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如果我們任何一人有再戰之力，肯定都要除對方而后快。

而之后不約而同的派人追殺對方，也證明了我和上泉伊守是同樣一種人：細致、謹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上泉伊守，你就給我等著吧，看看結果是誰笑到最后！

想到這里，我問蒼云道：“蒼梧和青竹子怎樣了，要緊嗎？”

蒼云冷靜的臉上露出一絲悲涼的回答：“兩個的武功都毀了，如果不是師弟你及時用靈藥和功力保住他們心脈，恐怕連命也交代在這里了。”

“那他們的心緒怎樣？”

“都還不錯，他們說只是失去武功，至少還能行走，沒有關系的！”

“你讓他們等等，等我傷愈之后我去幫他們治療。我雖然沒有辦法讓他們恢復全部功力，但恢復一半應該還是可以的！”

蒼云大喜的作揖道：“太好了！我代他們謝謝師弟了！”也難怪他如此激動，失去武功對于練武之人來說，比死都還難受。蒼梧和青竹子嘴里不說，心里怎么想的，蒼云還是知道的。

“對了，師弟。”蒼云好奇的問道：“你那天讓我去追殺的那人是誰？日本人中有這么厲害的嗎？居然能夠把你傷成這樣？”

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想起蒼云也參加過二戰，說不定知道上泉伊守的一些事情呢？于是我答道：“他是‘新陰流’當代家主，上泉伊守！”

“什么？上泉伊守？！這個老怪物還沒有死？！”我再次看到蒼云的冷臉大變模樣，但這次卻是驚訝無比的樣子。

“上泉伊守有這么可怕嗎？你跟我說說他的來歷！”

“上泉伊守，出身于日本四大武術流派中的‘新陰流’。如果按照我們以前的情報，他現在應該已經150多歲了。自從120年前，他就是日本的第二高手，僅次于當時已經踏入神道的宮本五輪，在60年前因為宮本五輪的飄然不知所蹤，他就被譽為了全日本第一武士。”

“在日本侵華的戰爭之前的1928年，上泉伊守代表日本武術界單槍匹馬的來到我們中國挑戰，從北殺到南，中原九大門派的眾多長老無一幸免，這也是日后我們高手缺乏的重要原因。師弟你還記得上次我告訴你無數高手前去偽滿洲國刺殺其主帥而不果嗎？那就是因為日本天皇親自出面請上泉伊守在日本關東軍主帥身旁護衛的緣故。”

“幸好他是一個喜歡用自己的武力來征服中國武林的人，在那次日本人用卑鄙的伎倆坑殺我們無數武林人士后，他就和關東軍鬧翻了，最后還生氣的跑回日本，一直在他的住所潛修，再也沒有出來過。”

“幸好他回了日本，不然如果我們日后保衛抗日將領時遇到的殺手是他的話，可能戰局就要改寫很多了……”蒼云的話說不出來是對上泉伊守的感慨還是怨恨。

聽到這里我恨不得給自己兩記耳光，要是我準備充分一點，不要那么輕敵，把“痛徹心扉搜魂針”和“千里追命奪魄環”帶在身上就好了。有了這兩個寶貝，無論如何也得取了上泉伊守的性命再說。

現在我才注意到身上四處都包扎著傷口，沒有疼痛也不知道傷得如何，于是問蒼云道：“師兄，我傷勢如何？”

見我問起，蒼云眼中欽佩之色立現，“師弟你真是一條漢子！我和青松子師侄在包扎你傷口時，發現你的右手骨折，左腳差點被廢，肩膀的筋骨可見，背上也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再加上大量失血……要是常人早就死了，而你卻還撐了那么久。”

“我相信上泉伊守也和你一樣受了同樣的傷，不然他也不會派出柳生信雄來追殺你了。能和這個老妖怪打成這樣，你可謂是近百年來中原武林的第一人！而師弟你現今才不到二十歲，以后超越上泉伊守的日子是指日可待！而我武當的聲譽也將在你的帶領下得到恢復！”

“師兄你繆贊了，我要提高的地方還很多很多。”我有些汗顏的說道。其實我的功夫只有四分是靠自己苦修、還有三分是靠老婆們的雙修、而最后三分卻是用無數的“龍虎丹”堆積而來的效果。

