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預言命運

魔星高照浪蕩子弟

蘇吉東 2919 10-17 20:16
劉秀曾經聽說過有一個神秘的玄神教,也曾經打探過,但是得到的密報是并無大患。

可是中原地區另外的武林和綠林勢力因為當初跟著他打過天下,漸漸有失去朝廷控制的跡象,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劉秀舉起了霍霍屠刀,屠戮洗禮武林江湖。

天下的格局發生了劇烈的改變!不過,這一切依舊沒有波及到隱于世外的玄神教。

玄神教的現任教主,正是玄光遠。他已經有整整四十年不曾見過自己的父親了。

玄光遠雖然沒有繼承父親的修道天分,僅僅只修煉到了虛象初期,但是若真的放眼天下,他也是不弱的存在。

但是他擁有自己父親所沒有的管理天分。

玄光遠對松散的玄神教實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建立了一套嚴密的體制。他在副教主之下,還設立了玄神左右二使,統管玄神教的六大殿堂。

玄光遠正是小峻生的外公,流羽的親生父親。流羽是最幼小也是唯一的一個女兒。

那日將小峻生抱回玄神教的就是流羽的大哥玄流日,小峻生的大舅舅。

玄光遠得知噩耗的那一霎,黯然悲慟。尤其在他得知自己連女兒女婿的尸身對方都沒有放過,自己都無緣面見最后一面,幾十年都不曾動怒的他,咬牙切齒地發誓:“以列祖列宗的名義起誓,吾喪女喪婿之痛,吾孫劉峻生喪父喪母之痛,唯有劉秀的鮮血才能清償!”

當然,玄流羽在教眾中間也頗有聲名,深受眾人的喜愛。一向團結的教眾知道了教中的小公主和她的夫婿,被那個假仁假義的狗皇帝迫害身亡,均是義憤填膺,紛紛吵嚷著要進軍中原,血債血償。

玄光遠做事一向深謀遠慮,他安撫了眾人的情緒,冷靜地一點都不像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父親。

讓玄光遠驚喜的是,中原傳來了消息,朝廷大肆剿滅各類幫派。中原的武道聲勢大弱,修道反而開始盛行。

在王莽年代興起的天恩教逐漸聲勢浩大,他們信奉的是所謂的尊皇大帝,降妖除魔,拯救世人。

這個教沒有遭到朝廷的排斥和打壓,反而有朝廷對其大力弘揚。因為它宣揚天命之子,君權神授這一老生常談的學說不說,并且要求教眾要向當今天子盡忠,而且它有一點和玄神教相似,鼓勵教眾自力更生,注重教眾發展生產。

朝廷對他們這樣的教義自然是極為歡喜,天恩教空前興盛起來。

玄光遠趁此良機,將經濟觸角伸進了中原的腹地,逐漸向各方滲透玄神教的勢力。不過,一切進行的十分隱秘。

玄光遠為流羽和劉瑞清夫婦立了衣冠冢。他抱著小峻生站在他們的墳前,一動不動。他看著熟睡的外孫,眉目依稀間能夠看到他母親的影子,玄光遠的心里無比的酸楚……他孤獨的背影顯得格外的落寞,站在他身后的眾人絲毫都不敢出聲。

玄光遠已經七十開外了,可是模樣看起來起碼年輕了二十歲,從他的輪廓上看來,可以想見他年青時候的俊美。他生平最疼愛的就是這個繼承了他的母親洛桑云七分容貌的最小的女兒。

在流羽很小的時候,有一個云游的方士為她卜過一卦,說命運讓她一生貴不可言,生活十分幸福,卻會英年早逝,得不到善終。如果要改變她的命格,她這一生決不能嫁一個她愛的男人。不過凡事有定!

那方士微微一嘆離開。

所以,當時他見到流羽喜歡瑞清這個落魄小子的時候,他雖然不是很贊同倒也不想激烈反對。因為那個方士解釋過,流羽會遇上一個皇孫王爺,這一點并沒有應驗。

不過,玄光遠很快就為自己的失誤后悔了。劉瑞清的真實身份真的是一個皇族子弟,甚至有可能繼承大統。

玄光遠想到了當初那個方士的預言,正在應驗,他的心里極為惶恐,他極力反對兩人的婚事。

流羽以絕食自殺來威脅他,劉瑞清以皇子之尊跪在他的大門外,三天三夜,并且立下皇族血誓,今生今世只愛流羽一人,只娶她一個妻子,不然的話,劉家皇室之人千秋萬代,為奴為婢,永不翻身。

