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在兩個女人聊天,但我的頭腦其實一直在記憶著前進的路線。當我站到了丁字路口的中心左右觀望之后,我產生了疑惑。

假如我記憶的行進方位沒錯的話,右邊的通道應該是朝向當初通往迷樓的那條通道的道路才對。但不知道為什么,左邊的通道中卻出現了一具怪物的尸體……

這一路前進,遇到岔路。我便選擇有搏斗或者戰斗痕跡的通道前進。原因便是,有這些痕跡或者怪物尸體,便證明,唐先生這一組人走的是這一條路。而且依照這種思維走下來,在印證腦海當中的大概方位和路線,我發覺唐先生一組人似乎是在向迷樓的方向選擇前進。不過此刻,當眼前的岔道出現后,我發現唐先生在這里選擇前進的道路卻突然轉了個方向……

我在思考的同時,背后的路昭惠也意外的發出了“咦?”的疑問聲。她伏在我的背后說道。“唐輝他們似乎走的是左邊啊……不過右邊應該才是通往入口的道路吧?他們怎么到了這里,忽然轉左邊走了呢?”聽到路昭惠的話,我才意識到,腦瓜子清醒的,并非只有我了。這位路昭惠路阿姨和我一樣,雖然東拉西扯的和我還有周靜宜聊天,可心里頭,明鏡著呢。

“路姨,你也發現了?你覺得現在怎么辦?是朝右邊,找路去入口通道?還是繼續沿著唐先生他們走的通道,先設法找到他們和他們匯合?”此刻我也改變了對路昭惠的稱呼。雖然路昭的樣子看上去頂多三十來歲,不過她自己確認了她年近五旬的事實之后,我也只好和周靜宜一樣,將其提高到了長輩的地位上來了。要知道,女人對年齡這東西極為忌諱,從來只會往年輕里說,沒聽說誰會自己主動把自己弄成老太婆的。雖然我更愿意沿著唐先生前進的道路進發,因為強子極有可能在那邊,但我也考慮到我現在承擔著兩個女人的保護責任。若是能先把她們送入相對安全的坑道當中,我一個人單獨行動,再進入這里找強子或者會更方便一些了。因此,我還是決定聽聽路昭惠這個女人的看法了。之前,這個女人的一系列行為,讓我確定,她是一個頗有見地的女性!

路昭惠似乎思考了片刻后,給出了她的想法。“我覺得跟著唐輝他們走應該沒錯了。雖然我們都判斷走右邊應該是去入口的通道,但這條路我們沒走過,具體什么情況誰也說不清楚了。左邊的路,唐輝他們在前面開道,即便有怪物攔路,唐輝他們也會比我們先碰上,沿著左邊,應該更安全。至于出不出的去,唐輝是行家!他應該不會胡亂選擇逃離路線的。畢竟他身邊跟著十來個人呢……”路昭惠分析的有道理,我隨即左轉前進,周靜宜也不說話,緊緊的跟在后面。才走了十多米,“悉悉索索”的爬行聲便從后方傳了過來。我和周靜宜回頭一看,便遠遠的望見從原先右邊通道的盡頭處出現了幾個白色的影子向著這邊快速的移動了過來。

我見狀,立刻放下了路昭惠,向她問道。“現在腳感覺好些沒有?”路昭惠明白此刻的狀況,向我點了點頭。也不說話,一手支撐著側面的墻壁,一邊咬牙忍著痛向前邁步。不需要我吩咐,周靜宜立刻上去攙扶住了她。兩個女人彼此扶住著沿著唐先生前進的路線追了過去。

我一邊側身跟隨,一邊不斷朝后警惕的注視著遠處白色影子的動向。此刻的我格外感激之前從這里經過的阿燦那組人,要不是他們沿途點燃了通道內兩側的長明燈,照亮了通道內的大部分的空間,否則即便聽到聲響,我們此刻也無法提前發現這些在通道內四處亂竄的白衣怪物,并提前做好防范準備了。

遠遠看著怪物的行動,我忽然發現,這些怪物們的舉動有些奇怪。它們似乎并未發現和他們處于同一條直線通道內的我們三人,而是快速爬行到了之前三岔路口的地方后,沿著通道墻壁直接拐進了之前我和兩個女人走過來的那條通道當中。

