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吃過飯了嗎。”朱家文恭敬地問候,老人微笑說吃過了,他示意席晏寧和朱家文坐下,席晏寧按捺不住,一坐下就馬上說:“大師,我女兒全問清楚了,這人屬辰龍,八月十九日亥時生人,體長鳳目……”

“嗯。”老人輕輕點頭:“鳳目最重要,屬辰龍的人何止萬千,生人時間也可以有人為巧合,但鳳目稀少,屬辰龍又有鳳目的男人世間更少之又少,這叫龍鳳附體,陰陽合一,不僅大富大貴,還命格九重,天罡地煞,身體百毒不侵,此人必定身懷紫陽。朱夫人也是鳳目,屬地煞,紫陽之氣能通入夫人肌體,融入血脈,把朱夫人身上的穢毒消除殆盡,從此不再受邪欲煎熬,朱施主和朱夫人以后也就可以安心了。”

朱家文瞄了妻子一眼,黯然道:“大師,有兩件事挺麻煩的。”

“朱施主請說。”老人慈笑。

“第一,這人是我二女兒的男朋友,第二,這人背景深厚,他家人在華夏很有權勢,我擔心……”朱家文臉露憂色。

“這就要看你們怎么做了。”老人的口氣突然嚴厲:“如果硬來,朱施主的女兒肯定難以接受,那男人也會報復,禍害可大可小,所以我認為宜用軟求。”

“怎么個軟求?”朱家文急問。

老人沉吟了片刻,道:“投其所好,送金贈寶,也可以直接明說,若都不行,還有個法子。”老人看了看席晏寧,老臉掠過一絲羞愧:“朱夫人容貌傾城,或許稍加暗示,引誘一下,想必血氣方剛的男子難以自持,雖然不擇手段,但目的堂正,也算是不得已為之。阿彌陀佛,我佛仁慈,請寬恕我教唆朱夫人之罪。”

“多謝大師指點。”朱家文動容,躬了躬身。

老人嘆道:“這實屬天意,十八年前,貢達拉佛廟忽然被大雪壓塌,你捐出三十萬予以修繕,這何等功德,說明朱施主與我佛有緣,年底將至,你們又找到了比大海撈針還難找到的人,這更屬天意,要知道過了年底,你們便要再等到明年的年底。”

“為什么?”席晏寧忍不住問。

老人一臉嚴峻:“因為辰龍的紫陽之氣在年底達到最高峰,要消除朱夫人身上的邪欲淫毒,至少也要經歷七天的交媾泄陰才能成功排毒,否則殘毒留體,很快又會蔓延滋生。”

“七天?”朱家文痛苦一嘆,想到自己的美麗妻子要跟女兒的男友交歡七天,那心情是何等難受,目光轉向妻子席晏寧,只見她臉色蒼白,緊抿紅唇,那一雙美目依舊水汪汪,春意盎然。

朱家文禁不住打了寒顫,想起一年多前的那一幕,他仍心有余悸。那晚上,朱家文竭盡全力滿足了妻子,可才過五分鐘,席晏寧又要求歡,而且是難以克制,朱家文無奈強打精神,努力讓自己硬起,可惜他已年過不惑,精力有限,弄了半個小時,仍然無法圓滿床事。

席晏寧痛苦不堪,睡到半夜,竟然起床打扮得性感妖嬈,然后駕車離家,專程去一間‘牛郎店’,準備找牛郎一解焚身欲火之苦,所幸被一路跟蹤而來的朱家文制止,才避免了一場出軌危機。

事后,席晏寧羞愧不已,跟丈夫解釋身不由己,朱家文當然相信妻子,因為他曾經找過私人偵探長期跟蹤妻子,從未發現妻子有不軌的行為,如果妻子是淫蕩女人,大可以包養小白臉,絕不會冒險去公眾場合找‘牛郎’。可蹊蹺的是,席晏寧去醫院檢查身體,卻檢查不出有任何病癥,至此,朱家文懷疑自家的風水出了問題,就像香港人常說的‘中邪了’。

‘中邪了’就要想辦法‘驅邪’,朱家文家大業大,在香港極有聲望,他不想找當地的法師來‘驅邪’,以免引起流言蜚語,而是到內地找法師,可找了很多個,都不如意。

正失望困惑之際,朱家文突然想起了十八年前的冬季,他從西藏尋玉石回香港,途經貢達拉山,信佛的朱家文聽說附近有座佛廟,就想去朝拜,不料,去到佛廟時,佛廟已有一半被幾天前的一場大雪壓垮。

朱家文那次尋玉石非常順利,找到了好幾塊罕見的寶玉,他覺得是佛祖庇佑,此時佛廟被毀,自己應該捐贈香油錢,他當即把僅剩下的三十萬元捐獻給了佛廟,這筆錢在十八年前的當地可是一筆很大數目,佛廟主持大喜過望,用這筆錢把佛廟修繕一新,廟里的喇嘛很感激朱家文,派出一位道高望重的噶赤喇嘛一路相送,一直送朱家文到了香港口岸。

