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鐵三角

彼斯堡不是堡,而是塞爾巴托地區一個不起眼的小鎮。這兒的風景倒也很不錯,三面環山,一面依水,綠樹蔥蔥,碧水長流。

彼斯,在塞爾巴托的方言中的原意為和平,名字極好聽,可是這兒一點也不和平。由于這里特殊的地勢極利于逃跑,數百年來,當塞爾巴托的大小城主們為了劃分勢力范圍扯不清卻又不想大打出手的時候,彼斯堡就成了了他們談判的理想之處。

談判,在彼此間心懷鬼胎的城主們的心中,實在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干掉對手的好機會了。

「老子早想宰了你這個混蛋,可是你小子平時都縮在窩里不肯出來,這一回出動了,我不趁機生扒了你的皮我的名字就反過來寫!」

可是這世上是沒有蠢得會主動自已把脖子洗凈了送到別人的刀下待宰的傻瓜的,你這們想,你的對手自然也這么想,大家都不懷好意,高俅害秦檜,彼此彼此。

魔有魔道,惡也有惡道。各大城主們不管是誰,都還是本著誠信天下的原則的。談判之時,各方的城主們,都還是按事先約定的那樣,非常講信用,帶著數目和對方相同的手下,不遲也不早地來到彼斯堡談判,誰也沒有多帶一人。

不過,彼斯堡的人口的流動性是相當大的,在談判前的幾天時間里,三山五岳的大王好漢,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們,裝扮成各式各樣的販夫走卒,商人郎中,象潮水一般地涌進了平時人口不過百人的小鎮,塞滿了鎮里大大小小的每一個角落。

這么一大群人,總是要吃喝拉撒的,極大地繁榮了彼斯堡經濟,有眼光的外加膽大的不要命的,在這兒開了幾家飯店旅館,倒是賺得缽滿盆流,金銀滿屋。

天意樓,樓高四層,是彼斯堡內最大的飯店,也是最結實的飯店。歷經近百年,換了十多位老板,招待了成百上千大大小小勢力的頭目,可是整座樓還從未大修過一回。這倒不是各大城主手下留情,沒有在這兒大打出手,只是因為這幢樓修得實在是太堅固了。樓房是由一代建筑大師艾菲爾設計建造,整體構架全是用鋼鐵筑成,四面的墻壁是用當地的韌性極好的紅土糝和糯米反復舂實后燒成的磚砌起的,堅硬如鐵。除了不斷翻新的家俱外,這里的一切和百年前剛建成沒有什么兩樣。

月圓月缺,潮起潮落。世上的萬物總是在不斷輪回變遷的。歲月如刀,時間,奪走了一切。經過百年風霜的不斷侵襲,天意樓,也已度過了群雄爭霸時期的黃金時代,步入了逐漸衰微的黃昏時期了。

自從四年前雷茲在塞爾巴托崛起之后,彼斯堡的生意就開始走下坡路。而在這兩年多的時間里,竟沒有一位城主再在彼斯堡談判過,以至于彼斯堡附近禿鷲和野狗食物來源大成問題,個個營養不良,餓得骨瘦皮黃:天意樓門前的幾顆古樹,由于少了富含營養的人血滋潤,葉片開始發黃,一陣寒風吹過,葉子就一片一片地往下掉,鋪滿了天意樓門前的空地。

但是,彼斯堡前的的幾顆新生的小樹,已感覺到了春天的氣息,凌厲的寒風,貧瘠的土地,已再也不能阻止他們抽穗發芽,生機勃勃的根莖,深深地扎入土壤之中,吸收著大地的養份。他們,才是塞爾巴托最有生氣的生物。

