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和強子想要進一步的進行交流時,坑道下方忽然又傳來了某種聲音。那聲音仿佛是某種野獸的叫聲,而且頗為尖利。聽到這個聲音,絡腮胡和現場的眾人幾乎都變了臉色。他立刻扭頭對過來給他耳語的那名同伙問道。“岑老六那邊沒聯系上么?”

同伙搖了搖頭,回復著。“沒有了。最后一次聯系是半個小時前了。”

絡腮胡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扭頭看了看我和強子。“兩位朋友,不好意思,雖然我知道你們和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厲害沖突,而且你們也急著離開這里。要是以往,我肯定就放你們走了。不過現在我們碰到一點小麻煩。你們是本地人,對這里比我們熟。而且你們大概也猜到了我們在這里做什么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只能請你們暫時委屈一下,跟著我們走了。”

強子聽到絡腮胡如此說,有些著急了。“大哥,道路朝天,彼此各邊。我們兩個只是碰巧撞見,規矩我懂。你們的活計我和我兄弟絕對不會出去露任何口風的,要露了,我們在道上也沒法混了。但是,你現在把我們扣在這里怕是不合江湖道義吧?”

絡腮胡聽到強子如此說,臉上陡然間便變了顏色。我意識到眼前的這些人和強子以往接觸過的那些江湖中人必然不同,從他們強大的武裝便可以看出這點。現在這世道,就算是有槍的黑道團伙,恐怕也不會如眼前這些人一般囂張,各種輕重自動武器肆無忌憚的直接裝備在身。這證明這些人比起普通的黑道團伙而言更加的有恃無恐。這樣的人,一般的江湖規矩,人家恐怕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的。強子想著利用自己的黑道經驗和對方討價還價,沒準會真的引起了對方的兇念。

想到這里,我趕緊站到了強子身前,向著絡腮胡賠笑道。“這位大哥,你說的沒錯。安全起見,我和我兄弟跟著你們就是了。”說完,我轉身向強子試了一個眼色。強子本來就是聰明人,此刻也意識到我們兩個現在根本就沒有和對方討價還價的余地,剛才說的話顯然孟浪了。此刻見我出來說話,也就立刻閉上了嘴不再言語了。

見到我比強子識趣。絡腮胡干笑了兩聲。揮手示意我們兩人走路,如此一來,我和強子便被他們裹挾著走進了他們剛剛出現的坑道當中,距離我們進入的入口反倒越來越遠了。

我走在絡腮胡的側面,注意到絡腮胡此刻的表情陰晴不定。看來他們進行的事情必然不順,之前他們的對話當中我意識到,眼前的這些人只是他們團伙當中的一部分,除他們之外,至少還有他們提到的那個“岑老六”。而且從現在的情況看,岑老大那邊似乎出了什么問題,他們已經半個小時沒有聯系上了。我擔心絡腮胡對我和強子忽然起了殺意,便決定和他說話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這位大哥,問你個事成么?”絡腮胡意識到我在向他詢問,皺了皺眉頭道。“什么事?說……”

“你剛才好像問我和我兄弟想不想掙錢?”聽到我問的是這個,絡腮胡的臉上果然露出了略微輕松的表情。“沒錯。”

“我現在想問的就是,我和我兄弟要怎么做才能掙到錢了?雖然我們只是進來玩玩的,但要是順道能撈點外快,我和我兄弟都不會拒絕的!”我很清楚,眼前的情況下,要想確實保命,最現實的方法便是讓絡腮胡覺得我和強子有可利用的價值。這樣的話,絡腮胡才不會輕易的考慮對我和強子下手。

聽我這樣說,絡腮胡點了點頭。“想賺錢就好。雖然是萍水相逢,不過碰到我們也算你和你兄弟運氣來了!我們在這里做的,估計你們也能猜到。你們兩個只要聽話,出了力。自然會有你們的好處的。”說完,絡腮胡便不再多說什么了。只是加快了腳步,帶著我和強子以及其他人在坑道內行進。

