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2)

老二倒是個正常人,但個子跟小娃兒差不多,遺傳了小娃兒的基因,也遺傳了小娃兒怯弱的個性。他與小娃兒不同的地方,不是快嘴,而是悶竇。和老婆吵架,急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要開口吵,總是他輸。有理的事,總會被弄得無理,高腳雞從小就叫他悶竇,大家也不給他娶別的綽號,就叫他悶竇。偶爾見著他和小娃兒一起,有人就取笑地說,你看那一家子多好,一個快嘴,一個悶竇。

小娃兒急急的去找兩人,要他們送幺妹走,兩人極不情愿。幺妹看出兩個哥哥的心思,但想想綿羊,想想那個清秀的面孔,她要抗爭,不到最后,她不罷休。

三人摸黑走出一線天,來到一處清溪旁,老大便對幺妹道:“幺妹,咱們走累了,先歇歇,喝口水再走。”

幺妹朝兩人白了一眼,恨恨地道:“大哥、二哥,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你們是怕得罪了煙斗錢一家,以后的日子不好過。我如今遂了你們的心愿,我也不走了。”

屬牛一聽,拍掌道:“幺妹,你說這話在理。你看在一線天這個地方,誰敢得罪煙斗錢?方圓數百里,都是煙斗錢的地盤。你要走,能走到哪里去?咱們遠方又沒有什么親戚,你出去了不是比這里危險?”

悶竇半天憋出一句話來道:“幺妹不知當年搬月亮……。”

他的話還沒說完,數年就搶了去道:“當年搬月亮家,你不知道,那時咱們家欠了佘家營大地主家的糧食,幾年干旱沒法還,趁著月夜,悄悄的趕了幾個月的路,搬到了這個地方。幺妹,你可知道,當年爹、娘背著我和你二哥,又要趕路,又要找糧食給我們吃,受了多少苦,多少累?我們來到一線天的時候,幾乎連衣服都全破了,好得煙斗錢收留,還借給我們糧食……。”

屬牛邊說,邊可憐地望著悶竇。悶竇不知咋說,將頭點得如搗蒜。

屬牛朝幺妹望了一眼,見幺妹不出一言。便又道:“幺妹,那些年,那種苦,你是沒受過。你要走,我們也不怪你,那是你自己的選擇,但你要是離開了這個家,以后永遠也不要回來。”

屬牛邊說邊將嗓音扯大,越來越響。

幺妹仰頭望著天,噙住眼淚,不讓外流。她轉過身去,望著清溪,望著水影里的月亮,圓圓的有如磨盤大。遠近的山脈、樹木、竹林,隨著清風,吹來碎葉,打在她的臉上,寒氣襲來,她踉蹌地退了幾步。

忽聽得幾聲呼哨,閃出一彪人馬,燈火閃耀,照著三人。

幺妹定睛一望,不是別人,正是煙斗錢。

屬牛和悶竇見了,慌忙跪倒在地道:“錢伯伯,此事與我們無關,我們是被逼無奈才將幺妹送到這里的。”

屬牛爬到煙斗錢的身邊,扯著他的褲腿道:“這事都是我老漢叫我們這么做的,不能怪我們。”

煙斗錢吸了口煙,吐出一口煙圈,深陷的雙目,盯了幺妹一眼,拉長聲音道:“這件事,與你們都無關,你爹趁你們剛走,就去稟報我了。屬牛,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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