「雷茲那家伙,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透過四樓包廂的窗戶,望著樓下的大河恨水,希萊姆有些不安,到了現在,他還沒有發現雷茲派來探路的手下,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恨水,是一條發源于連云山脈的大河,他汩汩地從天意樓的邊上流過。恨水不算太深,但也不淺,河寬不過數十米,幾百年來,濤濤的河水不知見過了多少強者在天意樓上的決斗,看慣了多少廝殺,不知有多少被殺的強者的尸體被投入這條河中,河里的魚蝦,也一次又一次地飽嘗了人肉的滋味。但幾百年來,嘩嘩北流的河水也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讓多少城主功虧一籌,徒呼奈何:那些在動口加動手之后,處于下風的城主們大呼一聲:「風緊,孩兒們扯呼!」往水里一跳,立刻借水而遁,逃之夭夭。

「你想做什么?雷茲。」靠著窗戶坐著的希萊姆望著窗外在天空中盤旋的禿鷲,自言自語地說著,手指不自覺地敲著桌子,發出「空空」的響聲。

「別著急啊,希萊姆!我們做了充分的準備,那個臭小子這回可是死定了!」

巨獸城城主法爾格一邊笑瞇瞇地安慰著會長,一邊不停的把手上的小甜餅往象美女一樣性感受的櫻桃小口里送,「嘗嘗吧,味道不錯啊!」他那舉起那胖乎乎的大手,把幾塊甜餅送到希萊姆面前。

「我什么都不想吃。」希萊姆望著象座肉山似地法爾格,強忍著心中的厭惡,用很和善的語氣拒絕了對方。他真為法爾格的嘴感到難過,這么小的嘴,竟要撐起如此笨重的身軀,真是太難為他了。

今天,劍士兄弟會的七大城主,將要在天意樓和雷茲談判。

這七大城主分別是火云城城主希萊姆,巨獸城城主法爾格,底格里城主西帝斯,天空城城主米羅依,碧月城城主約克,神木城城主阿瑟克,水鏡城城主影風。

談判,是雷茲主動提出的,這幾年來,劍士兄弟會的七大城主可是吃盡了雷茲的苦頭。四個月前,希萊姆派出劍士兄弟會的金牌殺手開膛手狄斯在巴吉尼亞城附近伏擊「雷茲的右手」——死神卡魯茲,這一行動慘遭失敗,派出的高手死傷殆盡,只有六人逃了回來,狄斯也慘死在卡魯茲的天魔功下。

不久之后,雷茲開始報復,巨獸城城主的得力干將熊人灰熊,神木城城主的部下鐵木爾,都先后被殺。正當七大城主聚集了所有的高手,準備和雷茲大干一場的時候,「拳皇」雷茲,卻突然主動提出了和談,而談判的地點,就選擇了彼斯堡。

樓下,幾個小販有氣無力地在叫賣著,邊上聚集著一群買東西的男男女女,賣燒餅的小販,因為生意不好,坐在那兒半醒半睡地打著盹。然而,這一切,都是表面現象,整座彼斯堡,所有在路上走動的人,全是劍士兄弟會精挑細選的殺手。

雷茲不是傻瓜,決不會蠢得以為劍士兄弟會的人真的會和他一樣也帶二十個手下來赴宴,可是到了談判之前,彼斯堡附近方圓近十里的地方,除了劍士兄弟的人外,其它一個人毛都也找不出來。

雷茲的人一定已經來了,而且就在附近,一定的!

希萊姆心想,他似乎把握到了什么,可是又說不出來,他的伏兵在哪?

「蹬!」「蹬!」「蹬!」

一個手下氣喘吁吁地踩著樓梯板從樓下跑上來,一頭的大汗,「雷茲來了!」

「什么?」七大城主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他帶了多少人?」希萊姆問道。

「死神,斐歐納,還有二十個手下。」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長著一張馬臉的碧月城城主約克,瞇著眼睛說道。

