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出生天

魔星高照浪蕩子弟

蘇吉東 2986 10-24 15:24
“鐺”地一聲,一道奪目的深色光芒從玄池的光蛹斜穿刺過,而元霍敬的劍也被激蕩開來。

是玄流風出手了!他一身白衣,旁邊的某位弟子手中的劍只剩下了劍鞘。

玄流風悠悠地開口道:“夠了,元公子,你好歹也天下盟的第四號人物,與我這初出茅廬的侄兒久戰不下,還要以大欺小地致他于死地,難道你就不怕天下人恥笑你?”

元霍敬心中惱怒,在最關鍵的時候,玄流風出手了,擺明了想要偏袒自己的侄兒。可是,他知道玄流風這人毫無道理可言,他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蘇溪音,見她嬌嫩的臉上神態平和,看不出真正的情緒。

元霍敬沒有理睬玄流風的譏諷,只是狠狠地盯著強弩之末的玄池!

“夠了!”蘇溪音終于淡淡地道。

元霍敬這才悻悻然作罷,退到一邊,閉目恢復功力。

早已精疲力竭的玄池見此情景,心神一松,再也支撐不住,直挺挺地往后倒去。眼疾手快的玄流風一把上前抱住了他,眼中鋒利的光芒一閃而逝。

他將玄池遞給了楊一問,淡淡地道:“好好照顧他。”

隨即,他望向蘇溪音,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了一貫不羈又儒雅的笑容,“溪音外甥媳婦兒,他們兩個這番爭斗,平心而論,我的侄兒其實不輸于元公子。我想帶回我的外甥,這個合理的要求如果首領不能滿足我的話,我發誓,我會讓天下盟雞犬不寧!”

玄流風的語氣忽地嚴厲起來。

蘇溪音對這番軟硬兼施的話,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半響,她的神態十分古怪,出人意料干脆地道:“好,人你可以帶走。”

玄流風有些驚愕蘇溪音忽然的干脆,在他的認知中蘇溪音不是一個如此好說話的人。

他于蘇溪音的目光對視,對方十分坦然。

他隨即又醒悟了過來,劉峻生現在身中情咒,恐怕蘇溪音絲毫不擔心他跑出掌心,她又何必為了這么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來開罪他玄流風呢?

玄流風心中冷冷地笑了,蘇溪音的如意算盤打得響。縱使傾盡玄神教全力,他們也一定要想辦法解除劉峻生身上的情咒。

蘇溪音突然之間改變態度,原來是蘇三用千里傳音在她的耳邊提醒的緣故,讓她不得不改變初衷,放棄感情用事。

其實依照玄流風的實力,不足為懼。但是這么些年來黑道摸爬打滾的生涯,卻讓她深深明白,像玄流風這樣離奇冒出來的神秘人物,背后不可能沒有神秘勢力的支撐。

蘇三的適時提醒,讓理智的她終究選擇了一條最符合利益的道路。

她自我安慰,一個與她簽訂了契約的奴隸,綁不綁在身邊都無所謂,蘇溪音認為,暗牢中蒼白倔強的面孔,這一輩子都休想逃出她的手心。

蘇溪音的嘴角揚起了迷人的微笑,顧盼間渾然散發著天然的魅惑……

“那好,我告辭了。本人在云中來客棧靜候佳音!”

不知道為什么,玄流風突然提出告辭,他并沒有要求當場提出帶走劉峻生。楊一等人雖然迷惑,但是還是跟著玄流風離開了上河行館。

頃刻間,玄神教的人撤得一干二凈!

上河行館一下子就顯得空蕩蕩的。秀秀靠近了蘇溪音的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蘇溪音的面色立即變得陰沉起來……

她匆匆轉身離開了上河行館。

蘇溪音看著空空如也的牢籠,眸子晦暗不明,她怒叱道:“混賬,人是什么時候逃的?”

雖然蘇溪音已經答應放了劉峻生,那是因為蘇三在她耳邊提點的緣故,以天下盟目前的力量,不宜在樹立一個秘密而又龐大的勢力……

跪在地方看守的幫眾,驚慌地道:“首領,小的該死。小的發現的時候,他已經不再牢里了。小的什么都沒有看見。”

“是嗎?”蘇溪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抑制住那種爆裂開來的憤怒,輕描淡寫地道:“那我留你何用?”

在她身后的元霍敬像是鬼魅一樣走上前去,目光森然地將已經嚇得癱倒在地的幫眾拖了出去。

那個家伙連求饒都不敢了!

