃自強一邊走,一邊說著。

我聽的是毛骨悚然、冷汗直冒!不過嘴上卻依舊裝著輕松的說道。“真有你說的那么恐怖么?現在網上盜墓的小說很流行,從書上看好像挺有趣的啊?什么摸金校尉、土夫子啥的……”

“切,書上說的你也信?都扯雞巴蛋的玩意兒!平哥,不瞞你說,我在道上也混了十來年了,干啥的人沒接觸過!要說最狠、最干的出來的,恐怕就是盜墓的那幫家伙了!二爺夠狠了吧?可在我看來,他要和我最早跟的那個河南大哥比,他壓根就是一大善人!自家兄弟出了什么事,他準出頭罩著,講義氣!那河南大哥,我估計別說兄弟了,為了錢,他自己老婆兒子他都能賣……他媽的沒人性的家伙!而我見過的那些干盜墓的,和他都是一個德行!這點上,連走貨的那些恐怕都比不了。就是一群要錢不要命的瘋子!”說著說著,我和黃自強繞過了一個山脊,在山脊的凹入位置,一個相對隱蔽和低矮的礦洞入口出現在了眼前。見到這個入口周圍沒有任何人員把守。我和黃自強相視一笑。

我們是本地土著,對于后山這邊的坑道入口分布可謂了如指掌。而那邊的外來者顯然對于后山的情況不甚了解。發現了山腰下方的那最大的第一個入口便沒有再考慮去尋找其他的入口了。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黃自強和我迅速鉆進了這個坑道入口。實際上,在我們來這邊的半路上還有一個坑道入口的。不過那個入口相對比較明顯,且入口處沒有植被遮掩。所以在經過那里時,我和黃自強幾乎不約而同的忽略了其的存在。

進入坑道十幾米后,光線明顯的黯淡了起來。我隨即從背包里拿出了手提礦燈。又走了十幾米后,便看見了坑道的盡頭。過去塌方下來的土方從這里將里面的坑道同外面的這一節入口徹底的阻斷了。實際上過去鳳凰后山遺留下來的坑道入口都是這個樣子。誰都知道在土方后面還有延伸進去的坑道,但因為不清楚土方究竟有多厚,多長的距離,加之原本就是廢棄了的礦區,所以多年來也沒人試圖挖通已經被土方隔斷了內部通道。

見到這個坑道里面似乎并沒有變化,黃自強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平哥,看來這個入口不行了。我們再換個入口看看吧。”我點了點頭,便打算和他出去再找其他入口看看,不過轉身前,我無意識的用礦燈的光柱沿著盡頭的坑道邊緣繞著照了一圈,沒想到,這一照之下,卻發現了在塌方處的左上角落居然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小洞口!

看見這個洞口,我連忙喊住了黃自強。“等等,強子,這上面好像有個洞,你幫我拿下燈,我爬上去看看!我記得小時候來這里的時候,這土方都壓的死死的。從來沒見過有洞啊?”聽到我這樣說,原本已經轉身了的強子連忙轉了回來,也沒接我的燈,而是直接順著我光線照亮的位置,主動攀爬上去查看起了那個小洞。

“能感覺到風……這洞是通的!洞口周圍的土很松……應該不是人為挖掘出來的。絕對是因為上次地震的原因,土方崩落自然暴露出來的了!”黃自強查看過后,頗有些驚喜的說道。

聽到他如此說,我也略微興奮了起來。要知道從這個入口到下一個入口還有接近一公里多的距離,而且路不好走。人都是懶惰的,要是能從這里便進入這個古代坑道的內部,我和黃自強自然是不想多走路的了。“這洞有多長,能從這里過去么?”我連忙開口問道。

強子把一只手探了進去摸索著,很快便開心的笑了起來。“里面是空的,土層就半米左右吧!把這洞挖大點,絕對能鉆進去……”說完,強子把探出的身子縮了回來。手腳麻利的從背包里拿出了單手鎬,沿著小洞四周刨挖起來。

