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見元春驚天人

宋清然坐在書桌后,便擺了擺手讓她出去。

侍女起身又福了一福,才退了出去。

待丫鬟退出房后,宋清然便再定神思,收斂雜念,翻看起過往邸報,了解到皇帝封貴妃二人,一個是太子的嫡母,榮貴妃,一個是自己和趙王的嫡母,劉貴妃,共育有皇子三人,皆已成年封王,公主四人。

自己這燕王排行老三,奪嫡之爭非常慘烈,朝中事物由三位內閣管理,太子則掌管著刑部、戶部、吏部,趙王掌管禮部、兵部,工部。

自己這個燕王確不參與,朝中大小事物一概不問,時常被御史彈劾稱生活奢侈,荒唐散漫,不問政事,風流成性,被喚為“荒唐王爺”,皇帝卻十分優容,最多叫進宮里口頭訓誡幾句,每多有賞賜。

不知不覺已到傍晚,用完晚膳后,宋清然便在書房早早休息了,躺在榻上,細思昨天的事情,太子應是最大的嫌疑,至于目的嘛:一是能拿捏到自己的把柄,二是讓趙王和自己反目成仇,一石二鳥。

再想到瓔珞的俏麗容顏,也是心頭微熱,嘆息一聲,今生是別再想見到她了,但愿趙王別太為難于她。

第二天清晨,便有府中下人回報,趙王府內一名管事家中自縊,太子府中三位幕僚清客昨晚死于家中,應是被刺客所殺。

聽到這,宋清然心中一凜:果然是太子的手筆,不過趙王反擊的動作也太快了吧,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至此,宋清然思來想去,這荒唐王爺倒是很合自己的口味和人設,什么九五之尊,什么千古一帝,操那個心,受那個累干嘛,愛誰誰去。

自己如能坐穩現在身份,不去摻和奪嫡,以后富貴平安應是問題不大,往日里拍片時構思的種種淫思色想,竟未必不能加以逞意施行,思想至此,宋清然便決定就以目前身份,遠離是非,做一個荒唐王爺,逍遙一生。

故此一念,宋清然便又起身在這書房里接著查看文書資料,多知曉一些時事,回頭再召喚這侍女進來詢問,多知多曉,坐穩眼下這位置不露聲色才好。

宋清然一直不知道該怎么稱呼自己身邊的這個小丫鬟,一日趁著和小丫鬟問答的機會,說道:“這幾日總感覺你以前的名字不好,今想給你改個名字,你可愿意?”

只見那小丫鬟神色恭敬,正色斂容,整了整衣衫,雙膝跪地,叩首拜伏言道:“王爺賜名奴婢自是歡喜,不敢說什么愿意不愿意,憑王爺吩咐。”

神色柔媚,口吻恭順。

宋清然說道:“那好,那天睡醒朦朧中想到一名很是喜歡,那就給你改名為劉亦菲吧。”

宋清然發現自己這個鐵帽子王爺并不如自己想像中忙碌,府中一切事物由管事打點的井井有條,需要自己拿主意的并不太多,下人們見到自己,個個低眉順眼,恭敬有加,自己也落個自在,無事便隨意在王府中閑逛,全當逛免費園林了。

幾日下來,發現王府占地極廣,府外大小莊子暫且不提,只王府中園林就有四座,各種亭臺樓閣、山石古樹數不勝數,仿若一個小型故宮,想來自己這位燕王在宮里還是很受寵愛,不僅封地就在京城近郊,王府規模還這么宏大。

宋清然不知平日里自己在何處安歇,還好書房中有一間休憩臥房,各色用品一應俱全,在沒有了解府中情況下,他不敢隨意與人交流,便睡在書房。

一日午憩后,宋清然煩悶無事,打發了身邊的太監宮女,順著府中池塘獨自閑逛,不知不覺走到園林深處,隱約聽得遠處傳來瑤琴叮咚樂聲,讓煩悶的宋清然心中微動,便隨著琴聲向一處偏殿走去。

進了拱門院落,一片綠色花園映入眼簾,各色月季已是含苞待放,幾株造形特異的桃樹開滿桃花,分布小路兩側,路面青磚鋪就,周邊芳草萋萋。

琴聲則在院后方一處高石亭閣處傳來,定眼細望,一個素衣女子端坐于亭閣中,看不清容貌,悠揚琴聲隨纖纖素手時高時低,旁邊一宮裝少女跪坐身邊,單手托著下顎,似睡非睡。

隨著兩個宮女匆匆走向亭閣,福身一禮說了句話后,琴聲戛然而止,宋清然心中一頓,知道被人發現,只得駐足園中,等那女子走向身邊。

待素衣女子近身,才看清容貌,雙十年華,雪白的俏臉上一雙眸眼似一泓秋水,讓人過目難忘。

女子微微福身道:“妾身賈元春與王爺請安。”

眸光流轉,自帶一種柔情似水的嫵媚柔美之意。裊娜身姿福下,聲如幽嘆輕蕩。

臻首輕抬,蛾眉顰笑的明眸,與宋清然四目相對,讓他心中一蕩:“好靈動的眸光啊!一顰一笑,勾人心魄。

賈元春……好熟悉的名字。”