「雷茲那家伙不是傻瓜,不會只帶這么點人啊?」水鏡城城主影風也不解,「不過只要那個斐歐納來了就行,那個臭小子,我要生閹了他!」他惡狠狠地說。

說到斐歐納,影風就滿肚子火氣,以手下十二紅粉殺手聞名塞爾巴托的水鏡城城主,半年前為了除去雷茲的頭號軍師,好色的斐歐納,派出了美麗的女殺手美雪對這個花心的小子施展美人計,結果,在有美女殺手之稱的斐歐納面前,美雪的行動不但完全失敗,倒是讓斐歐納本就數目驚人的美女軍團又多了一人,這一事件,在塞爾巴托地區廣為流傳,成為一段佳話,而這出悲喜劇中的悲情人物,影風,則賠了夫人又折兵,差點抬不起頭來做人,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不要那么急嘛,聽說那小子很帥的,等我把他奸夠了你再殺也不遲嘛。」

天空城城主米羅依打扮得花枝招展,一雙潔白的玉手輕輕地拔弄著手中的酒杯,蛇蝎美女米羅依,以狎玩虎殺男人而聞名塞爾巴托,由于她的名聲極壞,就算是臭氣相投的其它六大城主,若不是雷茲逼得極緊,誰也不愿和她為伍。

「哼!」影風的鼻孔輕輕地哼了口氣,以示不信對方有這個實力。

「你不信,哈哈,我對男人可是很有一手的,不象那個美雪,還叫什么一劍飛虹呢,哈哈哈。」米羅依將纖纖玉指捂在抹得血紅的櫻桃小嘴上,放蕩的笑著,「你……」

「當!」

影風被人揭了丑處,氣得一口氣不打一處來,手中玉石做成的酒杯竟被他硬生生地捏碎了,「你這個臭婊子!」他惡狠狠地說,雙手鐵拳握緊,肌肉猛地迸緊,身體急劇地獸化,他變身了!

影風名如其名,他是個擁有獸人族風獸變身力量的新人類,風獸,體型象獵豹一般,是這世上速度最快的生物,攻擊別的種族的生物時動作極快,可謂是來如風,去如風。擁有風獸變身力量的影風,自然也繼承了這一特點。在變身之后,他的身體一動,滴溜溜地打了個轉,轉過半邊的桌子,一下子就繞到了坐在他對面的米羅依身后,一爪劈下。

他的兩只手上套著一對一尺多長的鐵手,鐵手做得極為靈巧,可以象人的手一樣自由地伸縮,上面布滿了鋒利的尖刺,足以將獅虎撕成兩丬。

「抓死你這個臭三八!」

其它幾位城主一動不動地冷眼旁觀著,不聲不響著看著眼前的兩人狗咬狗。

七大城主本來相互之間都是心懷不軌的,要不是雷茲的出現,成為他們共同的敵人,早就自己打了起來了,米羅依挑起了事端,立刻就引爆了埋藏在他們之間的火藥桶,兩大城主立刻大打出手。

鐵爪抓住了米羅依的腰部,影風心中暗喜,用力一撕!

「什么?」

影風感到自已抓到的并不是柔軟的肉體,而是一塊石頭,盡管如此,對方在他的全力一擊之下,仍然被撕成了碎塊,米羅依的身體,化成一塊塊的冰塊,撒了一地。

「鏡影術!」

能成為一方的城主,自然也不是白吃飯的,擁有水精靈化身的米羅依,在對手攻擊的一瞬間變身為水精靈,將身體橫移開來,使出鏡影魔法,制造出一個冰的殘影,影風抓碎的,只是一塊冰雕。

精靈族是天生可以隨意使用魔法的種族,他們使用魔法時,詠唱咒文的速度要比其它種族快一倍以上。先下手為強,詠唱魔法時間的長短,在魔法師和魔法師,魔法師和劍士之間的對決時是極重要的。而最可怕的是,精靈族使用自己最擅長的特長魔法時,竟可以不需詠唱任何咒文,就象大腦指揮手臂一樣的自如,作為半精靈的米羅依,她的特長魔法就是鏡影術。