這期間,朱家文與這位道高望重的噶赤喇嘛結下情誼,而這位噶赤喇嘛也頗有法力,為朱家文指點了一些迷惑,朱家文事后按噶赤喇嘛的指點去辦,果然幾個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如今家有妄災,朱家文想到了噶赤喇嘛,他又一次千里迢迢前往貢達拉佛廟,找到了噶赤喇嘛,并說明了來意,噶赤喇嘛與主持商量后,親自來了一趟香港,替朱家文做法,沒想到,法事做了一半,噶赤喇嘛就明確告訴朱家文,說他的妻子席晏寧二十年前就被人下過‘蠱毒。

這‘蠱毒’極為罕見,屬于北域異支,能令人情欲爆發,心智失迷,估計當年有人覬覦美貌出眾的席晏寧,想用這卑鄙無恥的手段得到她,幸好‘種蠱’時機不對,對方沒能成功,不過‘蠱毒’畢竟已種下,二十年后,這‘蠱毒’在席晏寧體內越積越多,已經侵蝕了席晏寧下身的大部分肌體,只要‘蠱毒’發作,席晏寧便無法克制。

朱家文當時聽得大驚失色,聯想到妻子近年來的種種怪異行為,不由得他不信,憂急焦灼之下,朱家文懇請噶赤喇嘛出手相救,噶赤喇嘛自然滿口答應,一連做了三天的法事,暫時壓制了席晏寧體內的蠱毒,她手腕那一串紫水晶珠鏈便是鎮蠱珠。

之后,噶赤喇嘛坦言,要除盡席晏寧體內的蠱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須找到有紫陽之氣的男人跟席晏寧交合七天,在此之間,夫妻不能再做床事,否則蠱毒發作,席晏寧會瘋狂找男人,攔都攔不住,最終淪為遭人唾棄的荒淫女人。

“七天里,每天交媾需兩次以上,三次最佳,以他的體質酌情。‘紅鸞蠱毒’全部聚集在朱夫人的下身,辰龍的龍陽能殺死‘紅鸞蠱毒’,七天后,‘蠱毒’會隨糞便陸續排出體外,所以交媾時要充分吸收龍陽,不可避孕,如懷了身孕,過后再想補救之法,如今醫學昌明,這不算難事。”

老人細細叮囑。

席晏寧紅著雙眼,傷心說:“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什么是‘紅鸞蠱毒’,也不明白身上的‘紅鸞蠱毒’是被誰種下的。”

“簡單說,‘蠱毒’就是毒蟲,有靈性的毒蟲,個體極為細小,有些上乘的‘蠱毒’甚至肉眼都難看到,朱夫人身上的‘紅鸞蠱毒’就極為細小,毒性卻很大,但這種‘紅鸞蠱毒’很難飼養,更難訓練,稍微疏忽便會反噬主人。這‘紅鸞蠱毒’跟絕大多病毒細菌,以及東南亞一帶的‘蠱毒’不同,它喜干厭濕,所以飼養‘紅鸞蠱毒’需要干燥的環境,香港氣候濕潤,一定程度上壓制了它的發作,因此,老衲判斷這‘蠱毒’是北方人士所養,也是北方人士給夫人種下,夫人身為南方人,何時去的北方,何時在北方待過,只有細心分析,就不難找出給你下蠱之人。”

老人說完,輕輕一嘆,他不想介入世俗糾紛,只是善意提點一下。

席晏寧彎眉深鎖,似乎在回憶……

老人看在眼里,溫言勸道:“朱夫人,你聽老衲一言,當下你最重要的是除去身上的‘蠱毒’,不是是找下蠱之人。”

“大師說得極是。”朱家文猛點頭,頓了頓,他恭敬問:“過兩天就要給大女兒辦喜事了,不知大師還有什么囑咐。”

“先恭喜朱施主。”老人微微一笑,接著道:“宅中的紫水晶,黃水晶不夠多,辰龍喜紫、黃水晶,有了龍氣依附,水晶的靈氣倍增,能蕩滌宅中的每個角落,如洗衣服般清洗家中污垢穢氣,趁著辰龍在,你們正好借此把家里的風水格換一換,記住,黃水晶放露天屋外,尤其是泳池,宅大門,路燈,噴泉等地方必須嵌放足夠量的黃水晶,要拳頭大小,其他地方也要適當放一點,紫水晶可不能亂放,只放在床底。”

“都記住了,再次感謝大師,有什么需求的就盡管跟我提。”朱家文站了起來,事不宜遲,趁李子彬他們都出去了,朱家文希望在他們回來之前把水晶安放好。

老頭淡淡一笑,輕輕合什:“老衲無欲無求,只為了報恩,等此事一了,便要回貢達拉佛廟。”

離開地下室,席晏寧挽著朱家文的胳膊,漫步在朱宅的私人后花園里,遠處,工人們正張燈結彩,把朱家上下修葺一新,入眼皆是一派喜慶。

朱家文輕撫席晏寧的玉手,深深嘆息:“我不會有半點懷疑噶赤大師,經他指點,這半年來我的生意順利很多,美嫣和瀅彤也順利很多,特別是瀅彤,戒掉了酒癮,比以前聽話多了,不管怎樣,信佛就要虔誠,虔誠則靈,等會我叫人把紫水晶和黃水晶都送來。”