我見狀,把礦燈位置對好,朝地下一放,拿著鐵鍬過來幫忙。正如強子所判斷的一樣。因為三個月前的那次地震,這里阻塞了坑道的土方被徹底震松了。原本只有五、六寸見方的小洞,我和強子只花了十幾分鐘,便把這個洞口擴大了數倍。強子拿著鐵鎬,側過身子嘗試了一下,結果順利的鉆了進去。進去后的強子在里面說道。“平哥,收拾下東西,先把背包這些塞過來了。”我按照他的指示,把東西遞了進去,然后提著礦燈和強子一樣,側著身子順利的擠了進來。

“平哥,幫我照一下。”得到了我手中礦燈照明的強子打開了隨身的旅行包,從里面拿出了兩頂礦工帽,麻利的給礦工帽上加裝了礦燈后,遞給了我一頂。我們兩人帶上了帽子,打開了帽子上的礦燈,彼此看了看對方。

“這個入口我小時候經常和朋友進來玩呢!從來都不知道這里的土層那么薄!早知道的話,我或許早就帶著工具挖進來瞅瞅了!”強子笑嘻嘻的說道。

“我不是一樣,雖然沒你來的多,但至少來過兩次。至于挖洞……那時候要誰來挖,肯定被人笑話是傻瓜吧?”見到強子開心,我也笑呵呵的迎合著他。

想著如此順利便進入到了長久以來無人踏足的這個古代坑道的內部。我和強子都有些興奮。想著事不宜遲,便立刻整理了一下裝備,朝著坑道的深處進發,因為嫌扛著麻煩,我把三腳架分拆了也塞進了背包之內。

剛開始的一小段,坑道內的空氣同外面的沒有太大差異,不過越深入,空氣中便能聞到一股潮濕的霉臭味,氧氣含量也明顯稀薄起來。我停下來從背包里取出了兩個小氧氣瓶,遞給了強子一個。強子對于礦洞、坑道這些了解的比我多。接過氧氣瓶后建議道。“不用一直吸,拿在手上,隔一會吸一口就可以了。”我點頭示意知道了,同時隨意的扭頭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結果意外的看見了坑道邊壁下方的一塊石頭隱約發出黯淡的光輝。

“強子,這邊,你看……”我連忙指著那塊石頭說道。強子拿著鐵鎬,彎下腰,小心的將這塊半個雞蛋大小的半透明石塊從墻壁中挖了出來,觀察了片刻后點了點頭。“是螢石!看來我爸說的沒錯了。”我湊到強子身邊,借著頭頂的燈光欣賞著這塊極為漂亮的石快,同時問道。“你爸說什么了?”

“他曾經告訴過我,說鳳凰山這座錫礦除了錫之外,還有其他的伴生礦了!這其中就有螢石……現在能挖到這一塊,說明我爸沒說錯了!而且我爸還告訴我,除了螢石之外,這礦里還有其他寶貝!”強子此刻血液中流淌的礦工之血似乎覺醒了,他愛不釋手的摩挲著手中的這塊意外發現的螢石原礦,一邊向我解釋著。

“寶貝?據我所知,螢石的價格并不貴吧。”我雖然不是礦工,但強在知識面比較廣,螢石并非一般意義上的寶石。除了外觀好看外,起主要的用途多在工業方面。而且因為儲量并不小,價格同一般礦石沒有太大區別。

“嘿嘿,我說的寶貝當然不是指螢石了。而是銀礦!這里的錫礦石除了能提煉出錫之外,全部都含有少量的銀。不過古代那時候,因為提煉工藝的限制,礦石里的銀幾乎無法利用,在提煉錫錠的時候都浪費掉了。但是一直以來,在本地礦工這個行當里都有人懷疑鳳凰后山這塊除了錫礦之外,很可能還存在著一個尚未被人發現的銀礦脈。據說古時候這里的礦工經常能在開掘錫礦的過程中挖出含量極高的天然銀塊。加之挖掘出來錫礦石本身也都多多少少含有一點銀礦在內,所以這種說法到現在都還在我們這些礦工家庭當中流傳著呢!”說著話的時候,強子神情專注,此刻的他那里還像一個混社會的小混混!倒像極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礦工。