走了十多分鐘,我和強子的眼前豁然開朗。一個頗為寬闊的坑洞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很明顯,此刻我們來到的這個坑洞是古代礦道的中心位置,人工挖掘出的數十平米的空間以及四周環繞的七八個坑道洞口都說明了這里應該是這個古代礦洞中的道路運轉中心。絡腮胡等人在這一空間內不僅搭建了三、四個供人休息的帳篷和設置了照明設備外,竟然還架設擺放了一臺簡易的無線電通信設施。

在設施旁留守的人員見到絡腮胡帶人返回,連忙走過來向絡腮胡匯報情況。“賀老大,岑老大那邊現在還是沒有回話。”

“知道了。”絡腮胡點了點頭,轉身看著我和強子,指了指其中一個帳篷道。“你們兩個,去哪個帳篷里休息一下。最好別打什么其他的念頭,否則我們手里的家伙可不認人。豹子,你盯著他們。”之前那個在絡腮胡子旁說悄悄話的人答應著,向我和強子歪了歪腦袋。我和強子會意,老老實實的鉆進了絡腮胡指定的帳篷當中。名叫豹子的家伙抱著手里的半自動步槍跟了進來,然后就坐在了門口守著我們兩人。

見到我和強子都很配合的坐著休息。豹子便朝著強子問道。“你跟過吳彬?我和他打過交道,他身邊的人我基本都見過,怎么從來沒看見過你了?”

強子笑了笑。“我跟他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離開他差不多有十年了吧。那個時候他基本在安陽周圍混了。”

豹子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家伙幾年前確實只在安陽那邊轉道。不過現在這家伙發了,線也踩的廣了。洛陽、開封這些地方也開始跑了。不過你怎么就沒跟他了呢?出了什么事么?”

強子苦笑道。“彬哥太精了,我怕一直跟著他遲早被他給賣了。”

豹子聽了,嘿嘿一笑。“這倒也是,那家伙夠狠、夠油!我當初接他的活路,心眼都得多長幾個。那家伙坑自己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抽身早,算你聰明了。”幾句話聊下來,這個叫豹子的人便和強子與我的關系拉近了許多。感覺此人比較耿直,我和強子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試探性的問起了他們的來歷以及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還能來干嘛?掏貨唄!”豹子可能覺得強子算“同行”,所以也就少了許多防范的心理。

“掏貨?這么多人、還有這陣仗……得花多少錢啊?這鳳凰山坑道,就是一礦洞,而且早就廢礦了。我們兩個就是本地人,從來不知道這里有什么可掏的?”強子皺著眉頭說道。

“這你就甭問我了。說實話,我就是被拉來打工的。賀老大開了價,掏不掏的到,走這一趟,每人至少兩萬辛苦費。要是真掏著了,貨價的三成拿出來分。而且據我所知,賀老大也不是老板了,他還有岑老六那幾個和我們一樣,也是打工的。只不過他們幾個負責召集人手然后具體辦事就是了。”豹子一邊檢查著手中的武器,一邊大咧咧的說道。

“我們剛才在下面的坑道好像聽到了槍聲,還有爆炸聲。你知道怎么回事么?”我開口詢問起來。

豹子聽到我問這個,臉色變的有些鄭重了。“槍聲和爆炸我們也聽到了。要不然賀老大也不會帶著我們出去查看了。一開始我們以為那些聲音是你們兩個弄出來的,不過你們兩個根本就沒帶武器,現在想想應該是先下去的岑老六他們出了什么事情了。”

“難道他們碰上了粽子?”強子見到對方也不明就里,忍不住推測起來。

“粽子?得了吧!”豹子搖了搖頭,一臉的不以為然。“這里的人干這行少的幾年,長的有十幾、二十年的。誰他媽真的見過粽子?你見過?”強子搖了搖頭,豹子笑了。“這不結了。粽子那些玩意,都他媽的是胡扯。老子掏貨掏了十來年了,摸的盤子也好幾十個了,什么唐朝的、宋朝的、最遠的摸過戰國的。進去了,別說粽子了,多數連骨頭都瞧不見一根。”