“搞什么東東?它們難道沒有看見我們?雖然距離足有幾十米遠,但我和兩個女人這么明顯的目標它們難道都沒注意到?怎么拐那邊去了?”我有些莫名其妙,但那些怪物沒有直接朝我這邊沖過來,我因此避免和它們的沖突,這對我而言是好事。雖然清楚了這些怪物的弱點就是腦袋,但我并沒有把握能夠憑借手中的槍支真正攔住它們。現在確認它們沒有追過來,我稍稍松了一口氣,隨即大步追上了兩個女人。既然再次發現了白衣怪物的蹤影,便意味著我們隨時可能會遭遇和怪物的戰斗,路昭因此堅決的拒絕了我繼續背她的建議,而是選擇了繼續在周靜宜的攙扶下前進。

當走到這條通道盡頭拐彎的位置后,我們才發現拐彎的通道內一片漆黑。阿燦那組人顯然沒有探索過這里,而唐先生等人進入這條通道后,很可能只顧著前進,沒有再像之前一樣,逐個點燃兩側的長明燈了。

“我背包里還有一個備用的礦燈……”我出言提醒著兩個女人,同時拿著槍警惕的注意著身后通道的狀況。

周靜宜立刻從路昭惠背后的背包中摸出了礦燈,打開照亮通道后,趕緊扶著路昭惠進入了漆黑幽暗的通道之內。我則走在了后方,謹慎的保護著兩個女人。

當身后通道拐角的光線消失后,我們徹底進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僅有的光源便是周靜宜手上提著的礦燈了。這讓原本一路上彼此交談的三個人此刻都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壓力,話也不說了,只是不斷摸索著前進。

在物理學理論中,光總是和時間有著不可分割的密切關聯。過去,我對這種情況有些不可理解。但在黑暗中行走了一段時間后,我才意識到物理學家們將這兩者聯系到一塊是有著充分理由和原因的……

在黑暗中行進,對未知的恐懼都還是其次,最關鍵的是,我仿佛失去了對時間的感應。走了多久不知道,自然也就無法對距離做出合理的計算和判斷。只知道,這條通道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不斷的曲折蜿蜒……

這一切隨著兩個女人突然發出的低聲尖叫而終止。我見狀急忙搶到了兩人前面,在礦燈的照射下,我明白了兩個女人尖叫的原因。前方的通道內,突然出現了大量的尸體,一時間,竟難以計數。地面流淌著大量的深色液體,也分不清是血跡還是其他的什么東西。

這時讓兩個女人走前面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我隨即從周靜宜的手中取過了礦燈,承擔起了探路的責任,而兩個女人則彼此攙扶著,緊緊的貼在我后背,小心前進。接近這一區域之后,我發現,通道內四散的幾乎都是白衣怪物的尸體。穿行而來,數量足有三、四十具之多。即便是我,也看的心里發毛……

雖然是怪物,但外形畢竟和人類沒有太大的區別。我和兩個女人仿佛是在死人堆當中行進一般。一邊走,我一邊觀察著這些怪物的死亡原因。看著看著,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所有怪物的身體上都呈現出了大面積的腐蝕面。感覺就好像是被潑在身上的硫酸之類的腐蝕性物品活活燒死的一般。可通道內除了濃濃的血腥味外,并聞不到諸如強酸或者強堿腐蝕物品后會產生的刺鼻氣味。

“好厲害!”我不禁對造成這一切的對象感覺到了極度的畏懼!我和這些怪物經歷了一場戰斗,知道這些怪物的厲害。速度快,而且除了頭部之外,身體其他部位抗擊打能力極強。之前李朝等人明明命中了其中一個怪物兩顆子彈,但因為命中的并非頭部,中彈的怪物除了當時遭到了子彈擊中后產生的重擊外,絲毫沒有影響其行動能力。而現在眼前的這些怪物,顯然是在很短時間內被人用同一手法快速集體滅殺的。我實在無法想象當時會是一種什么情形……