我趁這強子不注意,快速的從背包里拿出了相機。鏡頭對準了強子后,忽然喊道。“看這里……來、笑一個!”強子此刻正沉浸在某種喜悅當中,幾乎下意識的就完全的配合起了我的要求。

“啪”,閃光燈閃過后,強子蹲在地上,手拿螢石,扭頭微笑的畫面定格在了我的相機之內。反應過來的強子張大了嘴,驚訝的看著我。我嘿嘿的笑了起來,同時解釋了我的行為。

“不好意思了!正好你在,就拿你當拍攝目標了!我們進來的目的是探險同時采集戶外運動專欄的影像素材的!我一個人來的話,估計只能拍坑道,現在你在這,正好給我當模特了。剛才這照片絕對棒!戶外運動的愛好者,在古代的廢棄坑道內探險時的意外發現!你小子的形象就等著上我們雜志專欄吧,到時候沒準那個姑娘因為這就看上你了也說不定哦!”強子一聽,先是一楞,片刻之后臉居然紅了!

“平哥,你別拿我開心好不?”我伸手拍了拍強子的肩膀道。“沒拿你開心了!我們來這里的目的本來就是這個啊!接下來你還得繼續給我當模特。就算幫你平哥我一個忙了!”意識到此刻除了他之外,再無旁人,強子也就只能半推半就的在我的要求下,配合著我,做出了諸如挖掘、探索、尋覓之類的種種姿勢和動作以滿足我的拍照需求了。

拍了十幾張照片之后,我和強子繼續前進,一路上,我又接連拍攝到了古代坑道內依舊殘存的坑道支架,以及估計是古代曠工遺留下的生活器皿殘留的陶瓷碎片等等……不一會,一個坑道內的岔道口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站在十字路口前,強子在我們過來的坑道墻壁上做著標記的記號。我則站在三叉路口處左右觀望,嘴里嘀咕著:“向左?還是向右?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做好標記的強子聽到了,呵呵的笑了起來。或者因為之前的行程相當的順利,此時他也多少產生了一些探險、獵奇的愉快心境。

“向左怎么樣?我感覺右邊那條路有些上坡,估計是通往另一個入口的出路了。左邊這條是下坡路,應該是通往更深處的礦洞了。”我看了看兩條路,覺得強子的判斷是正確。便和強子沿著左邊的通道向下前進。走著走著,沿途的岔路也越來越多起來。不過其中相當多的岔路并不深,往往都是通往某個礦點的通路。強子一路標記。而我也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一路繪制起了我們行進的路線。畫著畫著,我發現我和強子似乎正沿著一條螺旋形路線向下方的礦坑深處延伸。而且坑道內巖石裸露部分的周圍還分布這許多橢圓形的石坑。

強子對于鳳凰山礦洞螺旋形向下的分布方式頗為詫異。他解釋說,這種形制的古代礦道在我國似乎頗為少見。而那些橢圓形的石坑他倒認為十分常見了。

“這些石坑是燒爆采掘法留下的痕跡了!”強子進一步解釋道:“古代和現在不一樣了,沒有合金類的金屬工具更不要說鉆頭這些了,光靠鐵質甚至是青銅工具很難把礦石從從這些巖石上剝下來的。所以很多時候會采用熱脹冷縮的原理來采集礦石。先用火燒這些巖石,然后把冷水潑上去,讓巖石快速冷卻。造成巖石龜裂之后,再用工具剝離礦石。你看上面的那個方形的洞口,應該就是為了排放燃燒后的濃煙而特別開鑿的煙道了。”

“原來如此,當初李冰父子開鑿都江堰的寶瓶口還有漢尼拔通過阿爾卑斯山的時候也都使用過這個方法了!古代人真是聰明啊……”聽了強子的講解,我一邊望了望位于坑道上方的那個兩尺左右見方的長方形煙道進口贊嘆著。同時也不禁對古代勞動者的智慧產生了由衷的敬佩。