《紅樓夢》!!宋清然腦海中閃過,書中賈府的長女好像就叫賈元春,入宮多年,最后香消玉殞,只記得賈元春的判詞為: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闈。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夢歸。

具體死因后世解讀者眾,也眾說紛紜,宋清然認為應是死于宮廷爭斗,政治的犧牲品。只是不知是重名巧合,還是真是此人,按說賈元春應入宮中才對。

不及細想,隨著小丫鬟跟著請安道:“奴婢抱琴與王爺請安。”

宋清然才從剛才的失神中醒悟過來,只見她身邊的小丫鬟十六七歲的模樣,著一件銀色紅邊褂襖,套著青緞掐牙背心,下面則是一件白綾細折裙。身量不高,容顏俊俏周正。

宋清然不及多想,望著賈元春那張宜嗔宜喜,蛾眉顰笑的容顏,故作矜持的點了點頭。心中思道:“此女真是靈動嫵媚,就連身邊的小丫鬟姿色都不遜于劉亦菲那俏丫頭,聽她自稱應是這王府中的妃子,觀其神情應是喜大于驚。”

賈元春見宋清然愣神,以為他不喜,開口請罪道:“妾身未施粉黛,有礙觀瞻,請王爺恕罪。”

宋清然聽后哈哈一笑說道:“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這樣很好,本王很喜歡。剛才聽你在撫琴的曲子很喜歡,可否再為本王彈奏一曲?”

賈元春說道:“只要王爺不嫌妾身才疏學淺,元春自是歡喜的,請王爺移步。”

宋清然淡淡一笑,便跟著賈元春回到亭閣,待宮女為其鋪上狐皮坐墊,斟上茶水,便擺擺手讓宮女退下。

此時賈元春已坐定琴邊,看宋清然點頭示意,便伸出素手,撫動琴弦,琴聲如水流般悠然響起,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如述如泣,像似一少女滿腔相思無處寄托之情。

一曲完奏,宋清然滿意點頭道:“此曲相思之意婉轉回腸,動人心意啊,就是意境太過委曲求全了,仿若男子始亂終棄般。”

賈元春聽這么一說,急忙起身拜伏言道:“王爺恕罪,妾身不敢,只是寄托相思之情,別無他意。”

宋清然呵呵一笑起身扶起元春雙臂,牽著她的玉手坐在身邊說道:“在自己府上不必太過拘禮,以后無外人時,可和家人一樣,稱我為三爺或爺。”

頓了一下接著說:“也無怪罪之意,元春相思之情爺收到了,很是喜歡。”

賈元春羞澀低頭不語。

宋清然看著心動,在她耳邊悄聲說道:“爺有一曲,一會試著彈奏一下,你能否記錄,再重新彈給我聽?”

賈元春從未被如此親昵過,俏臉微紅,微微頷首道:“元春可以一試。”

宋清然攜著元春起身,坐在琴位,試了會瑤琴的音色,便略帶生疏的彈了起來,曲子是他前世練過的一個游戲插曲《亡靈序曲》。

賈元春也已坐在他身側,拿起抱琴準備好的紙筆側頭傾聽著,邊聽邊皺著眉頭記錄,涂涂改改,待宋清然彈奏兩遍后,方記錄完畢。

說來宋清然畢業藝術院校,父母在世時都從事藝術,想讓他在音樂或美術上有所建樹,誰知宋清然畢業后搞起了影視,父母為此很久沒給他過好臉色,現如今已是很久沒有動過琴了,第一遍略帶生疏,第二遍就頗為流暢。

等宋清然彈奏完畢起身后,賈元春才開口說:“爺的這個曲子,曲風初聽略有怪異,意境有殺伐決斷之意,卻又暗含滿世蒼涼境界,細思卻是難得一見的好曲子。”

宋清然聽賈元春如是說后,便笑著讓賈元春試著演奏。

賈元春也不扭捏,落落大方坐于琴位,低頭思腹片刻,試了兩次,便能流暢的演繹出來。

宋清然心中暗道:“這丫頭很是秀外慧中,這個有別于古曲的曲風,她不僅能聽出內在意境,還能這么快的完整演繹,卻是不簡單。”

賈元春停琴起身,福身施禮道:“元春雖能演奏,卻少了爺的殺伐之意,失了曲中真諦。”

宋清然牽著她的手哈哈笑道:“好好的金戈鐵馬意境,讓愛妃撫出了佛光降世,普照大地的曲意,也是難得,走吧,隨爺逛逛這園子。”

賈元春暗羞,隨著宋清然起身下了亭閣,任由宋清然牽著她的小手在花園中隨意漫步。

或是恭謹或是怕羞,這賈元春話并不多,亦步亦趨的落下半步距離。

宋清然走了一會,總覺著不便,就伸手摟著她的纖腰繼續漫步。

此時賈元春已是容顏微紅,嬌軀輕顫,靈動的眸子偶爾望向宋清然時,眸中似霧似水,我見猶憐,讓人忍不住想擁在懷中撫慰一番。

宋清然前世也是個花叢老手,識女無數,可像賈元春這等容顏傾城,嬌俏動人且秀外慧中的女子確是首遇。

此時已到傍晚時分,身后不遠的太監上前請示問道:“請王爺示下,晚膳用在何處?”

宋清然道:“今天乏了,就在此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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