“那你們帶那么多槍干嘛?不是為了對付粽子?”我連忙追問道。

“帶槍那是應付條子了。平日里掏貨,找對了地方,幾個人鉆個洞,進去拿了就走。神不知鬼不覺的。這次是在坑道里找,和往日不同!你們是本地人,該知道這坑道很大的,光要把這地方摸熟都得花上兩三天的時間,而且人手還不能少了。這么一大群人進進出出的,被人發現是肯定的。雖然賀老大聰明,直接帶我們冒充考古隊過來。但誰知道會不會被人看穿啊。賀老大他們這次出了大血,自然是不想空手而歸的。要真碰上了條子過來檢查,他們打算來硬的。而且我聽說,這次真正的大老板極有來頭,就算我們真和條子駁了火,大老板估計都能擺平了。”豹子越說越得意,估計在他看來,這一次行動的規模也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語氣當中也透出了一絲興奮。

聽到豹子這樣說,我又問起了那個絡腮胡也就是賀老大打算怎么處理我和強子的問題。

“這點你們放心了。”豹子自然明白我的擔心,直接開口安慰起了我們。“我跟賀老大跟了幾年了。之所以跟著他,就是因為他這個人仁義!和其他干這行的老大不同,他從來不坑自家兄弟。做事也公道,所以才能找來這么多人替他賣命了。他扣下你們,我估計也就是擔心你們走漏了風聲而已,然后可能會讓你們幫忙掏貨。事情完了,應該會放你們走的。而且他說會給你們好處,那就一定會給。到時候你們也分了錢,那大家伙就都是兄弟了,他自然不會擔心你們會亂說什么的。而且這事情完了,大伙也就算認識了,沒準將來再有生意,你們也能跟著一塊干了。”

聽到豹子這樣說,我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意識到這個長了一臉絡腮胡子的賀老大并不像他的外表一般兇狠和殘忍。正如豹子說的一樣,這次要是我和強子幫著他們達成了目的,人身安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了!但很可能會從此上了他們的賊船。這個賀老大頗為聰明,因為拿了他們的錢,便等同于分贓。這就是投名狀,要他們被警察抓了,供出我和強子,我和強子也是賴不掉的,頂多罪名輕點,算脅從而已。可是一旦有了案底,這一輩子也就很難洗白了。賀老大這手,極為高明了。

就在此時,豹子的一個同伙把身子伸進了帳篷,沖著我和強子勾了勾手指頭道。“你們兩個,出來一下,賀老大有事情想問你們。”

我和強子因此而鉆出了帳篷,來到了賀老大的面前。賀老大也不賣關子,開口問道。“剛才我翻你包的時候,看見你弄了個筆記本畫了這里的地圖,現在你拿出來我看看。”

我知道這個時候最好還是按照對方要求來辦,所以很快從背包中取了出來,遞給了對方。賀老大接過筆記本,認真的查看起了我之前繪制的部分區域圖。一邊隨口對我解釋了他查看區域圖的原因。“之前我們下去了一批人,他們原本就是去探路繪圖的。不過現在看來,他們那邊出了問題。所以,你這圖暫時借我們用一下了……嗯,這比例?你當過兵?這圖畫的不錯啊?”

我聳了聳肩膀道。“在部隊的時候,當過著彈點觀測員,專門學過,當時習慣了,現在畫這些圖還保留著原來的習慣而已了。”賀老大看了看我,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嘿嘿,看來我運氣不錯。居然撿到寶了。既然如此,這筆記本你還是拿著了,圖也你繼續畫了。”

說完,把筆記本遞回了我的手中,然后拿了兩瓶礦泉水給我和強子。接著說道:“你們兩個是本地人,對這個礦比我們熟悉,雖然來之前我們也搜集過關于這個礦的情況,不過畢竟沒有你們熟悉了。現在,我想從你們這里了解你們對這個礦所知道的一切。想賺錢的話,大家最好都合作一些了。”我和強子彼此對視了一眼,首先此刻小命攥在對方手里,配合是最好的出路,其次鳳凰后山坑道的情況我們也沒有保密的必要。因此,我和強子也就毫無保留的將我們所了解的的情況對賀老大進行了說明。