總算平安的穿過了怪物尸堆聚集的這一段通道。兩個女人接過礦燈,再次走到了我的前面,對于她們而言,離開這片區域自然是越快越遠越好。我則在繼續承擔后衛的同時,遠遠觀望了后方黑洞洞的通道一眼,一看之下,我意外的發現,或者是因為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段時間后我的雙眼似乎稍稍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憑借著前方礦燈隱約反射的光線,我竟然可以模糊的觀察到后方通道的大概情形。這讓我緊張的心感覺到了些許的安定。無論是戰斗還是探索,能否順利掌握周邊的信息和情況是最重要的。自從進入了這片黑暗通道后,我始終擔心因為視線的原因遭到怪物從后方的突然襲擊。現在我適應了黑暗的環境能夠觀察到部分區域后,使得這種可能大大的降低了。

不過還沒等我高興多久,我忽然意識到后方通道中似乎有一個白色的影子遠遠的吊在我們的后面,發現了這點后,我立刻警覺了起來。不過為了避免給前面的兩位女士造成不必要的恐懼和壓力。我最終決定先自行觀察和監視后面白影的動向了。

又前進了一段路程后,我確定了白影的存在,而且意識到白影似乎是有意識的正在跟蹤我們。路昭惠腿腳不便,即便在周靜宜的攙扶下,也很難保持一個正常的前進速度,所以總是快一陣慢一陣的行走。而白影在我們緩慢前進的時候,移動的也緩慢。當我們快起來之后,它的速度也隨之加快,和我們始終保持著一個固定的距離……

“不行,雖然不知道哪究竟是人還是怪物。但絕對不該讓它一直跟著我們的。”正當我考慮著是不是要利用前方某個拐角或者其他什么的有利地形伏擊這個后面的尾巴時,前方猛然傳來了人的呵斥聲!

“站住,再動就開槍了……”聽到聲音的兩個女人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倒狂喜般的加快了移動速度,嘴里大聲回應著。“別開槍……是我們!”隱蔽的防御者并沒有開槍,而是立刻打開照明,當看見是路昭惠和周靜宜后,幾個人影迅速的從黑暗中現出了身形,并飛快的迎了上來。出現的都是盜墓團伙當中的成員,為首的便是那名叫做盧老三的人,他顯然認出了路昭惠,見到兩個女人此刻狼狽的樣子,一邊急忙過來攙扶,一邊非常詫異的詢問了起來。“路太太?你們不是和李老板他們一塊走的那邊么?”

“中途被那些怪物沖散了。我們只能折回來找你們了。”路昭惠回答著。盧老三點了點頭,隨即帶著人將兩個女人護衛在了中間。

我意識到終于碰到其他人后,也迅速跟了過來。盧老三見到我現身,當即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同時一個驚喜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平哥……你沒死?你還活著?”強子從眾人身后一下沖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喜悅的心情在臉上表露無疑。我知道他高興,不過這個時候并不是敘舊的機會。我拉著他的手晃了晃,隨后松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沒事……唐先生沒和你們在一塊么?”聽到我詢問唐先生,現場的幾個盜墓者都露出了愁苦的表情。“他在這,不過……”

“不過什么?”我急忙追問道。要知道,我之所以打算來找唐先生這一組人匯合,首要原因自然是為了找強子,而另一個原因就是,我覺得跟著唐先生一塊行動會更加安全了。而眼前幾個盜墓者的表情明確無誤的告訴了我,唐先生似乎出了什么狀況。這樣一來,我原本計劃著跟著唐先生這組人一塊逃離這里的計劃很有可能會出現問題了。

“你們過來的時候,看見那群死掉的怪物沒?”盧老三開口問道。

“看見了,不是你們動手干掉的么?”路昭惠反問道。

“那是唐先生一個人干掉的!就是因為他剛才收拾那些東西花費了太多的力氣,所以現在暈倒了。我們這些人沒他指揮,不敢亂動,所以只能守在這里,一邊休息,一邊等他醒過來了。”盧老三苦著臉解釋著。

“他在哪?帶我們看看。”路昭惠聽到這里也有些著急了。下來的雖然都是盜墓者,但這次遭遇的這些狀況幾乎都是這些人從來沒有過的經歷。坑道里的尸蜈,迷宮一般的地宮,獨眼白衣的怪物……這一切只有唐先生似乎才了解一些這些東西的來歷。因此對于這里的人而言,唐先生是唯一有可能帶著大家伙逃離這里的希望所在。這一點,路昭惠也是清楚的,所以得知唐先生暈倒后,自然急切的想要了解唐先生此刻真實的狀況了。