蘇溪音那平靜的目光,想利劍一樣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知道自己難逃一劫。如果求饒的話,搞不好會累及妻兒。

“轟”地一聲,蘇溪音再也無法控制那股煞氣,她一怒之下,將捆綁劉峻生的鐵鏈擊得粉碎。在她身后的邢恩和秀秀兩人驚疑不定地對望,那種龐大而又令人窒息的壓力和恐懼,讓他們誰不敢出聲。

蘇溪音心里難以置信地狂喊:“洛中唐,你這個卑鄙的狐貍精!以為封閉他的六神六識,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雖然不知道以你地位的法力怎么闖入了地牢救人,本小姐倒要看看,以你的能耐能不能阻斷這個情咒三天!”

第二天,玄流風他們就消失在了荊州城里。

原來,玄流風當時之所以提出等蘇溪音將劉峻生送回,是因為他已經從內應那里得知了消息,劉峻生不知道已經被誰救走了。

玄流風猜想是劉峻生他們認識的狐貍朋友。

玄池也估計只有這種可能,畢竟頤琬小郡主離開的時候,簡直就是跟劉峻生決裂了,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劉峻生被蘇溪音這個奸詐的女人陷害了。

……

深墨的夜空,靜靜如穹窿籠罩大地。

人類在此刻是多么的渺小和卑微,有誰能夠猜想到,在這廣闊無垠的天地間,一聲幽幽的嘆息,消失如同塵埃般,他的那雙飽含著寬廣智慧和深刻慈悲的眼睛,仿佛每時每刻都在散發令人難以抗拒的深情……

他柔和地望著身旁飄逸出眾的絕代芳華的身影,她的側臉形成了神秘又親近的弧度,只要僅僅看她一眼,就叫人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半分了!

他們并肩而立,站在天地的最高之巔,他幽幽地對她道:“為什么不給她的宿命之輪選擇一個好一點的角色?”

“那才是她自己的選擇!”她那幽深如黑洞一樣的魅惑眼神里涌上了淡淡的憂傷。

他聽到這話,微微一怔,忐忑地望了她一眼,她卻一片古井無波……

……

劉峻生在最深黑凄苦的夢境里茫然四顧,似乎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人,堆徹著那一地背叛的傷心……

遙遙的遠方,閃爍著一張模糊的面孔,好像伸手可及,又如永難企及,這種希望與失望錯綜交替,足以讓人崩潰。

劉峻生模糊地想,她是誰?她是誰?……頤琬小郡主?不是她?

蘇溪音?蘇溪音?蘇溪音是誰?

劉峻生一個人在黑暗之中苦苦地思索,為什么他的心靈深處飄蕩著一個巨大的十字印記,每一道深紅色的光芒都幻化成令人心痛的目光,望著他,仿佛在嘆息般地訴說……

你不可以忘記她!一定不可以!

忘記誰?頤琬小郡主?蘇溪音?

是蘇溪音!為什么?為什么不可以忘記?那種仿佛要立即掙脫桎梏的歡愉隨即被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所取代,我舍不得忘記她,我舍不得……

劉峻生無意識的喃喃自語,那個深紅色的十字印記又通靈般地躍動著,隱隱散發著歡樂的氣息。

那一刻,心靈的歡愉有若最實質的享受。

隱隱約約的,天際傳來遙遠的低語:“師父,他怎么老是在叫那個女人的名字?”

劉峻生的鼻尖,隱隱出來熟悉又陌生的好聞味道。另外一個猶如天籟一樣悅耳的嗓音,仿佛能夠滲透如靈魂深處,悠悠然地揚起,“是你硬要我幫他解開詛咒的。我早說過了,這種情感契約,除非當事人愿意,否則很難強行解除。”

“師父,你的意思是……”

“笨蛋,關鍵看這個傻小子有沒有那么大的毅力和心志沖破封印加諸給他的虛幻泡沫般地兩情相悅的幸福。我現在所能只是幫他切斷與契約之主的精神感應,讓那個小丫頭無法執行背叛之懲罰,令他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如果在七天內他無法清醒,他這一生就不要想擺脫那個小丫頭的魔障了。”

“他能擺脫嗎?”

“哼,你見過戀奸情熱的兩人能夠分開嗎?”

……

恍然間,這充滿了不可思議魔力和魅惑的清越幽雅的天籟漸漸消失,劉峻生的心頭一顫,悵然若失……可是,她的話就像一記警鐘一樣強而有力地注入了他的心房。

但是,他的腦海里又不由自主地出現了那令人沉醉的一笑一顰,舉手投足間的風情,看著他時冰冷又閃爍著璀璨光芒的明眸,劉峻生忍不住充滿了柔情蜜意……

十字印記在黑暗的虛空漂浮了起來,如若馨香甜美柔軟的擁抱,那種巨大而澎湃的幸福甜蜜猛烈地沖擊著他,令他歡樂欲死。

時間要是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又多好?

此刻的擁抱,救贖了他那就要墜落無盡地獄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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