我們說的大部分東西賀老大想必是經過調查已經知道了的。所以聽了我們的講述后,他確認我們沒有任何的隱瞞,唯一讓他關心的,便是他所不知道的后山礦洞的其他幾個入口而已。除了這,甚至連強子提到的關于后山有可能有尚未開采的銀礦一事,他也并不如何在意。

等我們講的差不多了。賀老大方才開口想我們說出了他的打算。

“你們估計也知道了,我們之前下去的那批人現在聯系不上了。我們不能一直在這里干等著,所以我打算帶隊組織一批人再下去一趟。一方面是找人,另一方面也需要探路和繪圖。因為不清楚他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他們地圖有沒有畫好。所以,你得跟著我一塊走。”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我。說完,又看了看強子道。“至于你,要是擔心你兄弟,不妨跟著我一塊來。當然,你不需要畫圖,所以你要愿意留在這里等的話,也由著你了。”

我聽到賀老大如此說,心理盤算著,我和強子一起的話,出了什么問題,便是連窩端。要是他留在這里,我跟著賀老大,不管那邊出問題,至少另一人還能留有機會跑出去給嚴光報信。所以我便打算讓強子留下,但沒想到我還沒開口。強子便頗為堅決的回應賀老大說。“我當然跟我哥哥一起行動了。”聽到強子如此說,我心里既感動,又遺憾!因為我心理的盤算不能當著賀老大的面解釋給強子聽,因為說了,就是擺明了我不信任他。這必然會引起對方的不滿。如此一來,我和強子便只有一同跟著賀老大行動了。

決定了之后,賀老大隨即招呼了七、八個人帶好了裝備和通信設備后,便領著我和強子鉆進了一個之前我和強子未曾走過的坑道當中并向著坑道下方的道路搜索而去。

每到一個岔路口,賀老大和他的手下也和強子一樣,隨時進行著標記。而我則無可奈何的進行著區域圖的繪制。

向下行進了差不多又有一公里左右的距離后,我忽然發現。這后山坑道向下延伸的坑道在我筆記本的繪圖上竟然形成了雙螺旋的分布。眼下賀老大帶著我們走的這條路同樣是螺旋形向下延伸,但卻同我和強子之前走的那條道路并未有交叉和重疊的狀況。

我在繪圖的時候,賀老大也在一旁觀看,因此,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賀老大也發現這其中奧妙。而他臉上的表情也變的怪異了起來。給我的感覺是既興奮開心,又緊張畏懼。隱約中,我聽見他喃喃自語道。“看來沒錯了,一定在這下面……”

又前進了百余米后,向下坑道的坡度陡然增加了許多。賀老大意識到了這點,立刻提醒隊中的人員打起精神,同時將原本一個隊列分成了前后兩隊。其中三人在前探索開道,而他本人則帶著我和強子以及其余的人員走在后面,彼此之間距離拉開了十來米。一邊走著,賀老大忽然小聲向我詢問道:“你看過伏羲女媧交尾圖沒?”對于此時賀老大提到的“伏羲女媧交尾圖絹畫”我當然是看過的,因為這張圖在互聯網上便可以輕松的查到,這張著名的古代絹畫是1965年在吐魯番阿斯塔納古墓群中出土的,推斷成畫時間大約在唐代,但具體年代不詳。

“當然看過了。怎么了?”我對賀老大此刻提到這件古代文物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覺得這坑道的形狀和那張圖很相似么?”賀老大言語中誘導的語氣一覽無遺。不過此刻聽到賀老大這么一說,我才意識到。此時坑道雙螺旋的分布確實同“伏羲女媧交尾圖”中傳說的兩位人類始祖相互盤旋的蛇尾幾乎如出一轍。而那張圖頗為神秘。一則,人身蛇尾彼此勾連旋轉的形象同現代發現的人類基因極為相似;二則,這張圖根據一些考古學者的研究分析其中蘊藏著男女交合繁衍的潛在含義。