聽到路昭惠如此說,盧老三等人便招呼著我們三人一同去看唐先生的情況。我在轉身跟隨他們前回頭望了望背后的通道。之前一直跟在后面的白影此刻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既然那個白影沒有再跟蹤。我也就沒再去考慮它的問題了。現在這里人多了,盧老三這批人中間自然有人會監視這邊通道的情況。我還是和路昭惠還有周靜宜趕快去看看唐先生現在的情況才是重要的。

在盧老三和強子的引導下,我們在這條通道側面的一間狹小石室內見到了躺在墻角,依舊昏迷著的唐先生。一見到唐先生,路昭惠便急忙拿起了他的手腕,測算起了唐先生的脈搏。

過了一分鐘后,路昭惠似乎是放心的呼了一口氣說道。“脈搏基本還算正常……應該是過于疲勞的原因了。讓他躺著再休息一陣,應該會自然醒過來的。對了,他是不是之前流了不少的血?我怎么感覺他有大量失血的狀態?怎么回事了?”聽到路昭惠如此問,盧老三和強子等人面面相覷了一陣,最后還是盧老三開口解釋了原因。

“他確實流了很多血了!我到剛才才知道唐先生原來那么厲害……你們是沒看見了。之前我們一路沖過來,唐先生為了減輕李老板那邊可能的壓力,所以一路上讓我們不停開槍吸引碰上的怪物,沖到這邊的時候,跟著我們的怪物足足有幾十只了。然后唐先生就攔在那個地方,拿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手臂,用血涂在刀子上,一個人拿著帶血的匕首對付那些怪物。也不知道唐先生使了個什么法術,那些怪物只要沾了他的血就跟被潑了硫酸一樣,燒的皮開肉綻……因為怪物太多,匕首上的血用完了,唐先生就不停的在自己手臂上開口子沾血。所以……最后雖然把怪物都干掉了,但唐先生自己也倒下了……”

“原來是這樣。”路昭惠聽完盧老三解釋后,點了點頭道。“還好,雖然失血很多,不過總算還沒到危及生命的程度了。對了,我記得你們是準備了白糖的,趕緊弄個水壺,給他準備一壺糖水,他醒了,就馬上給他喝下去。這樣多少能補充一些他之前流失的血液了,嗯,他手臂上的傷口你們包扎了。這就沒問題了。”一邊說著,路昭惠一邊檢查了一下唐先生手臂上包裹的繃帶后長長呼了一口氣。

看著路昭惠那熟練的檢查手法,我忍不住偷偷詢問旁邊的周靜宜道。“路姨難道是醫生?”周靜宜小聲回答著。“雖然不是醫生,不過她之前給我講過,她給一個中央大領導當過很多年的保健護士,基本的急救這些應該沒問題吧。”聽到周靜宜的解釋,我隨即放下了心。能給中央級領導擔任保健護士的人,護理和急救水平自然不會差的。如此一來,既然她說唐先生沒事的話,估計問題不會太大了。

不過話雖如此說,路昭惠還是非常關注唐先生此刻的情況,所以在唐先生未蘇醒前,她主動留在了唐先生的身邊觀察照顧。周靜宜也留了下來,我則和盧老三從墓室內走了出來,和強子等人一塊在墓室兩側的通道里一邊等待唐先生的蘇醒,一邊坐著休息恢復體力。

此刻現場的盜墓者們早已沒有了之前發現大量冥器的興奮和高興,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靠在墻壁上唉聲嘆氣……

“這他媽的是什么墓啊?怎么到處都是那種咬人的怪物?”

“說的沒錯了……這趟下來,死了那么多兄弟。早知道是這種情況,老子他媽的就不來了。”

“誰叫咱們貪心來著?之前那個石碑,唐先生就說挖不得!你們他媽偏要去撬開!沒弄那石碑前,咱們屁事都沒有。一挖開,先是那古怪的聲音,然后怪物就竄出來了……”

“你他媽的好意思說?我記得李老板說動手的時候,你去拿撬棍跑的比誰都快吧?”

“你啥意思啊?想找抽是不?”