我因此連忙又拿出相機,將這些古代勞動者遺留下的工作痕跡也都拍攝了下來。拍完了,我拿出礦泉水和強子坐下休息,商量著是否還要繼續前進的問題。

“我們走了有快一公里了吧?”我拿著筆記本,估算著我們在坑道內前進的距離。

“差不多,不過從深度來看,這里到我們進入的入口的垂直高度可能只有十多米了。”強子一邊喝水,一邊隨意的四處觀察著周圍的坑道。

“照片也拍了幾十張了,選個幾張有代表性的做專欄照片應該差不多了。怎么樣,咱們還要不要繼續向下?”我詢問著強子。在這里,他比我懂行。所以我決定以他的意見作為接下來行動的主要參考了。

強子攤了攤手。“我們下來無非是給你的雜志專欄拍照片的,如果你覺得現在照片夠了的話,我覺得我們也差不多可以原路返回了。聽我爸和那些老曠工說,古代傳說這個礦洞最深處和最上方入口處的垂直距離超過了百米,里面是很深的。真要走下去,誰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底啊。現在出去的話,應該還來得及到附近鎮上吃午飯……走了這么遠,我真有些餓了呢。”

“那成,現在我們就向后轉,打道回府,出去了給阿光電話,叫他派人開車過來接我們去鎮上吃飯了!你不說還沒什么,你這一說,我也覺得有些餓了呢!呵呵……”我的笑聲未落。一陣急促而沉悶的聲響在我和強子的耳邊驟然響起……

“嗒、嗒、嗒……”我和強子瞬間都從對方的眼睛看見了震驚和恐懼的神情。

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分明是中等口徑的自動步槍連續發射時才會產生的聲響。強子雖然沒有當過兵,但嚴光的團伙也是暗中擁有槍支的。嚴光曾經將團伙中的骨干成員帶到云霄山的山區內練習過射擊。所以強子也是摸過搶,而且能辨認出槍聲的人。

就在我倆驚疑不定的時候,又一陣雜亂和連續的槍聲傳入了我們的耳中。而這第二次傳來的聲響中,竟然還夾雜著人的慘叫聲……

強子猛的站了起來。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聲音是從下面傳來的!應該是剛才阻止我們進入坑道的那些人了……”我立刻示意強子把東西物品裝進旅行包后背到了身上。“不能讓他們撞上我們,趕緊走!”說完,我和強子立刻起身,沿著之前過來的路線往回跑。跑了方才十幾米,猛的聽到一聲沉悶而且巨大的聲響,跟著,整個坑道內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受到震蕩的坑道頂部,大塊大塊的泥土、石塊砸落了下來……

強子和我顧不的落下的石塊和泥土,只好不顧一切的朝著入口的原路狂奔。一邊跑,強子一邊叫罵著!“我操,那幫家伙真的在下面炸東西!他們是雛兒么?這里頭可是礦坑……之前的地震已經讓這里的地層不穩定了,這再一炸,鐵定有地方要塌方啊!他們不怕把自己給埋了么?”

“你都說了他們是瘋子了,瘋子什么事情干不出來啊!”我也忍不住叫了起來,這種時候我感覺嗓子里吼兩聲,能讓自己恐懼和緊張的心情稍稍發泄出來一點了。

總算我和強子準備的比較充分,腦袋上戴了礦工帽。跌落下來的東西不斷的砸落在我們的身上,砸的我們生疼,但關鍵部位的腦袋卻得到了充分的保護。

強子總算是礦工家族出身,對于在坑道之內辨認道路和他自己之前在各個路口做的標記顯得輕車熟路。在他的帶領下,每個岔路他都能快速的找到我們進入的準確路線。就這樣,我倆一口氣極速奔跑了好幾百米的距離,順利的經過了七、八個岔路口后,終于跑到了之前經過的一處較為寬闊的坑道之內。這里似乎受爆炸的影響較小,坑頂沒有泥土和石塊砸落下來了。