玄光遠從來就不是一個狠心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女兒的威脅不是說說而已,而且,他本身對劉瑞清沒有什么惡感。

但是,作為一個父親,玄光遠不得不將這個預言告訴了流羽,企圖能夠拆散他們。

但是,倔強的流羽說什么都要嫁給劉瑞清,既然這是她的命運,她更應該要遵從。

玄光遠阻止不了陷入了愛情的女兒。事實上,他們成親后,流羽一直都非常幸福。

十七歲的流羽執意嫁給了二十七歲的劉瑞清,他們始終如一的相證明了她的眼光。兩人成親六年后,有了峻生。

一直都風平浪靜,玄光遠的心里卻始終埋藏著陰霾。不過接到他們有了孩子的報喜家書后,他老懷大慰,漸漸說服自己忘記當初那個預言。

可是,五天前,接到了他們的求援信,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難道真的是注定嗎……

站在右側的玄神右使玄流風,面容白皙清秀,一雙迷人不羈的桃花眼,此時十分的凝重,他略微嘆了口氣,側過臉向溫文爾雅的玄流天道:“二哥,爹一定是為流羽傷心,可是他都這樣呆呆地站了三個時辰了,怎么辦?”

玄流天的星目中隱藏著深沉的哀色,“小風,我們勸不了爹爹的,大哥去哪里了?”

玄流風的神色也是一片愁云慘淡,“他應該去處理教務了,父親有意向中原發展,可是,我們也不一樣的疼流羽嗎?你快想個辦法!”

玄流天有些恍惚,不知道有沒有聽進玄流風的話,可是,他的心痛又該怎么辦呢?

玄流風見到二哥這樣神不守舍的模樣,又重重地嘆了口氣,其實,二哥的心情他何嘗不理解呢?

不過,玄流風是一個善于隱藏自己情緒的人,很少有人能看清他的心底,就算親近如二哥也不能。

幸好,一直沉睡的小峻生終于醒了,他啼亮的哭聲打破了墓地的安靜和憂傷……在他們的面前還有一個充滿了希望的小生命,人生才是剛剛開始,玄光遠忽然忍不住虎目濕潤了,這是流羽他們的孩子,他們還有孩子……

他們的孩子會為他們報仇的!玄光遠的眼里涌上刻骨的恨意!

玄光遠心心念念要報仇雪恨,自然早早就對小峻生灌輸追求力量和手段,血債血償的思想。

玄流天見到父親有的時候甚至出現了一種病態的固執,他暗自焦急起來,如果說這個世界,除了劉瑞清之外,最能了解流羽的人,就是他了。

尤其當他聽到稚稚學語的小峻生,模糊不清地喃喃:“報仇……仇,殺……狗皇帝……”他不禁有些心驚肉跳,太瘋狂了!

玄流天的性格寬厚仁慈但是并不懦弱,不喜與人爭斗的人,而且十分有主見,從某方面來說,流羽很像他。按照玄神教出世的戒條來說,他是下任教主的不二人選。

玄流天一點都不贊同,玄光遠這種充滿仇恨的扭曲偏激的教導方式,相信這也是流羽不樂意見到的。

不過對于固執不下于流羽的父親,玄流天知道不能操之過急,解鈴還須系鈴人。

趁著峻生睡熟的時候,玄流天到書房,手中提著一壺酒。

玄光遠正專心致志地伏案疾書。

“爹……”玄流天喚道,十分柔和。

“恩,天兒,你來了,找我什么事?”玄光遠一見是這個深受自己器重的兒子,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極淡的笑容。

“沒什么事,不過剛才莫問老前輩又新釀了一種酒,讓我拿過來給爹嘗嘗。”玄流天揚了揚手中的酒壺,一臉的微笑。

“他怎么突然這么大方?非奸即盜!”玄光遠似乎已經嗅到了從未有過的濃烈醇厚的酒香,不由地有些歡喜。

是個良好的開端,玄流天心里暗自慶幸,面上卻不動聲色,他拿出了酒杯,為玄光遠斟上了一杯酒,剎那間清香四溢,讓人飄飄欲仙,“其實,是莫老前輩想收峻兒做他的徒弟,他說峻兒有釀酒的天分。”

本來顏色稍霽的玄光遠,面色攸地沉了下來,“你來為他做說客的?你明明知道峻生身負血海深仇,他如果沒有強大的力量又怎能報仇雪恨?”

“爹,你稍安勿躁。你還記得你當初為什么會答應流羽嫁給瑞清?你現在有沒有后悔過?”

玄光遠若說沒有后悔的話,那是假的,可是,玄光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又是他一生之中最正確的決定!因為流羽過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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