「這種把戲在我面前也有得賣!」望著退到包廂內另一角的米羅依,影風舉起雙手,準備進行下一波的攻擊,而米羅依,早已取出了藏于體內的冰之劍。

冰之劍上嵌著紅寶石、橄欖石、綠松石、青金石、瑪瑙、紫晶石、肉紅石七種寶石,閃閃發光,由于魔法極厭惡金屬,所以魔法劍士的寶劍上總是要嵌上各種與魔法相溶寶物以中和掉這一性質。

這把劍是以前米羅依的某一任丈夫留給她的遺物,至于這是第八任丈夫的,還是第九任的,米羅依自己也不太清楚。

「來自北方的寒流啊,化為我凌厲的冰刀,撕碎我的敵人吧!」

米羅依口中暗暗驅動著冰凍魔法,吸引大自然中冰的力量,冰之劍表面結了一層寒霜,通體化為慘淡的白色。

「宰了你這個丑八怪!」

米羅依暗罵道,揮動著手中的冰之劍,準備給對手致命的一擊,這時,一只伸了過來,按在了她的手腕上,一股強悍的火勁傳過來,化解了冰的力量,硬生生地將她箭在弦上的一擊止住了。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兒內哄!」

會長希萊姆終于發話。

今年,塞爾巴托的冬天并不是很冷,幾只麻雀懶洋洋地停在天意樓的屋頂上曬著中午的太陽,疏互相對啄,疏理著身上雜亂的羽毛。

雷茲騎著匹和他一樣強壯地黑馬,邊上一左一右地跟著他的兩位好兄弟,出現在路口。

「好強壯的身體。」

望著從馬上下來的雷茲,七大城主心中不僅暗暗地倒吸了口涼氣。雙方彼此間的交惡已經有二年多的時間了,可是七大城主還是第一次見到被人們稱做「拳皇」的雷茲。

強鍵的肌肉隨著他身體的移動透過外面的衣物而晃動著,裸露在外面的臂肌一塊塊虬結得象鋼鐵鑄成一般,最吸引人的是他的那雙手,手指關節明顯比常人要粗,手掌也要大上近一倍,手背上青筋突起,一看就知道他的這雙手決不平常。

雷茲,在塞爾巴托地區被人稱作拳皇,顧名思義,他以拳頭為兵器,那雙無堅不催的鐵拳,不知讓多少神兵利刃蒙羞,多少高手飲恨。

雷茲。法比爾,可謂是人類不斷追求完美過程中最完美的產物。雷茲的父親是半精靈,母親是半獸人,雖然只繼承了父親的風精靈的變身,可是他的身體卻象獸人一樣的強壯,看得前來迎接他的一干城主心中直犯嘀咕,雖然恨透了他,可是誰也不敢主動的招惹雷茲。

「我們終于見面了,希萊姆!」雷茲從馬上翻下來,卡魯茲和斐歐納一左一右地跟在他的身邊。

雷茲的腳步沉穩有力,每一步邁出的距離大小都一致,決不會多半分,也不會少半分。他的右拳微微的握著,有如一只半睡半醒的獅子,隨時都會探出那雙鋒利的爪子來。

卡魯茲就象是雷茲的影子,雷茲邁開左腳,他也同時邁開左腳,兩人的步調始終保持著驚人的一致。

影風本想在雷茲前面表演一下自己鬼魅般的速度好給對手一個下馬威,可是見了這種組合之后他竟感到無從下手。

斐歐納一雙靈活的眼睛四處亂轉著,掃過一個個的城主,表面上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卻把四周任何細微的一切都望在眼中。

強壯沉穩的獅子,擇人而噬的毒蛇,狡猾多智的豹子,他們三個人,組成了一個難以對付的三位一體。

「可怕的鐵三角!」

希萊姆望著逐漸走近的三人,他突然感到,這種情況下,要殺雷茲,幾乎是種妄想。

「我一定會成功的,這一天,我已準備了二年了。」希萊姆暗暗為自己鼓勁,對于這個鐵三角,希萊姆已有對付的方法。

「我們終于見面了,會長!」雷茲不慍不火地說著,同時伸出了他強有力的右手,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希萊姆由衷地贊美道,雖然是死敵,他也在不自不覺中為對手的風度所折服。