短時間的極速奔跑讓我和強子累的氣喘吁吁。見到此處相對安全了一些,而且應該距離那些開槍和爆破的家伙們有著足夠遠的距離后,我和強子一起停了下來,靠在坑道的墻壁邊喘氣。

“再過兩個岔路吧!我記得的,就應該到第一個三岔道口了。不過我擔心剛才的爆炸可能會造成我們之前進來的那個洞口塌陷呢!”強子此刻憑借著記憶力規劃著返程的路線。

我彎腰單手撐著膝蓋,一邊將塞在衣服口袋里的氧氣瓶拿出來吸了一口道。“哪里土都被震松了,就算再堵上,我們大不了再多費點力氣挖出去就行了。”就在此時,距離我們數米遠的一條坑道內穿出了一個沙啞的聲音。“說的沒錯了!不過要是我們不打算讓你們出去呢?”我和強子大吃一驚,抬頭一看,坑道內一下擁出了十幾個人影。為首的人大踏步的走到了我和強子的面前,軍用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指向了我倆……

對方人多勢眾,而且手上有槍。我和強子都不是傻瓜。幾乎同時攤開了雙手示意我們手中沒有武器,對他們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來人對于我倆此刻的舉動頗為滿意,手臂彎曲,槍口朝上。帶著得意的語調說道:“不錯,你們兩個很識相!”通過頭頂礦燈的照射,我和強子也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來人一臉絡腮胡子,兩只眼睛頗大,而且圓。讓人一看就會聯想起匪徒或者強盜的形象。體格健壯,上身穿著一件花里胡哨的襯衣,上面的扣子沒扣,露出了黑黝黝的胸毛,同時也能見到他脖子上掛著的那串小拇指粗細的金色項鏈。

跟在他身后的人群迅速的將我和強子圍在了中間。這些人手中幾乎都拿著各式各樣的槍支。只要我和強子稍稍流露出一點反抗或者逃走的意思,估計瞬間就會被他們亂槍打成篩子。

絡腮胡覺得現場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后,悠閑的走到了我的身邊,示意我和強子放下手,把背包取下來放到地上。然后查看起了我們背包內的物品。一邊查看,一邊開口問道。“你們是本地人?進來做什么呢?”

“我們是本地人,只是因為好奇進來看看了。我們聽說因為之前地震,這里頭露出了新的坑道,所以想著進來探險了。”我此刻出言解釋,而且為了不造成對方的誤會,我基本是實話實說了。

絡腮胡從背包里找到了我們一路上搜集的各種礦石、數碼相機和筆記本。打開相機查看了我之前拍攝的照片后點了點頭,將東西塞回了背包內后遞回到了我的手中。同時揮了揮手,周圍的人見到了,方才將對準我們的槍口放了下來。

“你們怎么進來的?我們應該安排了人員在入口哪里看守啊!”絡腮胡從我們攜帶的物品當中判斷我們確實沒有攜帶武器并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后,望著我詢問起來。

“這坑道入口很多的。我們是從另一個入口進來的!怎么,你們連這都不知道么?”聽了我的話,絡腮胡居然咧開嘴露出了笑容。“你說對了,我們確實不知道。”說完看了我和強子片刻后,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開口說道。“朋友,想不想賺點錢花花呢?”我和強子聽了這話,彼此對視了一眼。強子忽然主動開口了。“你想讓我們幫你滾盤子?”聽到強子說話,絡腮胡眼睛一亮。“合吾,我眼拙,這位兄弟沒看出來啊!那條線上的?”

“跟過開封的吳彬。”強子回答道。

“吳彬?哥沒省過!”絡腮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過聽到強子說出的名字,圍住我們的人中有一個快步走到了絡腮胡的身邊,湊到絡腮胡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兩聲,絡腮胡隨即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樣子。

“切,原來是河南那幫轉道的。”絡腮胡語氣當中固然是不屑一顧。但看強子的表情卻顯得略微親切了一些。

此刻我意識到,強子應該正在用某種黑話同絡腮胡等人交流,而對方意識到強子和他們算“同道中人”后,終于對我們兩人釋放出了某種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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