“不承認?你屁顛屁顛的把撬棍拿過來的時候,這里的兄弟可都看的一清二楚呢!”

“我操你媽逼……”坐在我旁邊的盧老三意識到場面可能失控,連忙出聲喝止。“都閉嘴,你們是不是嫌力氣多了沒地方用么?”

“盧老三,你說什么?你以為你是什么人!在我們兄弟面前充什么老大?”

“呯……”我掏出手槍,直接朝著對面說話人的腦袋上方就開了一槍。開口沖盧老三挑釁的人剛想站起來朝盧老三發難,這下立刻被我這一槍嚇的又坐回了原地。在場的其他人也一時間被我的舉動鎮住了……

“誰再多說一句話,老子現在就一槍崩了他!現在這地方,唐先生說了算……他沒醒之前,都他媽的給我閉嘴!想死的,不妨試試!”我往日的兵痞習氣發作了,惡狠狠的開口恐嚇著眾人。我說完之后,眾人隨即都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人是脆弱的生物。在面對危險的時刻,人內心深處最自私、最丑惡的一面便會暴露出來。眼下這種情況,要是任其發展下去,我們這群人當中極有可能會發生內訌。而防止這種情況發生的最好方法,便是要將這種可能在尚處于萌芽階段時就全力加以扼殺!扼殺的方法很多,我則選擇了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那就是直接暴力震懾!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桀驁不馴的盜墓賊,跟他們講道理或者用言語激勵什么的,沒用!而在前途未卜、生死未知的情況下,用金錢拉攏安撫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在其他方式沒有效果的情況下,宣示暴力才是最合理的處置手段了。

見到我開槍、出聲及時壓制住了現場。盧老三朝我露出了感激的神情。他對眼下的情況有著明確的認識,知道要不是我干脆利落的動手開槍壓制,剛才他們這些人沒準就會因為彼此的口角最終引發成真的內斗了。

通道內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先生休息的石室當中傳來了男性的咳嗽聲。路昭惠的聲音隨即傳來。“唐先生醒了!”聽到路昭惠的聲音,通道內的人紛紛站了起來,涌進了墓室當中。

唐先生靠坐在角落里,拿著水壺,喝著已經為他泡好了的白糖水。一邊喝,一邊咳嗽。此時的他,臉色蒼白,手上的動作也顯得極其遲緩。

見到我們進來,唐先生皺了皺眉,開口下達了指示。“都進來干什么?外頭那些贓東西來了,我們都在里頭等死么?出去守著。”聽到唐先生如此說,進來的人連忙又都退了出去。唐先生在人群中看見了我,指著我,跟著出聲把我喊住了。“你留一下了。”我隨即再次轉身走到了唐先生的身邊,然后在他的示意下,坐到了他的對面。

“咳咳……你小子還真是命大了!你剛才開槍的時候就把我吵醒了,干的不錯!路女士剛才把你救她的事情也告訴我了。你很厲害么!居然一個人干掉了三個尸傀,還能帶著兩位女士一路追過來找到我。”唐先生一邊喝水,一邊說道。

“尸傀?你說那些白衣獨眼的怪物叫尸傀?”

“叫什么不重要。總算這東西我們還能應付了!我叫你過來是想告訴你,我們要想從這里出去,恐怕還需要你爆破的本事了。”唐先生說完,仰起頭,把水壺里剩余的糖水一口喝了個干凈。

“你是說,需要我用炸藥從這里炸出一條出路?這里可是在山腹里面,稍不留神就可能造成塌方把我們自己埋了!難道我們不能從那邊的入口出去么?那些尸傀的弱點我已經發現了,只要打爆它們的腦袋就行了。現在我們人手不算少,彈藥節省著用的話,應該能支撐到那邊的!”我聽到唐先生這樣說,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進了地宮之后,便不能走回頭路去伏羲道了!要么找到女媧道的入口,從那邊出去,要么就要想辦法自己從這里開出另一條道路逃出去。”唐先生靠在墻壁上一邊喘息著,一邊解釋道。

“這是為什么?”我疑惑不解的望著唐先生。

“你知道陰妖,還知道轉陽地。我原本以為你明白的!看來,你知道的東西還是不多啊!”