「我們還是上樓談談吧!」希萊姆把手往樓上一指。

不知為什么,本來想在握手時趁機一試對方手勁的他卻突然放棄了這一想法,老老實實的將雷茲引上樓去。

天意樓四樓的包廂里,擺上了滿滿一桌的酒宴,希萊姆坐在中間的主位,另外六大城主以希萊姆為中心左右各三人形成一個半月形的方位將坐在希萊姆對面的雷茲圍在中間,從一來眼睛就沒有離開過米羅依的斐歐納則坐在雷茲左手的位置上,而雷茲的影子——卡魯茲,則象尊石像一樣地一動不動站立在雷茲身后的右手位置。

對于彼此間心懷不軌的雙方來說,這種布局,都是精心考慮過的。

希萊姆的背后是窗戶,樓下就是恨水河,七大城主靠窗坐著,無形之中就堵死了雷茲一伙人想要借水而遁的可能:而全場唯一站著不動的卡魯茲,則象條將全身盤起來的毒蛇,只要是有人想對雷茲有不軌的行為,隨時準備出手,在全場所有的人中,他是唯一站著的,并不受坐椅的限制,而死神的那一擊,決不是坐著的人所能接住的。

雷茲帶來的一干手下,在天意樓底層開了幾桌酒席,由劍士兄弟會的人陪著飲酒。

表面上雙方好象非常的融洽,暗地里卻是綿里藏針,談判持續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陷入了僵局。這很正常,大家都不是來談判的,只想趁機干掉對方,但是在動手之前,先探探對手的虛實還是很有必要的。

對于雷茲一干人等,希萊姆是一點資料都沒有,他只知道雷茲來自南方,四年前在塞爾巴托出現,他不用任何的武器,武器就是他的雙拳,武功極高,在塞爾巴托地區從未敗過,僅此而已。

「希萊姆,讓我看看你們為我準備的美點吧。」雷茲已對這種浪費時間,裝模作樣的表演已感到厭煩了,他決定攤牌。

「這里不是滿桌的酒菜嗎?」希萊姆臉色一變,談判至今,坐在一桌的美味面前的雷茲三人可是連筷子都沒有動過。

「哈哈哈,這些東西能吃嗎?」斐歐納笑嘻嘻地說,「白斬雞里放了香酥草,紅燒魚里放了紅葉香菜,這兩種調料可以讓食物變得更好吃,也都沒有毒,可是我們所坐的木椅的是用塞爾巴托妖精森林里的紅木做成的,混入了他的氣味,就成了最好的軟骨藥了,這樣的下毒方法虧你想得出來。」

此話一出,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一直在往口中塞食物的巨獸城城主法爾格停下了手,瞇起了他的老鼠眼,神木城城主阿瑟克,亦崩緊了全身的肌肉,將全身的力量提升了頂點,只要希萊姆一聲令下,立刻就變身動手砍人。

「哼!」

事已到了如此地步,希萊姆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摔,發出咣當的響聲。

樓下傳來乒乒乓乓地的碗碟掉在地上的響聲,接著是桌椅砸在在墻上的聲音,破門而入時門板破碎的聲音,活人的慘叫聲,一時之間,打斗的聲響撕碎了彼斯堡的安寧。

希萊姆把手往后的墻上一擊,發出訊號,咣當咣當地響聲再次連珠響起,四面的窗戶全部落下了手臂粗鐵柵欄,封死了所有人想借水而遁的可能。

「好象我們中了埋伏了,老大。」斐歐納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是啊,你看人家連我們逃跑的路都被封死了。」雷茲漫不經心地彈了彈酒杯,玉石制成的杯子發出清脆的聲音,在他的身后,卡魯茲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仿佛這一切都和他毫不相干。