不過,即便我了解這些。我還是不理解賀老大此時對我提到這個圖是什么意思。

賀老大注意到了我疑惑不解的神情之后,再次小聲的對我說道:“嘿嘿、這坑道下面有古墓,而且是夫妻合葬墓!之前我還不確定,但看到畫出來的坑道分布圖,我現在終于可以肯定這一點了!要知道伏羲女媧圖一般都是作為夫妻合葬墓的隨葬品而存在的!”我聽到這里,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了起來。賀老大此刻的意思我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說,鳳凰后山的這座古代錫礦根本就是一個幌子。整個坑道其實是一座墓葬的墓道。而這座墓葬極為驚人,別人是繪制一副伏羲女媧圖放置在墓穴內充當隨葬品,而這座墓的主人竟然直接在鳳凰后山的山腹之中開掘出了類似于伏羲女媧圖一般的坑道分布,并將其作為自己的墓穴的一部分而存在!

“這,這怎么可能呢?賀老大,這后山錫礦挖了差不多上千年啊,從戰國時代一直到宋朝才廢礦。要是說這里真是一座墓葬的話,什么人能活那么長時間給自己挖這么一塊墳墓啊?”我明白了賀老大的意思后,立刻覺得這種說法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一開始是墓,但后來的人不知道。因為這里本來就有錫礦,所以后來者便繼續在原有的墓道之上開掘了礦洞和坑道開采礦石。你難道沒注意到么?這坑道里面,礦層只位于上半部分,現在這里,已經見不到含有礦石的土層了!你覺得古代的那些礦工是傻瓜么?這下面沒礦了,他們還繼續朝下挖了那么長的坑道?這些坑道是最早修墓的人挖掘的,所以根本就不是礦道了!”賀老大畢竟見多識廣,很快便提出了一個極為合理的分析。

“要是你的分析沒錯的話,那這墓也應該很好找。順著坑道到底就行了!即便有,恐怕也早就已經被之前開礦的那些人捷足先登了。你覺得我們現在下來還能撈到東西么?”雖然覺得賀老大的分析極具合理性,我卻忍不住想給眼前的絡腮胡子潑點冷水。而且在我看來,我的這種想法同樣是合理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得到的消息卻是這下面的墓還沒人發現并下過手。而且你是本地人,在這里居住了那么長時間都只知道這里是個廢棄的錫礦而已,對下面有墓的事情一無所知。可見這座墓還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否則如此大手筆的一個墓葬,一旦被發現,肯定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你們這些本地人又怎么會一無所知呢?”賀老大此刻應該是覺得自己沒有白跑這里一趟,因此極為興奮,對于我潑他的冷水根本忽略了。不僅如此,在興奮之下,他還說出了他的理由以及判斷。

我和強子彼此看了看對方,都產生了一絲沮喪的神情。正如賀老大所說的那樣,要是鳳凰后山坑道里有墓穴,而且墓穴別人盜挖了的話,我和強子,尤其是強子這樣的礦工世家必然多多少少都會聽說過相關的傳聞。但現在我們連這下面可能有古墓的這一說法都沒有聽說過,由此可見,賀老大這些人恐怕真的是頭一批打這里主意的盜墓賊了。

賀老大此時雖然興奮,但行事卻愈發謹慎起來。隊伍不僅分成了兩隊,而且在他的要求下,開道的三人前進的也格外謹慎起來。賀老大此刻也從他們的隨身物品中取出了盜墓賊招牌似的專有工具洛陽鏟,每走一小段路,便從地下鏟出一節泥土來仔細的觀察和辨認。我對此道一竅不通。強子雖然跟其他的盜墓賊混過,但實際上盜墓這行當他根本還沒入門,自然對于賀老大的舉動也是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

此時我們周邊的坑道同上面的坑道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僅不在出現任何分叉的坑道之外,之前經常可以看見的那些殘留的坑道支架遺跡也沒有再出現,坑道的邊緣角落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出現了石制的邊墻。雖然我和強子對于考古和盜墓都是外行人,但也發覺這下面的這一段通道與其說是坑道,倒確實更像是古代的甬道或者墓道了。