唐先生皺著眉頭看了看我,嘆了口氣說道:“到剛才我總算弄明白了!我們這些人都讓王森那雜種給耍了!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陵墓。這里其實是一座囚籠!整個地宮是用來厭勝的!之前阿燦他們發現的那塊石碑是這座地宮的鎮魂碑了!可惜李老板聽不進我的建議,硬是把鎮魂碑給撬開了。我們也是因此才遭到了那些尸傀的攻擊了。不過不幸中萬幸的是,那碑雖然倒了,但還沒徹底損壞。所以它鎮壓的那個東西還應該被它壓制著。不過那碑倒了也就破壞了地宮中的某些機關。所以我肯定,除了尸傀之外,后面很快就會有很多其他的東西也跟著出來了。尤其是之前隔在坑道和地宮之間的那所迷樓,絕對不能再進去了。”

唐先生雖然沒有解釋的很清楚,但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此刻地宮入口以及入口所連接的迷樓會比地宮其他的地方更加危險。所以,走原路返回是不可取的了。

“那現在我們應該怎么辦?你要我來爆破沒問題。可我們全部人身上總共才有多少點炸藥?想靠這些炸藥,硬生生的從這里頭炸出一條通道到山外頭,這根本不可能啊?”

“那怎么可能呢!你以為我帶著人跑到這條通道里頭是為了什么?就是打算在吸引尸傀的同時給跟著我的兄弟找到一條活路了。原本想著是死是活賭一把的,結果你跟過來了,我覺得或者真是氣運使然了。”唐先生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微笑,一邊說,一邊歪著腦袋,示意我把頭靠到石壁上來。

雖然不知道唐先生的目的是什么,但我還是按照他的意思把頭靠上了他身邊的石壁。

“耳朵貼上去,仔細聽聽……”唐先生隨即補充到。我又挪了挪身子,讓耳朵貼到了墻壁上,當我靜下心默默的聆聽了一陣后,我忽然發現,從墻壁內居然能隱約聽到一絲水流流動的聲響。這一刻,我終于明白唐先生所說的“活路”是什么意思了……

“這附近有地下河?”我側過臉,驚喜的望著唐先生道。

“你說的沒錯了!不管是修什么東西,這水都是必須的。沒水的話,建筑工匠們怎么施工建造?你看看這地宮的地面還有墻壁上的石磚,那些雕刻。哪一樣東西的制作都是需要水的。剛剛下到地宮的時候,我就猜測這地宮周圍,必然有地下水脈存在。建造這么大的一座地宮,用水量是驚人的。修建這里的工匠不可能從坑道外面的那些河流當中取水再運進來的。以他們的聰明才智,最有可能的便是設法挖一條通往附近最近地下水源的通道,然后就近取水了。”

唐先生意識到我明白了他的用意,隨即加以引申的說明了他的想法:“我帶人沖到這邊通道的時候,發現了這條明顯是單獨延伸出來的通道。而且這條通道一路上你也發現了,沿途兩側的墓室比起地宮中央地帶的墓室數量而言少之又少,而且地面和墻壁打磨也很粗糙,很多地方都還裸露著土層。房間的話好像除了拐角那邊有一間之外,就只有我們現在呆著的這一間了。我想過了,這里應該不是墓室了,而是當初建造地宮的工匠們用來堆放材料或者其他什么物品的房間才對。所以我認為,這條通道并不是地宮的組成部分,而是用以建筑施工的運輸通道了,繼續往下走的話,我們應該能找到當初工匠們開鑿用以取水的場所的。到了哪里,或許能找到一條能夠離開這里的通道,假如沒有,我們還可以沿著地下河,設法用炸藥炸開一條路……”

“原來如此,假如要用炸藥開路,我在的話,也就多了幾成把握了。”我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我馬上出去,讓他們把炸藥和雷管都清點一下了。心里有數,我才能合理的計算使用量了。對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帶著我們出發?”唐先生喘了兩口氣道。“我可能還需要再休息一下。剛才對付那些尸傀,我用了太多了力氣了。”我見狀,隨即起身準備出去清點炸藥和雷管。想起盧老三講述的唐先生對付那些尸傀的手法。我忽然心中一動,轉過身望著唐先生問道。“我之前聽你說,你在我們這地方有朋友?你的朋友中間,是不是有個叫王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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