“真的靈驗,我拿出一億捐給貢達拉廟。”席晏寧用手撥弄被風吹起的秀發,水汪汪的鳳眼里充滿了期盼,她看了看丈夫,語氣溫婉內疚:“家文……”

朱家文苦笑,反而安慰席晏寧,“老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無須內疚,我們早有心理準備,你體內的邪毒不除,再過幾年我沒了精力,到時候你忍受不住,出去到處給我帶綠帽子,我更丟臉,那李子彬再怎么說也是個單純大學生,我沒有帶綠帽的感覺。”

席晏寧撲哧一笑,嗔道:“我可沒對你有內疚,你在內地養了兩個狐貍精,孩子都長大了,你應該對我內疚才對。”朱家文一愣,好不尷尬,也不敢辯駁,其實他在內地兩個大城市各養有一名情婦的事已是公開秘密,席晏寧見木已成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只是覺得愧對美嫣,當初為了要找辰龍鳳眼的男人,我們騙了她,說她這輩子只能跟辰龍鳳眼的男人結婚,哎,我很擔心被美嫣知道實情,到時候,我都不知道如何跟美嫣解釋。”席晏寧憂心說。

朱家文心知席晏寧的擔憂很現實,但此時他已顧不上了,微微點頭,朱家文毅然道:“走一步算一步,真讓美嫣發現了,我親自跟她解釋,現在跟她說,如果她不同意,那半年來的心血全白費了,而且時間緊迫,從現在到元旦已不到十天,我們沒有別的路選擇,但愿美嫣沒發現。”

“那李子彬……”席晏寧柳眉一蹙,心兒莫名鹿撞,她想不到這位辰龍鳳眼男人會俊美到這種程度,而且極具氣質,那挺拔的身子加上淡淡英氣,能讓任何女人一見傾心。

“他才是我們考慮的重點,我當初沒料到他會是京城的太子爺。”朱家文在一簇繁茂花叢前駐足,伸手摘下一株嬌艷的朱頂紅,很浪漫地插入了席晏寧的耳鬢,一瞬間,端麗冠絕的席晏寧又美多了幾分。

“那怎么辦?”席晏寧此時的心里只有緊張,哪有浪漫。

朱家文咬咬牙:“硬來基本不可能,又不是做一次,而是要做足七天,何況床事需要雙方配合,如今之計就是像大師所說,用軟求。”

“給錢他吧,我不會勾引男人。”席晏寧小小地撒了個嬌。

朱家文嘆息道:“你想不勾引也不行了,我認識這么多內地高官,沒有一個身家是低的,少則幾千萬,多則好幾億,有的上百億,現在這些官后代從小對錢沒有概念,用錢去收買他們,只能適得其反,羞辱了他們的自尊心,萬一他一怒離去,我們的計劃泡湯不說,連美嫣也會恨死我們。”

“真要勾引啊?”席晏寧一臉凄苦。

“你自己琢磨吧,實在不懂,就找一些色情電影學習一下。”朱家文的心堵得慌,再也沒心情欣賞美人頭上那株朱頂紅,邁開大步離去。

一輛白色敞篷法拉利駛過鱗次櫛比的高樓,朱美嫣舉手一指,興奮道:“這里就是中環了,是香港最繁華,最現代時尚的地方。”

李子彬惦記著蘇涵涵,便說:“香港有購物天堂美譽,我要買一些特別的禮物給我媽媽。”

“好,我帶你去逛商場,順便好好打扮你。”朱美嫣眨眨迷人的大眼睛,把車停入中環金鐘太古廣場的停車場,開始了瘋狂購物之旅,回港前,朱美嫣有特別交代過李子彬不要帶太多行李,她已經想過要把心上人打扮一番。

太古廣場享譽世界,這里名牌匯聚,高檔時尚,一條絲巾動輒過萬,一副太陽眼鏡少則也要幾千,可只要朱美嫣覺得好,她就毫不猶豫買下來,花起錢的勁頭令李子彬暗暗心驚,才逛了十幾家專賣店,朱美嫣就花了五十多萬,其中大部分是買給李子彬的。

“我很老土嗎?”李子彬目瞪口呆。

“有點。”朱美嫣嬌笑,當初父母要她找辰龍鳳眼的男人做丈夫時,她是持反對態度的,所以才遠離香港,到京西大學念書,可沒想一次偶然機會,她發現李子彬是不但是鳳眼,還是辰龍時,她覺得自己的命運冥冥之中得到了上天的安排。

從此,朱美嫣便留意李子彬,觀察李子彬,她的相機里有上千張李子彬的照片,這一切,都需要投入,不僅僅是投入時間金錢,還投入了感情,在長達一年多的觀察中,朱美嫣不知不覺愛上了李子彬,說不上強烈,但成了習慣。

任何事最怕成習慣,一旦習慣成了自然,那就難以擺脫,所以,盡管喜歡李子彬的女孩越來越多,朱美嫣對李子彬的感情卻更加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