再往下走了百余米的距離后,通過照明設備的燈光,地面的土路上開始出現了零星的鋪路石板。賀老大伸手示意跟在后面的這隊人集體停止,然后半跪在坑道當中,拿著手提礦燈仔細的觀察研究起了地面的這些石板起來。不過還沒等他查看完畢,前面依舊在行進的探路的三個人便傳來了聲音。“老大……到頭了!這里沒路了!”賀老大聽到了叫喊,立刻起身,帶著我們這隊人迅速的向前極速奔行。最后在坑道的盡頭處同探路組的三人匯合到了一起。在觀察了一下盡頭墻壁上的土層后,賀老大并沒有讓手下人進行任何的動作,而是讓我取出了筆記本將區域圖進行了完善。當我將區域圖中我們行走的這最下端的部分補充繪制完整后。賀老大取出了指南針對照著我繪制的地圖開始確定方位。

“果然,岑老六他們走的是另一條通道!我們這條路是伏羲的蛇尾,是靠西邊的陽道。他們走的是女媧的蛇尾,靠東邊的陰道了。”賀老大拿著指南針,看著手繪圖自言自語著。

我對賀老大此刻的說法不理解,隨即開口詢問起來。“你怎么判斷我們走的這條螺旋是圖上伏羲的這條螺旋呢?”或許是因為我和強子這一路上都很聽話,而且也的確在老實的配合他們。賀老大對我倆的態度也友善了許多。此刻我出言詢問,他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態度。反倒認真的給予了我他的答案。

“伏羲女媧交尾圖中伏羲和女媧的位置都是固定的,伏羲在右,女媧在左!不過古代以北為尊,以南為卑。落實到實際的方位便是女媧位東,伏羲位西了。我們走的這條道起始部分和現在盡頭的部分都在你之前繪制的那條道路的西邊。所以我確定,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正好是這座立體伏羲女媧交尾圖中象征伏羲的這條道路了。”

“這兩條路有什么不同么?”雖然賀老大解釋的很清楚,但我還是不明白兩條道路之間彼此有什么不同。

“哼哼……這里中間的差異大了去了!你們這鳳凰后山的古墓是陰陽雙向墓!墓穴以及通道的布局暗合伏羲八卦。這里頭大有文章。這種墓在下葬的時候,送葬人員必須從伏羲這邊的陽道進入,安葬完死者之后沿女媧那邊的陰道離開。不能走錯,走錯就要出事!而且修建時的過程也必須按照伏羲道、墓室、女媧道的順序進行修建。要是這順序反了,無論建造者還是送葬人都會遭遇血光之災死于非命!看來岑老六他們走錯了道,現在恐怕兇多吉少了!”賀老大先是解釋了兩條路的不同用途。在談到之前下來的另一組人員時,臉上露出了黯然的神情。

聽到賀老大這樣說,強子頗為好奇的問道。“岑老六那邊會碰到什么?兇多吉少。”賀老大一邊拿著礦燈照射觀察著通道盡頭周邊的環境,一邊回答強子道。“不知道。也許是機關,也許是什么贓東西了。”

“贓東西?你是說粽子么?可我之前聽豹子哥說,他干這行干了很多年了,從來就沒見過那東西啊!”強子嘟囔著。

“沒見過不等于沒有!”賀老大此刻拿著洛陽鏟,在通道盡頭各個方位的土層當中取土。同時解答著強子的疑問。“別說他沒見過,我們這些人也通通都沒見過那玩意兒。不過那玩意的存在在我們這個行當里是代代相傳的。既然一直傳說到了現在,自然有他的原因和道理,大意不得!阿燦,試試和上頭聯系一下。你……”說著,賀老大指了指我道。“你立刻把你畫的這張圖再一模一樣的畫一幅出來。有用!”叫阿燦的人隨即取出了無線電步話機呼叫了起來。而我則從筆記本里扯了一張紙出來開始復制之前我繪制的區域圖。

阿燦呼叫了幾聲,很快便得到了坑道上方的回應。賀老大隨即接過步話機向那邊說明了他下一步的計劃。“具體方位還沒有確定。我現在帶人留在這里確認。告訴外頭的李老板,讓他把人和東西都帶進來。給他說,這坑道入口很多。想在門口堵人堵不住的,干脆都進來,把外頭的營地也撤了。我一會派人把我這邊走的路線圖送回去。等他拿到了圖,再和我聯系接下來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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