比起上泉伊守的功力、經驗，我差了不止一個等級。

如果不是他暗算我成功，再加上我舍命用自己的左腿讓他以為識破我的伎倆，隨后才放松了警惕的話，我累積的最后一口真氣，絕對沒有機會傷到他。現在想起和他打斗的情景來，我心里還是止不住冒出冷汗。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上泉伊守就是超越了我幾個等級的高人。

不過正如蒼云師兄所說的一樣，我最大的優勢在于年輕，能夠突破的地方還很多，加上師父張三豐傳下的武林絕學，我一定能盡快拉小差距，甚至可能在數年后超越上泉伊守。

想通了以后，我再問道：“師兄，那我什么時候可以走？”

“走？回上海？不行不行！”蒼云連連搖頭：“依你這個傷勢，再怎么也得休息半年才可以完全康復，山下是非那么多，你還是留在這里安心養傷為好，讓門下弟子伺候著，也少些麻煩。”

“呵呵，沒有關系，我回去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師兄里不用擔心我的傷勢，我過段時間會回來的。”我慢慢坐起身子，旁邊弟子小心翼翼的替我穿上一套嶄新的衣褲，不小心看了一下牌子，這套運動裝居然是NIKE的，不由莞爾一笑。

我忽然發現這個年輕弟子眼圈紅紅的，像是剛哭過，我心里頓時了然的對他說道：“不要難過了，他們為武當而亡為正義而獻身，是很光榮的事情，日后升入天庭也不是難事，你要堅強一點才是。”

這個年輕弟子聞我之言更是忍耐不住了，眼淚不斷的流了出來：“師叔祖，我……我們同一個房間的八個人，現在就剩下我一人了！旁邊兩個人字房的師兄弟們也只剩下三個了……昨天我們，我們還好好的商量要去山下看看這花花世界的……可……”

“天行，不要難過了！師叔祖懂你的心情。”蒼云輕輕撫摸著他的頭說道，“天悟他們在天上也不希望看到你哭啊……”

“師兄，前日戰果如何？”看著天行年輕稍微帶點稚氣的臉龐，我心中微微一疼。

“日寇包括寶藏寺堅在內，一共丟下二百零一具尸體……沒有一個活口，剩下一些受傷的也被弟子們亂劍分尸了。其中師弟殺死的就有一百十六名，再加上師弟打傷的柳生信雄和趕走的上泉伊守，可以說是師弟你一人拯救了武當啊！”

雖然取得了輝煌戰果，可蒼云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我方弟子的損失卻也慘重異常。移云峰本院弟子總共三百零三名，在此戰中喪命的就有一百六十二名，受傷的也有三十一個，其中包括了我們頂尖高手的青竹子師侄和蒼梧師弟……像天行他們人字三房二十四名弟子，就只剩下了他和另外三個，其它天、地、和、黃等各房也情況差不多。現在掌門還在旁邊法殿為他們超度……”

“這么嚴重？”饒是我心里有準備，我也被嚇了一大跳，“那我武當豈不是已經被打殘了？”

蒼云充滿悲傷，但卻也充滿信心：“差不多。不過有了師弟你在，再拼著我們這把老骨頭來輔助你，武當一定會再次站起來的！”

我嘆了一口氣，輕拍天行的肩膀道：“逝者已矣，你現在要做的不是悲傷，而是和剩下的師兄弟們一起努力練好武功，以后才好找日本鬼子報仇，知道嗎？”

天行用力的點點頭：“我記住了，師叔祖！”

我緩緩的從床上下來，拒絕天行的攙扶站在了地上。才站了有幾秒時間，身上的各處傷口就像要爆裂了一般，這種痛徹心扉的傷楚讓我再次感受到失敗的心情。

天上明月如鉤，潔白而又殘缺。

望著窗外的天空，我忍住全身的痛楚，堅持著不倒下去，就是為了多感受一點從來沒有的失敗感覺。

……

剛剛躺著古書記派來的隸屬軍隊的救護車上，手中電話就響了起來，一看號碼是北京的。

“喂，小福嗎？”以為是古書記，傳來的卻是首長那蒼勁有力的聲音。

“是的，首長！請您等一下！”我按住電話，對身邊的一男一女兩個醫護人員說道：“你們到前面去坐著，沒有我的召喚不得進來！”

幸好是軍人，他們絕對的服從了我的吩咐去到前面，現在后廂就剩下了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