眼前的人數比例是七比三,劍士兵兄弟會一方占了上風,可是雷茲三人組成了個完美無缺的鐵三角,不打破這個鐵三角,誰也不敢輕言能殺死雷茲。

鐵三角的關鍵,就是這個一直站著不動不言不語不笑的卡魯茲。

雷茲的右手位置是碧月城城主約克,一個擁有蜥蜴人變身力量的半獸人:斐歐納的左邊是肥得象豬一樣的法爾格,他們,早就想出手偷襲了。可是雷茲和斐歐納的背后站著的卡魯茲,有如是他們背上的刺一般,令二大城主不得不把一大半的心思放在他的身上,誰也不敢輕易出手。因為他們知道,自己要是出手的話,一定會受到占據了最有利位置的卡魯茲的攻擊,到時候兩面受敵,那可不是說笑的。再說七大城主表面上雖然是稱兄道弟,實際上彼此間都是心懷不軌的,自己還得防著他們點,約克和法爾格開始后悔自已坐錯了位置。

「聽說會長前年從布魯斯南大陸那兒收羅了兩位絕頂高手,不知現在他們來了沒有。」雷茲翻轉著手中的酒杯,臉上始終帶著他那招牌式的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的微笑。

「什么?」

希萊姆心中一跳,這個秘密他也知道?事實上,其它六大城主也是大吃一驚,因為這個秘密,就連他們也不知道。

「哈哈,好厲害啊,連這個你也弄清楚了。」希萊姆又一次地感到了有些不妙,可是他還是有自信,那兩個超級高手,他們的武藝絕對不下于斐歐納和卡魯茲,這一點,他是最清楚的了。

四周突然靜了下來,靜得那么地突然,就好象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樓下的打斗已經停止了,七大城主發出會心一笑。

「你的手下已經完蛋了。」希萊姆說。

「也難怪,你們在這兒布下了四百六十位殺手,其中有二百三十人是你的那兩位超級高手親手訓練的,是專門針對我的吧,二十三比一,也難怪啊。」雷茲冷冷地說。

「他連這個都知道?」

希萊姆的修養再好,這一回臉色也變了,雷茲,早就知道他們在這兒的布置了,連人數都清清楚楚。希萊姆有一種感覺,自己并不是那設下陷阱捕獵的獵人,而是那頭獵物。

「不可能,就算是雷茲把所有的手下都帶過來,也不可能贏了我們的。」他心想,「再說,我還有那兩張超級王牌呢!」

其它六大城主相互間對望一眼,也是一頭的冷汗,我們的布置,他都一清二楚,到底哪里出了漏子了?

「咚!咚!咚!」

是重物踩在樓梯板上的聲音,有人上來了,來的人的體重應該不輕,腳步聲極重,踩得硬松木制成的樓板咯吱咯吱直響。

聽著腳步聲,上來的人應是兩位,希萊姆終于放下一顆心來了,上來的人,是他專門找來對付卡魯茲和斐歐納的那兩位超級高手。

隨著來人的接近,七大城主此時全都緊張起來,這兩個人,將會打破包廂內暫時的力量平衡,他們,將會撕破雷茲三人組成的鐵三角。

「一切全都解決了!」

聲音象炸雷似地響起,一個有如巨熊一般的大漢出現在門口,他的肩上扛著個和他的身體一樣巨大的狼牙棒,他的邊上還站著另一位身穿灰衣的青年,個頭雖矮了少許,可是相貌卻入眼多了,高挺的鼻梁,寬闊的額頭,雙眼炯炯有神,雖然身邊的大漢的身材體型很「吸引」人,可是卻一點也不能奪去他在人們心中的「注意力」。

「哈哈,雷茲啊雷茲,就算你有三頭六臂,我看你這回如何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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